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寂静的夜空突然降下密集的火雨, 一朵又一朵天火落在山谷里,溅起一片片艳丽的红莲火花,其间还伴随着大量锋锐的黑色剑气。
这壮阔恢宏的一幕让山谷里还在抽打妖兽的御兽宗弟子全都脸色大变。
一个俊朗的蓝衣男子吼道:“起结界!”
所有人同时应道:“是!大师兄!”
数道身影齐齐飞了起来, 手指掐诀, 灵光飞舞,巨大的结界很快就在半空铺展开来, 蔓延至整个山谷。
下一刻,那漫天的火雨和剑气便一股脑砸了下来。
“轰轰轰轰——!”
结界发出不堪抵挡的声音,“咔嚓咔嚓”的裂缝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火光剑雨中, 半空一道金红色的刀光穿过层层阻碍直奔结界而来, 惊鸿一闪的刹那……
“轰——!”
“咔嚓——!”
结界一瞬间化成虚无, 数道光影冲天而起,在火雨剑气的间隙里惊险躲避,很快就有三道身影被狠狠砸到了地上。
“锵锒——!”
长剑与长刀狠狠交锋, 一红一蓝两道身影在半空相撞, 碰撞出激烈的灵气狂潮。
金红火焰熊熊燃烧中, 火焰中心的谢危眉梢一挑,长笑一声, “实力还不错, 能接得住我一刀。”
蓝衣男子皱着眉, 眯着眼睛打量着他, 脸色沉沉道:“合欢宫少宫主?”
谢危笑道:“是我没错!”
长刀与长剑一触即分, 两人分立半边天空,一边火焰冲天一边浪声涛涛,是水与火相克的灵根属性。
“噌噌噌——!”
御兽宗剩下的六个弟子纷纷朝这边飞来, 围成一个圈将谢危围在中央, 实力都在元婴期, 各个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谢危胸口的衣服动了动,土鸡露出一颗脑袋,小小声道:“那穿蓝衣的叫宗澜,御兽宗大弟子,单水灵根,修为化神,弱点是右手腕,他那里受过伤,你攻击那里他会下意识躲。”
谢危一笑,“明白。”
宗澜看得皱眉,“青鸾,是你带他们来的,你……”
土鸡眯眼,“揍他!”
“哗!”
红芒一闪,随即半空宛若闪电一般噼啪炸响,红蓝两道光芒不断相撞又离开,碰撞出的火光和浪涛在半空蒸腾起一片闷热的水汽。
其他六人也加入其中,手指掐诀,半空灵气汇聚城一条条锁链,朝着谢危猛地射去。
“锵锒——!”
长刀与锁链碰撞,伴随着火花四射,粗壮的锁链被斩成碎片,但还有更多的锁链缠了上来,多少影响了一点谢危的动作。
再一次交击过后,他被一剑划伤了手臂。
宗澜抬剑指他,皱眉道:“我不想下杀手,你放下青鸾离开,我不杀你。”
谢危甩了甩手臂,甩出一堆血珠,他“啧”了一声,道:“麻烦,看来得上点真本事了。”
宗澜心里疑虑更重,感知里对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金丹,怎么能接他一个化神的招数?怎么看怎么奇怪,哪成想对方竟然还没出真本事?
他有点被气笑了,“有什么招你尽管来,我等着!”
谢危眉梢一挑,手一招,洒落出的血珠悬浮在半空,突然“噌”一下燃烧成一朵朵漂亮的红莲。
“免费赠送火莲一波,”他举起的手猛地落下,微微一笑,“请笑纳。”
这火莲可比一开始的火雨要小得多了,但其上滚滚的温度却将空气都蒸腾得扭曲起来。
宗澜脸色大变,“小心——!”
“嗖嗖!”
火莲的速度极其迅速,宗澜及时撑开结界防御,然而那火莲只是落到结界时速度稍微一缓,很快就在结界上烧开个大洞,直奔宗澜而来。
宗澜瞳孔一缩!
“轰!”
下一刻,火莲在他面前猛然炸开。
“轰轰轰轰轰——!”
同一时刻,其余六人身前的火莲也同时炸开,半空火云一重接着一重汹汹燃烧,六个元婴连着宗澜一起从半空一起狠狠坠落,在地上砸下一个大坑。
“嚯!”
谢危眉眼一挑,“这威力还挺大,你确定他是化神?怎么一朵小小的火莲就把他干趴下了?”
土鸡也呆住了,半晌才有些结巴道:“他他他他……他没事吧?”
谢危挠挠下巴,“应该没事,我没下重手,最多就是撞晕乎什么的,话说回来……”
他有些疑惑的低头看向土鸡,“你不应该恨不得他去死吗?关心他干嘛?”
土鸡一僵,又很快道:“他身上牵系着几只妖兽的命,他要死了,那几只妖兽也得死。”
谢危狐疑的看了它一眼,总觉得这只鸡有所隐瞒的样子。
就在这时,底下的妖兽群情激奋起来,对着他们不住嘶吼,谢危因为怕被他们的杀气感染,没敢主动去理解兽语,土鸡却突然飞了起来,站在谢危头上张开翅膀仰天就是一声响亮的啼鸣:
“唧——!”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土鸡又叫了几声,妖兽们回以低沉的吼叫,渐渐不再抬头看天上,去看落在地上的御兽宗弟子,一个人周围足足围了有好几只妖兽,不断的嘶鸣吼叫。
谢危皱眉,正想把人拎出妖兽堆里,毕竟人再怎么作孽,他也不能看着同族被妖兽活生生吃掉,土鸡却一伸翅膀,道:“他们没事,放心,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的处境吧,支援来了。”
谢危转头一看,四面八方有不少人影都朝这边飞来,司昆已经先行一步,挡住了两个最强大的合体。
谢危揉了揉手腕,叹笑一声,“我觉得今天活着出去的可能性不太大。”
土鸡问:“你后悔了吗?”
谢危一笑,纵身提刀,横扫长空。
“后悔是什么,爷从不知道!”
半空一道金红匹练铺展而开,燃烧起熊熊大火。
“轰!”
金红色火焰冲天而起,与来支援的人群悍然相撞,碰撞出激烈的灵力狂潮。
另一边。
黑色剑光与灵气碰撞,轻易便切割开结界的阻拦,与结界之后的长琴狠狠相撞。
“锵!”
两道灵光悍然分开,另一道绿色灵气紧随其后,数道藤蔓腾空而起袭向司昆,轻易便将司昆包成个大茧。
片刻之后,大茧从内到外轰然炸开,漆黑的剑气在半空肆虐,扬起一头长发和黑衣随风飘舞,更像是魔头再世。
三人短暂的试探之后齐齐分开,双方都满目凝重的彼此对峙。
“滕玉君,韵琴仙子……”司昆一字一顿,缓缓叫出对方的名字,“二位在修真界名声尚可,为何做出此等虐待妖兽之事?”
对面两人就是取大地金焱兽兽火的那对中年男女,御兽宗掌门滕玉君,与长老韵琴仙子。
两人眉头都不好看,像是忍着很大的火气,滕玉君道:“这是我们宗门之内的事情,还请云霄君不要插手此事,过后我自会给出一个交代!”
韵琴仙子语气还算温和,“云霄君不了解内情,最多再有一日此事就会解决,届时再邀云霄君入宗门一游,今晚还请退去,如何?”
“轰轰轰轰——!”
激烈的爆破声传来,三人扭头看去,就见半空像是下饺子似的不断有人坠落下去,一道金红色身影在弟子堆里横冲直撞,大有横扫千军万马的气势。
滕玉君额角青筋猛地蹦起,全身火气“嗖”地就上来了,“竖子尔敢!”
“等等!”韵琴仙子仔细看了看,道,“青鸾好像在他身上,他是青鸾叫来的人。”
滕玉君一怔,眯眼看去,果然见一只土鸡紧紧趴在那身影的头上,翅膀紧紧抱着他脑袋,鸡脸上还一副兴奋的模样。
滕玉君怒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青!鸾!”
他身影一闪就想朝那边冲去,却被司昆一剑拦住了。
“你的对手是我。”司昆淡淡道,“出剑。”
“啊啊啊啊!”滕玉君彻底崩溃,猛地一挥藤蔓就冲了上去,韵琴仙子也跟了上去。
整个御兽宗彻底乱成一团。
底下妖兽嘶鸣,却都没什么战力了,半空一整个灵力□□,区区两个人把整个宗门搅得鸡犬不宁。
但毕竟宗门的力量太过庞大,数以千计的弟子即使不是两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锵!”
谢危挥刀逼退一人,半跪在地上以刀拄地狠狠喘气,身上的红衣被染了层层鲜血,颜色更加暗红如血。
土鸡在他脑袋顶趴着,土青色的羽毛也染了谢危的血,一双豆豆眼复杂的看着谢危,小声道:“差不多了,你走吧,这么大闹一通,妖兽们能舒服很久了,它们的命系在它们主人手上,你要真放出去了也不现实。”
谢危轻叹口气,“你觉得现在是我想走就能走得了得吗?”
“轰——!”
当空一道水刃对着他劈下,谢危眼皮一撩,勉强抬刀抵挡,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腿一软跌倒在地。
他抬头望去,很大一部分人身上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但却还是艰难的站着,一圈圈朝他围拢过来。
谢危把刀插在地上,后腰抵着刀站着,无奈一笑,“瞧,把他们惹毛了,不好收场了。”
又有一波人在酝酿灵力,各色灵光在半空闪烁,化成锋利的法术铺天盖地猛地落下。
谢危握紧长刀,眼神一厉,“都给爷滚!”
他刚要一刀劈出,忽而半空一道犀利的剑气轰然炸开,一绿一紫两道身影狼狈的摔了出去,重重撞上了山石。
随即万千黑色剑气在半空聚拢,朝着地面悍然一降!
“轰——!”
土石飞扬,烟尘漫天,谢危半跪在地激烈的咳嗽着,一时看不清眼前发生了什么。
浓烈的雾霭之中,一道黑衣身影悠然走近,低头看向他,语气平淡无波,“你很狼狈。”
谢危缓缓抬头,司昆一袭黑衣,还是那么整洁干净的模样,好似一场战斗下来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他“呵”地一声轻笑,“小气鬼,别装了,你头发乱了。”
司昆下意识抚了下头发,果然抚到一丝乱发。
他皱了下眉,抚顺那缕发丝,上下扫了眼谢危,问:“能起来?”
谢危哼笑,“当然能!”
他腿一用力,拄着刀立起了身,然而一下没站稳,身子一晃就要摔到。
司昆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抓住他手臂,这一抓倒是把两人都抓愣了。
这还是司昆第一次出于纯粹关心的目的主动对他伸手,还没介意他身上的血污。
司昆怔了怔,若无其事收回手,头侧到一边,道:“剩下的交给我,你先歇着。”
他转身,迈步,尘土摩西分海般向两边弥漫,露出他笔直的背影。
他缓缓抬手,半空中渐渐现出一道巨剑的轮廓,剑尖指地,通体漆黑,似虚似实,锋锐异常,只是看那么一眼都有种灵魂要被割伤的错觉,难以想象那巨剑落下时会造成何等可怕的破坏。
韵琴仙子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半空那柄巨剑,瞳孔猛地一缩,“那是……虚空巨剑?他领悟了空间法则?”
滕玉君“噌”一下跳了起来,大声道:“使不得!使不得!云霄君快住手!”
所有的御兽宗弟子轰然一下退了老远,全都惊骇的看着那巨剑,离得再近点怕是要被那剑气直接刺破皮肤。
土鸡猛地跳了起来,“住……住手!这柄剑不能落下,会出事啊啊啊啊!”
谢危同样抬头去看,眼底倒映着那巨剑恢宏的身影,过度的震惊已经让他忽视了外界的喧嚣,喃喃道:“……厉害啊!”
山谷里刚刚还寂静的妖兽们突然又嘶吼了起来,一个个都暴躁不安,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戾气。
司昆站在原地,身影笔直如剑,身周的气势浩瀚磅礴深不可测,如渊如海般雄浑的灵力围绕身周,让他看上去更加不可侵犯。
他微眯着眼睛,看向周围,缓缓道:“一个一个解决有点麻烦,就这一招吧。”
土鸡尖叫:“啊啊啊啊住住住住手!”
滕玉君怒吼:“不不不不要!”
韵琴仙子喘不上气,差点晕过去。
妖兽们愤怒的嘶叫几乎撕破天际。
御兽宗所有弟子都屏住了呼吸,一脸惊骇的看着那巨剑缓缓下沉,下沉,下沉……
就在那巨剑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整个地面突然不稳的震颤起来,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从地底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上来。
司昆瞳孔一缩,猛地闪开!
“轰——!”
地面骤然喷起一道火柱,与半空中的巨剑轰然相撞,因为威力过于巨大,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声音,只能看到半空汹涌的灵气潮浪一波又一波激荡开来,掀起一阵狂猛的风暴,整个天空都变了颜色。
谢危只觉手臂被人一抓又一带,眼前空间骤然变化,下一刻已经来到了山谷之外。
他下意识朝身边看去,不出意外看到了司昆。
他挑了挑眉,转头看向前方那狂暴的灵气潮浪,半晌才道:“……大地金焱兽?”
司昆微眯着眼睛,缓缓点头,“是它。”
谢危困惑的皱眉,“所以这是怎么一回事?大地金焱兽救了御兽宗?”
“御兽宗里不乏强制控制妖兽的法术,”司昆沉吟片刻,道,“事情有些复杂,我们出去调查清楚再说。”
土鸡待在谢危头上,呆呆看着那道火柱余光,整只鸡都呆若木鸡。
过了半晌,它突然拿翅膀抹了下眼睛,指了指山谷角落的一处灌木丛,“那丛草下边就是通往外界的路,你们沿着那条路就能出结界,出去就不要再回来了。”
谢危敏锐的从这句话里听出什么,“等等,你不出去?”
土鸡扑扇着翅膀跳下了地,回头朝他一笑,“我的小伙伴来找我了,它用火柱给我开了这么一条捷径,我怎么好意思不去找它?”
谢危还想说点什么,土鸡摆了摆翅膀,道:“这是我的选择,谢谢你们的帮助,这里的事情很复杂,你们不要再参与了。”
说罢,它扑扇着翅膀就朝灵气潮浪中心飞去了,想必是去找那火柱喷出来直达地底的通道了。
谢危追了两步,又慢慢停下了,皱了下眉。
司昆道:“不追了?”
谢危轻叹口气,转身朝灌木丛走去,道:“追什么,反正我们明天会再来的,调查清楚所有事情,再把大地金焱兽和青鸾一起救出来,今天就先让它们团聚吧。”
他说着,回头一笑,“你说呢?”
司昆侧过头没看他,半晌才道:“可。”
谢危轻轻笑了。
灌木丛下如土鸡所说是一条隐蔽的山洞,洞壁上有很多凌乱的爪印,像是妖兽抛出来的,两人一路沿着山洞走了一刻钟便见到了光亮,出去一看,已经到了结界外边。
远处的地方还能看到金法宗的人在那里徘徊,有人站在天空远远的朝这边看来,似乎也注意到了御兽宗的动乱。
司昆看了眼谢危狼狈的模样,忽地一伸手,道:“手。”
谢危一怔,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我的?”
司昆皱了下眉,到底还是没说什么,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感应了会,迈步往前一踏。
下一刻,空间倒转,两人已然来到了客栈里。
谢危惊奇的睁大眼睛,“你有这手段怎么不早用?”
司昆幽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松开他的手转身向门口走去。
谢危慢半拍的反应过来,“……是一开始嫌弃我不想摸我吧?”
司昆脚步一顿,语气平静道:“你知道就好。”
随即便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谢危:“……”
切!之前干干净净的时候嫌弃,现在一身血污你倒不嫌弃了,什么毛病!
谢危翻个白眼,开始处理身上的伤势。
所幸伤都是些皮外伤,还有失血过多灵力枯竭造成的虚弱,对于修士来说,只要没伤到经脉丹田,就都是轻伤。
一晚上的休息后,时间很快来到了第二天。
谢危一觉睡到了中午,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虽然还没恢复到巅峰,但也比昨晚好了很多。
他伸了个懒腰,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就下楼了。
楼下,司昆和两个小辈正在吃午餐,桌上的食物样样精致,一看就不便宜,小鲸鱼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一副得了相思病的模样,见到他来,顿时兴奋的拍打着尾巴扑了上去。
白镜和司流装作吃饭的模样,眼角余光偷偷朝他瞥去。
“哟!肚子消化完了?”谢危笑着摸了摸小鲸鱼扁扁的肚皮,道,“走,我今天有灵石了,去外面喂你!”
小鲸鱼“嗷”了一声,亲昵的蹭了蹭他,极为熟练的趴上了他脑袋,安静的当一只美鲸。
谢危朝着司昆一挥手,“回见,云霄君,两位小朋友。”
他直接无视了那丰盛的一桌饭,神气十足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司昆从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把碗筷放到了桌子上,过了半会,突然起身走了。
白镜看了眼司流,小声道:“又是这么多饭,我们吃不了啊,早餐到现在还撑着。”
司流苦恼的皱着眉头,“干嘛非得准备五个人份的,我们三个加小妖鲸也才四张嘴,早上也是五个人……”
白镜慢吞吞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好似一瞬间突然顿悟了什么。
他慢慢睁大了眼睛。
不……不会吧?
谢危可不知道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他正兴高采烈直奔济仁堂而去,准备去取回自己的灵石,然后再去好吃好喝一顿。
当然他没忘了伪装,又是一件黑色大披风遮住身影,他可没忘记昨晚他干了什么好事,真身出去保不准就被追捕了。
他一边走着,一边听着街上的人群议论纷纷。
“御兽宗昨晚那事闹得可大了。”
“可不,又是那个合欢宫少宫主,白天才揍了金法宗的人,晚上就大闹御兽宗。”
“我听说还有云霄君呢。”
“什么?他竟然和那位少宫主一起出现了?”
“我只是听说,也可能是谣传,毕竟谁不知道云霄君要杀那位呢。”
“你们这消息都滞后了,不知道今早御兽宗那边又出事了吗?好几头带伤的妖兽冲出山,把在万山岭的金法宗的人给伤了!”
“对啊,幸好御兽宗的人来得早,不然呢双方得闹个你死我活。”
“这还算好了,上次妖兽暴动都伤了好几个门派的人,数量也比这多得多了,这才几只啊,御兽宗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也没发生过暴动这种事啊,对妖兽还挺好的,现在……唉……”
谢危一边走,一边听着人们议论纷纷,皱着眉头道:“妖兽暴动?金法宗?”
怎么又妖兽暴动了?和昨晚的事有关?
这宗门怎么搞得挺神秘的,一会取完灵石就找渠道好好调查一下这事。
他一边想着,很快就到了济仁堂门口。
这店铺看着挺冷清的,尤其是发生过昨天那事之后几乎没什么人,至少谢危进了铺子的时候没看到一个人,除了在柜台后面抱着账本不停算账的赵三福。
人还在,没跑。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
赵三福忙碌之中一抬头,脸上的表情乍然一喜,“少宫主您来了!”
谢危“嗯”了一声,也不和他废话,直接道:“我来拿灵石。”
赵三福“唉”了一声,殷勤的跑出柜台走到门边,赔笑道:“您等会儿,我现在就给您去拿,这赔灵石的事我不常做,还是先把门关上为好。”
谢危表示理解,“行,你快点。”
赵三福诚恳弯腰,“您稍候,我这就去拿。”
他说着,跑去柜台后的门之后,过了半会,手里拿着一个储物袋出来,给谢危一递,“您数数?”
谢危接过,打开一看,怔住了,“这么少?我当时足足给了你五千上品灵石吧,你就给我四千块?”
赵三福也挺震惊,“我给您的天弥谷种子正好是一斤,市场价就是一千上品灵石一斤,我给您退四千块,没错啊?”
谢危睁大眼睛,“不是一斤十块上品灵石?”
赵三福比他更惊讶,“少宫主,我承认我比别处卖的贵,您叫我奸商我无可厚非,但我不至于到这种程度还和您说假话,您不信出去问问,天弥谷种子价格就没下过一千上品灵石一斤,这是绝对的珍物!”
谢危不信邪,他转身就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回来后,整张脸都是懵逼的。
赵三福没骗他,天弥谷种子市场价一千上品灵石一斤,能吃得起这东西的绝对是宝贝中的宝贝。
土鸡说它常吃,十块上品灵石一斤?
要么就是它在说假话,要么就是别人骗了它,告诉它这东西价位低,让它没有心理负担。
谢危震惊的待在原地,越发觉得御兽宗这事透着股诡异。
赵三福又把门关上了,拿起储物袋走到他身边,谄媚的笑道:“您检查下这灵石真伪和数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过后我可再不负责了。”
谢危有些恍惚的接过储物袋,随意将手往进一放,下一刻,他瞳孔猛然一缩。
本是装满灵石的储物袋竟是被人施了幻术,里面是满满的岩浆火焰,在谢危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那火焰唰一下附着在手指上,迅速沿着皮肤侵入经络,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进了身体。
谢危猛地将手抽出储物袋,整只手的经络都散发着一层红色的光芒,那光芒迅速朝体内扩散开去,所到之处所有的灵气都被那光芒给死死缠住,动弹不得,只是一息片刻的时间已经到了丹田!
“轰——!”
霸道至极的金红色火焰宛如捍卫地盘的猛兽般猛地冲出,和那诡异的火焰狠狠撞击在一起,谢危身体一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唰然抬头看向赵三福,眼神犀利如刀直刺人心。
赵三福在他将手放入储物袋时已经迅速后退到了离他最远的地方,下一刻,柜台之后的门被推开,呼啦啦涌进来五六个人,各个身着御兽宗弟子服,修为都是化神,为首的正是大弟子宗澜。
小鲸鱼搜地一下蹦起尾巴,鱼鳍拍了拍谢危,焦急的“呜呜”叫了声。
谢危伸手拍了拍它,看向眼前这明显来者不善的人,冷冷一笑,“好计谋,不知是哪位道友想出的?”
所有人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看向赵三福。
赵三福一抖,咧着嘴强笑道:“这……我只是想请你去御兽宗坐一趟客,放心,你不会有事,这火焰只是封印你的灵力而已,对你没有伤害的。”
谢危眯着眼,阴森森道:“所以我的灵石你是真不打算还了对吗?”
赵三福万万想不到到这时候了他还惦记灵石,呐呐道:“这……我会还的……”
谢危冷冷的笑了一声,看向宗澜,“这是要干什么?为昨晚的事算账吗?”
宗澜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这倒不是,只是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他叹口气,“你现在应该很难受吧,轮回圣莲的红莲业火虽然比金焱火厉害,但要彻底吞噬还是得不短的时间,你先睡一觉,等醒来就知道了。”
他一挥手,半空中突然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味,谢危眼前一黑,他只来得及把小鲸鱼抱在了怀里,便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
倒地的一刹那,小鲸鱼也跟着落在了地……不,地下。
它鱼尾一摆,直接从地下遁地逃了。
小哥哥你等我,我去搬救兵来救你!
这一突发状况让宗澜等人脸色微变,待要追捕时已经来不及了,宗澜一挥手,道:“带着人走,速度快点,走密道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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