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宫?”顾文君惊讶道。

    事实上对于天机宫顾文君只还定义在代天择主的位置上,  哪想到对方还和封印神龙有关。

    剧情里有天机宫这个角色吗?

    顾文君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关键是当时她看剧情都是囫囵吞枣,哪记得这些能左右天下大局的世外武林。

    “据先祖留下的手札来看,似乎也不仅有天机宫的人,  至于还有谁,手札上没有记录。”赫连幼清道。

    顾文君沉默了片刻,  她将赫连幼清提供的线索掰碎了又连在一起,  得了个结论。“殿下不希望我来,莫不是认为我极有可能是血脉醇厚的神女。”

    赫连幼清点了下她的额头。“还不算笨。”

    顾文君笑着抓住赫连幼清要缩回去的手。“不过你也担心,我若不是血脉醇厚的人,  会被海兽吞食。但如果我是,  你又担心冥教会惦记,我猜的是与不是?”

    顾文君想起,  两人坠崖后遇见了那只海兽,  以赫连幼清对那只海兽的描述,  以及崖下赫连幼清的异样,  顾文君多少可以断定,海兽并不会吞食血脉醇厚的人。

    也便是说,她顾文君极有可能与赫连幼清一样,  是纯血的神女。

    赫连幼清没应声,  只是微微垂下眼,  视线落在被顾文君攒在掌心的手指。

    “你身子好些没有?”

    “已经见好了。”

    “我见你气色却是比往日好了不少。”赫连幼清淡淡的笑着。

    洞内的能量体让她多少存有余力,加之……

    脑中灵光一现,  顾文君这才想起玉蝉还在自己怀里揣着。

    虽说玉蝉于她而言重要,但却没有必要因为玉蝉而让两人心生嫌隙。

    何况她时常伴于赫连幼清身边,  无论是戴在自己身上,还是赫连幼清持有,都无甚区别。

    她从怀里摸索了一会儿,  就将小巧的玉蝉掏了出来。

    “这么精贵的东西,日后可要小心些。”且不说玉蝉对于赫连幼清的重要性,单单对她而言,能量体的充盈让她呼吸都顺遂了不少。

    说得好像赫连幼清自己弄丢了一样。

    赫连幼清也不拆穿她,瞥了她一眼。

    顾文君说着的时候就要将玉蝉放在赫连幼清的发髻上。

    “你不是一直想要它吗?”赫连幼清微垂着眼。

    “你人都是我的了,它也变相是我的了。”顾文君端详了起来。“果然还是幼清戴着最好看。”

    赫连幼清耳尖一红,她忍着羞赧从发髻上将玉蝉拿下,又不自的抓起对方的手,将玉蝉放在对方的掌心。

    五指合拢。

    “既然你拿了,便收着。”

    顾文君本也是极聪慧的人,当即多少是琢磨过味儿来。

    “定情信物?”顾文君小声道。

    赫连幼清脸上一红,别别扭扭道:“你若当是定情信物便是定情信物罢,这原本便是父皇给阿娘的,阿娘薨逝后便给了我。”

    也亏得顾文君了解赫连幼清这别扭的性格,若是旁人指不定多想长公主殿下的言外之意。

    “臣现在身上身无分文,倒是没有一件称心的信物,等到出去后,臣也给殿下准备一个。”顾文君笑吟吟的打着趣儿。

    你当互送手办礼呢?!

    “便是寻常的玩意儿我是不会要的。”赫连幼清斜睨了她一眼。

    “我送出去的东西怎么可能寻常?”顾文君扬眉道。“必是独一无二。”

    “那本宫拭目以待,倒要看看世子能给本宫什么意外之喜。”赫连幼清凉凉道。

    她还差那点独一无二!

    果然是榆木疙瘩。

    “不对,你刚刚一直就避重就轻,又想转移话题。”顾文君盯着赫连幼清。“既然知道冥教的目标是你,为何还要来海州?”

    被拆穿的小公主气的扭了一下顾世子的腰间软肉,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总能找到突破口。

    赫连幼清想着怎么也让这人疼一疼,哪知对方却笑着抓着她放在腰上的手,而后收敛笑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撒娇没用,还有我是个正经人,不许调戏我。”

    赫连幼清:“……”谁撒娇了!谁不正经了!我才没有调戏你!

    被单方面捆住腰的赫连幼清鼓着脸气的就要推开对方,却被顾文君死死抱住。“松开,白日里成何体统。”赫连幼清板着脸轻叱道。

    假正经。

    顾文君心里嘀咕。

    刚要松开手,却留意到赫连幼清脸色微微沉了一下。

    顾文君:“……”默默地将要松开的手又重新环了上去。

    赫连幼清垂下眼,抬手又杵了顾文君肩头一下,模样看着倒像是要推开。

    但自觉自己是个‘大聪明’的顾世子巧妙的将对方落在她肩头的手握在了掌心里,然后她感觉到对方象征意义的在她怀里挣扎了一下。

    良久顾文君颇为忧郁的叹了口气。

    赫连幼清正疑惑,便听到顾世子叹息的声音。“我刚刚发现我是真有点毛病。”她语气一顿,看向面露紧张的赫连幼清。“你这别扭作精的性格我真的是爱死了。”

    赫连幼清:“……╬”

    “不过明知危险还不叫我,殿下这是嫌弃我吗?”顾文君虽松开了手,但又勾了下赫连幼清的鼻尖。“可是与圣人中蛊有关。”

    对于顾文君能猜到小圣人身上,赫连幼清并没有表现出诧异,对方既然能来冥教来寻自己,想来应该是去了北静王府,如果顾文君观察仔细,自然能发现小鲤儿身上的异样。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崖下洞穴发现的那张图纸。”赫连幼清并没有回答,而是抛出另外一个话题。

    那张地图顾文君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

    毕竟楼玉台下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洞穴密道,洞内的干尸,以及那只半封印的海兽,都与那张地图是同一时间出现。

    “既然路线图是以人饲蛊,那洞穴中的那张图纸又是何人的?莫不是早前五柱国其中一人?”顾文君猜测道。

    “是赫连氏。”赫连幼清的神色并不大好。“而且也仅仅是未完成的残卷,算不上属于赫连氏的那一张完整路线图。”

    “圣人身上的蛊虫,便是最终的路线图纸。”顾文君当即道。

    赫连幼清没在应声,却是变相的承认了此事。“鲤儿年岁太小,一旦蛊虫成熟,即使有楚机等人在旁协助,也恐将危其性命。而北静王手中,就有转移危险的方法。”

    顾文君知道,这想必便是赫连幼清一直想要回避的重点了。

    “既然你与北静王已经达到合作,方法他可告知你一二?”

    “老北静王曾是蛊虫的宿主,但他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将蛊虫转移的方法,便将这法子用到了纪祚的头上。也因此给纪祚制造了机会,令纪祚称王。”她见顾文君一直盯着她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被转移的人需是近亲血脉,以心头血为饵。”

    “我曾从坤卫口中得到消息,纪祚性格软弱,在北静王府存在感并不强,虽身子不慎康健,但却并非双腿俱残,之所以流出他残疾的消息,却是老北静王被控制的那段时日,若真如你所说那般,转移蛊虫必然对身体有害,甚至有损阳寿!”顾文君用力的抓紧了赫连幼清的手腕。“你想将圣人身上的蛊虫用到你自个儿身上是与不是!”

    圣人父母俱亡,唯一近亲也就剩下与太子同父同母的赫连幼清。

    赫连幼清怎么会察觉不到顾文君的紧张和担心,她将另一只手伏在顾文君的手背上。“你不会阻止我的对不对?”

    她与其说是反问,正确的说更像是让顾文君与她一心。

    顾文君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太子当年薨逝,太子妃消香玉陨,在赫连幼清保护小圣人无疑已成为一种执念。

    圣人年岁尚小,只怕蛊虫成熟之日,便是小圣人命陨之时。

    只是顾文君还未开口,赫连幼清的话已然追了过来。

    “顾文君,你不要阻止我。”她将整个人埋在顾文君的怀里,声音很轻,语音都跟着颤抖。“我不能让鲤儿有事,便是死了,也和给是我这个……”

    顾文君捂住赫连幼清的嘴,瞪着眼道:“净说些不吉利的话。是想让我心疼吗?”

    赫连幼清抬起眼,眸中漾起了令人怦然心动的雾色。

    她只是看着顾文君。

    虽未说一言,但那其中藏着太多情绪让顾文君喉咙发涩。

    她们才刚刚定了请。

    互许终身。

    她将自己留在上京,这其中的原因顾文君已经不想去细细揣摩。

    顾文君只知道。

    赫连幼清此番来。

    若是平安自是好的。

    但若是不能……

    赫连幼清分明是存了死志。

    是以那日离宫前,她来到天机宫去寻她,才会那般的看着她。

    “我不会让你有事。”顾文君用力的抱紧怀里的人,紧紧地拥抱像是要刻在骨子里一样。“幼清,我们都会好好的。”她哑着声音道。

    与其是对赫连幼清的说,不如说像是对彼此间定下承诺。

    赫连幼清伏在顾文君的怀里,对方微颤的从唇间倾泻出来的声音清晰的落在了她的耳际,她闭上眼,轻轻的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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