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女人点头，镜头顿时切换成上下两半，一半是她，一半是那些精密仪器。
外头的秦歌、宋婵、苏陌白还有萧墨寒都来了。这个检查结果关乎整个案件，大家心里明明已经有了数，可仍怕中途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就在他们忐忑不安时，尽头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拖鞋踩着地板，发出踢踏踢踏的声音，在静谧走道里格外清晰刺耳。
视线还没调整过去，就听到顾清漪尖锐的嚷道：“宋婵，原来你在这儿！”
她疾步跑来，扬手就要扇一耳光，被秦歌拦住。
他截住顾清漪的手腕，面色沉沉道：“顾二小姐，请自重。”
这里这么多人，她要打宋婵，别说打不着了，就算打得着，她自己能讨得了好？
顾清漪抽回手，指着宋婵，恨恨的：“宋婵，你别以为你请了律师，就可以把我妈怎么样，我告诉你，这事就是闹到法庭上也没用，我爸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妈坐牢的！”
宋婵不惧她的威胁，她反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瞥了眼手术室，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难不成，张玉兰被送到医院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应该不会，要是知道，她单枪匹马的，怎么可能带得了走张玉兰。
宋婵看了看她身后，一个保镖都没有。
顾清漪虚荣心很强，生怕别人看不起，即使住着院，也化着精致的妆。只不过，往日看着娇小可人弱不禁风的样子，此刻布满狰狞和愤怒，眼睛里充斥的怨毒和嫉恨，快要把她整个人都烧起来。
“你以为你躲到这里，我就找不到了？”
顾清漪一大清早在网上翻看到张玉兰被抓的消息后，就立即扔了手机去找宋婵了。病房、洗手间，她一层一层的找，逮人就问。
这才寻到这里的。
宋婵闻言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找她算账，这倒没什么。
吵架动手，是她和顾清漪现在最常见的沟通方式。
可笑她心里方才还小小地紧张了一下，还以为顾清漪听到风声，来救张玉兰了。萧墨寒和苏陌白全程四平八稳的，完全没把顾清漪当回事。
“墨寒哥哥。”秦歌拑着她的手，顾清漪在宋婵身上讨不到丝毫便宜，憋着口气，转而求助于萧墨寒。眨巴了下眼睛，挤出两滴泪来，前一秒疯了似的要吃人，这会儿就装柔弱可怜，等着被人吃的做作样。
看得苏陌白直咋舌，这变脸的技术相当了得啊！
“墨寒哥哥，我妈被敬察抓走了，我妈没干坏事。都是她，还有他，他们合伙害我妈。”顾清漪指着宋婵和苏陌白。哭诉道，“墨寒哥哥，你快让他们停手，我妈是冤枉的。”
苏陌白茫然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内心禁不住哀叹，这得蠢到什么地步，才会至今都搞不清局面。
萧墨寒跟他们是一伙的啊，这么明显，她看不出来吗？
秦歌把脸扭到一边，他同苏陌白一样，觉得顾清漪已经蠢到不忍直视了。
宋婵倒不这么以为，顾清漪不是蠢，而是自欺欺人。她太把萧墨寒当一回事了，所以理当然的认为自己的真心会得到相应的回报，萧墨寒心里也有她的位置。
即使会发生一些不尽如人意的事，她也会自动屏蔽，去相信自认为美好的。
人啊，之所以变得这么盲目，不过是因为自己陷得太深而已。
“你先回去。”萧墨寒一向是没什么耐心的，顾清漪在这里哭哭啼啼大呼小叫，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见顾清漪不动，他看了下腕上的表，半个小时快到了。
命令秦歌，“把人带走。”
顾清漪哪肯，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她素来又不敢违背萧墨寒的意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秦歌扯着离开。
一步三回头，最后一眼，落在宋婵的脸上，那愤恨阴狠的表情，跟涂了硫酸似的，滋在宋婵的脸上，极不舒服。
苏陌白挠了挠鼻梁：“你们说，如果顾清漪知道她母亲就在里面，与她只有一墙之隔，她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萧墨寒淡淡回着话，难不成还能从他们眼皮底下把张玉兰带走么？
有这本事？那她就不是顾清漪了。
宋婵没有为那个恶毒凶狠的眼神没有纠结多久，很快，手术室的门从里打开。
白九棠摘下口罩，扬起手里两份报告：“确实做过流产手术，具体的我不多说了，你们自己看吧，我还得把人和报告给黎英送去。”
黎英没有跟着上楼，他和他的同事们在地下车库等消息。
白九棠把其中一份报告递给了萧墨寒。
三人随着他一起进了电梯。
张玉兰也很快被送了出来，人还没彻底清醒，由护士推着，乘坐旁边另一个电梯。
在地下车库，黎英收到了人和报告后，也不耽误，和白九棠道别后立即回敬局复命。萧墨寒他们没有去地下室，而是回了宋婵的病房。
报告萧墨寒看过之后，被苏陌白抽走，苏陌白看完最后才转到宋婵手里。
一目三行的扫完，萧墨寒坐在沙发里，发出第一个灵魂拷问：“有发现什么吗？”
苏陌白拧着眉，玩世不恭的脸上这会儿写的全是严谨，不见往日半点嘻哈模样：“日期。”
宋婵也发现了：“报告上显示张玉兰做过流产手术，而且那孩子确定被拿掉。”
若是没拿，子宫受损的程度会不一样。
目光停在报告中间一行字上：“这个日期很奇怪，是二十五年前的日期，跟秦特助在医院查到的相差整整一年。”秦歌说当时接收张玉兰做人流手术的那家医院的记录显示的是二十六年前，也就是1996年，而实际上是97年。
“若我没记错的话，顾清漪今年刚好二十四岁吧！”
苏陌白睫毛一颤：“你的意思，顾清漪是当年那个打掉的孩子？不对啊，这报告上说，孩子已经流掉了啊！”
“那如果当时张玉兰怀的是双胎呢？”宋婵语出惊人。
这话一出来，连她自己都受到震撼到，手里的纸张差点握不住。
如果她的猜测成立，那顾清漪就不是顾家的孩子，而是刀仔的。当年为了怕顾志远察觉，所以提前篡改了医院的记录，并收买了相关医生护士。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瞒了顾家，瞒了帝都所有人。
只为自己骗取一个好的前程。
宋婵回想当年顾清涟的母亲被张玉兰的事闹得心力交瘁，郁郁而亡的那段时光，不禁寒毛倒立。这得是怎样缜密的心思，才能布出这样一个大局来，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死，自己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
饶是从小在豪门里长大，见惯为上位而使用各种阴暗手段的苏陌白都不禁为张玉兰这等心机给惊到。他把报告放进包里：“如果顾志远知道顾清漪不是他的血脉，那张玉兰只会死得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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