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然人都傻了。
作为一个也算是老玩家的人,她自然听说了这个副本boss的鼎鼎大名。
这个曾经创下一百五十个玩家无人生还的副本,记录就是他造成的。
他刚才说什么?
要和她聊聊?
宓夏然脸色惨白。
她可不可以拒绝啊?
不对,刚才园长是不是和她打招呼来着?
短短的一瞬间,宓夏然想到了一百种自己的死状。
“那个…我可不可以留个全尸?”
没忍住,宓夏然小心翼翼地请求。
如果知道她命丧于此,她姐姐虽然不会太意外,但一定会很难过的,毕竟好不容易把她养到了二十岁。
有个尸体起码能给个纪念。
宓夏然是这么想的。
好多玩家关系亲密的人死了后,连尸体都没有呢。
园长只是看了她一眼,“跟我来。”
不知都为什么,宓夏然感觉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无语’的表情。
是错觉吧?
这种副本boss不是一向无欲无求,只管按规矩屠杀吗?
不对,回想起她当初和顾宁一起进去的时候,园长看起来还是很好说话的样子。
这样起码说明对方是有情绪的……是吧?
宓夏然别无选择,只能跟着园长走过去。
毕竟,她也知道,除非对方想放过她,她根本不可能逃脱。
想到这她也就放心了,横竖没有选择,不如躺平。
园长带宓夏然来到了这所幼儿园的花园。
宓夏然一看,就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原来她的死法是作为花肥吗?
听上去挺浪漫的,宓夏然自我开导。
“我想,你现在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园长淡淡地说。
嗯嗯嗯。
宓夏然狂点头。
“听说你和顾宁的关系挺好?”
“还,还行。”
“别紧张,我只是希望你在顾宁面前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
什么是‘不该说的’?
宓夏然一脸茫然。
“她不知道我的身份。”园长见状,补充道。
宓夏然自然点头,就差拍胸脯保证,“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和顾宁谈起你的!”
听这个语气,她似乎有活下来的转机?
“……”园长补充,“不必这样,除此之外正常聊天就好。”
沉默了一会,园长突然问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一般被人欺骗会想些什么?”
“啊?”宓夏然呆滞了一下,思考了一下,斟酌回答:“如果是我的话……得看目的是什么,以及欺骗的情节是否严重。”
结合上下文,此时她也隐隐有些明白过来,对方想问的那个‘女孩’指的应该是顾宁,而被欺骗的内容大概就是园长在周老师面前隐瞒了他是boss的身份。
“如果对方真的欺骗了很重要的事情,当然会很生气。”
如果她是个在正常世界长大的孩子,此时宓夏然可能会感慨:这是什么偶像剧或者狗血小说的场景。
但她在这方面没什么见识,于是只能感慨。
现在的npc情感这么丰富的吗?
为了提高生还率,宓夏然补充道“不过如果之后能诚恳道歉,并且能过投其所好,我想也会原谅的。”
“好,你可以离开了。”园长微笑着点头。
宓夏然喜不自胜地赶紧溜走,在此之前,她根本没有想到还能毫发无损离开。
园长在宓夏然离开后,看着算是精心培育的花,陷入了思索。
投其所好吗?
园长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光洁白皙的耳朵红了,身后不明物质的触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了出来,只有几根,晃动的频率暴露了主人的雀跃。
顾宁在离开办公室后,因为天色已晚,便如同往常一样回到了住宅。
一路上,她都在不断回想白天所发生的事。
平心而论,对方确实没有告诉她身份的必要。
与其说是因为对方隐瞒身份而生气,倒不如说是因为质疑对方的动机
难道他只是想玩玩吗?
不对。
顾宁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她看人一向是比较准的,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她能感受到对方在情感方面的青涩。
所以说与其是花花公子的游戏人间,倒不如说因为没有经验而踩了雷区。
更何况,她也没有坦白自己并非原住民的身份。
想到这里,顾宁也就原谅对方的隐瞒了。
甚至还有些担忧——
她刚才的质问有些咄咄逼人了。
从小到大,顾宁就发现自己是个占有欲比较强的人,性格也倔。
母亲常常感叹“你这个狗脾气不知道是像了谁。”
而这次,她正式在周老师面前展示了自己的占有欲。
想到这,顾宁眼底一暗。
她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如果对方不能接受这样的她,那么两人注定没有缘分了……
第二天,也许是因为昨天的花,顾宁不自觉地来到了幼儿园的花园。
花园内,有几名小孩正在玩耍。
顾宁重新站回了当初见到周老师的位置。
似乎是照应情绪,前几天还开得烂漫的未名花几乎都不见了。
是因为没有照料的缘故吗?
“顾宁。”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
顾宁不用回头都知道是昨天惹她生气的那个人。
“有事吗?”
园长悄悄走了过来。
“对不起。”
清晰的声音传入顾宁耳畔。
其实她已经没有生气了。
顾宁听到对方的道歉后,内心有些不自在,同时一丝喜悦涌上心头。
“为什么花没了?”顾宁转移话题问。
“这种花养殖条件比较苛刻,暂时找不到合适资源,所以便掉落了。”园长解释道。
脚下却不动声色地踩住了地面裸露出来的一块惨白的骨头。
顾宁点头后便没有过问。
而这时,上课的铃声响起了。
原本在旁边玩耍的小孩停下了追逐的脚步,往旁边教学楼走去。
人群中,顾宁看到了小瑶。
小瑶也看到了她和园长站在一起,高兴地打招呼。
“你们下一节课是什么呀?”
“美术课!”小瑶有些期待地问道“一会儿是席老师的课,她脾气很好的,姐姐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上美术课呀?今天的内容是捏橡皮泥!”
顾宁有些诧异,以询问的眼神看向身旁的园长。
园长微笑点头,“你想去完全可以,我们学校其实规矩很宽松,小孩都有他们专属的定制课程,而且,美术课也确实挺有意思的。”
顾宁想起上一次进入美术室的场面。
凌乱的画纸,看起来有些吓人的人体骨架,最印象深刻的是,她和还不知道身份的园长一起收拾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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