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慧颜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今天又起得太早,躺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竟然做了个梦。
梦里的她梦到了,她嫁给了陈星也,两个人的婚后生活刚开始还是比较满意,然后她就梦到了陈星也喜新厌旧,纳了很多小妾,看到自己也像郑月那样还是大好的年纪,便撒手人寰了。
沈慧颜梦里出了一身汗,从梦中惊醒,看见外面的天还没黑,走到桌子旁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压了压惊。
清河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沈慧颜脑门上还蒙着一层虚汗:“小姐,这是怎么了?这是魇着了?”
“做了个梦,你着急忙慌的有什么事吗?”
清河把手中的信递给了沈慧颜,上面写着沈珺亲启,沈慧颜皱着眉头看着清河:“这怎么送到我这来了?”
“这是小侯爷传来的信,世子看都没看,就说这信肯定不是给他的,就着人把我喊过去,拿过这封信来了。”
沈慧颜打开信封,陈星也怎么会这么闲,洋洋洒洒的写了快十页纸,一行一行地看下来之后,上面无非写的就是他在路上看见了什么风景,吃了什么东西,漠北的风沙多大。一点正经的东西没有,通篇都在东扯西扯。
最后的时候,陈星也仿佛猜到了沈慧颜不会给他回信,还特意提醒沈慧颜不要忘记给他回信。
沈慧颜想到了刚刚的梦,走到书桌旁,拿起纸笔就写了一个阅。
清河目瞪口呆:“小姐,你就写一个字?小侯爷要是看见肯定得失望半天。”
想到陈星也看到这回信的样子,沈慧颜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提笔写了一句盼君归来,安好勿念。
写完之后,沈慧颜就把纸笔往桌子上一扔:“清河,把回信给哥哥拿过去,我要用午膳了。”
陈星也已经到了漠北,天气很差,好在陈星也在西北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沙天气,在士兵安营扎寨的时候,陈星也带着韩征两个人先探了探地形。
漠北是一望无际,在这种地方跑马比在京城有意思多了。
陈星也跟韩征两个人心血来潮,两个人就要开始比赛开始赛马,陈星也握好缰绳,脚稳稳地踩在马蹬上,韩征的骑术也不差,可是陈星也的马品种明显要比韩征好一些。
结果还是陈星也稳稳的赢过了韩征。两个人赛完马之后,出了一身汗。
韩征坐在马背上问道:“少主,还是在这种地方好,在京城待了小半年,感觉处处都受限制,哪有在这种地方来的自由。”
陈星也用黑色的发带,高高的束起一个马尾,额前的头发有些凌乱:“京城的确处处都受限制,不过还是京城有意思。”
这边再自由也没有沈慧颜,对陈星也来说,沈慧颜只要站在那里,陈星也的心情就会不自觉的开心起来。
看着陈星也这种带有沉醉的笑容,韩征便知道他这时候心里肯定在想沈慧颜,韩征第一次觉得自家少这么凡夫俗子。
沈询独自走到祠堂,他在门口犹豫了一会,走进去的时候,王氏正跪在排位前,腰塌了下去,完全没有虔诚的样子。
王氏听到后背沉重的脚步声,连忙转身,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平心而论,王氏的模样长得不差,不然沈询也不会娶她。
只是这种长相年轻的时候,比较好看,现在上了年纪之后,就生的一副刻薄相。
沈询双手背在身后,问道:“这些年你做过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过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王氏的眼泪说来就来,斜着身子,靠在沈询的腿上:“老爷,我都是为了咱们的孩子啊,这么多年,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我从来没为自己盘算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您,为了国公府啊。”
沈询慢慢蹲下身子,跟王氏平视,伸手勾起她的下巴:“没有为自己盘算过?你当我是傻吗?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主意打到沈珺身上,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把英国公这个这个爵位上蒙上一层灰,谁都不行。”
王氏瘫软在地上:“你想怎么样?”
“你这辈子都在祠堂呆着吧,有你这样的母亲,不管是对阿灵还是对安儿,都是个污点,有你在,这两个孩子未来堪忧。”
他说的这话,好像王氏是十恶不赦的罪人,王氏躺在地上,枕着右胳膊,身子斜着,眼泪顺着往下流,看着地板说道:“我是他们的污点,哈哈,沈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他们的污点。”
王氏突然站了起来,盯着沈询:“我是污点?你这个父亲才是他们最大的污点吧,你自私自利,薄情寡义,唯利是图,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沈询直接给了王氏一巴掌:“你若是在说什么疯话,明日我就着人把你送到庄子上去。”
“你这个毒妇,当初我就不该娶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郑月是怎么死的,你要是再搞什么事情,我就让你去地下给郑月赔罪。”
王氏看着沈询,诡异的笑了起来:“让我给郑月赔罪?该赔罪的不止我一个人吧。你以为你手上干净吗?要不是你的默许,我能这么顺利的杀了郑月吗?沈询,你应该求我帮你掩盖这件事情,不然你以为你能逃过这个残害发妻的罪名吗?”
她说出这句话来之后,沈询眼中的杀意明显又多了几分,他往前走了一步,眼睛盯着王氏:“既然我死了一个发妻,我还在死一个续弦吗?”
王氏偏过头,没看沈询,有些发抖的身子暴露了她的恐惧:“只要我一死,你残害发妻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到时候别说你的财产,你的爵位什么都没有了。”
这一点威胁到了沈询,他离开的时候只放了一句狠话:“想让沈慧灵和沈安活命,你就把嘴给我闭上。”
从沈询来到祠堂的时候,沈慧颜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沈询和王氏所有的对话都被沈慧颜收入耳中了。沈慧颜越听,心中怨恨的情绪越多。
等到沈询走了之后,沈慧颜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她刚开始还抱着沈询不知情,不作为的想法,还残留着一点父女亲情,她还相信当时的沈询对郑月还是有爱的。可以当事实真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沈慧颜却不知道这个世间是不是有真情了。
沈慧颜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回去的时候却看见桌子上多了一个鸟笼,里面还放着一个鹦鹉。
沈慧颜刚进去的时候,那个鹦鹉就说道:“阿颜,阿颜。”
鹦鹉说话的腔调极其好笑,沈慧颜多看了它一眼:“这是谁送来的?”
清河说道:“是小侯爷派人送来的,其实是跟信一道送出的,可这毕竟是活物,所以时间长了一点。”
面前的鹦鹉,身上的羽毛十分亮滑,颜色也非常鲜艳。一看就是花了心思才能找到的,沈慧颜急于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伸手逗了逗这个鹦鹉:“你好。”
鹦鹉还是只说道:“阿颜,阿颜。”
清河被逗笑了,说道:“奴婢听说,让鹦鹉说话特别不容易,可见小侯爷为了教会这两个字,肯定下了不少功夫。”
她话一说,沈慧颜脑补了陈星也对着鹦鹉叫阿颜的样子,心中莫名感觉陈星也以后也会骗她的想法。
沈慧颜索性就不看鹦鹉了,连夜给郑府送了帖子。再继续待在沈家,沈慧颜觉得自己的精神可能会有些衰弱了。
第二天一早,沈慧颜就跟周小娘说了一声,要去郑家住两天,连最基本的招呼都不想跟沈询打,她走的时候还没忘记叮嘱周小娘。
“别放沈慧灵出来,她要是想闹就让她闹,只要死不了就行。”沈慧颜几乎从来没有对沈慧灵这么狠心过。
到了郑府之后,郑诗逸就站在门口等沈慧颜,沈慧颜下车之后,郑诗逸过来挽着沈慧颜的胳膊。
“我就知道你肯定早早就来了,不过阿颜,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那么晚来递的帖子,是不是你家那个老妖婆,欺负你了?”郑诗逸恶狠狠的说道。
沈慧颜打了个哈欠:“她连祠堂都出不来,还怎么招惹我,不过就是在家呆烦了,也有些想外祖母了,就来住两天。”
“没受委屈就好,祖母还等着你用早膳呢,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核桃酥和虾饺,做虾饺的厨子是我娘前不久从苏州请来的,真的很好吃。”郑诗逸说起吃的来,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掉下去过。
很多时候,沈慧颜特别羡慕郑诗逸,不管沈慧颜什么时候看见郑诗逸,她的脸上永远挂着笑容,什么事情都不往心里去,有疼爱她的父亲母亲,有慈爱的祖母。从小就被保护的特别好,没受过什么委屈。
到了郑老夫人的屋子之后,老太太看见沈慧颜开心的不行,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朝沈慧颜招手:“阿颜,快来外祖母身边坐。”
郑诗逸故意撅着嘴:“祖母看见表妹之后就把我忘一边了。”
胡氏揉了揉郑诗逸的头发:“多大的孩子了,还跟你表妹争风吃醋,羞不羞。你祖母天天见你,才见你阿颜妹妹几回。”
老太太拉着郑诗逸的手:“你们两个都坐我这个老太太身边,看见你们两个,我倒觉得自己都年轻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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