事情的落幕像是悲凉的故事结尾,道歉像是雪花一般不值钱的飘散在各个角落。所有人在评论区双手合十表示忏悔,仿佛前一天恶鬼一般面目狰狞话语恶毒的是另外一个人。
顾词看着新闻,心里满是讽刺。
权威发布的一段话,告知左冰河的身份,告知这场事件的乌龙,不过是一个“护士”的胡编乱造,不过是为了蹭热度而加以想象的无脑故事。
他们就像傻子一样信了,并以此为荣。
“我真的会谢,无意冒犯,兵哥哥太帅了。”
“这可是国内最权威的报纸了哎,没想到这位小哥哥那么英勇,我为我之前的言论道歉。”
“说到底还是这女的惹出来的吧?”
“楼上消息闭塞了,刚刚有人澄清了,事情的始末根本不是那样,是那个人胡编乱造。现在已经被抓进去了,美女失去了男朋友,还遭受网暴,真是太可怜了。”
“我再也不信这些爆料了,感觉自己被当枪使了。”
“真的栓q,我要去道歉了。”
莫名其妙的热度,莫名其妙的道歉,整个就是一个大写的无语。
网络上造谣的成本为零,所有人都不必为此承担责任,所以肆无忌惮。只是犯了个小错而已,知错而改善莫大焉,为了表示自己诚心悔过,有一群人又去最后的澄清新闻下,假惺惺地表达自己听信谗言,冤枉好人。
可是,有什么用呢?
“哎,她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就待在那个屋子里,有人一直守着,真是可怜,再有钱有什么用?以前多么明媚一个人呀,哎,现在都毁了。”
两人在角落小声地交谈着,看着紧紧关闭的那扇门,语气里尽是可怜与惋惜。
看了心理医生也没用,张柔眼泪都快哭干了,女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还被那些愚蠢的人那样诋毁,当妈的心都要疼死了。
“我的乖乖怎么办?那些人你一定不要放过。”张柔恶狠狠地说道,抓住丈夫的手,捏的死死的。
“你不说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真是无法无天了,这些杂碎。”金扇回握住张柔的手,坚定地说道。
“可怜我的女儿。”张柔擦拭着眼泪,红肿的眼眶泛着血丝,头上几缕银白的发丝垂下,面容憔悴。
“缘缘,哎,当初就不应该让他们在一起。”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怪我当初心软,她如今这个样子,我有很大的责任。”
张柔说道这儿有些站不住,晃了晃身体,靠坐在沙发上默默垂泪。
“哎,别哭了,女儿需要我们。”金扇拍拍妻子的肩膀,坐下来扶住张柔,叹了一口气,身体佝偻下来,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几天来,金玉缘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说的没错,我是最弱的那一个,是最没有理由活下来的那一个,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我,我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
“呕。”金玉缘趴在床沿,掐着脖子干呕着。
披头散发,脸颊凹陷,看起来像一只鬼。
房间没有一丝光亮,到处充斥着腐朽潮湿的气味。
门口传来敲门声,一声叩,两声叩,小小的声音,像是怕惊扰屋内的人。
门把手转动地声音传来,床上的人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没有半分动静。
“缘缘,天亮了,我们晒晒太阳好不好。”
“别,别拉开。”金玉缘听到这话,情绪突然变得特别激动,“求求你,呕。”
“好好,我们不打开。”张柔连忙抱住女儿,轻抚她的背,“缘缘喝点水好不好?”
金玉缘点点头,颤抖地手颤巍巍地接过水杯,张柔见状立马扶住,长时间的禁食让她浑身没有力,连杯水端起来都吃力,张柔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喝下一口水,金玉缘扬起一个笑,“妈,我是不是早该死了。”
“说什么呢?缘缘。妈妈在这里,你要好好的。”
“他们说的对呀,一开始是我提议要去的,乐翔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为了保护我。”
金玉缘惨白着一张脸,红肿的眼睛干瞪着,脸上似笑非笑:“说不定我早就死了。妈妈,这是地狱吗?乐翔,在等我是不是?”
“缘缘,你别吓妈妈。”看着女儿笑得疯癫,张柔眼里满是慌乱,造的什么孽呀,为什么她的女儿会遭受这些。
“我没事,我只是想睡一会儿,放心吧,我很好。”
看着母亲默默垂泪的样子,金玉缘忽然止住了笑,面容变得严肃,眼里满是认真,仿佛恢复了正常。
“天太亮了呀,可以把这窗帘再加厚点吗?妈妈,真的好刺眼。我想好好睡一下,好累,真的好累。”
“好,你睡会儿,睡醒了再起来吃点东西好吗?”
“嗯。”
张柔轻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她捂着嘴,努力压低哭泣的声音,佝偻着背,快步逃离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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