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罗小红还不知道,她那边私密已经被人听去了,此时她头上也痛脸上也痛,耳边还充斥着陈向东的怒吼,大脑里全是一片嗡嗡着响的声音,等到她清醒一点时,整个人已经被按在了床上,陈向东正在她身上努力耕耘着,男人扭曲的脸在一旁烛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

    罗小红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她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不,这不是她的丈夫,这也不是她想要的新婚生活,她的丈夫,应该是温柔的,细致的,对她如珠似宝,对她呵护备至,而眼前这个满口酒气面目狰狞的男人,到底是谁?

    罗小红止不住恐慌,下意识就尖叫起来,却被重重落下的又一巴掌打蒙了,头偏到一边,半个脑袋都在嗡嗡响,然而始作俑者陈向东却根本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骂骂咧咧的把罗小红翻了个方向,又开始折腾起来。

    直到天边浮现鱼肚白,陈向东才停止了折腾,吃饱喝足的男人翻了个身,扯着呼噜睡着了,而他身边,罗小红木然的望着天花板,却连想动弹一下都不能,这个晚上,她真是从内心到身体,都被狠狠折腾践踏的不行。

    都怪宁曼!

    她之所以会遭遇这一切,都是宁曼害的,明明落水的应该是她,嫁给陈向东的,也该是她,就因为她的不出现,让自己遭了这么大的罪!明明这一切,都应该是宁曼承受的!

    宁曼这个贱人!这个该死一百遍,然后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彻骨扒皮的臭女人,等着瞧吧,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今天吃得苦,一定要你千倍万倍偿还,方解我心头之恨!

    罗小红如今的模样,看起来很可怜,然而,她既不懊悔自己做过的错事,也不憎恨身边施暴的男人,反而把仇恨放在了和这一切毫无瓜葛的一个普通女人身上,只能说,可怜之人自有其可恨之处了。

    其实上辈子,原生刚嫁给陈向东时,并没有遭遇罗小红今晚遭遇的一切,陈向东知道宁曼是被人陷害才会嫁给自己,对方其实是个好姑娘,大部分情况下,男人对好姑娘总是要珍惜些,加上宁曼看到陈向东家时,没有露出嫌弃的神情,更没有什么新婚之夜就想出走的事,两人的新婚之夜虽然不算美好,却也不差,而在结婚伊始的两三个月,陈向东对原主还算不错。

    但对上罗小红,情况却完全变了。

    罗小红骨子里是什么货色,陈向东清楚的很,当然不会有什么怜惜之情,而且,罗小红居然在婚后还跟给他撂脸子,这让他一家之主的尊严往哪里放?新婚之夜新娘子就愤而出走,这话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了?

    更别说,这时的陈向东已经知道了女人的味道,两三天前就在期待了,见罗小红居然敢走,立刻精虫上脑,直接把人打了按在床上办事,反正对方已经是他老婆了,他要怎么样都是应该的,就算说破天,也不会有人敢说他什么。

    鏖战了一夜,两人都疲倦极了,直到日上三竿,陈向东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结果刚一动,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

    他饿了。

    陈向东刚打算起床做饭,突然发现旁边睡着一个人,再一看,不是罗小红还有谁,他这才想起自己昨天结婚了,今天开始,就是有老婆伺候的人了,他立刻躺了回去,同时一巴掌拍在罗小红身上,骂骂咧咧的说。

    “懒婆娘,这都几点了,还不快点起床做饭,你要饿死你家男人啊?睡什么睡,快去!”

    罗小红昨晚被折腾的够呛,早上又瞪眼咬牙的恨了宁曼半天,也是累的狠了,此时虽然被陈向东叫醒,眼皮却也跟胶水沾着一样,压根睁不。

    她咕哝着说:“吃什么吃啊,困死我了,等我睡醒再”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向东一脚踢下了床,剧痛瞬间把罗小红的瞌睡赶走了,她怒不可遏的抬头瞪向陈向东:“你要死啊!你居然把我踢下来!”

    “踢你怎么了?再叨叨,我还要打你呢?”陈向东凶神恶煞的看着罗小红:“怎么,昨晚的巴掌你还没吃够,还想再尝几个?”

    他这话一说,罗小红顿时想起了昨晚被扇耳光的恐惧,身子不由打了个颤,立刻起身穿衣出去做饭,再不敢多说半个字了。

    “把我大伯送的香肠切半条下来,再煎个鸡蛋,手脚麻利点,你男人都要饿死了,知道吗?”

    男人声如洪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罗小红脚步一顿,恨得咬牙切齿,但想到那蒲扇一样的大手,最终只得怯怯的说了一声,知道了。

    之后几天,两人之间也不知是怎么过的,当两口子重新出现在村民面前时,大家都发现,陈向东完全是一副吃饱喝足的惬意模样,而罗小红则变得阴沉了许多,甚至在看人时总会流露出一种狠戾,但一旦陈向东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她又会变得畏手畏脚。

    罗小红此时比之前更恨宁曼了,在她心里,宁曼已经无数次被她剥皮拆骨,不过,无论是罗小红的恨意,还是陈向东两口子的生活,宁曼都没有在意,准确来说,是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顾不上这两人。

    自从搬到医疗站后,宁曼的生活就上了正轨,而终于,她遇到了一个她梦寐以求的人。

    事情,还要从昨天下午说起。

    病人并不是时时有的,因此,宁曼常会抽时间去南屏山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药材,而这天下午,宁曼照例背起小背篓,上山采药,结果在某处小山坡的一棵大树前,发现了一个晕倒在路边的老人。

    那是一个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婆婆,头发花白面容苍老,身上穿着一身摞着补丁洗得发白的棉衣,此时,她衣服上染了不少泥土,头的一侧还有一条长约四公分的血口子,而她身后的小山坡上,清晰可见灌木丛和草丛上有被重物碾压的痕迹,很明显,这位老婆婆应该是失足踩空,从山崖上摔下来了。

    宁曼立刻替对方检查身体,所幸除了头顶那道伤口外,身体上并没有肉眼可见的其他伤口,至于内部有没有被撞击,以她现在的水平,却是检查不出来的,不过对方呼吸虽然微弱,但也还算平稳,脸上也没有太多痛苦之色,想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宁曼松了口气,她才有空打量老婆婆的面容,心想辨认出来也方便通知家人来接,结果最后的结论,是从未见过这位老婆婆。

    陌生人?

    不能够啊。

    公社虽然有八个大队,但每个生产队规划了不同的山地洼地,南屏山这块属于向阳村的地盘,别的生产队的人,是不可能过来这边的,因为一旦过来并被发现,是会引起不同生产队之间纠纷的,这件事,在她们这些知青到向阳村的第一天,陈老山就郑重其事讲过,想来其他村庄也是一样的行事作风,那么,这位老婆婆的身份,就很成迷了,宁曼虽然到向阳村不算太长,但自认全村上下的人,她还是能认个脸熟,怎么也不可能认不出来。

    等等。

    宁曼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这里离南屏山的入口挺近的,而上次说的那几个被下放进行劳动改造的老人,就住在入口附近的草棚里,莫非这位老婆婆,就是其中之一?

    正想着,宁曼突然听到脚步声,就见道路那边远远出现一个小小的人影,是一个孩子,大概七八岁,瘦弱的身体上背着一个大大的背篼,那小孩远远也看到宁曼了,一路小跑的跑过来,喜滋滋的打招呼:“宁医生。”

    是村里一个叫板凳的小孩,宁曼忙说:“板凳,你帮我一个忙,到村里找两个人过来,这位老婆婆受伤昏迷了,我一个人把她弄不回去,你乖,回头我奖励糖果给你吃。”

    板凳一听有糖吃,喜得一溜烟就去了,很快就叫来了两个大人,这两人中有一人认识老婆婆,果然,这位老婆婆就是住在草棚里的一人。

    向阳村的村民还是良善的居多,村里人虽然不太待见这几位老人,但也不至于嫌恶,见人伤了,还是任劳任怨的将人抬了回去,只是草棚里这时一个人都不在,宁曼放心不下,拜托村里人帮忙去叫一个人回来,自己则坐在一边等。

    不得不说,这草棚真是够简陋的,也就五六个平米的样子,地上一左一右用稻草铺了两张床,墙角还有一个简陋的木头架子,基本只剩一块两平米的空地了,,不过屋子里收拾的还是挺干净的,一点陈腐难闻的味道都没有,几件衣服也都折叠的整整齐齐的,堆放在稻草床的一角,而碗筷什么的东西,也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木架子上。

    宁曼站了几分钟,正打算出去透口气,就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木板门被一把拉开,一个同样满头风霜的老爷爷出现在了门口。

    这位老爷爷多半是老婆婆的丈夫,一见对方双目紧密的躺在床上,一副气息微弱的模样,脸色立刻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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