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奈川惊诧的目光,厌诃歪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勾了勾指头:

    “谁知道呢。”

    奈川愣神之际,茶水漫到了桌上,喷香的热茶吸引了厌诃的目光,不喜茶的人第一次拿起他面前的茶杯,尝了口凉茶。

    他咂巴咂巴嘴,又抬手去拿茶壶。

    “如果不再轮回……那就一定会死人。”

    三百年前的混乱景象刺激着她的神经,厌诃看着眼前面色凝重的姑娘,体贴地也给她也斟了一杯。

    “别那么紧张,有人死就会有人生,离开轮回,业都也该有新的孩子出生了。”

    是了,业都城已有三百余年没有孩子降世了,原因很简单,鬼是无法孕育出一个活生生的孩子的。

    一年可以,但若是让这种情况持续五年十年,百姓一定会起疑。

    可如果死去的鬼可以轮回到另一个鬼的肚子里,作为新生鬼诞生下来呢。

    这事她需要好好想想。

    “还有,想事情的时候不要咬指甲。”

    左手被人从嘴里抽出来,奈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正在无意识地啃指甲。

    大拇指的指甲盖已经被她啃秃了,因为没有痛感,指尖都被咬出血了她都没有发觉。

    她拧眉想了一阵子,也没印象她是从何时开始有这个习惯的。

    “嗯……就是个意外,我以前没咬过咬指甲。”

    “你确定?”

    厌诃拽着她的左手手腕摆在她面前,五根葱白的指尖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

    除了大拇指的,别的明显都是陈年老伤。

    奈川将唇抿成一条线,垂下头没答他。

    “小鬼,”厌诃深叹了口气,“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看反正他现在也回来了,你就把他抓上来陪你一起住,正好也能增进感情。”

    “那也得他愿意才好。”

    奈川敛去眸底的哀伤,难得摆了张笑脸出来,厌诃说话向来点到为止,看她有了主意,便松开她的手,眸子有意无意地落在不远处那叮咚作响的漏刻上面。

    “戌时二刻,兄长要走了吗?”

    奈川端起茶盏来在面前晃了晃,饮了个干净。

    “啊对,春宵苦短嘛,听说你这儿新开了个青楼?”

    “嗯,城东布衣巷确实有一家新开张的婵娟坊。”

    厌诃得了位置也不再多呆,只惋惜地乜了眼空荡荡的酒坛,奈川看着他故作姿态的神情,哑然失笑。

    “快去吧,趁我还没改主意,再晚点,我可就要忍不住跟踪你了。”奈川顿了顿,在厌诃疑惑的眼神中,笑得十分坦荡,“跟踪你和温离。”

    厌诃将他那两只微眸瞪到了最大:“

    “你你你,你当城主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当神棍,给人算命,一算一个准。”

    他嘴上如是说着,身体却没有耽搁,转身便逃也似地遁了,只留给奈川一阵扑面的疾风。

    那个温离,果然也是个神祇。

    如此想来,谢皎皎那些有关于前世的梦境,也都有了解释。

    谢子规来阑珊楼寻人的时候已到亥时,阑珊楼大门早已落锁,他在外头逡巡一圈,凭借他谢府的腰牌叩开了后门。

    开门的是彭欢,二人目光相交,都愣住了。

    “谢哥哥,怎么是你?”

    谢子规登时冷了脸色,还带着几分薄怒,人定时分,偌大的阑珊楼竟只留下一个总角丫头守门,男人是都死绝了吗?

    彭欢没察觉到他的愠怒,伸头向他身后望去,幽静的小巷哪还有什么人影。

    “你看见千姐姐了吗?”

    何远本是派她在后门等着奈川,没想到先把谢子规给等来了。

    谢子规正要开口答她,伴随着一声尖利的破风声,笞板噼里啪啦地降下,清脆的响声不绝于耳,甚至还有些许回音。

    仔细听,还能在规律的噼啪声里听到男人痛苦的哀嚎。

    这骇人的声势瞬间笼罩起了整个大堂。

    阑珊楼晚上也是有客人的,十五层往上的那些住客被这清脆的响声从睡梦里敲醒,一个个黑着脸走出房门,站在廊道上不住地叱骂。

    “谢哥哥认识尹边澜吗?”

    “尹家五公子,曾有过几面之缘,怎么了?”

    死马当活马医,彭欢心一横,扯着谢子规的袖子就往堂上带。

    “你快去劝劝他,他疯了,想要杀人!。”

    尹边澜是业都城司军尹边山的弟弟,跟着他哥从军,如今已经混成了一个总长。

    或许是被他哥的声名所累,自小被众人瞩以较高期望的尹边澜养成了叛逆性子,闹市纵马,骄横鲁莽,他那个暴躁脾气更是给世代忠良的尹家惹出过不少乱子。

    尹老爷甚至放言过,要将他逐出家门,虽然最终也没能下定决心。

    但他已然是业都城数一数二不好惹的人物。

    而如今,阑珊楼就有这么一个小小的侍卫,上赶着在这位太岁爷头上动土。

    步入大堂,趴在条凳上的彼子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再没力气哀嚎,只有喑哑的□□。

    打板子的人是尹边澜的手下,兵营出身,手力强悍,不过十板,彼子的下半身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零星血肉飞溅到一只黑色皂靴上,而皂靴的主人,盘腿坐在圆桌上的尹边澜,十分嫌恶地将鞋踹飞了出去。

    皂靴正中严辛面门,他同九霄一道跪着,霎白着脸,颤巍巍地瞧着条凳上的彼子。

    他的现在,也是他们的未来。

    一路上从彭欢口中,谢子规大致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事情还要从程五娘的女儿程宁晚说起,那是业都城顶顶风流的人物,此风流并非是在赞颂她,而是她常年流连酒楼舞馆,男女不忌,府中豢养面首小妾无数,这阵势让多少纨绔子弟都自愧不如。

    正是这位风流的奇女子,今夜留宿阑珊楼。

    彼子不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他早就听说过程宁晚的“事迹”,或是觉得作为面首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便胆大包天的动了爬床的心思。

    一切都很进行得顺利,直到锦被翻腾之际,他摸到了身上人平坦的胸膛,他也同样按到了身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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