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悠走了,给阮知舟留下了一个车夫。
车夫驾驶着马车,载着四人驶进了一处院宅。
“公子,到了。”
阮知舟听言带着小芽跳下马车,又转身去把豆子和他阿爹扶下来。
等人都下来了他才开始打量这座宅院。
宅子不算大,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宅院一般,只是院子内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有着十几个暗卫。
“阮公子。”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有一位身着黑色劲装,腰间带着佩剑的男子迎了上来。
“阮公子,我是陈蛰,奉六皇子之命前来协助阮公子的,平时阮公子有什么事都可交给我去做,同时我也会负责阮公子的安危。”
今日的阮知舟穿着的是一身柔蓝色长衫,整个人显得出尘俊逸品貌不凡,气质柔和又不失高贵,他微微笑着点头:“那便烦劳你了。”
陈蛰略惶恐,握拳道:“这是属下该做的。”
阮知舟脸上始终带着一抹笑意,他牵起阮知芽的手说:“先安排好房间让豆子和他阿爹休息休息,然后准备好饭菜,用过晚膳后你便与我说说如今的情形吧。”
陈蛰领命:“是,阮公子。”
“豆子,你且带着你阿爹下去歇息着,待饭菜好了我差人去叫你们。”
豆子扶着他阿爹,明明好奇却始终控制着不让自己的目光乱瞟,听到这话给阮知舟和阮知芽行了一礼,扶着阿爹跟在陈蛰身后去了厢房。
“我们四处瞧瞧,你先下去吧。”阮知舟道。
“是,阮公子。”
车夫也下去了,如今院子里明面上只有阮知舟阮知芽两人。阮知舟替小芽整理一番头发,牵着人往里走:“小芽,阿兄带你去转转。”
阮知芽笑吟吟挽住他的手臂:“好喔阿兄~”
这院子也没什么好转的,待两人再次回到前院时安置好豆子两人的陈蛰也回来了。
“阮公子,晚膳已做好,您先去用膳吧。”
说实话,阮知舟非常不习惯别人动不动就给他行礼弯腰,作为21世纪新青年的他根本习惯不了,但同时他也知道这在他穿来的这个世界来说是很正常的。
“好。”他说。
豆子的阿爹怀孕了,这段时间他的吃食和阮知舟三人的一直是分开的。所以晚膳自然也分成了两份。
府宅里有好几个专门服饰下人,其余的都是军中士兵扮成的家丁。阮知舟不喜欢被人伺候便将人全部谴了下去。豆子坐在对面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地照看一下他阿爹,小芽则是坐在阮知舟身边黏着他。
饭吃完,豆子带着阿爹去厢房睡觉,阮知舟揉了揉小芽的头发,询问他的意见:“小芽,阿兄要去找陈蛰,你要一同前往吗?”
那必须是要一起的,毫无疑问。
于是一刻钟后陈蛰进入书房便见六皇子极为重视的阮公子怀里抱着他的弟弟一边给他念书一边投喂糕点。
陈蛰面色不变,上前道:“阮公子,小公子。”
阮知舟收了书,抱着小芽转过身来:“陈蛰。”
“你且说说这段时间记阁的情况,再将需要拍照的人员名单给我。”停顿片刻,他继续道:“还有,这蒋州城里有哪些是可信任的人。”
陈蛰是六皇子的心腹之一,做事自然靠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将所有清清楚楚地给阮知舟讲了一遍。
总的来说就是记阁自从开张以来对外界来说就是个神秘的地方,在陈蛰等人的刻意散播下更是铺满了神秘色彩,对于富人来说有着极强的吸引力。
目前这蒋州城有权有势的老爷公子们基本都已经在记阁预约了位置,就等着阮知舟回来开始拍照了。
“阮公子不必忧心,你这拍照技术是世间仅有的,物以稀为贵,而且越是有权有势的人越是想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供给后世瞻仰。”
阮知舟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然后继续听陈蛰跟他说这蒋州城内六皇子阵营的人员。
六皇子母妃是这蒋州城城主的女儿,诞下六皇子后便烟消玉陨了。在这十几年期间内因着六皇子刻意藏拙,即使圣上曾多次怀疑过六皇子与这蒋州城府是否有往来也在一次一次试探后放下了心。
但六皇子毕竟是藏拙,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
以前青悠提起过的六皇子这里有大批将士就是借着城主府的掩饰养在城内的一个小县上。
至于为什么这里相当于是六皇子的地盘却还要让阮知舟到这里来。
是因为正是六皇子有意藏拙的缘故,这城中有很多都不是六皇子阵营的人。
在这条危险丛生的路上必须得排除异己,更何况六皇子养着的士兵也在这里。借着阮知舟这里把麻烦清除,名声响起来之后就得去京城了。
这是六皇子的计划。
阮知舟无意识摩挲着小芽的手腕,陷入了思考中。
半晌,他道:“我知晓了,你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阿兄是否自明日便要开始拍照了?”
阮知舟给他拢了拢长发:“是的小芽,小芽平日里出门须得跟紧阿兄或是陈蛰知道吗?”
阮知芽搂上他的脖颈,认真道:“小芽知晓的,不会让阿兄担心的。”
阮知舟抱着他晃了晃,笑夸道:“小芽真乖。”
正如小芽所说,自第二日开始阮知舟的拍立得便从系统中拿了出来。
开始拍照的第一天,阮知舟带着陈蛰踏进了记阁,径直上了二楼最左边的一间屋子。
来的是程府的老爷和大公子,三皇子的人。
程府家里世代经商,这些年给三皇子的银子数目可不少。
阮知舟暗自想着,脸上带着客气疏离的笑容迎上去:“程老爷,程公子。”
这段时间记阁的名声可是很大,城中不少人都在猜测这记阁主人真正的身份。
程家父子俩暗中对视一眼,随即换上一张笑脸:“早就听闻阮公子有一门世上独一无二的技艺,今日一见,阮公子当真是人中龙凤。”
阮知舟笑笑,谦逊道:“程老爷说笑了,我阮某也是靠着祖宗留下来的技艺才能勉强过活,说不上人中龙凤。倒是程大公子,比我大不了几岁却将程家带得日益繁荣,而且品貌极为不俗,这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自己孩子被夸程老爷子脸上也有光,笑容都真诚了不少,也不计较阮知舟的照片五十两黄金一张却说自己只能勉强过活的事了。
“听闻阮公子的照片甚为神奇,今日我带着犬子前来一见。”
阮公子示意陈蛰将不远处的太师椅搬过来,对程家父子道:“神奇谈不上,不过只是一门家传的小技艺罢了。程老爷可坐于太师椅上,给阮某两息的时间即可。”
尽管一开始来的时候确实抱有其他心思,但此时看着阮知舟拿出拍立得两人心中都不禁升起点好奇来。
程老爷坐到不远处的太师椅上,程大公子立于他身旁。
阮知舟举起拍立得,道:“程老爷和大公子看向我手中这玩意儿便可。”
两人听言将视线转到拍立得上,阮知舟抓准时机拍下一张照片,将新出炉的小小一张纸张递给两人。
“程老爷和程大公子看看。可还满意?”
程家父子面上升起一丝震惊,拿着照片左右前后都看了看,还仔仔细细地摸了摸。
“这……”
“阮公子当真是谦逊,这样的技艺怎能算是一门小技艺。”
阮公子走到桌边喝了一口茶水:“家传的小技艺罢了。上不得台面。”
程家父子处于对这张照片的好奇当中,并没有再同阮知舟纠结这个问题。
阮知舟过了几分钟坐回程家父子两人对面的椅子上,又问了一遍:“程老爷,程大公子可还满意?”
满意不满意都得给钱,但是他想提醒对面的两人赶紧给钱,钱到手中总是安心些。
对面的程家父子彼此对视了一眼。程家大公子笑着招呼带来的下属:“满意满意,甚是满意,来人,将剩下的四十五两黄金抬上来!”
之所以是四十五两,是因为有五两已经作为定金给过了。
小厮端着一个盘子上前来,盘子上的东西用一块红布盖上,只隐约看得见大致轮廓。
小厮站在阮知舟面前,恭敬弯腰:“阮公子。”
陈蛰接过盘子,一把掀开红布,满目金色映入眼帘。
阮知舟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黄金!金灿灿的黄金!!
陈蛰扑捉到阮知舟眼底一闪而过的兴奋光亮,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阮公子的这照片甚是合我和家父之意,不知阮公子可否赏脸三日后与我共酌一杯,在下有些问题相与阮公子一同探讨。”
阮知舟挑眉,这是……来了。
他微微笑着点头答应:“阮某荣幸之至。”
目送程家父子下楼出了记阁,阮知舟转回房间摸了摸盘子上金灿灿的黄金,继而转身吩咐陈蛰:“你把它们放好吧。”
陈蛰听令将黄金交给一个暗卫,由他带回去安置,自己回到阮知舟身侧。
“今日就拍两份吧,听闻这蒋州城程家是三皇子阵营,燕家是大皇子阵营。那不如………下午就先给燕家的客人拍拍照吧。”
阮知舟漫不经心说完后又换上了一副温柔神色,嘴角上扬的弧度都显示着主人的一腔温柔:“现在,先回去陪小芽用午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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