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心计,被张岁年看了个明白,张岁年未戳穿他,他如今手被捆着,想跑也跑不出山洞。
“角落那有饼和水,饿了就吃,你要是想撒尿,就到里面撒去。”张岁年向他叮嘱完,又道:“你省点力气,这方圆十里,都不会有人出现,你叫了也是白叫。”
顾秦嗯嗯嗯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听话,内心却是待会一定要叫。
出了洞口。
张岁年走在路上,这是条主干道,直通京城城门。
来往的人群络绎不绝,多是些货商,农民,还有些赶着去上班的人。
天圣城中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市,皇宫位于东边,紧挨着东市,住在那里的人都是达官贵族。
西市是外商聚集之地,人不多,卖些本国没有的东西。
南市是最热闹的地方,城中的戏楼,茶馆,酒馆等等吃喝玩乐的场所,都在此处。
而北市,是混居之地,什么样的都有。
城里热热闹闹的,人多的厉害。
张岁年蹲在顾府的侧后方,在脑海中与系统交流。
“变身能维持多久?”
“一刻钟,随着你使用的次数增加,时间也会增加。”
系统顿了顿,又道:“你可想好了,这是有副作用的。”
“想好了。”
凭他一个小孩身躯,不用点特殊手段,如何能完成绑架勒索一条龙服务。
系统的东西,使用就需要付出代价。
而这个代价是他精挑细选下觉得最合适的,无外乎以后做事的时候,小心一点,不要弄到伴侣里面去就行。
毫无实操经验的人,想着毫无经验的事,做着毫不可能的保证。
见他执意如此,系统也不再说,在一阵白光之下,张岁年变成了一只鸟。
“时间到了,才能恢复人身,系统也无法干涉,宿主要记住了。”
小鸟啾啾叫了两声,算是回应了系统的话。
这只鸟扑腾着不太熟练的翅膀就往顾府飞去。
他停在屋檐上,从翅膀下叼出一张纸条,丢在了大门口。
这张纸条没一会功夫,就被下人发现了。
下人一看纸上的内容,一把扔下扫帚,赶紧跑着往书房而去。
张岁年看着下人把纸条递给了书房内的男人后,才悠悠地飞走。
书房门被关上。
顾绹展开纸条,他瞳仁一震,随后一掌拍在了书桌上。
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今晚亥时,城西荒坡土地庙,白银千两,赎回顾秦。注:要银票,放在土地庙房顶上。’
这字奇丑无比,绑架之人看来是个事无巨细的人。
对付这样的人,顾绹不敢耍什么心眼。
侍卫站在一旁,低头道:“纸条是突然出现的,属下并未发现来源。”
顾绹攥紧纸条,与他吩咐:“去准备银票,同时告知府衙,小老爷被绑架一事。”
“是。”侍卫一跃,跃上了房梁,然后便消失不见。
飞出顾府的张岁年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是处荒宅。
第一次变身,多的是新鲜劲儿,他到处飞着,视线之内,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巨大无比。
飞累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停在地上,等着变回人身。
片刻后,现场闪过一阵白光。
当场出现了一幕大变活人的戏码。
而在洞里的顾秦,哭的眼泪花都出来了。
他发现自己爬不上山洞,叫了好久也没人。
他叫累了时正准备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谁知。
一只老鼠把饼给啃完了。
还在他面前嚣张地又跳又跑。
他顾秦何时受过这种罪,被老鼠吓的哇哇大叫,当场就崩溃大哭。
他好饿,呜呜呜
还好渴
老鼠还在水里滚了一圈。
可恶的小人牙子!
可恶的张岁年正在路边挖茅草根,挖好后,又从树上摘了果子。
那是一种非常酸的野果,一个有他半个手掌大,汁水倒是很充盈。
提着这些东西,他往回走。
刚到洞口,就能听见里面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把东西往洞里一扔,伸着头看悲伤的?顾秦。
小胖墩哭的快抽过去了。
他跳下山洞,来到小胖墩旁边,小胖墩正看着他呢,一双眼睛泪眼朦胧的。
张岁年抚着他的胸脯,让他把气缓下来,又问:“累不累?”
顾秦动作一停,也不抽泣了。
“坏蛋!”
小孩的神情转变成愤怒,又陡然转变为害怕,变脸这么快,张岁年都不知该不该夸他。
张岁年坐在被子上,与他说道:“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回家。”
说完,张岁年又低头看着被子,指指上面的脚印泥土。
“我的被子怎么回事?”
顾秦听他前一句话,先是一喜,而后听他问到被子,眼神立马飘向一边,心虚道:“什么怎么回事?”对于前一句的诱惑,又使得他的眼神飘到张岁年身上,“你真的要送我回家啊?”
张岁年不说话,就这么冷冷地看着他,顾秦硬着头皮道:“你说话啊。”
“真的。”张岁年吐出两个不带情感的字。
“真的!”顾秦高兴地站起来,眼睛都笑开了。
张岁年还是冷冷地看着他,他的高兴劲儿过去后,便不想再顶着张岁年的视线,他转过身去,又坐下,被子才不是他弄脏的哼,只是不小心而已。
他胖胖的身子坐在脏的不像样的被子上,衣物也乱糟糟的,头发更是不能避免,一身泥巴污迹。
见他这反应,张岁年未再问他被子的事情,也罢,今天晚上便要走,被子也无用处。
张岁年把地上的茅草根和果子捡起来放好。
又走到角落处,用木勺子舀了点儿石头碗里的水喝。
顾秦偷偷转过身来,刚好看见张岁年喝下了水。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瞳仁中是不怀好意,分毫没提醒,那水被耗子滚过了。
“饼呢?”张岁年喝完了水,才发现放饼的碗里,只剩些残渣在里面。
他委屈的声音响起:“还不是你绑着我,被老鼠吃完了!”
张岁年一噎,又没把腿给你绑了,你这么大个人,赶不走一只老鼠?
他怀疑地看向顾秦。
见顾秦毫无心虚的模样,莫不是真的被老鼠给啃了?
他把碗拿起来,碗里的碎屑很多,如果是人吃,不至于吃成这样。
他放下碗,坐到顾秦身旁。
这还不到晚上,两人的肚皮早已翻了天。
一奏一唱的,甚为和谐。
特别是顾秦,滴水未进,小脸都白了。
“喝水吗?”张岁年问他。
“不要。”他才不要喝老鼠滚过的水。
“不渴?”
他粗着嗓子说:“不渴。”
张岁年看他那样子,不像是不渴,也不知为何执意不肯喝水。
想不通,张岁年索性不想了,随他吧。
现在没了饼,只剩下茅草根和果子充饥。
那饼是打算给顾秦吃的,而摘的果子,是张岁年打算自己吃的。
现在他们俩只能靠果子填填肚子。
那果子酸涩无比,要食用需要煮熟,煮熟后就没那般涩,能入口。
张岁年爬出山洞,准备去拣些树枝来烧火。
郊外多得是枯枝,不一会功夫,便拣完了需要用的柴火。
张岁年把柴扔下山洞,自己慢慢爬下去。
又搬了几块石头,垒了个简单的灶。
顾没见过这,好奇地看着他的动作。
这时,他的背影把锅给遮完了,他倒水在锅里的动作顾秦也没看见,不然定不会吃下这餐。
果子他摘了五个,全都放进去,茅草根也扔进锅里。
茅草根还有泥土,待会这一锅煮出来的汤,定然是土味十足。
顾秦吭哧爬起来,走到锅边,盯着张岁年。
看见人过来,张岁年与他说着话:“现在把火点上,煮开了就能吃了。”
张岁年用打火石点燃引火物,又塞了几根好燃的木条进去。
火势稳定下来后,张岁年把手中的柴火递给顾秦。
“往下面火堂处塞,一次塞几根就行了,这地方小,塞多了,就灭了。”
顾秦接过来,边往里塞,边不解地问:“为什么多了就灭了?”
“任何事情讲究循序渐进,烧火也是一样的,柴还有大把没烧完,你又给添上,反而把火势压下了,你越添柴,它的火越小,这就像你吃饭一样,本来你都吃不下了,还一直吃,不得撑死吗。”
顾秦似懂非懂。
洞里的光线不好,火光照在顾秦的脸上,睫毛的倒影打在他眼下,又长又浓密。
张岁年也不逗他了,道:“看到下面我垫的那个小石头了吗?”他指指火堂中横着放的那块小石头。
“看见了。”柴都是放在那块石头上烧呢。
“它的作用就是防止火熄灭,空气越流通,火就烧的越大,咱们生活的空间内,有空气,而空气中又有氧气,咱们呼吸需要氧气,而火呼吸也需要氧气。”张岁年尽量通俗易懂地说明这个原理,但他丝毫没有教学水平,成功把顾秦给说的更晕了。
顾秦的脑袋里现在只剩下空气,氧气在不停地转。
他们这一通教学下来,锅也煮开了。
张岁年捏着两片树叶防止被烫,他左右手把着锅边,把果子倒进碗里。
味道闻着倒还好,没想象中那般土味,张岁年先喝了口汤,他砸砸嘴,酸酸甜甜的泥土味。
顾秦也学着他的样子,喝了口汤,也砸砸嘴,而后他皱着眉眼吐了吐舌头。
“这味道,怎如此怪?”
张岁年又喝下一口汤,回答他:“都是如此,没什么怪的。”
看张岁年面无表情地喝了一碗汤,顾秦也实在有些渴,忍着这股怪味把自己碗里的汤也喝完了。
一碗怪汤下肚,俩人都舒畅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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