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纪年的视线撞入他眼底,在清澈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他们距离极近,他能闻得到仲星燃身上好闻的味道,是一种清淡且空旷的海盐气息,不知道为什么,这让闻纪年想到某个高二的夏天傍晚,他在篮球场上飞驰的身影。

    他就着这个姿势,蹭了蹭仲星燃,轻声说:“因为你。”

    “本来高中对我来说,是最黯淡无光的年,但因为遇见了你,它也成了我最值得珍藏的回忆。”

    闻纪年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以前就很在意你,只是那时候我没明白这种感觉代表什么。有一次你问我家里到底有什么困难,我没有勇气告诉你实话,因为怕你会因此嘲笑我。或许从当时开始,我在你面前就有点‘偶像包袱’了吧。”

    他说这些话时是带着笑意的,但仲星燃想到了他当时内心的煎熬,顿时胸口闷痛难忍。

    他快速低下头吻住闻纪年的嘴唇,将他剩下的话尽数吞了下去。

    原来在很早之前,他在闻纪年心里就是不一样的了。

    仲星燃慢慢放开他的唇瓣,凝视着他道:“我也是,我想我那时候就有点喜欢你了。”

    闻纪年想了想,弯起唇角,“应该是我更喜欢你一点。”

    “不可能,明明是我更喜欢你。”

    “是我。”

    “胡说,是我好不好!”

    两人幼稚地贴在一起争辩,好像一定要争论出个胜负似的。

    晚上节目组举办了庆功宴,大家都很舍不得。

    他们相处的时间虽然没有剧组拍戏那么长,但比第一季要更加玩得来了。

    木绪儒有心制作第季,可明年他们的通告都排的很满,而且陆谦随和白婳的合约也到期了,两人最近在着手解绑。

    这一次分开,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会再见面了。

    大家都喝了不少酒,约定以后只要在同一座城市,一定要出来吃饭。

    庆功宴结束后,常晓茹打了个电话给仲星燃,说是他爷爷突然心绞痛住院了,让他明天回兰江一趟。

    仲星燃的通告是在后天,他本来打算和闻纪年过两天二人世界的,可没想到事发突然明天就要走了。

    晚上他依依不舍地抱着闻纪年,心里又酸又涩,这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分开。

    仲星燃用湿哒哒的脑袋蹭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老婆,我现在一天见不到你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做事情都没办法集中注意力。等我从兰江回燕中后,行程又排满了,直到年前登台都没办法再见到你……一想到以后我们可能长年累月地面临这种事,我就好难过……”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给说委屈了,眼睛里甚至还蓄了点泪水。

    “算了,我明年让江昆给我把工作量减半吧,我去组里陪你好不好,我没法忍受那么长时间见不到你。”他越想越伤心。

    闻纪年原先是有点不舍的,但突然被他这么一哭,那点不舍都给吓回去了。

    他赶紧摸了摸仲星燃的脑袋,安慰道:“怎么要哭了,不至于像你说的那样。我明年的戏不是很多,比起不间断地进组,我更想给自己放个假,调整一下状态。这样好不好,以后我放假的时候都去找你。”

    他擦了下仲星燃的眼角,居然真的摸到几颗金豆豆,顿时心里感到无奈。他也是没想到,一个190的大男人怎么能因为要跟老婆异地恋居然难受哭了。

    “真的吗?”仲星燃马上不哭了,眨巴眼睛望着他,又说,“不行,怎么能让你来回跑,还是我去找你。老婆,亲一下,明天就亲不到了……啵,我太喜欢你了老婆……”

    两人没开几回荤,都是容易擦枪走火的毛头小子,没亲两下就应了。

    仲星燃知道这是最后一天,铆足了劲儿折腾他,闻纪年也乖乖地让他折腾,他说怎样就怎样。

    末了,都出了一身汗。

    “渴不渴,我去给你倒杯水。”仲星燃顺了顺他汗湿的发丝说道。

    闻纪年摇了摇头,拖着酸软无力的身体,像只小猫似的靠进了他汗津津的怀里。

    那一瞬间,仲星燃似乎感受到了他无尽的依恋和不舍。

    他马上激动了起来,紧紧地抱住闻纪年,在他的头发上落下一个又一个亲吻。

    次日早上,仲星燃是早班机。

    他本想不打扰闻纪年睡觉的,但刚动了一下就把人吵醒了。

    闻纪年看着他系好皮带,套上风衣外套,这才觉得是真的要和他分开了。

    仲星燃弯下腰,亲了亲他的额头,他还是没忍住,从床上爬起来道:“我送你去机场吧。”

    两人都不想太高调,所以商量好了不去送机,可真的看见他一件件收好东西走了,闻纪年心里泛起了一丝酸楚。

    仲星燃居然没有劝他,而是张开双臂将他抱住,“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闻纪年穿戴好了和他一块儿出门,果不其然,外面有跟拍的。

    他们没有管镜头,拉低帽檐上了车。

    到机场后,两人在闸机口道别。

    他们都戴着口罩和帽子,但架不住还是有代拍在一顿狂拍。

    闻纪年一手插在兜里,一手对他挥了挥。

    他是挺想上前再抱一抱仲星燃的,但碍于周围人实在太杂了,不好意思提出要拥抱。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而已,身为男人应该要洒脱一点。再说又不是真见不到面,每天可以视频可以通话,再恋恋不舍他都觉得有点矫情了。

    正在他准备看着仲星燃转身进去的时候,仲星燃突然停下脚步,向他走了过来。

    闻纪年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交代,怔怔地眼看着他走过来,低下头隔着口罩吻住了自己。

    周围响起疯狂的拍照声,闪光灯闪得跟通了电似的。

    几个女生捂住嘴,发出轻微的尖叫。

    这个吻只持续了两秒钟,在闻纪年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潇洒地走出了半米远,露出来的眼睛里满是坏笑。

    “走了,回头见。”仲星燃笑得眼睛弯起,边挥手边进了闸机。

    闻纪年摸了摸口罩,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他回到酒店不久后,张可可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闻纪年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胡辛一起吃饭。

    张可可火急火燎地说:“闻哥你又上热搜了,这私生真行啊,她买机票一起上飞机了?居然拍到了你和燃哥的高清大图!你放心,我马上联系人撤热搜。”

    以前闻纪年总是很不喜欢双人热搜,也不太赞同公司拿恋情炒作,他总是把工作和爱情分得很清楚,遇上这种事十有八九会生气。

    但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闻纪年只是淡淡地说:“我们是在闸机口被拍到的。”

    张可可一愣,“啊?哦,我、我没仔细看背景,那张图给无限放大了……我还以为你们遇上私生了……”

    她总不能说,自己是刚看见热搜,就点进cp超话看得图。

    “没有,我没和他一起上飞机。”闻纪年叉起一片蜂蜜面包咬了一口,说,“你让人撤了吧,挂久了也不好。”

    张可可马上应了,带着疑惑挂断了电话。

    胡辛刚塞了一大口菜,忙掏出手机道:“你上热搜了?我看看。”

    他看了一会儿,笑道:“你完了啊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粘人了,居然还送他去机场,这么高调,可不像是你会做得出来的事。”

    闻纪年只听了一半,放下叉子问:“我很粘人吗?”

    “看起来有点。”胡辛笑着说,“不过挺新奇的,我都没见你这样过。”

    闻纪年皱了皱眉,“可是我听说,谈恋爱的时候一方过于粘人,另一方会很容易感到厌倦。”

    胡辛噗嗤笑了,“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又不是在谈恋爱,这怎么能相提并论。不过你说的不是没道理,太粘人的那个总是会让人觉得烦……当然我不是说你们哈,我是说那种死缠烂打一天盘问八次行踪的。”

    他虽然没什么恋爱经验,但因创作剧本的需要,经常会听身边的朋友吐槽他们的感情生活,这种因为同伴过于粘人而抱怨的例子屡见不鲜。

    闻纪年没法告诉他,他们确实还没结婚,仍然在恋爱阶段,而且刚谈了没多久。

    胡辛搅拌着奶油蘑菇汤,说道:“不过你应该用不着我提醒什么,你已经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了。”

    他这么一说,闻纪年心里开始有种漂浮不定的感觉。

    虽然仲星燃对他很唯命是从,但他们相处的时间还是太短了,离拿捏死这种说法仍差得远。

    闻纪年喝了口咖啡,眼神复杂道:“你说得对。”

    他确实应该略施一点小手段的。

    今天连张可可都觉得,他的表现有点反常,也就说明他对仲星燃过分热情了。要想让他们的爱情保持新鲜感,还是不能一味地扑上去。

    闻纪年拿起手机,给张可可打了回去。

    “可可,你上次不是说,林导请我去对岸客串一部戏吗。”

    “嗯对,你说你要想想,让我先别答复,不过他们的戏已经要开始了,我以为你不打算去了。”

    闻纪年慢条斯理地说:“你帮我答应了吧,反正戏份少,就当去对岸度假放松了。”

    “好的好的,林导肯定很开心!”

    胡辛呆呆地问:“你要去外地了?你不是十分钟前还在说,要去探仲星燃的班吗?”

    闻纪年挑了挑眉,“不去了,我要给他留点私人空间。”

    他可不想整天打听仲星燃的行踪,问他吃了什么做了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那样真的太让人喘不上气了。

    胡辛眼睛一亮,“那你带上我一起去吧,我也想去度假,刚好最近手头上没什么要紧事。”

    两人一拍即合,约定等闻纪年拍完手上的广告后,就订票去度假。

    闻纪年的广告拍摄在大后天,他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便索性跟胡辛飞回燕中住在了一起。

    他们从事差不多的工作,可以一块儿看电影、扒剧本,买了菜回来边喝红酒边工作,这比闻纪年和仲星燃待在一起要惬意得多。

    不过他也没试过和仲星燃同居,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生活。

    仲星燃会不会敲架子鼓敲到扰民,然后两个人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想象到这一幕,闻纪年不由笑了一声。

    胡辛坐在他对面写剧本,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闻纪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了。

    他摸了下肚子道:“工作一天了,你不饿吗?现在几点了?”

    胡辛一看时间,才震惊地说:“九点半了!天哪,不知不觉弄了一天。我们晚上吃油泼面怎么样?我来下厨炒几个菜,就是我奶奶之前做的,你说贼好吃的那几个。”

    “好啊。”闻纪年欣然点头。

    他去过几次胡辛家里,他奶奶是个老知识分子,对待客人亲切又有礼。

    趁着他去做饭的功夫,闻纪年总算想起来看手机。

    打开微信,收到了一堆消息。

    他还以为是张可可有什么事,结果大部分是仲星燃发的。

    [no1xr:老婆我上飞机了。]

    [no1xr:啊,好不想回去,分开的第八分钟,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no1xr:老婆我下飞机了。]

    [no1xr:我在机场门口等司机,被人认出来了,她说是我们的cp粉,还说我们被拍到上热搜了哈哈哈哈。]

    [no1xr:司机来了,我上车了,终于!]

    [no1xr:老婆你在忙吗?手上又有新工作了吗?要注意休息哦,不要累着自己。]

    ……

    他从上飞机一直汇报到回家。

    就连回去见了几个人、做了什么都一一上报。

    闻纪年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这是仲星燃自己主动要跟他说的,应该不算是他管得严了吧?

    [w纪念w:好的,你爷爷怎么样了?]

    [no1xr:呜呜老婆,你终于回我了,你今天很忙吗?]

    [no1xr:我好想你,刚才下飞机都想买张机票回去了。]

    闻纪年忙让他不要回来,照顾老人家要紧。

    他心道果然还是别盯太紧,他不主动询问仲星燃反而什么都跟他说。要是换了之前,五年后的仲星燃还背着他喝酒呢,现在好像全都反过来了。

    仲星燃忍着没有给他打视频电话过去,因为家里出了点状况。

    他爷爷仲海君确实是住院了,不过是老人家自导自演的。现在一家子人连同亲戚们全都聚集在医院,那场面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仲海君风光了大半辈子,到了晚年身边却没什么小辈陪着,仲星燃有两个伯父一个叔叔一个姑姑,也就是说仲海君加起来五个子女,今年生病的时候却只有个小女儿在身边。

    仲星燃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劈头盖脸地痛骂二伯父,好像是他今年刚接管的分公司出了岔子。

    他二伯父是个精明主儿,在外面向来圆头滑脑风生水起,愣是被仲海君骂得大气都不敢喘。

    一见到仲星燃推门进来,二伯父顿时找到了救星,连声道:“爸,燃燃回来了。”

    仲星燃是仲海君最喜欢的一个小辈,因为他性格跟仲海君最像,都是不管不顾一往无前的那种,在他身上,仲海君好像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爷爷,你好点了吗?”仲星燃走到床边问道。

    “哼,还知道回来,是不是我不病得这么严重你都不会来。”仲海君哼了一声道。

    小姑妈忙说:“呸呸呸,爸你可别说这些不吉利的。燃燃,来给姑姑看看,好几年没见了,你这孩子也是,前两年过年为什么不回来?”

    仲星燃看了眼仲建涛,很给他面子地说:“我工作忙嘛,小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行的性质。”

    仲海君训斥道:“你们那行?你就不能忙点正经事吗?每次一过节就加班,你们老板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

    仲星燃跟他没大没小惯了,立马认真地问:“真的假的?你现在给我吗?”

    仲海君气得咳嗽了起来,拿起枕头就想扔他,众人赶紧拦住他。

    “你可闭嘴吧,别气你爷爷。”常晓茹顺手打了他后脑勺一掌。

    仲星燃捂着后脑勺说:“不过你给我我也不要,我现在也是老板之一了,性质不一样了。”

    仲海君瞪着他,“你再给我吹牛。”

    “没吹牛啊爷爷。”仲星燃笑嘻嘻地凑过去道,“我现在是星耀的合伙人之一,你们不是总想让我跟家里学做生意吗,其实我想了想也不是非得放弃唱歌,我可以两手抓的嘛。”

    仲建涛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闻言倒是有点惊讶。

    仲海君皱着眉,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小子是真想通了,还是搁这儿糊弄我呢?”

    以前他跟仲建涛不准他去燕传,他当时叛逆劲儿上来,说自己永远不会往生意场上沾边,就算他们把录取通知书撕了,他第二年也要继续考,如果不行就考一辈子。

    仲星燃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因为处理方式的问题,父子俩一度闹崩了。仲海君一看这俩父子崩了,自然不能再让祖孙关系也崩了,于是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同意了,但心里仍是希望仲星燃回来的。

    他感到意外的是,仲星燃现在好像真的长大了。

    “骗你我是小狗,你找人查查,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仲星燃对他笑了笑说。

    仲海君叹了口气,终是点了点头。

    他转过去接着训二伯父,二伯父看戏看了半天,又开始重复点头哈腰。

    仲星燃走了出去,找到仲海君的私人医生,问了下他的情况。

    这家是私立医院,院长是仲海君的老友兼主治医生,他也多年没见仲星燃了,笑着邀请他到回廊上去谈话。

    “怎么样,我们医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吧?”院长说道,“我想让你爷爷来调养一段时间的,但他不肯住在这里,说是等你们回来就要出院回家。”

    仲星燃皱眉道:“他现在身体状况还好吗?”

    院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担心,年纪大了都会这样。心脏有点小毛病,脑袋里也有血栓,平时要多注意点。你奶奶刚才去接你小叔叔了,说实在的,你们也该多陪陪他。”

    仲星燃点头,“谢谢院长,我等忙完就回来住上一阵。爷爷的身体就交给您了,麻烦了。”

    院长摆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就不招待你了,下次来我们家做客。”

    仲星燃跟他道别,看着他转身离开了。

    刚一回头,看见一个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十岁不到的小姑娘,正歪着头笑着看他。

    仲星燃扬起嘴角,“仲星雨,干嘛呢?不在里面陪爷爷,跟出来做什么。”

    仲星雨是二伯父家的女儿,也是唯一能让仲星燃不讨厌二伯父一家的原因。

    她走过来扯了扯仲星燃的裤腿,说:“哥哥,你上次说要带我见的那个哥哥呢,他为什么没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仲星燃莫名其妙。

    仲星雨眨了眨眼睛道:“就是你大学的时候说的,可是你现在都毕业了,我也没见到那个哥哥。”

    仲星燃明白了,应该是他当时刚开始追闻纪年,憋不住到处跟人说这件事。

    他眼睛转了转,蹲下身看着她道:“那不是哥哥,是你嫂子。给你看看,喏,长这样。”

    他按亮手机屏幕,锁屏是他侧过头亲闻纪年的脸。

    上面闻纪年眼睛弯弯,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好像在发光。

    仲星雨果然睁大眼睛,“哇,这个哥哥好漂亮!”

    “是嫂子。”仲星燃满意地纠正道,果然他们一家都是死颜控,看见好看的人就走不动路。

    他收起手机,不再多展示媳妇儿的美貌。

    仲星雨闹着还要看,“我还没看清楚呢!你让我再看一眼!”

    仲星燃把手机藏到身后,问她:“你想见嫂子吗?”

    “想!想见漂亮嫂子!”仲星雨马上大声说道。

    仲星燃故作为难,“可是他不愿意来,要不你哄哄他?他应该挺喜欢你这种可爱小东西的。”

    仲星雨连连点头,“好,我要哄漂亮嫂子。哥哥,可是他为什么不愿意来啊?”

    仲星燃又生一计,恶劣地回答她:“因为我爸,你叔叔,他不喜欢你嫂子。”

    仲星雨登时眉头紧皱,“叔叔坏!”

    “对,叔叔坏。”仲星燃故意引导,“但是叔叔并不是咱们家最大的,他最怕谁你知道吗?”

    仲星雨眼睛一亮,“奶奶!奶奶会打叔叔的脑袋!”

    “嗯哼,所以你想见漂亮嫂子,应该怎么办?”

    “应该跟奶奶告状!”

    “乖孩子。”

    仲建涛正要出来找仲星燃谈话,结果在墙角听到了这么一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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