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陈瑶正郁闷不已,襦裙湿了大半,可那几滴血迹仅仅是淡了几分,就是顽固地赖在上面,还有向四周扩散的趋势。
“唔…”陈瑶放弃了。
“陈妹妹,嘿嘿…”不知从何处窜出来的黄阳吓得陈瑶一激灵。
“”这人过于孟浪,陈瑶有些招架不住,“黄公子。”
黄阳脸上笑成一朵菊花,“在干啥呀,这水这么深,小心啊!!!”只听扑通一声,伴随着黄阳的惨叫,一道黑影在空气划出漂亮的弧线,湖面也应声响起。
黄阳挣扎着想爬回岸边,却被一只罪恶的脚踹进水里,“咕咕…”
“……”水中冒泡的某人。
“不是叫你安分一点。”罪魁祸手陆彦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兴冲冲看着同伴在水中挣扎着。
“陆彦。”陈瑶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有些过意不去想上前求个情。
“没事,他水”哪知陆抬起眼刚想说什么,眼睛突然睁大,愈发用力按着某人的头,“蹲下!”他扭头冲陈瑶吼道。把陈瑶吓得一抖。
刚刚泛起点委屈,却被事发突然给冲淡了,她看到陆彦默默扭过的头和微红的耳根。
她不解的垂下眼…天呐!襦裙竟湿了大半。黄阳的一阵扑通溅起的水花,让它湿得更厉害了。
夏天的衣料薄,纤细的腰肢被完全勾勒出来,那料子颜色淡,湿了之后紧紧贴上陈瑶的肌肤,可谓是一览无余,春光无限。
陆彦还不知死活地欲盖弥彰着,“我什么都不曾看”说着连自己都不信又默默低下头,只有脚继续加着力。
黄阳“……”咕咕咕。
“陆彦。”陈瑶慌忙蹲下身,陆彦想扯下外袍但恰逢今日不巧,这衣服就单单一层。
他脑子也乱糟糟的,顾不上什么走上前去一把抱住陈瑶。
“我告诉你,黄阳要是你敢乱看我剜了你的狗眼。”边抱还边威胁着某人。
“咳咳”呛了一大口水的黄阳死狗般趴在岸边,不想说话。
陆彦的怀里很暖,一大股属于他的味道铺面而来,迷了陈瑶的眼,脑子晕乎乎的只知道一个劲地抓紧他。
陆彦一愣不由得紧了紧手臂,应当是冻坏了,他想,怀里的人是冰凉的,本来身子骨不好,这不冻出个好坏来还得了。
“这是…”应声而来的刘瑾玉瞧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快,刘瑾玉!”陆彦一看到他眼里冒了光,冲上来就开始撕他的外衫。
“等……”刘瑾有些慌乱躲过他乱来的手,势死捍卫尊严,一直温和的脸上不免带了点恼怒,“你疯了吗?”他静静问道。
“啧,脱你件衣服,陈瑶身上湿了。”陆彦不耐烦道。
提及陈瑶刘瑾玉这才注意到一旁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衣服上是大片大片的暗色,终于意识到什么。
三人之中属他最靠谱,穿了身象白色的长衫,陆彦还嘲笑他像个书生酸里酸气,没想到他微微一笑,褪下外衫。
“多谢。”陈瑶着红着一张小脸从陆彦背后探出头。
“好了好了,”陆彦一把推开碍眼的人,“闭上你的眼。”说着一把抄起陈瑶朝着火堆跑去。
陈瑶则在他怀里,乖乖的一动不动。
刘瑾玉“……”用完就丢,可以啊。
想着看到岸边累趴在地的黄阳,贴心的将他拖向火堆的方向。
到了那边,陆彦递给她一只烤得焦黄的兔腿,“谢谢。”陈瑶接过小口小口咬着。
黄阳又摸出自己腰上的一袋酒,笑着说:“嘿,还好我机灵,早把盖子给封死,来来来喝一个!”
刘瑾王摇头拒绝。
“切,瞧你那样,”黄阳鄙夷道,“来陆彦咱们喝!”
“不。”陆彦冷漠拒绝。
黄阳“……”嘁,虚假兄弟情。
倒是陈瑶眨着双水灵灵的眸子瞅着他。
“……陈妹妹咱,”黄阳试探问道。
“黄阳。”陆彦淡淡出声,“水没喝饱吗?”
黄阳一个激灵,闷头痛饮。
一直到天色渐暗,黄阳喝得烂醉被刘瑾玉抗了回去。
几人道了别,兔子被他们带走了,听陆彦说黄阳有个医术精湛的姐姐,答应养好送回来。
而陆彦没打算回去,带着陈瑶住近附近的一家客栈。
陆彦不许她晚上跑出去看什么星星,怕她又不小心着凉染上病,她爹怕不会要将他乱棍打死。
“陈瑶,去泡澡。”他连热水都命小二备好了。
“哼”屋里热气缭绕、水汽氤氲,陈瑶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这水微微泛着药香,应当是驱寒的药浴。
山间月色亮眼,星河灿烂,莹白的月光映入窗内,让她能身披着月色沐浴,也衬得她皮肤愈发瓷白透亮。
可浴中的美人根本不在意这么多,她呆呆望向窗外像是回忆起什么事情,静静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红了整张脸。
泡久了脑子有些发胀,披上一件外衫,她又坐近窗棂吹着山间微凉的清风。
窗外是静谧无声,漆黑一片,只听见树叶声沙沙作响,似乎能瞧见黑影窜动。
陈瑶胆子小,后背发凉。
她轻轻推开房门望向客栈的走廊,也是黑洞洞的,只有几盏昏暗的煤油灯劈啪作响。
陆彦就在她隔壁,做贼心虚地凑到房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隐约听见陆彦弄出的声响。
“陆彦…”她敲了敲门,门却轻而易举的被推开。
门都未上锁,应该不会睡了吧。陈瑶犹豫不决。
“陆彦?”陈瑶又小声叫了一句,没有回应,只听见绵长平缓的呼吸声。
借着昏暗的灯光,陈瑶摸到他床前。看着熟睡的陆彦,陈瑶有些新奇,是军中作息太规律了吗?
或许今天是累着了,她想,睡得这般死…要是敌人突然出现怎么办。
借着莹莹的月光能隐约辨清他的脸部轮廓,陈瑶也停下自己的奇思妙想。
“陆彦…”陈瑶俯下身,想缓缓靠近他的脸,却又只是停在一拳之外。
她伸出一根手指,静静描着他的眉眼,既熟悉又陌生,陈瑶不禁感叹道。
上了战场的男人,多少带着几分狠厉,寻常闺秀总会避之不及。
但陈瑶不会。
五年的光阴会改变很多,身形、样貌或是性格。唯有这一份心意,经久不息、愈演愈烈…
“我好想你啊,”陈瑶呢喃着,像是在梦中低语,“陆彦。”
那一晚的夜安静极了,她能轻清晰地听见自己不安的心跳,有什么东西快止不住地疯长,马上要溢出来,却又被自己硬生生埋进心里,以为谁都不知道,可是又瞒得到谁。
也只不过十几分钟后,她起身离去,只听见关门声轻响,而黑暗中又缓缓睁开一双眼,眼光清彻没有一丝睡意,窗外月色逼人,陆彦却辩不明神色,眼睛漆黑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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