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几人在学习和奥数题海中忙碌。
肉眼可见的,彼此的距离更近了。
尤其顾玥和安予,两人连在吃饭的时候都在讨论题目。在已给出的解题思路上,总能碰撞出火花。
这天早上,妮妮就和安予约好中午有事跟她说。这些天安予除了上课的时间,其他时候都是在奥数自习室。妮妮深深觉得被冷落了。
午饭时间是别想了,奥数小组恨不得长在自习室里。只能饭后,在自习室旁边的走廊里。
“安予,我知道你最近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妮妮苦恼的说。
安予还没看到过她这般模样。妮妮一直是阳光快乐的,生活中的苦恼无非是新一季的小裙子没机会穿罢了。
“说说看”安予总是对妮妮保留最大的耐心。
“我爸想让我大学去国外读。让我高中保持中等的成绩就行,不用太辛苦的读书。”妮妮低垂着头,失落的说:“我本来也觉得这样适合我,你知道我不聪明,也没有刻苦学习的决心。”
“可是安予”妮妮转身看着安予,大眼睛中满是希翼。
“直到看到你,唐宋,傅之彦”。提到傅之彦,妮妮小小的闪避了下目光。
“你们很聪明,又努力,明白自己的目标在哪里。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努力一把,把考上京大当成目标”。
“如果考上了,我可以骄傲的说这可是我凭自己的努力得来的。如果没有,我至少努力过,到时我就听我爸安排出国。”妮妮终于断断续续的说完了。
但在安予角度,这些恐怕不是让妮妮这么纠结苦恼的真正原因。
“还有三年,以你现在的成绩是有些难,但是如果你需要,我会帮我。上次傅之彦不是给你送了那个录音笔吗,我想他也会愿意帮忙的”安予认真的回答她。
“可是我,那个”妮妮急得直跺脚,奈何安予这个钢铁大直女实在不明白她想表达的内容。
就在安予一头雾水的时候。
“你不是纠结,你能不能考上京大,或者现在努力来不来得及的鬼话。”顾玥从楼梯上下来,看着妮妮。转头又对安予说:“她的苦恼完全来自傅之彦,虽然班长啥也没做,无辜躺枪。”
被她忽然出声吓一跳的妮妮顿时涨红了脸。还有一脸懵逼的安予。
“抱歉,无意听到你说的心事。只是这种事情你找安予,她的智商都是牺牲情商换的。”顾玥一脸“高手在此”的表情。
“我怎么情商低了”安予底气不足的说到,不过她确实没明白问题的症结在哪儿?
“那个,顾玥,”妮妮尴尬的说,她和顾玥不熟,可是在周围的人里面实在找不出能谈这件事的人了,要是她妈妈还在就好了。
顾玥眼看着她眼圈红了,以为自己把她逗狠了:“欸,情绪收住。我又没说不指点”。
眼看着妮妮多云转晴。
“你这是当局者迷,一切都是你的幻想。”
顾玥走近她们,小声说:“你喜欢傅之彦,你跟他表白了吗,你追他了吗?他让你陪他一起考京大了吗?他让你为了他不要出国?,你还没有迈出第一步,但你已经幻想了一百种结果了。”
顾玥抱着手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哇”好像梦游的人,此刻清醒过来,顾玥这一连串的问题,仿佛醍醐灌顶。
“可是他,他送我录音笔里,里面录了我比较弱的学科”妮妮由自不死心的问。“这,这算他,喜欢我吗?”说到最后声音蚊子般,叫人听不清。
“你自己也没底吧”顾玥拆穿她。
三个女生,站在窗边。一个迷糊求解答,一个胜券在握,一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完全插不上话题。
“她们在说什么,妮妮喜欢傅之彦,傅之彦送笔算表白?”这些完全超出了安予的处理器。她宕机了。
“在我看来,读书和傅之彦完全是两码事。你用心读书,努力一把可能考上了京大,这是你自己受益的事情,不关傅之彦的事。而追求傅之彦,他答应不答应也不关你考京大呀!”。
“双线并行,徐徐图之。”顾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嗯嗯,太谢谢了”妮妮豁然开朗,原地蹦蹦跳跳的。
直到妮妮跟他们告别,安予被顾玥拉着回自习室。她都一头雾水…
晚上回家,向梅准备给安予带去军训的东西:防晒霜,毛巾,一个大容量水壶,驱蚊液,芦荟胶,面膜。每样都是两份,还叮嘱安予:“给小唐这份我也准备了面膜,他不好意思就再放你包里。叮嘱他防晒一定要擦。”
“知道了,妈”。说着从房间出来,跟向梅一起把书包装好。母女俩又一起去前院。
向梅去柜台算账,安予充当服务员。有老客开玩笑:“呦,小予好久不见呢,今天来店里帮忙啊”。
“好久不见,顾爷爷。您这份点心少糖,还有酒要少喝”。安予放下托盘,叮嘱到。
“哎呦,看着没,比我那些个孙子孙女还贴心”老爷子跟同桌的友人说。
又回头对安予说:“你好好学习,将来高考考的好,爷爷给你添彩头”。
“谢谢顾爷爷”。安予示意他们慢用。
只是一转头,看着店里一个人有些眼熟。奈何那个人走的太快,进了厨房。这时又有新客人到,安予忙着招呼,就把这事忘了。
快打烊了,安予在吧台对账单,还有两桌没买结账。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堂081号账单多少?”安予抬头对上来人的目光。
:好啊,冤家路窄,这是把路走窄了,走进我的地盘了。安予一摔账本。站了起来:“跟我去后院”。
在黄毛眼里,不,现在是剃了头的,黑色板寸了。安予凶神恶煞的,那笑虽然挂在脸上,却充满杀气。
:“那个,还有客人没买单呢”黄毛还在苦苦挣扎。既然在这打工,早晚得对上,黄毛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给我站这等着”安予眼睛盯着他,伸长手臂精准的拿到081账单。黄毛就像被点了穴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说罢,怎么回事,寻仇?”后院里安予大刀阔斧地坐着,她对面三米远站着立正的黄毛。
匆忙赶过来的向梅一看安予这架势:“你这是干什么,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一边转头跟黄毛说:“小何,下班赶紧回去吧,再晚散打馆要关门了。”
被换作“小何”的黄毛应了一声,转身疾走到最后都跑了起来…
“妈,你怎么什么人都招呀,他就是个混混,之前还拦着妮妮要钱呢”。安予一副生怕她老妈被骗的模样。
“你呀,你呀,先把你那身江湖气收一收。进屋来,慢慢跟你说”。
第二天,整个高一年级乘坐大巴赶到山区的训练营。
大巴上最后一排,三人:“唐宋,安予,妮妮”,包括吃瓜的傅之彦,佟林嘉,顾玥。
前后围在一起,安予小声嘀咕:“黄毛,也就是何小军,之前被我揍那一顿,揍开窍了。打听到我师傅的散打馆去那里打零工顺便蹭课,晚上有空又来点心铺子打工。”
“啊,那以后见面多尴尬,再说他能改过来吗?”妮妮是直接受害人,本能的排斥他。
“洪老应该调查了他的底细,不然不会收进散打馆。”唐宋说。“学校是我爸给找的,从高一开始重读”。
安予想起昨晚,向梅说的话:他比你们大几岁,在我眼里都是孩子。他有心学好,我们为什么不能伸手帮帮他。你忘了咱们娘俩刚来这里的时候,处处艰难,碰到了贵人才慢慢好起来的。
看着安予不说话,向梅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妈妈也有私心,妈在积德,盼着我的宝贝小予以后在外面遇到困难,也有人能帮忙。”
这一句话,安予便模糊了双眼。
“在哪里读书?”佟林嘉问,一副好奇的样子。
“听我爸说,何小军的户口在在附近的镇上,能挑选的地方除了他之前那个学校,还有一个学校,不过要求以分数换名额。就是花钱以插班生名额入读,然后成绩保持在前几,在第二个学期才能有学籍。”唐宋回答。
“如果他真的把握住这个机会,确实能够改变人生,从街头小混混逆袭重新参加高考。有意思”。顾玥说:“以后有后续一定要告诉我”说着转身回去,结束了话题。
“下次去你家,引荐下”佟林嘉说。
人生每一个岔口面临的选择,结果都要未来的自己来承担。
曲曲折折,高高低低。犹如此刻往训练基地的安予和同学们,和同一时间,最早到达教室的何小军,他正趴在书桌上啃书本。
转变了形象的何小军,与过去那帮“朋友”断了联系。他一开始只是想去学散打,可是他没钱,又不知道散打馆招不招在校生。
正在门口踌躇的时候碰到了出门的大师兄。
何小军上前拦住他,又向他鞠躬。
这一下把大师兄整蒙了:“你是学生吧,来这里报名?”。
“是,不是”何小军紧张的不行。
“慢慢说”大师兄安慰他。
“我想在您这里打工,我想学散打,可是我没有钱”何小军一口气说完,那点子勇气也用光了,整个人开始含胸弓背,不敢正眼看人。骨子里的自卑化成了实质一般将他整个人束缚住。
“进来说”。将人带到了洪老面前。
何小军不敢隐瞒:抢劫未果,被安予教训。到后来想要拜师。
此刻他面对着洪老,深觉无地自容!
可是他想要改变,他不想一辈子和烂泥一样过活。
洪老看着对面的小伙子,明明害怕、自卑,却还是努力自救。
该帮一把,就当为了小徒弟。他端起手边的茶,润润嗓。
“小军是吧,先留下吧。只要你想改过自新,我这里就留你。”洪老说完,招呼大徒弟一块走了。
何小军,愣在原地。“这是愿意收我为徒?”他急切的问在收茶具的人。
那人翻了白眼:“别说洪老徒弟了,大师兄徒弟都不可能,多少人排队呢。醒醒吧”。
晚上,洪老在点心铺子后院里。看着桌上薄薄的几页纸:还是个可怜的孩子。
院门打开,唐父唐母,向梅都到了。
“洪老这是有什么急事吗?”今天刚从外地赶回来的唐父问。
“先看看这个”。他们看的时候,洪老便将来龙去脉跟她们讲清楚。
意思是:“资助孩子继续读书,让他在散打馆学习,也可以说打工,让他付出劳动,他会更安心。”
徐敏女士,看着那薄薄的纸上的内容,眼眶湿润:“这孩子受苦了”。
“我和老唐来解决他上学的事儿,只要他肯学好,我们就供他。最好以匿名的方式”说罢转头征求唐栢的意见。
“嗯,我明天就去安排,还得和他父亲通话,不过问题不大,已经过了18岁。”唐父说。
“也算我一份”向梅说。“以后让他放假都来铺子里,我给他工钱,不让他干啥活。年轻轻的在学校没钱会被同学瞧不上”。
有时候生活就是个大泥潭,每个人都在里面苦苦挣扎!幸运的是,在需要帮助的时候,有人对你伸出援手!
洪老带过来那一张薄薄的纸上,一片南瓜叶子挡住了上半部分,下面几行小字:小何父母分开好多年了,又各自重组了家庭,他是两边不讨好。他家里人把他扔在那个大专,算是尽了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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