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隽铭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一个人。
江浮舟是幼真本科时候的老师。也是她最怕见到的一个人。
对江浮舟的暗恋,几乎贯穿了幼真的整个本科阶段。
江浮舟是幼真的古代文学课老师,俊美的面容透着一股温文尔雅的气质。
文采风流、恃才傲物、高冷不可亲近、正直不同流俗。江浮舟坚持要求论文原创,每个观点都要有出处,反对学生复制黏贴。
江浮舟的课也上得好,不照本宣科,不讲陈词滥调,观点总是准确又透辟。
江浮舟赏识庾幼真的才貌,赏识又发展成爱情,幼真毕业后两人还谈了一段时间恋爱。
毕业时两人合作完成了一个前人没有做过的论题,算是填补了学术上的一个空白。
幼真一直把这篇论文看作是她和江浮舟情感和思想的结晶。
后来故事发生了惊人的反转。
庾幼真的同班同学姚倩倩写不出硕士毕业论文,向江浮舟索要幼真的论文。
江浮舟为结交姚倩倩的导师,加上姚倩倩送上门的青春□□,经不住利与色的诱惑,将幼真未发表的本科毕业论文卖给了姚倩倩。
知情后的幼真果断与这个伪君子断了联系。
出于旧情,没有告发江浮舟和姚倩倩。
这是她埋藏已久的一块心病。
幼真在蛋糕摊前看到的,正是江浮舟。
江浮舟也看到了她,心虚不已,落荒而逃。
欧隽铭见幼真眼中闪过一丝凛冽和凄寒,面如死灰般冷肃。
不放心的问:“怎么了?是熟人吗?”
幼真的声音却冷酷似冰:“以前认识的一个人。不过现在不认识了。
欧馆,不早了,我回亲戚家休息了。”说完转身就走。
欧隽铭跟上去。却见幼真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看到她的眼泪,心脏刺痛,拦下她:“你等等。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幼真脑中想起的却是女同事的警告,不要在欧馆面前哭,会被人认为是有意对男人示弱撒娇。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却勉强装出没事的样子,狠狠捋掉还没流出来的眼泪:
“我真的没事。您早点回酒店休息吧。我回亲戚家。”
说完拔腿就走。
走了两步,发现自己脑子太乱,走错了方向,扭头又向反方向走。
欧隽铭追上去,拦住她。
忽然掰过她的胳膊,迫使她面对自己:
“不能走!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幼真抬头,刚好撞上欧隽铭的眼,一双墨瞳里不见平日的儒雅温和,竟流转着充满占有欲的强硬戾气,甚至还有压抑的怒气。
庾幼真没想到,一贯慵懒的欧隽铭意外有这么强势的一面,她被惊到,也被吓到了。
“刚才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你认识他吗?”
欧隽铭的语气里隐隐透着嫉妒。
强势逼迫的态度让幼真更为混乱。她拼命咬住嘴唇,眼泪却不受控制。
她用尽全力挣脱出来,向后跌走了两步:“欧馆,我的事与您无关吧。
我自己可以处理,你先回去休息吧。”
“你都哭了。你自己怎么处理?”
欧隽铭骤然被推开,手指一时虚空,心绪也变得异常不宁和焦躁。
庾幼真最怕听到哭这个字了,她才不要别人认为自己是用眼泪作武器的女人。
连忙用两掌心抹去眼泪,“欧馆,我没有哭,我不会在您面前哭了。因为我不想被人说闲话。”
幼真的面颊被眼泪濡红,伤心中带着一丝倔强。
欧隽铭看在眼里,胸中生疼。又不敢再碰她,靠在车边,抽了一支烟出来,点了,猛吸了一口,呼吸慢慢放平:“没人会说闲话的。”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幼真努力的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压制住眼泪,平稳着呼吸:
“欧馆,您就不要管我的私事了。明天我会好好完成工作的。”
她眼见着欧隽铭眼中强硬的戾气一点点退去,以为自己的话起到作用,勉强挤出一点客气的笑来,摆摆手:
“那就这样吧,好好休息,明天您到校门口找我。”
幼真猛然被对方拉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欧隽铭胸口的温暖,和他身上好闻的棉布气息和淡淡的烟草味,猝不及防的占据了她的全部感官。他像一座高大的山,瞬间将她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庾幼真有一瞬间贪恋这种安全感,这怀抱比她潜意识中想象的还要温暖。
但她很快醒悟过来。对已婚男人的眷恋也是绝对错误的。
她用力的推开欧隽铭,但对方拥抱的意欲却坚定不移,甚至拢过她的头发,迫使她埋入自己的臂弯。
幼真一天之内所遭受的情感冲击太大了。先是遇到了江浮舟,揭开了曾经的伤疤。
现在又被她所以为的有妇之夫劫持了。
她有点发晕,却坚持用最后一点气力,从欧隽铭的臂弯下方躲了出来。
她想:欧隽铭和江浮舟同样危险!这念头促使她转身,撒开腿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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