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地牢里,分别羁押着恶狼各区领袖,曾经高高在上的alpha们,从未如此落魄。
低垂的头颅被百般酷刑折磨地抬不起来,脸色苍白,嘴唇因为长期的干渴而龟裂出了一道道口子。
铁质大门发出悠长而刺耳的“吱呀”声,虞宴从容不迫地走进来,站定在被吊起的alpha面前,从旁抽出手腕粗的马鞭。
完全收服恶狼时,已经是冬季,虞宴裹紧大衣,将头埋进付敛为她用羊绒编织的柔软围巾里。
江北的室外温度一天比一天低,虞宴又要时常外出,付敛不知从谁那里要来一本《零基础学棒针编织》,这段时间似乎爱上了为她织各种手套、衣物。看着付医生戴着副圆框金丝眼镜,神情专注的样子,不免让虞宴觉得付敛竟如此可爱。
“来吧,今天继续,我要听你们亲口承认,犯下的所有罪。”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虞宴的眼神瞬间转为冷厉的样子。
虞宴根本不屑于恶狼的悔过,有时候悔过对于受害人还说,根本毫无意义,spc也并不支持严刑逼供,但她只不过是想通过私刑,鞭挞他们的罪恶。
何望栖默许了她的做法。
这些恶狼alpha,大部分都已经承认了他们的所作所为,但还是有几个骨头硬的,咬碎牙齿,愤恨道:“你也是alpha,为什么要站在beta跟oga那一边,就算我们确实这样做了,又怎样呢,这个世界早就乱成一团了,大家只不过是想方设法为自己而活,你装什么悲天悯人的圣母啊。”
“这不是圣母,人和畜生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有同情心,而畜生没有。”虞宴知道和这种人说再多道理也是无用功,反倒平白惹一生气。
“反正你们明天就要被处决,但我得回趟家,见不到这幅场面,所以来为你们送送行,下辈子做个人吧。”虞宴决然转身,跨步走出审讯室,任凭将死的alpha对她用粗鄙的词汇进行咒骂。
付敛捧起她的双手,放在嘴边为她驱寒,“别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
虞宴走到恶狼看不见的位置,对着空气胡乱挥舞拳头,转头问:“穆峥那边怎么说,新墓地找好了吗?”
“放心吧,两块墓地之间隔了至少三十米。”
虞宴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趁早出发吧,得花好几天才能到呢。”
离开总部太久,现在江北分部这边事情都处理地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家看看了。
坐在副驾驶上,与奚年跟何望栖挥手告别。
何望栖也不知道是舍不得还是生闷气,抱臂一副不痛快的样子,小声怨念道:“他们这一走江北直接没了两个人才,不能等上头派遣的人到了再走吗,就这么着急赶路。”
“有空记得回来看看,”看着渐渐驶远的黑色suv,奚年撞地何望栖一个踉跄,“人明天就到了,再说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闹别扭才跑到这来的,现在重新好上了,自然就要回去了,走吧何部长,一堆事等着你处理呢,唉,我也一大堆病人等着我回去查房,等明天总部的人到了,就能轻松一点了。”
确认过身份后,车辆缓缓驶进spc总部大门,压出两道雪痕。
“我先把你送回家,我得去一趟学校处理些东西。”付敛道。
来的路上两人就打算好了,付敛这种水平的人,如果能在学校里继续专研学术,一边执教,培养出一批新的人才输送到各分部,能从根源上解决偏远分部人手不够的问题。
且虽然两人现在心意相通,无所谓对方是alpha还是oga,但发热期到来时,得不到有效缓解的问题,始终是一项隐患,而总部学院的一些资源,总归能对付敛的研究起到帮助。
和学校的教务处联系过后,付敛需要抓紧时间去拜访一趟。
付敛和院长相谈甚欢,院长对付敛的到来表示欢迎,出来时看到窗框上的花瓶里插着几枝腊梅。
“院长,学校里什么时候种腊梅了。”他想摘几只回去,送给虞宴。
“你走的那年栽的,就在图书馆后面的花坛里,你喜欢的话尽管去摘。”
道过谢后,付敛朝着图书馆走去,才发现这里的景色让他很是陌生,当初为了提前完成学业,他每天在教室、图书馆跟宿舍三点一线,连赶路的时间都在温习课本,从未抬头望过近在迟尺的风景。
一个熟悉的男声叫住了他,付敛不想好心情被破坏,干脆置之不理。
但林路却不打算放过他,拦住付敛的路,阴阳怪气道:“呦,你不是去找虞宴了吗?怎么现在灰溜溜跑回来了,你说你一个alpha,这么喜欢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alpha的脸都给你丢尽了,难道你自己不臊得慌吗。”
当真是冤家路窄,虽然林路的话没有对付敛造成一丝伤害,可一只大公鸡贴在耳边叽叽喳喳还是扰得人心烦。
更何况这只大公鸡嘴巴漏风,唾沫星子没了牙帘遮挡,直往人脸上喷。
林路身穿黄色马褂,手持雪铲,看来是被罚做清洁。
付敛后腿拉开距离,实在烦了,长出藤蔓将人卷起,挂在树上,只可惜高估了树枝的承受能力,林路被束缚住手脚,屁股着地,重重地摔在了草坪上。
付敛皱眉:“你牙还没去补吗?”
一听这个,林路虽然已经被付敛一拳打地没剩几颗好牙,但还是恨的牙痒痒,在草坪上蛄蛹着,对着罪魁祸首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我爸是分部部长,你算什么东西,竟敢这样欺负我,凭什么我出身比你好那么多,结果你学习那么好,老师都喜欢你。”
付敛神情漠然地站在一边,听林路哭诉他自认为的不公平:“你明明这么弱,居然还能分化成一个alpha,还觉醒了异能,凭什么!我知道的,我都知道,他们奉承我只不过是因为我爸是分部的一个小小部长,如果我什么都没了,他们根本不会再看我一眼,就像现在。”
“哦,关我屁事。”
付敛没有任何触动,他对开解从小锦衣玉食,却仍对现状不满的少爷这件事没有任何兴趣,但听了林路的抱怨,确实让他舒心了不少。
“你少小人得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林路的眼中充满憎恨,他扭曲的嘴似乎要把付敛生吞活剥。
“你还没分化吗,为什么你都这么激动了,还没有信息素释放出来?”付敛语气平平,只是在陈述事实。
可这话听进林路耳里,犹如一记重击。
二十三岁还没有分化,这就说明,他是一个beta,一个他曾经认为最无用的性别。
“林路,我知道你听不进去,但我还是要说,”付敛释放出属于alpha的信息素,这是挑衅,“你如今这么失败,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因为你的不进取,你的怨天尤人,少把自己的过错推卸给其他人,这是最无能的做法。”
林路哇哇大哭起来,付敛也不做停留,反正这么嘹亮的哭声也能把旁人招来。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虞宴该等急了。
捧上精心摘取的腊梅枝条,付敛像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略显局促地扣门。
大门被打开,虞宴已经换上了一身家居服,端着一碗水果沙拉,冲付敛笑道:“给我的吗,好香,外面这么冷别傻站着,快进来吧。”
家里的猫们,终于见到它们以为外出捕猎死在外头的付敛,兴奋地簇拥上来,围着付敛裤脚蹭来蹭去。
“从江北带回来的那两只呢?”付敛问。
“我关小房间让它们先熟悉下环境。”虞宴舀一勺沙拉,喂进付敛嘴里。
往里走,虞双江并没有因为团聚显得多开心,只是硬挤出一丝笑,对付敛道:“既然回来了,就好好过下去。”
付敛“嗯”了一声,被虞宴拉到一旁说悄悄话,“我和我爸说虞容的事了,我爸现在挺自责的,他觉得要是当初他们父女二人没有走散,或者他没有太快放弃寻找的话,虞容也可以在总部快快乐乐地生活。”
“这不怪老师。”
“对啊,我也是这么劝的,他当初找了快大半年,已经尽力了。”虞宴深深叹了口气,这能怪这世上太过人事无常。
不远处传来椅子拖动的声音,虞双江从座位上站起来,随手批了一件外套,就要出门。
“爸,你去哪呐?”虞宴害怕虞双江一时想不开。
虞双江却说:“别把你爸我想的那么脆弱,我这不是还有你这个女儿,只是出去散散心,晚饭你们自己吃吧,东西都在冰箱里。”
门被重重关上,虞宴跑到窗口望着父亲的背影远去,看是学校的方向才放下心来。
“我刚刚在学校遇到林路了。”付敛并不在意,但他想说给虞宴听,看看虞宴是什么反应。
虞宴蹙额沉思了一会儿,不确定道:“是哪个在酒吧,很狂的官二代吗,他又欺负你了?”
付敛亲昵地蹭了蹭虞宴额头,轻声又委屈地嗯道。
虞宴嗤笑出声,付敛哪里被欺负了,明明就是他欺负别人,现在这般装可怜,无非是想在她这里讨些好听话。
“那你想要我怎么安慰你?”虞宴用一根食指,推开付敛沉重的额头。
“付敛,你不用总是这么患得患失的,”虞宴说,“我现在身强体壮,活个百八十年不成问题,你又长得这么好看,其他人在我眼里就是歪瓜裂枣。”
“嗯。”付敛气息灼热,喷涌到虞宴面颊。
“所以你可得一直这么好看下去。”虞宴收起抵在付敛额心的手指,慢慢游离到他的后脑,轻轻一拽。
虞宴故意略微挪动一下,这让面前处于发热期的付敛更加急不可耐。
“你的发热期到了,付敛。”虞宴勾唇,始终与付敛保持着危险的距离。
付敛的信息素开始乱窜,脚下的猫被这股信息素呛得四下逃散。
“所以帮帮我,姐姐。”
“你乖乖的,我就帮你。”
付敛难耐地喘出一口灼气,在征得虞宴的同意后,温热的唇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品味。
从客厅,到虞宴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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