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着姨妈的身子实在是没劲,让他进来反正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沈清婉也就放弃挣扎了,干脆松手让盛厉霆进来了。
两个人坐在客厅里,盛厉霆把手里的黑塑料袋扔到沙发上,沈清婉拉开。
眼里满是惊讶,竟然是各种各样的卫生巾,有日用的有夜用的,还有晚上的安睡裤,牌子更是还有进口的。
“我就来几天……不用买这么多……”沈清婉不知道要怎么说感谢的话,只是心里很是别扭。
“哼,要不是公司的女员工都下班了,我才不想过来。”
男人抱着胳膊,回想起自己刚刚在商场的窘迫样子。
他盛厉霆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了?沈清婉也不算是白活了,让他屈尊降贵的给她买了一次卫生巾这种东西。
男人的心里正骄傲的盘算着,觉得沈清婉一定感激死自己了,毕竟哪个男人能像他一样在大晚上给她来送这么重要的东西。
“谢谢,你先坐一下吧。”沈清婉见他说话如此尖锐,也不好说什么。
盛厉霆好比在自己家一样,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沈清婉拿着其中一包急匆匆的进了卫生间。
看着屋里的陈设实在是太过于的简单,盛厉霆不明白为什么就非要和自己分居,那么大的屋子住着多好,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这里,现在好了,出了事还得他亲自过来。
“好点没?”
见沈清婉出卫生间出来脸色苍白,盛厉霆的心中有些难受,温柔的问了一句。
谁知,沈清婉压根习惯不了之前还对自己恶语相加的男人突然变得这么温柔,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谢谢盛总的关心,暂时死不了。”
“哼,那就好!”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是各怀心思的坐了一会,盛厉霆其实不想走,他没心思回去了,他想留下来陪一会沈清婉。
“麻烦你了,今晚跑这么一趟,不过我也就不留你了,毕竟我们很快要离婚了。”
这个离婚的字眼格外的让人刺痛,盛厉霆的口气不好了,带着些愠怒的感觉说道:“沈清婉!你不提离婚很不舒服吗?”
“可是我说的是实话,盛总什么时候这么不爱听了。”
盛厉霆心里冰冷冰冷的,觉得自己这么愚蠢的大半夜跑来干嘛?就是为了听这么几句冷嘲热讽的话语吗?
“好了,沈清婉,看在你今天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上,我不和你计较了。”
“离婚这件事情我会和你从长计议的。”
男人想了想,末了又补了一句。
随便吧,沈清婉的小腹一阵一阵的难受,也没什么心思听盛厉霆说这些话。
“你走吧,东西已经送到了。”
沈清婉毫不客气的把盛厉霆推到了门边上,盛厉霆也只好离开。
“既然你不想待见我,那我就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盛厉霆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带着几分落寞。
沈清婉定定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路灯下,才转身回去。
是夜,在床上疼的翻来覆去的沈清婉满头大汗。
按理说来她已经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何况上一次还经历过那么多苦痛,根本就没有这么娇气。
但眼下她所感觉到的疼痛,真的是让她完全没有办法忍受。
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被碾压过一样,从里面疼出来。沈清婉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火辣辣的。疼的她几乎想要立刻叫出声音来。
难以忍受巨大压迫感包裹着自己,就好像是有千斤重的什么东西从身上碾过去一样。骨血碎裂,粘连。沈清婉大口大口的喘气。
一片朦胧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这不是自己家吗?
沈清婉有些愣住,她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小时候睡过的公主床上。跟令人讶异的是从被窝里伸出来的两只脚,特别小巧。就好像是小女孩的脚一样。
在望下,床边更是放着一双小巧的拖鞋,这双粉色的小猪拖鞋,沈清婉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穿。她非常喜欢这个款式。穿烂了又买,穿烂了又买。
浑身冒着冷汗,她难道又重生回了小的时候吗?
这样想着,沈清婉迅速的给自己穿好了衣服,踏上她的小拖鞋,噔噔噔的出了门。
但是她摔了一跤,打开门却来到了病房里。
本该没有记忆的女人此刻浑身插满了东西,躺在那里。
有个声音一直在心里嚎叫着,她几乎不用想就知道那个女人就是她的妈妈。
而此刻女人犹如一张脆弱的玻璃娃娃,她眼睛紧紧的闭上。周围机器滴滴滴的响着。
沈清婉忍不住走了过去,想看看这个。存活在她记忆里的女人。
沈清婉才靠近病床,直接那个满脸苍白,双颊凹陷的女人忽然睁大了眼睛。
她不断挥舞着手臂,插在她手臂上的那些点滴被她扯得摇摇晃晃。
沈清婉心下一惊,赶紧扑过去,奈何她现在是一具幼小的身体。根本就够不到那颗红色的,能把医生叫来的按钮。
她急的冷汗全都掉了下来,只能去看那个床上的女人。
女人急促而剧烈的颤抖着,她的呼吸罩上全都喝满了白雾。
她的双眼死死的瞪着,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嘶喊着“救我,救救我”。
沈清婉急得不行,她正要扭头出去的时候。却发现病房的门她怎么都打不开。
床边的点滴一直发着晃荡的声音,沈清婉只能一边大叫着救命,一边抬脚踹门。
忽然什么都安静了下来。沈清婉迅速的回头,只见一阵剧烈的抖动之后,床上的女人歪着头彻底的安静了下去。
而边上的心电图发出急促的声音,随后波浪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沈清婉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能看到自己的母亲亲自在自己眼前死去。
巨大的嗡鸣声充斥着耳膜,脑海一直回荡着女人死之前样子。还有那双充血的眼睛,似乎能看到她一般,用微弱的声音喊着“救我,救我”。
沈清婉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周身没有了任何的支撑。她跌坐在地上,嘴里也像刚才那个女人那样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而眼前这扇门,就如被焊上了一般,打不开,踹不动也叫不来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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