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君拦腰将赫连幼清抱起踏出温汤走向内殿的榻前。

    帘帐落下,  浅浅低吟混着低泣在帘内响起。

    宫灯烛火晃动,盈盈的因为一缕微风震动的厉害。

    低吟声伴着平缓的喘息蔓上了一股的情热。

    顾文君低头浅浅的亲吻着依偎在她怀中眼角绯红的赫连幼清,对方眸光氤氲,  双手环绕顾文君的脖颈,  禁不住仰头回应。

    盯着怀中的伴侣,顾文君目光深邃,  眼中萦绕的缠绵几乎让刚从情y  u  中还未缓过劲的赫连幼清心头发颤。好一会儿她松开了唇,  整个人再次的埋入了顾文君的怀里。

    两人一时无言,却是谁也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

    “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到底是没有忍住,  顾文君吻着赫连幼清的耳尖。

    她二人虽然成了婚,但印象中的赫连幼清鲜少有主动的时候,  此番对方率先‘邀请’,无疑是对刚刚‘无法承诺’这件事的一个‘讨好’。

    “你心知肚明……”赫连幼清的语调软糯糯的落在顾文君的耳中好似在撒娇一样。

    “殿下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顾文君低低笑道。

    拐着弯说自己美人计的赫连幼清脸上一红推了顾文君一下,  她也不应声多少算是默认了心上人的话。

    “虽说当时确实是有些伤心。”顾文君说着,  察觉到怀里的人手微微用力,不由将人又在怀里揽了揽。“但我喜欢的不也正是你这一点吗?”

    赫连幼清抬起头看向顾文君,  就见对方眸光润润,  暖的让人一颗心都跟着发烫。“你直言和我说,便是早已下了决定,  我虽心有不甘,  怎么你一个人心里放了这么多,却唯独不能将我放在上面?”见赫连幼清要开口说话,  顾文君捂住了她的唇。“你先听我说完,但后来想一想,正是因为你将我放在心上,才和我说这些,  若不然以你的性子,必然是懒得和人废话了才是。这么一想,感觉似乎也不赖,最起码,你赫连幼清是整个人都栽倒我手里,这不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顾文君说着盈盈笑了起来。

    赫连幼清的目光忍不住柔和了下来。

    人这一生,最难求得便是知己。

    而当知己恰好也是心上人时,更是难得。

    千金难求。

    “文君。”她唇瓣翕合,轻微的吐息染上了心上人的名字,心头发热让赫连幼清不免又贴上了一分,而被她低唤的人笑了起来。

    “感动了?”顾文君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她轻轻的捏了捏赫连幼清的鼻尖。“所以我的夫人,世子妃,可有什么要和本世子说的吗?”

    “我明白我本不该这么说,但文君,我不知道该如何给你承诺,你说得对,人的命最经不起承诺,无论是生于太平世,还是乱世,有些命数却是半点不留人。小七和鲤儿,是我的命,而你。”她抚摸着顾文君的眉眼。“是我想要和这世上一搏的动力和勇气。你或许不知,当初你离开上京时,我原以为你我再无交集,自认为熄了念头也止了心,但当再看到你时,我才发现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在乎,你笑也好,哭也罢,都藏在了我的心上。所以我唯一能给你的承诺,就是不择手段的活下去,然后和你一起,看江山万里,海晏河清。”

    换作任何一个人听到这样的回答恐怕免不了感动,但顾世子偏偏就找到了‘华点’。

    “等等。”顾文君睁大了眼。“你刚刚的意思是不是说五年前就喜欢我了?”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她又道:“你竟然暗恋过我?”

    赫连幼清:“……你很得意。”

    “没有,没有,就很意外。”顾世子三连否认,眼看赫连幼清神色不对,她连忙道:“我真的很意外,因为当初你都拔剑要砍我。”

    “你怎么不提当时你亲口对我说两不相干?”赫连幼清气道。

    “这不是女儿身被发现了……”顾世子努力辩解。

    “是啊,所以你拿阿兄的事来威胁我。”赫连幼清冷笑道,想到这里就生气,一生气就看刚刚还顺眼的心上人怎么瞧都糟心。赫连幼清冷瞥了顾文君一眼,抬手就要推开对方。“走开,烦你!”

    要真松开指不定对方更加生气。

    顾文君又向前凑了凑,手也动了起来。

    赫连幼清腰上一酸,脸上顿时爬上绯红,她咬牙拍着顾文君肩头,狠声道:“顾文君!你……啊……混……混账。”

    “夫人在说什么?”顾文君低笑的喘了口气。

    “混蛋!你……”

    “世子妃在说什么?本世子没听清?”

    “你……混蛋!”

    榻上情浓意浓,榻下鸳鸯成双。

    好一会儿伴着一道低泣和痛呼声后才渐渐止了熄。

    帘帐内,肩头被咬出一口血印子,血珠子都顺着肩膀往下流,顾世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面上有点红的长公主。

    “你这下口有点狠啊。”

    “还不都怪你!”赫连幼清瞪着顾文君一眼,她睨了一眼顾文君受伤的肩膀,到底是有些心疼,靠上前摸了摸,却听到对方闷哼声。“很疼吗?”她小声道。

    “要不你试试?”顾文君面瘫着脸道。

    “有何不能试?你咬吧。”赫连幼清抿着嘴将肩头送了上去。

    “这可是你说的?”顾文君打趣道。

    心里有点气又不是滋味,赫连幼清冷着脸。“你咬不咬?”她话音未落就被顾文君抱在怀里,感觉对方的吐息贴上了肩头,赫连幼清脊背微微绷紧。

    混蛋!

    就在赫连幼清等着顾文君‘落下口’时,却只觉的肩头一软,赫连幼清心尖一颤,她偏头看向正亲吻着她肩头的顾文君,对方亲的细腻又仔细,那仿若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的珍视,禁不住让赫连幼清心跳得厉害的同时,腰上一软更是贴近了对方的怀里。

    “你怎么不咬?”赫连幼清的声音有些发软,落在顾文君的耳中全然变成了甜腻的吴侬软语。

    “这不是正在咬?只不过我的咬和殿下的咬有些不同罢了。”顾文君亲吻着赫连幼清的肩窝,落下的一串串的亲吻几乎让赫连幼清招架不住。

    一时觉得有些丢人的赫连幼清两指掐住顾文君的嘴。“就你嘴贫。”

    顾文君笑着凑着嘴边的指尖亲吻。“若不嘴贫,怎能叫殿下心服口服?”

    赫连幼清脸上一红,又轻轻的推了对方肩窝一下。“每每有事和你说,你总是这般不正经。”

    “殿下可冤枉我了,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顾文君矢口否认。“就在刚刚还是我率先推心置腹,就等着殿下开诚布公呢。”

    赫连幼清扬眉,似笑非笑。“你推心置腹了?我怎么不记得?”

    眼看着赫连幼清笑意盎然,顾文君心下软的不成样子。

    似是因为定了情的缘故,她是看不得赫连幼清难过为难的。

    她是知道这世上有太多的情不得已,事与愿违,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倍感珍惜能同心爱人相知相守的时时刻刻。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便不为这相思意,也是沉吟各自知。

    “那我便说于殿下如何?”她笑着凑上前,温润的语调,似是蔓上了午后的落雨,湿淋淋的让整个人都禁不住跌落在她的眸光中。“殿下于我而言,便是天上月,心口血,更是我心底的那抹朱砂痣,抹不掉,忘不掉……还有。”顾文君见赫连幼清颊边生晕,心跳不免加快了几分,原本缠绵的话不知怎么竟有些不好意思的再继续说下去。

    “还有什么?”赫连幼清抬眼看向顾文君,她的眼雾蒙蒙的好似缠上了情雾,湿润的让顾文君喉咙都跟着发干。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顾文君落下这句话后只觉得万分贴切,又迫切的想要知道赫连幼清的回答。“我即是已经推心置腹,殿下的可有想要如何回答?”

    赫连幼清羞赧的双手握住顾文君手放在心口,轻声缓慢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她红着双颊抬起眼羞赧的看着对方。“这个回答,世子可满意?”

    顾文君笑着低头,凑上前轻声回应。“自是满意至极。”

    隔日顾文君苏醒时,就收到了长姐顾欣芷的信笺,拆开信笺一看,才知道归家后的阿满并没有想象中的‘老实下来’。

    前两天闹到了他祖父那里,要从军,气的江怀吉,也就是他老子家法伺候,最终还是因为顾欣芷出了面,少年人才免了打被罚去跪祠堂。

    顾欣芷想让顾文君劝劝阿满,对他们一家而言,身为长子的阿满走科举才是正途。

    顾文君计划过了晌午就去江家,而就在她动身时,好几天没见到小伙伴的小圣人也要跟着去。

    小家伙最近食欲不振,时有昏睡,赫连幼清又最疼他,眼看小鲤儿因为能见到小伙伴而精神起来,赫连幼清便主动提出让顾文君带着小圣人一同前往江家。

    顾文君虽不知道江知奕因何要闹着从军,但之前多少就察觉出少年人对于军旅生活的向往。抱着穿着便服的奶团子鲤儿,顾文君坐着马车就前往了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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