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还在下着雨,  落在车窗玻璃上,发出沙沙轻响,看不到车内。

    明霜双手勾住他,  盯着男人漂亮迷蒙的黑眸,  她红唇微微一弯,“在这?”

    “江槐,  我真没看错你。”她意味深长说,“就这么急不可耐?”

    这男人应该很久没被满足过了,二十多岁,  正当盛年,明霜偶尔和他亲近时,也可以感觉到。她恶意装不知道,  江槐便强行忍着,从来不会主动找她要求什么,除了吻以外的待遇。

    他玉白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红,  明霜伸手弄着他漂亮的唇,  感觉他呼吸越来越急促,  “……回家。”

    他握着她的手,  把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嗅着她发上的味道,无比眷恋。

    “江槐,  你还记得吗?”明霜轻声说,  “以前我们出去玩,你从没让我付过账。”

    她说,“你太好得手了,而且便宜。”

    “你知道吗?我会给我喜欢的男人花钱。”明霜手指轻轻抚过他浓长的睫毛,“花得越多,  代表我越喜欢。”

    即便知道她不爱他,江槐也不愿听她亲口说这些,他想起安以,睫毛轻轻颤了颤,心里涌起难言的酸涩。

    “我以前对你不好。”明霜眨巴眼,轻轻松松,又说,“你不记得了。”

    明霜说,“分手也是我甩的你。”

    江槐手指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有些哑,“你很好。”

    她不是她说的这样,江槐也不觉得,她对他有多不好。

    他的十八岁生日,有她记得,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多了她的气息和笑容。她会记得他的忌口,关心他的身体,她给他死水一般的生活里,带来了不一样的涟漪。

    车内就他们两人,外头雨声开始逐渐变小,江槐手停在她细细的腰上,呼吸慢慢平稳。

    “今天这事。”明霜指的是他来咖啡馆找她的事情,语气莫名,“给我送文件是假的?想来抓奸是真的吧。”

    江槐抿着唇,没做声。他微微垂着眼,显得漂亮又安静。

    明霜发现江槐失忆后,自己对他的的容忍度似乎升高了些。

    她说,“这次不和你计较了,你乖乖回家。”

    “在家等我。”她细嫩的手指抚弄着他一缕乌软干净的黑发,猫儿眼很狡黠,江槐捉住她的手,送到唇边吻着,应声,“好。”

    “我今天要回来吃晚饭。”明霜说。

    “晚饭我想吃鲫鱼汤。”她理直气壮点菜,“最好做鲜一点。”

    “然后要你亲手做的。”明霜说,“不要别人做的。”

    明霜从没下过厨,家里专门有阿姨准点来做饭,或者不在家吃,但是,感受过一次江槐的厨艺之后,她就开始时不时,隔三差五要求他做饭了。

    江槐做菜都会就她的口味,他自己除了有些不能吃的忌口以外,似乎没什么口味上的偏好。基本是她喜欢吃什么,他便做什么。

    因为早早独立生活,江槐的自理能力极强,和从小到大没做过家务的大小姐明霜完全不同。

    他非常贤惠,在家的时候,下得厨房,上得厅堂,还长一张无比漂亮的脸,以后还能在床上服侍她,很全能。

    “嗯。”他说。

    明霜对他提要求,他全盘接受——甚至,会非常满足,证明他被她需要,在她心里有一分地位。

    明霜来到皎月,准备去实验室,刚进去十分钟,便听到外面传来卢思佳的声音,“老板。”

    “不是说了别来叫我么。”

    “是。是林泉的人。”卢思佳有些结巴。

    明霜漂亮的眉皱了起来,“叫他们等着,我马上出来。”

    她补了个妆,整理了一下衣服,镜子里的女人极为美艳——杨天宇见她出来,也愣了一下,没想到皎月的老总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

    “你好,小卢,给客人上茶。”明霜说。

    “您好,我是林泉的投资部经理。”杨天宇说,“我司和贵司签的合同,约定日期已经快到了,所以我司想过来检查一下进度。”

    “12月31日前可以出来样品吗?”他说,“我刚和他们聊了聊,听说进展不是很顺利?”

    “您是林泉的人?”明霜喝了一口茶,没回答,瞧着杨天宇,男人三十八九岁的模样,西装革履,倒是挺有搞风投的精英范,“我记得,和我们签合同的,不是久恒视觉?”

    “久恒是我们旗下子公司。”杨天宇说,“您可以查。”

    那怪不得,江槐能做主,一句话直接把久恒的技术签给她,明霜轻轻笑了笑。

    杨天宇皱了皱眉,皎月的老总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让他有些怀疑起了皎月的能力,这样的女人带的公司,真的有做高科技产品的本事?

    “杨经理,你放心。”明霜说,“在截止日期前,会有产品。”

    还有一个月时间,足够了。

    “明小姐,我们也愿意相信你。”杨天宇说,指着身后男人说,“这位,薛凯,是我们公司会计,可以认识一下。”

    明霜脸上笑容缓缓消失了。

    “贵司开户的银行卡是哪张?还有公司账簿和收支明细,银行流水,现在都可以给我了。”这叫薛凯的男人,因为林泉的牌子在哪里都备受礼遇,久而久之,他盖不住趾高气扬的劲儿。

    合同上的日期明明还差一个月,就来人了,想来他们公司接管财务。

    这是默认他们没法作出产品?

    “对不起。”明霜脸上毫无笑意,“杨经理,大家都是文明人,就得按合同办事,合同写的是12月31,不是11月30。恕我不能同意您的要求。”

    “  你要是想更改合同,就叫你们老板过来。”明霜说。

    杨天宇脸上也没笑了,语带嘲讽,“明小姐,江总现在在休假,而且,就算不在休假——我们林泉的江总是很忙的,你知道他一个小时的时间,价值相当于多少数字吗?”

    叫他亲自来这小公司?做梦。

    明霜笑了声,听不出什么语气,“这么厉害,倒是叫我开了眼界了。”

    卢思佳,“……”她想起那天看到的漂亮男人,在明霜面前,对她,百依百顺甚至都不足以形容。她吞了下口水,偷眼看了一下杨天宇,给他默哀了一秒。

    “我只认合同。”明霜站起身,瞳孔里毫无笑意,“杨经理,您就请回吧。”

    她回实验室了,理都不再理他。

    杨天宇也很恼火,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做点业绩,看这合同快到期了,打算拿他们开刀,没想到这女人软硬不吃,根本不给他面子。

    离开皎月之后。

    “怎么办?”薛凯问,空跑了一趟,原本以为这种小公司,肯定不想得罪林泉,没想到那老板看起来也不像是凡人,压根不给他们面子。

    杨天宇皱眉,“先回去。”

    “等到时候再来,反正就一个月了,我不信他们能搞出什么。”杨天宇代替肖准成了新的投资部经理,本来正春风得意,今天就碰了这颗不软不硬的钉子,觉得很是扫兴。

    杨天宇带薛凯,回了公司。

    甫一进公司大门,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江总回来了。”前台是个年轻妹子,对他小声说,“在十楼会议室开会呢。”

    杨天宇脚步也顿了一下,他很畏惧这个年轻的老板,“江总不是在休假?”

    前台苦笑了声。她最开始应聘进公司,第一次见江槐时,也和无数人一样,被惊艳到,然后对着那张脸花痴过,不过很快就被治好了。整个公司都这样,都怕他,江槐不在的这两月,林泉的气氛都完全不一样。

    江槐脾气并不暴躁,在他身上,也绝不会出现大喊大叫地发火这类场景。但他们就是都怕他,尤其他冷着脸看人时。

    杨天宇办公室在五楼,没等他推门进去,刚出电梯,便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江总叫你去一趟。”是江槐的私人秘书黄集,视线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一句多余的话没说。

    杨天宇敲门进去,低眉顺目,见江槐正在办公桌前看一份文件。

    他不敢打扰,安静地站在办公桌前,等江槐叫他。

    半晌,江槐从文件里抬头,“肖准人呢?”

    肖准是林泉原来的投资部经理。

    “他,他休假了。”杨天宇给他看一眼都发怵,哪里还嚣张得起来,嘴唇颤着。

    江槐放下手里文件,那双冷冰冰的,漆黑的眼睛凝着他,“我不在,你的职位调动是谁批的?”

    江槐声音并不大,十一月的天气,杨天宇背上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江槐的工作风格干净利落,而且相当独断,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上司。江槐最开始继承林泉时,很多人见他年轻,并不服管。但是,后来,他们都服服帖帖了,整个林泉上下,乃至檀州财经界,和江槐打交道时,都会自动忽略他的年龄和长相。

    “把樊乐叫来。”杨天宇听到江槐声音。

    樊乐是林泉的人事部经理。

    五分钟后,樊乐气喘吁吁小跑来了,“江总。”

    男人修长的手指扣了扣桌面,“杨天宇调职的会议记录。”

    樊乐立马说,“我拿来了,江总。”

    “会上,谁同意了这次调职。名字一个个报给我。”江槐说,他声线冷沉,说话不疾不徐。

    办公室里悄无声息,林泉所有高层基本都到齐了,除了樊乐,没一个人敢出声。

    杨天宇知道,自己职位大概率已经没了。在檀城的财经界,甚至整个业界,可能都难混下去了,江槐想整他的话,他不会再有半点活路。

    江槐发火了,他发火时无声无息,但是带来的后果,是他们所根本无法承受的,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反义词。

    杨天宇内心蔓延起绝望,他陡然想起一个传闻来,想起刚才去皎月见到的那个美艳的女老板。

    江槐清心寡欲,不沾情爱出了名,所以当时听到那个离谱的传闻时,杨天宇压根不信,甚至觉得很滑稽,不然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可能敢去上江槐的女人的门。

    但是这次,他出去了,江槐恰好回公司了,回来就这样,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他去皎月找麻烦了?

    “江总,你因为私人感情,进行公司决策,股东知道吗?”绝望下,杨天宇破罐破摔,他擦了一把额上汗水,声音嘶哑,“这份合同真的合理吗?”

    他左右看了一圈,在心底奢望,有人可以给他说句话保下他,可是所有人都紧闭着嘴,杨天宇彻底绝望了。

    “私人感情?”江槐唇一扬,瞳孔里没有半分笑意,轻声说,“我的私人感情,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合不合理,轮得到你来怀疑?”

    没一个人敢做声。

    他们心里却都激起惊涛骇浪,那个看似离谱的花边传闻,竟然是真的。

    ……

    送走那个男人后,明霜回了工作室继续调试样机。

    她在编程,不停地调整底层算法,一旁,许多示波器连接在样机上。

    明霜一眨不眨凝着屏幕上划过的波形,算法是成熟的,那么,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陡然想起那天江槐的话来,眉头紧锁。

    控制台信号传递是否有问题,她以前从没怀疑过,如果是有某种不可预知的干扰,导致信号传递问题,随后才导致无人机失去控制,不服从指令坠机呢?

    明霜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明霜检查了一整页的波形,忽然,她瞳孔睁大——她视线捕捉到了一个波形缺角,明霜站起身来,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立马复现了一下刚才的程序。

    她立马将所有电路都再检查了一遍。

    实验室的门被陡然撞开。

    卢思佳在吃盒饭,见到明霜,吓了一跳,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喜上眉梢的明霜,因为高强度的脑力劳动,她有些疲惫,但是掩不住的喜悦。

    “找到问题了。”

    皎月所有人都到齐了,围着明霜。

    “卧槽了。”齐健听完明霜的话,睁大了眼,“妈的,居然还真是信号问题?老子就说,我们开发的产品,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摔。”

    明霜揉了揉额角。说起来很荒唐,因为电信的信号干扰,导致控制信号失误,波形瑕疵,随后旋翼接受了错误指令。

    “加个电容过滤掉干扰信号就行了。”明霜说,“周一再试飞,再不行我把名字倒着写。”

    “这次肯定没问题。”卢思佳兴奋地脸都红了,“我们机器品质那么好。”

    她似乎都能畅想到,以后产品上市大卖,他们市值翻几倍,之后说不定还有上市机会呢。

    “明天我就去试试。”陈鹤轩也激动了。

    “周一。”明霜说,“我周末要休息。”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女人皮肤洁白细嫩,什么都看不出,陈鹤轩“啊?”了声。

    “长黑眼圈了。”明霜质问,“看不到?”

    还真看不到,只觉得她皮肤特别好,倒是陈鹤轩被她那双猫儿眼看着,脸一下红了。明霜实在是太漂亮了,有几个男人能不被吸引,即使她光站在那里,也自成一道风情。

    “我还掉头发了。”明霜拎起一缕发丝,看着自己这一头光润的卷发,心疼得要死,“都赖那姓江的。”

    卢思佳,“……”她忽然想起,林泉江总来时,明霜对他堪称极端恶劣的态度,比起对今天来的这个杨经理都差了一百倍。

    以及发布会时,明霜毫不留情地骂他,用词很是难听。

    得亏了江总脾气好,不介意。

    不过她是真的有些好奇了,林泉的江总和他们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

    明霜揉了揉眼,终于坐下,她一连高强度工作了那么久,放松下来,只觉得整个人都很是疲惫。

    因为开发产品,她把博士入学也延期了,等第一批产品做好,她就可以开始去京州念书了。

    明霜心不在焉想,那时候,江槐也该回家了。两个月已经到了,他失忆的毛病,似乎没半点气色,也没和她提起过离开的事情。

    不过他生活习惯好,现在又乖,甚至在学着给她慢慢献宠,有些生涩但是明霜挺受用的,家里开支都是他付的,秘书甚至还给了她额外费用,算起来她怎么也不算亏。

    ……说到江槐。他一个学数学,做投资的,竟然能和她想到一起去。

    一股不高兴,不甘心的情绪涌现而上,明霜忽然觉得,这次的胜利都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江槐为什么只是片段失忆,不能干脆把脑子摔了呢,最好摔成个傻子。明霜无边无际想着,下半辈子只能乖乖给她当个宠物,这样就离不开她了,她虽然不会和他结婚,但还会把他一直留在身边的。

    她想起他那张漂亮的脸,和中午说的话,第一次在公司时,竟然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道江槐在家做什么,耐得住寂寞么,大中午的,在街上就那么勾引她,果然她没看错他,他就是不正经的男人。

    或许最开始就错了,她不该在檀附的走廊遇到他们年级第一的好学生江槐。

    江槐就应该可怜一点,一无所有最好了,只能依靠她,明霜更喜欢这个失忆版的江槐。

    明霜到家时,大概七点钟,司机停好车。

    室内亮着灯,冬天的夜晚,这点昏黄便显地格外温馨一些。

    明霜秀颀的鼻翼动了动。她闻到一股极香的味道,明霜脱了外套,蹬掉鞋子,只穿着袜子,像只小猫一样,迅速往餐厅跑去。

    她故意没叫江槐,放轻了脚步过去,想偷偷看他在做什么。

    江槐正在厨房,男人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正握着一个汤勺,加好调料后,他把汤勺放下,又略调了下火候。和少年时代,在教室里握笔时,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明霜的所有要求,他都会认真去做,他原本也是做事特别专注的类型,无论工作学习还是生活,做什么都很认真。不过每当这时,明霜都格外想去闹他。

    江槐晚上真的给她做了鲫鱼汤,空气里满是鲜浓的香味,熬了很久,汤色泽奶白,汤面上点缀漂浮着嫩红枸杞与鲜绿的葱段,看着便让人食欲大开。

    为什么这男人做什么,都能显得那么有模有样的。明霜心想。

    她蹑手蹑脚,凑过去,忽然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细窄的腰。

    “今天有没好好在家啊?”她踮起脚,朝他后颈哈气。江槐皮肤白,一点红意,便格外明显,她去闹他,声音又软又甜,“有没有在家等我?”

    “在等。”江槐轻声说,餐厅里暖黄的灯光洒下,落在他如玉般白皙无暇的面孔上,他微抿着唇,红着耳朵,由着明霜双手在他身上作乱。

    很满足,这个场景,满足了他以前的幻想。

    明霜笑起来,小梨涡若隐若现,显得很美,又有些坏,“在等谁?”

    “在等明霜。”他一直凝着她,见明霜皱眉盯着他。

    他耳尖再度染上了一点红,“……在等霜霜。”江槐不会说情话,少年时代的他在这方面脸皮很薄,几年不见,他这点似乎也没太大的改变。

    他声线清润,这样叫她时极为好听,显出一点缱绻讨好的味道。

    明霜满意了,又笑出了小梨涡。

    她啥事情都不做。等着江槐上菜时,还在旁边闹他,餐桌上放着一篮子洗好的樱桃,她捏起一颗去,喂江槐。

    江槐的唇是他五官里最纤秀柔软的部分,很诱人,浓淡相宜的红,很润泽,明霜想起,当年,在走廊里,第一眼见到江槐,她最开始注意到的,就是他的唇。

    这双唇给他的淡秀如新雪的五官增添了人气,是他身上那点矛盾的勾人气质的来源。

    许端端或许说的没错,她最开始对江槐,就是彻头彻尾的见色起意。

    江槐听话地含住了那颗樱桃,明霜却没收回手指,只是这么凝视着他,他便懂了,继而吻进她的手指,由着明霜肆意玩弄。

    明霜心想,就算他脑子坏了,去当个牛郎应该也相当有市场,他反正也很专业很擅长是不是。

    “怪不得人家想要你。”明霜说,“江槐,我把你送给她好不好。”

    江槐垂着眼,不说话,明霜就喜欢折磨他,追着问,“好不好?”

    “不好。”他说。

    男人清瘦的下颌微抬,别开了视线,那股子骄矜清冷的味道又浮现出来了。明霜直笑,娇滴滴的,“江槐,你不是说了,什么都听我的,都答应我。”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她视线在他微微湿润的唇上打转,意味深长。

    可惜,无论她怎么折腾,他就是不松口,连敷衍答应都不允。

    吃过饭后,明霜洗完澡,换了居家服,海藻般的长发披散在肩头,一张面庞显得极为娇嫩明艳,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这段时间时间都被工作占满,很久没休息了,她打算看场电影。

    明霜拿着遥控器,随便挑着。

    她赤着脚,一双小脚白嫩细腻,踩在柔软的白色羊绒地毯上。

    江槐也洗完澡了,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散发着好闻的香气,明霜叫他,“江槐,过来。”

    江槐不知道是不是还在气,她说要把他给别人,不吭声也不过来。

    最近或许是因为住在一起久了,他竟然开始学会偶尔耍小性子了,神奇的是,她竟然好像也没觉得讨厌,以前明霜是完全无法容忍男人对她这样的。

    身旁沙发一陷,他坐得离她很远,伸着两条笔直的长腿,甚至穿得很严,哪里都没露给她看,黑发上弥漫着淡淡的湿意。

    明霜挑眉,拿脚去踹他,被他一手握住,明霜才发现,江槐手竟然有这么大,以前一直只觉得骨骼纤秀修长。

    “江槐,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明霜懒洋洋说,“脾气臭的男人没人要的。”

    江槐抿着唇,就是不做声。

    “我知道,你不爱我。”他垂着睫,客厅光线昏暗,光影打在他漂亮的脸上,声音有些沙哑。

    所以,不用再反复提醒他,尤其在他满心欢喜,享受着偷来的,她给他的一点好的时候。

    他身子一重,明霜坐在了他大腿上,勾住他,她瞳孔里含了一点笑,“但是你还是爱我,是不是,爱我爱得发疯。”

    “好可怜哦。”她白嫩的手指抚弄着他的喉结,轻声说,“没人疼你,只能忍着。”

    “以后,我对我爱的男人肯定很好,会很宠他,不会让他这么难受。”她又甜又可恶,扬起脸看着他,“他想要,我就给他。他不说,但是很黏人,喜欢亲亲,我就多亲亲他;他吃东西,有什么不能吃的食物和忌口我都记得;他喜欢经常压抑自己情绪,我就陪着他说说话;他学会偶尔闹闹脾气了,我也可以忍,也还挺可爱的。”

    江槐呼吸越来越重,搁在一旁的手背紧紧绷起。

    他眸子转向她,是深浓的黑,“……那我呢?我怎么办?”

    “明霜,你不能爱我吗?”他声音沙哑又绝望。

    人都是这样,得到了一些,便得寸进尺,只会想要更多。

    明霜离开了他,那几年的的他觉得,只要明霜回来,他什么都可以不管。他只要可以待在明霜身边就好。

    现在,他通过百般手段达成了这个目的,甚至偶尔还可以得到一些她施舍的亲密,本来应该满足了,但是,这种事情,就像是饮鸩止渴。

    只是听她的描述,他已经要嫉妒得发疯。

    凭什么,他只会在被玩腻后毫不留情的扔掉,别人却可以得到她的爱。

    他也想要她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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