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仲星燃果然骂了一句,没好气地说,“让他滚,告诉木绪儒,违约金我赔给他。”
李明明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赶紧劝阻道:“我把你叫上来就是这个原因,你先别激动。这件事不好这么办,万一让其他人察觉到,那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你为什么和杜康闹翻了?”
他又说:“你要是不在意也就罢了,那闻哥呢,到时候他该怎么办?他会怎么想?”
仲星燃的情绪缓了下来,眉头紧皱地握着拳,意识到他确实不能让闻纪年为难。他脸皮厚无所谓,可闻纪年不一样。
“总之我不想让他跟纪年接触。”他硬邦邦地说。
李明明安慰他道,“他来了也不一定能和闻哥接触的,我会跟绪导说不要打乱分组,就按照平时的分组来。你实在不想理他就忽视他,不跟他说话就行了。其实吧,在这一点上我是支持你的。毕竟乐队靠你一个人撑了这么久,那个杜康不知道心怀感激就算了,居然还敢打闻哥的主意。”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打心底看不上杜康这种撬墙角的行为。
仲星燃按了按眉心,“不说这件事了,你告诉他助理,要是被我发现他有什么心思,立马带着他的合约书给我滚出星耀。”
就算是背负上不顾昔日队友情谊的骂名,他也不想在看见杜康了。
李明明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做到。仲星燃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下楼去找闻纪年他们了。
节目组给闻纪年准备的生日宴,是在酒店的宴会厅。
现场布置的非常隆重,各种装饰都华丽复杂,看得出来木绪儒很重视嘉宾的生日。
贾柏言拿着gopro直播,这次没有正儿八经的摄影老师,是他们自己弄着玩儿的,因此大家都很随意。
闻纪年被簇拥着戴上寿星帽,蛋糕上插着24两根蜡烛,这个画面看上去很是温馨。
大家催促他快点许愿。在他闭眼之前,刚好看见插着兜站在一边的仲星燃,他看看蜡烛,又看看仲星燃,两人露出会心的一笑。
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刚刚他们庆祝了一个十九岁生日。
闻纪年闭上眼睛许愿。
他总听人说,生日许的愿望不一定能灵验,因此没敢许太大的愿,而是希望仲星燃健康平安。
再次睁开眼时,他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以前对于许愿这种事,他总是抱着一种无欲无求的心态,觉得没什么好期待的。现在竟然有一个人能让他为他许愿了,这种感觉着实不赖。
贾柏言举着gopro对着他,兴奋地问道:“年年许了什么愿望?快跟我们分享一下。”
旁边传来仲星燃的声音,“你叫谁年年呢?”
白婳笑着说:“愿望是不能说出来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胡辛八卦道:“念念你悄悄跟我说,别告诉他们。”
“不是,凭什么跟你说啊?”
“跟我说跟我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打岔,现场闹哄哄的。
【小贾,手别抖啊啊啊,我都看不见甜甜的脸了!】
【就是说,能不能换个人举相机,我被晃得头好晕。】【他们好开心啊,有这么多人陪着甜甜过生日,真好呜呜呜。】
【是啊,以前都是粉丝陪他,现在我们甜甜有好多朋友啦!】
【话说甜甜许了愿啊,感觉好短的样子。】
【肯定是和虾仁有关的愿望吧,嘿嘿,希望他们每一年都能陪着彼此过生日。】
【这个蛋糕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快切快切!】
闻纪年给他们分了蛋糕,木绪儒还点了一堆菜放在长条桌上,大家分散开来找东西吃。
他们被军训的一天,一个个饿得都跟什么似的,直播完全演变成了吃播。
仲星燃把闻纪年拖到角落里,将他怼在贴着气球的墙上,开始兴师问罪了。
“蛋糕好吃吗?”他没话找话地问。
闻纪年晚上吃了两次蛋糕,还吃了其他东西,感觉有点撑,笑着说:“好吃。”
“比起我买的,哪个更好吃?”仲星燃不甘心地说。
闻纪年思索了一下,木绪儒订的是白桃口味的冰淇淋蛋糕,造型简单但味道很好。仲星燃给他准备的是多层奶油蛋糕,里面有草莓夹心,足足有他一个人那么高,造型奢华味道一般。呃,说一般都是抬举他了,实在是不怎么好吃。
仲星燃捕捉到了他的犹豫,马上道:“你没有立刻回答,你觉得这个比我买的好吃对不对?”
闻纪年笑了起来,违心地说:“你的好吃,你的更好吃。”
“我才不信,男明星的嘴,骗人的鬼。”仲星燃哼哼道,“尤其是嘴巴长得好看的男明星,最会骗人了。”
闻纪年给了他一拳,笑道:“瞎说什么呢,别给我找茬。”
仲星燃摸着被他揍了的地方,表情郁郁地说:“反正你的追求者要来了,你也不用在意我的感受了。”
“我的追求者?谁啊,太多了,我记不清。”闻纪年故意戏弄他。
仲星燃立即炸毛了,“你还有很多追求者?我怎么不知道!”
见他真的被惹到了,闻纪年这才笑着说:“好了好了,刚才明明给我发消息了,是杜康对吧?”
仲星燃示威地捏了捏他的下颌,“不准叫他名字。”
闻纪年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好离谱啊,不叫他名字那我叫什么?”
尽管他语气责备,脸色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甚至还有几分纵容。
仲星燃想了一下,“反正不准提他,还有,为什么李明明可以给你发消息,却非要把我叫到楼上去私聊,他就不能也给我发消息吗。”
闻纪年故意说:“可能他觉得你太幼稚了,控制不好脾气。”
仲星燃先是张了张嘴想争辩,随后又委屈地看着他道:“你也觉得我幼稚吗?好像比起你的性格来……我确实是有点幼稚……不过我会好好学习,努力成长的。你别嫌弃我行吗?”
贾柏言举着gopro,悄悄向他们靠近,把镜头对着自己的脸,露出后面两个正在吵架的小情侣。
他幸灾乐祸地对着直播说,“这两人在吵架,昨天我哥非要贴脸给我秀恩爱,这下好了吧,乐极生悲了吧哈哈哈哈,打起来打起来!”
他龇个大牙对着两人偷拍,心想大仇得报,快乐到飞起。下一秒,刚才还在争执的两个人抱在了一起,仲星燃低头吻住闻纪年。
贾柏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果断把摄像头移开了。
他深呼吸了好几次,白眼快要翻上天了,“无语,真的很无语。”
弹幕:
【啊啊啊啊啊,别移开啊!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操,是不是亲上了?有姐妹截图了吗?!】
【小贾!我命令你回去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贾的表情,我能笑一整天哈哈哈哈哈。】
【小贾上一秒还在直播他们吵架,下一秒亲上了,好惨啊哈哈哈哈。】
聚会过半,大家一一跟闻纪年送上了生日祝福。
他们弄了个炉子去阳台上烧烤,夏斐和邵云坐在闻纪年旁边,两对一边聊天一边烤肉。
夏斐随口问道:“你们去见过父母了吗?”
“算是见过吧。”仲星燃坐在闻纪年身侧的沙发扶手上,一手搭着他的肩膀。
“那你们爸妈同意吗?”她好奇地问,“我和小云都不敢跟家里说,只说是公司让营业。”
虽然现在同性婚姻已经通过,但不是每个家庭都能接受的,大家的观念还都在慢慢进步当中。
“我爸有点难搞,我妈还好。”仲星燃撇了撇嘴说。
一想起仲建涛,他就很郁闷。
“小云家里跟你一样,我们家更惨,我爸妈都难搞。”夏斐哀嚎着靠在邵云身上,邵云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慢慢来吧。”闻纪年说。
仲星燃看向他,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再跟我回去一趟?我妈可想给我们办婚礼了,顺带一起搞定我爸。”
闻纪年托着下巴笑道,“我不,上次面对你爸费了好大的口舌,我才不去。”
仲星燃不干了,“哇,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把我弄到手之后就变卦了?你还说要跟我共同面对呢,合着就是在哄我是吧。”
“以前是以前,那时候我又没那么喜欢你,见你家里人自然不会紧张。”闻纪年镇定自若地说,“现在不一样了,我会紧张的。”
仲星燃被哄高兴了,仔细一回味又觉得哪里不对。
“什么意思,你之前不喜欢我吗?”他眉头一皱,问道。
又开始了。
闻纪年赶紧找了个借口,抱着毯子溜回了自己房间。
要是再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估计今晚三点都不一定睡得了。
仲星燃被他关在门外,敲了几声里面没人应,倒是引来了服务员,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他丢不起这个人,只好回到了房里。
刚一回去,就接到了常晓茹的电话。
“喂,妈,你能不能别每次都半夜三更给我打电话啊。”仲星燃实在是佩服她的作息时间,完全不像是一个中年女人。
常晓茹说:“我这不是看见热搜了吗,今天居然是纪年的生日?死小子,你都不提前告诉我,妈妈也没给他准备礼物,一会儿我给你转账,你给他买辆车或者买点珠宝什么的。”
仲星燃嘿嘿笑了,“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也打算让他换辆车,你可真疼你儿媳妇啊。”
常晓茹啐道:“那可不,毕竟我也不指望你哥找到什么正常人,咱们家可能就这一个儿媳妇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带他回来,你们之间的事儿应该解决了吧?我看直播你俩腻歪得不行,赶紧找个合适的时间,回来把婚礼办了。”
她真的很执着两人的婚礼。
“纪年还没准备好呢,等他想好了再说吧。”仲星燃无奈道,“而且我爸也嘴硬的要死,我可不想带纪年回去受他的气。”
“那你今年过年就回来劝劝你爸,你老不回家他更不开心。”
“知道了知道了,到时候再说吧。”
仲星燃挠了挠耳朵,心里开始盘算,今年过年怎么把闻纪年骗回自己家里。
常晓茹说得对,他们是该举行一场婚礼,那样也可以告诉所有觊觎闻纪年的人,比如杜康这种,让他们知道闻纪年是有老公的,哼。
由于前一晚大家闹到太晚,第二天早上差点集体旷工。
坐在大巴车上的时候,白婳觉得自己快要灵魂出窍了。
“我蹦迪蹦到凌晨都没这么累过,体育学院那个教官看起来是个帅小伙,没想到下手这么狠。”她揉着酸痛的胳膊和腿说道。
贾柏言也肌肉酸痛,“我都受不了,别说你了,绪导真的不是人。”
木绪儒在前面拿着台本,听到有人说他坏话,马上抬头道:“小贾,当心我给你穿小鞋。行了,大家别聊天了,马上要开播了。”
随着摄像头开机,他对着镜头说道:“这里是直播真人秀《herattoheart第二季》,欢迎来到我们的直播间。直播过程中全程关闭礼物通道,请大家理智刷屏,文明观看。直播后更有微博互动和抽奖环节,敬请期待!”
“第三期的主题是《消失的新娘》,本次场地位于西洲郊外的安福村,一共有三个案情推理,祝大家能够顺利找到真凶。”
“西洲郊区有不少村落,其中安福村曾是当地的第一大村,但从十多年前开始,这里就陆续开始闹鬼,经常有农户家的鸡鸭被偷,半夜里常常传来女人的哭声。因为这个原因,年轻人都不太愿意住在村子里,因此村里的人越来越少,逐渐走向没落。”
“三天前,村子里的老人们请来了一个闻名当地的神婆,让她去超度那个女鬼的亡灵。传说神婆有过十五年的捉鬼经验,还可以帮助家门看风水,是那几个古稀老人联名求了许久,才把她请过来的。可就在神婆在村里住了两天,准备好一切工具后,当天晚上,她突然不见了。”
木绪儒说:“这就是本期的第一个案件,《神婆失踪案》,大家需要找到失踪的神婆,才能引出下一个案件。接下来,你们各自介绍一下身份信息。这次有五个侦探,先请侦探们介绍自己。”
闻纪年:“我是侦探文景,今年34岁,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是个独来独往的侦探,专门来调查这次安福村的案子。我毕业于西洲师范大学,曾经有过一年多的支教经历,为人善良正直,幽默风趣。”
仲星燃:“我是侦探西风,今年20岁,长相……平平无奇?咳咳,我出身贫寒,是从小县城考上的西洲大学。我沉默寡言,不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位于侦探排名榜第十位。”
胡辛:“我是侦探米粒,今年……呃,13岁,是个中二少年,从小被养父母收养,智商很高。位于侦探排名榜第三位。”
大家都笑了起来,13岁未免也太小了点,节目组给的人设越来越离谱了。
邵云:“我是侦探小云,34岁,一个留着短发的酷女孩,家中有个姐姐。我平时喜欢健身……呃,肱二头肌很发达,目前位于排名榜第十九位。”
夏斐:“我是侦探雾雾,文景的……女朋友,今年刚大学毕业。我是个花瓶侦探,除了长得漂亮外一无是处……什么鬼!我是跟文景一起来的,我们正在冷战中。”
仲星燃向她投来不友善的目光,她马上举起双手道:“节目安排,节目安排而已,我们冷战得都快分手了。”
【哈哈哈哈,zxr你能不能不要无差别吃醋,人家是妹妹好吗。】
【花瓶侦探,笑死了,r怎么想的。】
【小胡的装扮好可爱,头上还别了个男童帽子哎。】
【甜甜居然要扮演34岁,我们18岁的脸怎么扮34岁!】
【他们这次的年龄差都好大哦,最小的居然排名最高。】
另外几个人也开始介绍身份。
贾柏言:“我是鳏夫黄粱,年方38,老婆在十年前死了。我欠了一屁股赌债,每天只知道喝酒买醉,是村子里人人避之不及的单身汉,案发前一天,有人看见我把神婆叫道了墓地,但当时我喝醉了,根本不记得这件事。”
陆谦随:“我是黄粱的东家,45岁,是个小地主,因为收租的事跟黄粱起过摩擦。案发当天,我曾经问神婆能不能帮我做发财的法事,但被神婆嫌我给的钱少,我恼羞成怒和她起了冲突。”
白婳:“我是东家的老婆,大家都叫我……东家婆娘,我一直怀疑丈夫出轨,案发前找过神婆,让她帮我斩掉丈夫的桃花,并把丈夫的心转回我身上。神婆交给我一种神秘方法,让我去搜集狐狸的涎水。我问了人之后才发现自己被骗了,于是我冲到她的住处把她打了一顿。”
木绪儒说道:“这次破案会有一个难度,那就是黄珍珍将和飞行嘉宾一组参与游戏,只要他们两个人赢了,节目组提供的线索将会自动作废。”
上一期黄珍珍因为发烧缺席,这一期才刚恢复好。
白婳赶紧给她使眼色,“悠着点,别赢我们。”
木绪儒笑道:“那你也得问问飞行嘉宾的意见才行。”
“飞行嘉宾到底是谁啊?神神秘秘的。”贾柏言问。
木绪儒说:“下了车你就知道了,他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
仲星燃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闻纪年好笑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暗示他注意表情管理。
之前网上就传言两人不和,遵从谁火就骂谁的原则,大家都觉得杜康是弱势者,肯定是仲星燃脾气不好跟他不对盘,一些黑子对家借机浑水摸鱼给他泼脏水,说是他嫌弃之前的乐队,排挤老队友。
闻纪年还是听江昆说了才知道,原来ngu的其他人之所以能被星耀签下来,全都是因为仲星燃,他说过只有签下全员,他才会留在星耀。
他当然知道,仲星燃有多爱ngu,这是他的第一支乐队,在他心里有着无论如何都取代不了的地位。
但这家伙向来傲气得很,根本不屑于向那些他看不上的人解释,所以从来没有对外提过这些事。
闻纪年担心如果他对杜康态度不好的话,又要被网友抹黑。
下车后,他们果然在村子入口看见了杜康。
贾柏言的表情瞬间变得很惊悚,忍不住转头看仲星燃的脸色,万幸他只是移开了视线,并没有黑脸。
弹幕瞬间炸了。
【我草,这是杜康????】
【啊啊啊啊,本ngu粉直接升天!绪导说神秘嘉宾的时候,我就在想会不会是他呜呜呜!】
【天哪,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见ngu三人合体,我好激动!】
【太开心了!终于看见我三个儿子同框了!】
【drea个线下见面会也有他!呜呜,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出道的时候。】
【大无语……酒粉能不能别冒充团粉刷你哥哥名字了。】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一个个微博撕起来恨不得把虾仁生吞了,现在假惺惺炒个屁的兄弟情呢。】
【我可是记得,上个礼拜酒粉还在脏虾仁的广场吧,这会儿又上我们综艺来乞讨啦?】
【话别说的那么难听,难道仲星燃就没上过杜康的常驻综艺吗?】
【我发现顶流粉素质都很差,这就是传说中的粉随蒸煮吗?】
【别吵了别吵了,哎,一同框就要吵,难怪他们很少一起上节目。】
撕的人一多,直播间热度又上来了,顿时涌进了不少新观众。
木绪儒开始介绍飞行嘉宾的身份,大家纷纷上前和他打招呼。
在闻纪年的印象中,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真正见到杜康。
高中的时候,杜康经常会去他们班找仲星燃,不过都是站在后门口叫他出去,他们之间真正有交集,应该是高三下学期。不过闻纪年在上学期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穿到了现在。
杜康高高瘦瘦,皮肤透着苍白,眉眼长得很英俊,左眼下方有一道疤。看着是那种能跟仲星燃玩得来的人,他们的眼中都有点狂傲不可一世的态度,但他的眼底多了几分冰冷。
这一点仲星燃和他又不太不一样,仲星燃要更纯粹热情一点,像个随时会点燃人间的小太阳。
“你要是再这么盯着他,我可要生气了。”闻纪年听到耳边传来压得很低的声音,仲星燃正不爽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说:“你猜我在想什么?”
仲星燃冷哼道:“你最好别盯着他想什么。”
“我在想,你长得比他帅。”
闻纪年哄小狗向来有一套,仲星燃的脸色立马缓和了不少,嘴角也翘了起来。
他摇了摇尾巴问,“你说真的?不是在骗我?”
“当然是真的。”
仲星燃开开心心地搭着他的肩膀,往村子里走去,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杜康。
这次他们所有人住在一个三层农家自建房里,村长带着他们往住处走,边走边介绍安福村的情况。
村里的所有人都是npc老师,他们非常敬业,从穿戴到语气都很到位,仿佛真的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的村民一样。
“我叫邓昌,这位是我弟弟邓广,我负责白天的活动,他负责晚上的巡逻,以后大家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也可以找他。”村长指着杜康说道。
原来他的身份是村长的弟弟。
夏斐不清楚他和仲星燃的过节,笑着说道:“你好呀,保安队队长。”
杜康对她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她小声嘀咕,“还挺高冷的。”
村长接着说:“前面有一片湖,往东是运动场,往西有小卖部,你们可以在那里采购生活用品,也可以跟店长打探各种消息,他消息非常灵通。”
“另外,村里还有有几个注意事项。第一,不要随意和陌生怀孕的女人搭话;第二,晚上十点后不要出门;第三,如果有人要带你去村里的墓地,请务必拒绝他;第四,晚上看见穿红衣服的女人问路,务必不要给她指路。”
贾柏言打断他,“你在这儿背恐怖怪谈呢,背得还挺熟。”
“这种怪谈有点吓人,你们村里是不是真的闹鬼啊?”白婳问道。
村长一摊手,“没办法,你们是客人,我得跟你们说明情况。村里的确从十年前就开始闹鬼,有人说是红衣女鬼,有人说是个孕妇……”
“啊啊啊,你别说了!”夏斐吓得半死。
陆谦随道:“大白天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呢,村长你继续。”
“这个女鬼总是穿着红色的衣服,手里还牵着个小孩儿,我们专门请了神婆过来,但神婆也莫名其妙失踪了。”村长对大家鞠了个躬,“各位侦探,请帮帮我们找到神婆。”
贾柏言问:“好的,话说刚才的怪谈呢,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后面的还没编好。”村长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噗嗤笑了起来,气氛缓了缓。
闻纪年说:“麻烦你描述一下神婆的长相,年龄,衣着。”
村长挠了挠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和她接触不多,你们可以去问问村里的古稀老人,神婆是他们请来的。”
大家把行李放到了住处,就一同出发去找村里的老人。
一个老奶奶描述,“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东家的家里,身上穿了件花袄子,脖子上有条绿色的围巾,脸上涂了两团红,说是要请仙家附身之类的。她是隔壁村的神婆,无儿无女,也没有丈夫,五十岁上下,脸上有很多皱纹。”
另一个老奶奶说:“昨天我看见东家婆娘在她家门口,说她是江湖骗子让她退钱,她用恶毒的话诅咒东家婆娘,然后两人就扯着头发打起来了。”
“奶奶,神婆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哪里?”闻纪年问她们。
两人意见不一样,一个说是东家家里,另一个说是在墓地。
胡辛提议,“我们去搜查一下东家家里和墓地吧,奶奶,你们知道墓地怎么走吗?”
东家家的路陆谦随和白婳认得,墓地他们就不知道了。
老奶奶说:“要上山的哦,就在那里。”
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山包包,说是上山,实际上就是个土丘。
闻纪年疑惑道:“那里离村子也不算近,是谁看见神婆出现在墓地的?”
“是砍柴的樵夫,他看到神婆和那鳏夫在墓地,神神鬼鬼地不知道干嘛。”
大家看向贾柏言,示意他解释。
贾柏言苦恼地说:“我真的喝多了,一点都不记得了,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自己一个人躺在坟上,她已经不见踪影了,当时给我吓得半死,还以为自己在梦游呢。”
夏斐指了指他,“你,嫌疑人之一。”
贾柏言:“……我谢谢你。”
木绪儒说:“你们决定一下,先搜查什么地方。”
“东家那里吧,近一点。”仲星燃说,大伙儿都表示赞同。
木绪儒点头道:“现在是十一点十分,大家先去用餐,过后会进行一个游戏,获胜的那一组可以得到东家的额外线索。”
“这么早就吃饭了?”贾柏言狐疑道。
平时节目组都很“苛待”他们,经常要录大半天才放饭,甚至有时候赶起工经常不会放饭。
“你们不饿吗?早饭都没怎么吃。”木绪儒笑着问。
“饿,我快饿死了。”陆谦随说,“那走吧,快去吃饭。”
午饭是在村长家里吃的,因为他们人多,采用的是半自助餐形式。长条桌上放满了农家菜,有辣子鸡丁,葱花鱼,番茄炒蛋,肉末豆角,鹌鹑蛋红烧肉,鸡蛋炒黄瓜,土豆炖牛肉……
大家看得食指大动,夏斐指着一团黑漆漆的菜碗问道:“村长,这是什么菜啊?”
村长说:“这是我们这里的一种野菜,叫‘田七菜’,今天早上我跟我婆娘起得早,她送娃娃去上学,顺便在娃娃学校门口五百米的田埂摘了点。”
“大家开动吧,不用拘束。”木绪儒说道。
陆谦随饿坏了,赶紧盛了碗饭,先吃了口糙米饭,又夹了块葱花鱼和辣子鸡。
今天桌上的饮料是赞助商提供的马蹄饮,闻纪年很喜欢喝这种口味的饮料,一连喝了四杯才开始正经吃饭。
仲星燃坐在他对面,一直拿着手机发笑,满脸春意盎然。
他笑了得有两分钟,闻纪年终于抬起头,莫名其妙地问:“你不好好吃饭,在笑什么?”
仲星燃收起手机,憋笑道:“没什么。”
他象征性地扒拉了几口饭,没一会儿又掏出手机来,对着屏幕傻笑。
贾柏言好奇地探头,想看一下他在看什么,却被他避了过去。
在他第三次做出这种行为的时候,闻纪年突然伸手,把他的手机夺了过来。
仲星燃猝不及防被他抢走,当即崩不住地大笑起来,同时举起双手投降,“你别生气,我只是录着玩儿的。”
闻纪年一看屏幕,才发现他拍了好几条自己吃饭的视频,有一次米粒还沾到嘴角上了。
“无聊。”他把手机丢还给仲星燃,低下头继续吃饭。
仲星燃歪着头看他的脸,“你生气了吗?”
闻纪年没忍住,“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丑死了,快删掉。”他无奈地笑着说。
仲星燃也咧嘴笑了,“我才不删,哪里丑了,明明很可爱啊,你吃饭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像只细嚼慢咽的小猫。”
“神经病啊你,什么破比喻。”
贾柏言被迫吃了一嘴狗粮,满脸黑线地搬着凳子离这两人远了点。
在车上能秀,吃饭也能秀,干什么都能秀,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杜康看着两人闹来闹去,闻纪年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纵容和笑意,在对上他阴沉的目光时,那抹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冷冷淡淡地和他对视了一眼。
他心里顿时狠狠地揪了一下。
大家吃饱喝足后,木绪儒说道:“接下来,我们来玩个游戏。”
陆谦随摸着肚子说:“不是吧,刚吃完就玩,会吐出来的。”
木绪儒笑道:“放心,不用你们站起来,我问五个问题,你们自由抢答,答对最多的那组,即可获得一条提示线索。”
大家放下心来,等待着他提问。
他问道:“第一个问题,陆谦随第一口吃了什么?”
众人哗然,
“我靠,居然是这种问题!”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这也太刁钻了,谁会记得他第一口吃了什么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木绪儒。】
【果然,节目组是不会这么好心让他们吃饭的。】
【我记得好像是葱花鱼,对,葱花鱼!!】
【我知道甜甜第一口吃了什么,他吃了糯米藕,嘿嘿。】
“葱花鱼吧,应该是葱花鱼……”连陆谦随自己都不记得了,他记忆混乱地回答其他人道。
“你们都觉得是葱花鱼吗?纪年,你们组觉得是什么?”木绪儒问道。
仲星燃执拗地说:“我记得不是葱花鱼,他好像吃的是辣子鸡。”
陆谦随动摇了,“我也记得我吃了辣子鸡,难道是辣子鸡吗?”
贾柏言抬手想揍他:“啊啊啊,你能不能坚定一点,你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
“我夹了葱花鱼,也夹了辣子鸡。”陆谦随笃定地说,“可是我忘了先吃的是哪个了,天哪,这种问题让人好痛苦。”
“你们的答案都不改了吗?”木绪儒问。
仲星燃坚定地说,“不改了,就是辣子鸡。”
木绪儒说:“好的,第一题星燃这组答对了,其他人都错了。陆哥先夹了葱花鱼,但最先吃的是辣子鸡。”
“哎呀!都怪你,这都记不住!”白婳推搡陆谦随道。
木绪儒接着道:“第二题,土豆炖牛肉里面,放的是青辣椒还是红辣椒?”
贾柏言马上转头去看,但那盘菜已经被撤走了。
他们激烈地讨论起来。
仲星燃问闻纪年,“你还记得吗?得亏你告诉我是辣子鸡,不然我们上一题全军覆没了,快想想是什么辣椒。”
闻纪年摊了摊手,“不记得,我不喜欢吃牛肉,全是你夹给我的,我都没往盘子里看。”
仲星燃使用老婆作弊失败,只好绞尽脑汁回忆,可死活想不起来里面放的是什么辣椒。
“青辣椒吧,哪有牛腩用红辣椒的。”
“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高中背历史题都没这么痛苦。”
“我觉得是红辣椒。”
最后大家瞎猜了一个,有猜青的有猜红的。
木绪儒说:“正确答案是,青红辣椒都放了,本轮全体不得分。”
“……”
“第三题,村长在吃饭时提到了一种野菜……”
话音刚落,贾柏言就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田七菜嘛!”
木绪儒对他一笑,“这种野菜,是村长老婆在哪里采摘的?本题一个字都不能错。”
贾柏言傻眼了。
【救命,好二逼的题目!】
【我记得好像是,什么学校门口的菜地?】
【一个字都不能错,这谁能答得对啊……】
【少一个“的”字也算错吗?】
【前面的,木绪儒真干得出来这种事,没准儿少个“的”就不得分了。】
闻纪年对仲星燃耳语了一番,贾柏言赶紧凑上去问,“嫂子,你知道吗?”
“走走走,自己想,别来沾边。”仲星燃毫不留情地把他推开。
直到木绪儒说不能再讨论了,他才说出闻纪年告诉他的答案,“娃娃学校门口五百米的田埂。”
另外几组都或多或少漏了几个字,只有他们回答的完全正确。
木绪儒比了个大拇指,“一个字没错,星燃这组加一分。”
“我去,嫂子你也太牛了,这都记得。”贾柏言羡慕得不行。
木绪儒没给他们休息的时间,接着说道:“第四题,闻纪年一共喝了几杯饮料?”
闻纪年笑而不语,胡辛说:“这个我知道,是我帮他倒的。”
贾柏言靠过去,“来来来,悄悄告诉我。”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贾柏言这组给了四杯的答案,其他组也给了四杯。
仲星燃却给了五杯的答案,并很欠揍地告诉他们,还有一杯是黄瓜汁。
果不其然,他们组又拿了一分。
“这还比什么啊,肯定是他们赢了。”陆谦随自暴自弃地说。
木绪儒道:“那最后一题就当娱乐吧,大家想起来就回答,想不起来就算了。”
“你说,我倒要看看还能出什么奇葩题目。”贾柏言不甘心道。
“仲星燃用手机录视频的时候,”木绪儒故意停顿了几秒,“他身后的小狗吃了一块什么东西?”
大家又好气又好笑。
“什么玩意儿啊!”
“我怎么知道狗吃了什么东西,笑死了。”
闻纪年想了想说:“应该是红烧肉,我记得村长夹了一块红烧肉。”
木绪儒笑着点了点头,贾柏言怪叫起来,“嫂子,你这过目不忘的能力可以去玩最强大脑了。”
木绪儒说:“刚才考验的是大家作为侦探的瞬间记忆里,由闻纪年组获胜,你们会在搜查时得到黄珍珍提供的额外线索,可以选择公开或者不公开。”
闻纪年问:“公开有什么好处吗?”
“没有好处,但有坏处,这个现在不能说。”
闻纪年点头,“那就是说,等到第二案或者第三案的时候,我们中间会出一个凶手,公开会导致凶手也知道线索。”
“好有道理啊,是这样吗绪导?”仲星燃问。
木绪儒:“……”
【哈哈哈哈哈哈,绪导:你不要剧透呀!】【笑死了,应该不是剧透,只是甜甜刚好猜到了。】
【绪导:你这样让我怎么接话。】
木绪儒迅速转移话题,“现在大家去东家家里搜证吧,限时四十分钟。”
东家家里算是这一带比较富裕的,共有六间屋子,大家分散开来各自搜查。
在东家婆娘的屋子里,果然找到了用来做法的道具,还有神婆让她搜集的狐狸涎水,这是江湖术士专门用来骗人的,说是能够魅惑丈夫。
仲星燃本来没当回事儿,听贾柏言一口一句“哇,这真是狐狸的口水吗”,“狐狸口水什么味道啊,能闻一闻吗”,不知怎的,他脑子一抽,就想到了购物车里那条狐狸尾巴。
他挪到闻纪年身边,闲聊似的问道:“你喜欢狐狸吗?”
闻纪年正在专心地翻找衣柜,闻言莫名道:“你是说真的狐狸,还是卡通形象?”
仲星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皮,“仿真的那种吧,有毛茸茸的尾巴。”
闻纪年点了点头,“当然喜欢,我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仲星燃的头发,这家伙的发质偏硬,做了造型之后十级大风都吹不动,显得很有冲击感。但每当他洗完头之后,毛被顺下来,脑袋又显得软乎乎的,让人很想动手rua一把。
“真的?那你应该也不排斥戴这种道具吧?”仲星燃眼睛一亮,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闻纪年以为他说的是节目组那种道具,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仲星燃高兴坏了,差点没忍住在他脸上亲一口。
众人搜了很长时间,在房东的卧室床下面,找到了一捆绳子和封口的布条。
陆谦随见瞒不住了,只得承认,“我是有想过要把神婆绑过来,帮我做招财仪式,但这不是没有付诸行动吗,你们看绳子都没用过。”
胡辛说,“你完全可以买好几捆。”
贾柏言也说,“是啊,而且算算期数,陆哥,这期该你当凶手了。”
“你别添乱。”陆谦随解释道,“你们可以去村口小卖部问,我是不是只买了这一捆。”
白婳说:“可你不一定是在我们村买的啊。”
“你别落井下石,你也有嫌疑。你房间里还有迷药呢,是不是想迷晕神婆?”陆谦随瞪着她。
“扯犊子!那个迷药是用来迷你的!”
夏斐笑道:“两个绑匪开始互相咬了。”
木绪儒说:“现在请纪年过来领取额外的线索。”
闻纪年从黄珍珍那里拿过纸条,上面写着:【神婆被人用铁锹袭击后脑晕了过去。】
大家都盯着他,他环视了一圈,决定公开这个线索,“神婆是被铁锹袭击的,你们这里有人家中有铁锹吗?”
陆谦随说:“我们家倒是有,不过很长时间不用了,放在后院的仓库里。”
闻纪年看向贾柏言,“黄粱,你家中有吗?”
“嫂子,你不会以为是我攻击了他吧?”贾柏言大声喊冤枉,一不小心在镜头前叫了“嫂子”。
他平时一般私底下会这么叫闻纪年,直播的时候都是叫他“纪年”。
在场的人都低头闷笑,贾柏言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仲星燃一脸暗自得意。
唯一一个没有笑的,就是杜康,他和黄珍珍站在一起,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看。
众人商讨了一下,在黄粱家里和墓地之间,选择了先去墓地。因为现在天还没黑,可以等到晚上再去黄粱的家。
他们叫上了村长,以及目击证人樵夫一起。
路上,村长又告诉他们,村里几乎每家都有一个铁锹,但目前为止一户只有一个,除了像东家这种大地主,家里会多一点。
走上山路后,周围的村民都不见了踪影。
这个土丘并不高,沿路还有荒废的田地。
村长介绍说:“本来这些田都是有人耕种的,自从闹鬼以后,就没人来到墓地这里来了。”
远处还有废弃的养牛场和养蜂场,硬邦邦地野草长满了田埂。
【这些布景好逼真啊,应该是专门找了个村落吧?】
【那几个坟包也很逼真……上面还有墓碑,看着好吓人。】
【晚上千万别来这里,否则会吓死。】
他们走了快一个小时,来到了村里的“公墓”,说是“公墓”,其实就是坟包集中营,这一片山头全是坟。
仲星燃惊讶地看着漫山遍野的坟,问木绪儒道:“这些都是布景?不会有真的吧?”
木绪儒微笑着点头,“我们搭了快一个月呢。”
白婳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拍了怕胸脯道:“不是真的就好,吓死我了。”
闻纪年问樵夫,“你是在哪里看见黄粱和神婆在一起的?”
樵夫指了指不远处的坟说:“就那一块。”
他们踩着枯枝和杂草走了过去,低头在周围搜寻起来。
闻纪年看见一处墓碑,和旁边的不太一样。其他坟前都长着不少杂草,唯独这个修剪的一干二净,面前的贡品翻了一地,水果看上去很新鲜。
他走过去蹲下身,上面写着“吾妻……之墓,生于……,死于……”
中间的字迹模糊不清,但死亡时间是能看清的,约莫是十年前。
“找到了!铁锹在这里!”陆谦随喊了起来。
事关他自己的清白,所以他找得分外起劲。
众人围了过去,在距离这片墓碑几米远的地方,有个带血的铁锹。
“来来来,解释解释。”陆谦随把铁锹伸到贾柏言面前,语气很是猖狂。
贾柏言险些爆粗:“你丫……不是我的!我那天醉得不省人事,怎么可能有力气绑走她那么一个大活人,而且我第二天早上是在这里醒来的,下山的时候还遇见了卖茶叶蛋的阿婆,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那个阿婆。”
胡辛说:“你也可以先把人藏起来,再佯装刚醒来啊。你到底为什么要把神婆叫道墓地来?”
贾柏言无可奈何,只得指着墓碑道:“看见了吧,那是我的亡妻,我想让神婆帮她超度一下……你们知道的,喝醉的人比较失去理智,我不管不顾地就把她带到这里来了。”
“她拒绝了你?”闻纪年问。
贾柏言说:“当然拒绝了,一来我大晚上强行把她拉过来,她完全没有准备,二来我身上没钱,她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肯定不肯帮我……等等,是我把她拉过来的吗?还是我恰好在墓地里碰到了她?这一点我记不清了。”
闻纪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黄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把神婆拉来的,那神婆大半夜到这里来是为什么呢?
胡辛提议:“我们先去搜查一下黄粱的家吧,看看他到底有没有丢铁锹,就知道他是不是在说谎了。”
这也是目前唯一的办法。
他们把墓碑周围的情况都拍了下来,发在匿名群里留证,然后一道下了山。
大家去到了黄粱家里,这是个典型单身汉的家,只有一个小房间,屋子里甚至都不是水泥地。
在外面的墙上,闻纪年注意到了有个刻度尺,是用来给小孩子量身高的。
他问贾柏言道:“你有孩子?”
贾柏言说:“曾经以前有一个,后来被人贩子拐跑了,老婆也疯了。”
胡辛伸手摸了摸刻度尺,“看样子这孩子还没来得及长高,就被拐走了。”
他们里里外外搜了黄粱的家,都没有找到那把铁锹。
贾柏言抓了抓头发,只得认栽,“不会真的是我酒后行凶吧?但我丝毫不记得自己绑了她,就算是我,我也没办法给你们提供下一步线索。”
木绪儒说:“大家投票吧,只有找到绑匪,才能救出神婆,从而探索下一个案件。”
大家都指向了贾柏言,闻纪年犹豫了一下,也投给了他,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木绪儒道:“答错了,不是他绑架了神婆。”
“啊?可这铁锹不是他的吗?”
“会不会有人拿他的铁锹砸伤了神婆?他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该说不说,神婆真是高危职业,全村的人都想害她。”
【哈哈哈哈哈哈,神他妈,神婆是高危职业。】
【啊啊啊,所以到底是谁,不是黄粱还能是谁?东家?东家婆娘?除了他们就没有嫌疑人了吧。】
【安啦安啦,第一天的线索都很有误导性,绝对不可能让他们一次就猜对的。】
【我觉得这个黄粱的往事,可能会是引出下一案的关键。】
晚上,众人回到了住处。
按照村里的规定,十点后是不能出门的。
他们洗漱完后还要直播,于是几个人在楼下客厅打起了扑克。
仲星燃、闻纪年和杜康、贾柏言住在二楼,四人共用一个卫生间。
仲星燃卸完妆后发现忘记拿衣服了,把毛巾往脖子上一绕,推开门准备回屋拿。
门推开的时候,他看见了正欲进房间的杜康。
他们几个的房间都挨得很近,杜康和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眼底冷冰冰的。
仲星燃碍于有摄像头在,憋了一天没膈应他,此时终于忍不住了。
他故意提高音量喊道:“老婆,帮我拿一下换洗的衣服。”
杜康猛地回过头,仲星燃懒得去看他的眼神,嘚瑟地在原地等待。
房间里传来闻纪年细碎的声音,不一会儿,他拿着一套衣服走了过来。
在看见杜康僵硬的脸色的后,他的脚步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走到仲星燃面前,把衣服扔在他怀里。
真的好幼稚,这个人。
仲星燃靠在门口说:“一起洗吗,老婆?”
闻纪年笑着骂他,“快滚进去洗。”
仲星燃在情敌面前被骂得浑身舒坦,哼哼唧唧地瞪了眼杜康,拿着衣服关上门洗澡。
闻纪年冲杜康点了下头,转身想回房。
杜康叫住他道:“等等,能跟你谈谈吗?”
闻纪年礼貌地说:“现在恐怕不方便,一会儿还要下楼直播。”
杜康的表情有些苦涩,他抿了抿嘴,“我不是说现在,你什么时候有空都行,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你说。”
看见闻纪年淡漠的样子,他有补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大可不必避我如蛇蝎。你忘了高三那年,你被高利贷追,还是我拉着你躲起来的吗?”
闻纪年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看着他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杜康笑了笑,“你不想承认也没关系,毕竟连仲星燃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要知道,我对你从来没有恶意,你难道连一点多余的时间都不愿意分给我?”
“抱歉,没空。”闻纪年毫不犹豫地扔下一句话走了,连一刻都没有过多停留。
回到房间后,他靠在门板上深呼吸了几次。
心跳有点快,手心也出了点汗。
他对高三之后的记忆完全没有印象,难道杜康说的是真的?他们之间,真的有过仲星燃不知道的过往?
也是,如果仲星燃知道的话,肯定现在恨不得宰了杜康,根本不可能忍他一整天。
他眉头紧皱,看来得找个时间弄清楚才行。
晚上11点,大家聚集在客厅里打牌。
下播时间是十二点,直播间的人慢慢越来越多。
节目组的人都已经撤了,只留下摄像老师。
贾柏言对着镜头解释:“绪导让我们自由发挥,我们没有赌博啊,只是随便玩两把,不来钱的。”
他和仲星燃一人一边,坐在闻纪年的两侧,看着他打牌。
两个人都聒噪至极,指手画脚地告诉他怎么出。
“出这张,纪年。”
“别听他的,出这张,老婆。”
闻纪年被他们吵得不行,抬手让他俩要么闭嘴要么滚。
【笑死了,这两人真的好吵!】
【哈哈哈哈哈,纪年一发火,他们都不敢逼逼了。】
【甜甜你快抬头看!他们在你背后瞪眼睛哈哈哈哈哈!】
【我甜还需要这俩人指导?他都赢了五把了。】
就在他们打得正酣的时候,闻纪年忽然放下牌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大家都安静下来,竖起耳朵仔细听。
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女人哭泣声,幽怨婉转、悲伤至极,随着夜风钻进窗户缝隙,若隐若现地听不真切。
贾柏言大叫一声,直接躲到了胡辛背后。
胡辛:“……”
白婳发出一声尖叫,“啊啊啊啊,怎么会有哭声啊!”
黄珍珍也吓得花容失色,“妈呀妈呀,这村真闹鬼,她不会进来吧?”
【什么什么,我怎么听不见?】
【我靠,我好像听到了,很细微的声音,是一个女的在哭。】
【别搞啊!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把门窗关好,千万别开门!】
闻纪年抬头道:“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可能会找到提示线索。”
参考第一期的夜里,他们就找到了一些线索。
贾柏言死死抱住桌子,“我不!我要留在这里,我不出去!!”
胡辛说:“纪年,我跟你一起去。”
闻纪年点了点头,“胆小的都留下吧,胆子大一点的拿上手电筒,我们一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可是……村长说十点之后不能出门。”陆谦随很紧张地说道。
胡辛说:“怕什么,我们都已经去墓地了,也算是破坏他的准则了。”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出去!我真的很害怕!】
【你们能不能把摄像头关了,只开声音可以吗?外面好吓人!】
【我不出去我不出去,安全屋(可容纳一千人,提供花生瓜子汽水)】
【钻进安全屋。】
【钻进安全屋,呜呜呜。】
“走吧。”闻纪年站起身,杜康也跟着站了起来。
仲星燃一见他起来,马上忘了自己之前的人设,刷地起身道:“走,我们一起。”
闻纪年嘴角上扬,看着他拿起手电筒,没带犹豫地推开门跨了出去。
村子里的灯几乎都熄灭了,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闻纪年走到仲星燃身边,忍着笑低声问,“怎么,你不害怕了?”
仲星燃身体一僵,这才反应过来——他好像崩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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