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戎何尝没有想过,只是既然说这密宗的珍贵之处也必然在于它是极为难得之物。
“这本书是特殊材质所造,纵然用火焚、用刀刮都不会令它损伤分毫。”
司马瓒一听惊愕不已,“如此神奇?”
没想到就连摧毁它也并非易事,如此以来可真成为了一件棘手的事。
薄暮冥冥,一男一女恰巧在来到了南襄城,还好此处灯火通明,人欢马叫极为热闹。
此处没有了夜的静谧,璀璨的灯火流光四溢将整个南襄城照的如同白昼。
南襄城是没有宵禁的,不管老女老少到了夜晚都在集市上散心,而街边叫卖的商贩更是数不甚数,美食的香味和一股人间烟火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远处挂着红灯笼的地方是一家客栈,二人驻足。
“天色已晚,我们在这客栈落脚吧。”
虽然祝矜怡非常迫不及待的想去魏国,可她也知道此事急不来,纵然是马儿也需要休息。
出来小二连忙赶上来嬉皮笑脸地招待。
“二位是夫妻?”
祝矜怡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她摇了摇头,连忙解释道:“不是,两间雅间便好。”
“只有一间了。”
小二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露出了一抹坏笑,
“看你们一行,不是夫妻也是定情之人,有言道:百年修的同船渡。”
祝矜怡有些恼了,她打量了一眼身侧不动声色的稷清和,他似乎懒得做解释,又好像再看什么好戏一般。
“你这厮听不懂人话,我们不是夫妻,我们只要一间房。”
她又不是出来度假,更何况方才已经解释的很清楚。
稷清和拦住了她,“罢了。”
“那我们再另外找住处吧。”祝矜怡也不愿同陌生人胡搅蛮缠,只好离开了客栈。
而稷清和边走边解释道:“这里是南襄城,属于魏和陈交界的小城,这里不归两国管。”
原来是如此,祝矜怡现在有些明白为何这个小二有意撮合,而南襄城她在书中看到过,城中有一位风流倜傥的城主她也知道,一眼记住也是因为他有个好听的名字。
“城主东陵风?”
“你认识?”
稷清和有些诧异,她明明是在山中长大的,不谙世事,竟然还知晓东陵风。
“传闻这南襄城民风开放,果然如此。”
稷清和玩味地一笑,试探性地问道:“你怕吗?”
少女不解,“怕什么?”
“你方才说了此处民风开放,若是被人欺负了,可没处哭去。”
祝矜怡淡然一笑,“不是有你在么。”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一笑,“你送我出城必然不是因为钦慕我吧?”
其实她一直奇怪为何稷清和如此凑巧的出现在她逃婚的路上,又为何陪她出城,她又不是女主不曾有这样的魅力,再者他也不是一个恋爱脑的人。
“我逃婚,你正巧出现在半路,这绝非偶然遇见如此简单吧?”
她倒是想听一听她身上有什么值得让他大费周章跑去劫亲的原因。
稷清和淡笑,这句话她应当思量了一路。
“是你大娘所托,她说让我一定带你去魏国找一个人。”
此刻他的眼神看起来极为认真。
祝矜怡沉思了半晌,大娘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事事拗不过二娘,但还是会在她每次受罚时给自己送好吃的,在她说出让她来魏国找人的时候她便明了其实大娘早就料想到自己会逃婚。
她目光足渐柔和下来,“大娘,她果然是最了解我的。”
她摩挲着那条玉坠,她一定会完成二娘的愿望,将她的亲生女儿带回去。
翌日阳光明媚,而此时长街上百姓正围在一起,护卫拦出一条路来。
不远处有一人高声喊道:“城主驾到,众人叩拜。”
稷清和见状,喃喃自语道:“是东陵风。”
“传闻东陵风武功盖世,善于制造兵器、阵图,南陈的皇帝城池赏给他做一城之主,不受国法和礼教的束缚。”而这些护卫亦是奇怪,他们都戴着万字纹的铁制半脸面具,祝矜怡不由去打量。
众人叩拜,二人也俯下身去。
走在马车前面的是一位女子,她束着简单的长发,穿着一身白衣。
“那是东陵风的右使。”
祝矜怡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女人身上有一种清冷艳丽的气质,仿佛是出落在山涧的孤鹤。
就在此时司马瓒和郁戎也同时出现在南襄城,司马瓒生性好玩儿,南襄城虽然比不上国都,可对他来说是十分新鲜的地方。
“这南襄城真是热闹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一脸沉醉的眼神,“我听说这里美人甚多,个个肤如凝脂,眉目如画,就连说话都是带着香气的。”
“公子,这里离陈国很近,难道你想被陈国人抓起来吊着?”
司马瓒被说的缩了缩脖子,他总是爱吓唬人。
“我可是一片好意。”看身侧之人面色镇定,他接着不识趣的调侃道:“嗳,郁大将军你可没有见过美女吧?终日在军营里对着一群男人多无聊。”
郁戎曾在皇叔面前说过天下安定他才会成婚,十五岁就奔赴战场的他不要说接触女子,纵然是一只雌性的动物也未曾亲近,他一直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陈国的美女我不知道,但陈国的鼾刑和髡刑我倒是很感兴趣,公子看来也很想试一试。”
看着男子别有深意的笑容,司马瓒瞬间吓得哑口无言,要他这样风流倜傥的人被割了鼻子,拔了头发比杀了他还痛苦,郁戎不鸣则已,一鸣便击中他的要害,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冠军大将军,这出来不是风花雪月而且想着血腥残暴之事。
祝矜怡与稷清和在楼下用饭,因缘巧合下遇上了来吃饭的右使陆婧。
不知为何稷清和一反常态地向那女子走去,手中端着一杯酒,轻笑道,“陆右使,不知可否坐下来一起用饭?”
见那女子不作声,他扬了扬手,“小二,再加几道菜。”
像他这般清隽无俦的男子能让她搭话的女子定然是非比寻常吧,就连齐国的皇后都能为他放下权势,哪怕无名无分最后也要相守。
可这同她有何关系呢?男子,不过都是见异思迁罢了。
“你是什么人?”
陆婧站起身,目光凛凛,语气冰冷,“接近我有何目的?”
稷清和凤眸流转,露出了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容,“别害怕,在下只是想请陆右使吃饭。”
“不必了。”
陆婧显然不吃这一套,她不喜欢与任何人套近乎。
“你甘愿做一个奴隶吗?”男子苦笑,看着杯盏中的残酒,一杯酒品时觉得分外新鲜,可久喝却失去了它的味道。
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她总是那般的温柔如水,善良朴素,可也沦落为奴。
他听闻高敬将一部分的奴隶赏赐给了东陵风,于是他借此机会奔赴南襄,可却仍未见姐姐的下落,看到陆婧他想起了自己的姐姐,她应该也是出落的聘婷婉约,风华绝代,可是在这最好的花样年华她成了这个世上最卑贱的奴隶,她本来也是父母亲的掌上明珠。
“东陵风他会真心待你吗?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好吗?”
陆婧面色有些难看,显然有些恼了,“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
祝矜怡看到眼下的情形,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对不起啊右使,我大哥他口直心快,你莫要将他的话放心上。”
男子冷笑了一声,“你喜欢他,不会有好下场的。”
少女上前,带着几分呵斥的口吻,“稷清和!”
陆婧冷冷地看了男子一眼,眸中带着几分杀气,“管好你的大哥,让他少管闲事,否则将引来杀身之祸。”
就在她要走出门的那一刹那,她感觉身子有些疲惫不稳,一个踉跄幸好祝矜怡扶住了她。
“右使,你怎么了?”祝矜怡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没事,不要紧。”
女子摇头,仓皇失措地走开了。
方才稷清和一反常态让她很是不解,“稷清和,你方才如此激动,你喜欢上这个陆婧了?”
男子并未出声,他目光深如幽潭。
“我劝你莫要喜欢她,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你说什么?”稷清和愕然。
“你不信?我方才拉住她时无意间搭过她的脉,脉象如珠般圆滑,脉象有力而回旋,此为最常见的喜脉,我绝不可能看错!”
如此常见的脉象她绝不可能诊错!
稷清和听了她的话似乎对此事反而没了兴兴趣,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反问道:“祝矜怡,你莫不是怕我喜欢上她故意如此说,怕我不管你。”
祝矜怡冷笑了两声,“呵呵,我绝非你想的如此龌龊之人。”
她只是劝告,要如此做是稷清和的决定,陆婧既然能不顾身份怀上那人的孩子必然对那人是情谊深厚,无人可以插足。
男子唇角微扬,目光多了一丝淡漠,自嘲般地说道:“是啊,心思龌龊之人看到的东西也是脏的。”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