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胤禛和十四阿哥前往陈府拜访,只留云浅一人在客栈里百无聊赖的闲坐。

    本来她也想去见见这个传闻中的陈公子,可他兄弟二人执意不肯。云浅见他们一味推托,分明是对自己有所避讳,便不再坚持,免得落人口实。

    哪知,不过半个时辰,两人便无功而返。

    “什么?没见到人?”对于这个结果,云浅很是意外。话说兄弟联手,其利断金,怎么到了紧要关口,这利就不利了呢?

    “是啊。”十四一脸无奈的说:“银两倒是收了,可这姓陈的却是人影不见。”接着,又忿忿的说:“这分明就是敛财,□□裸的搜刮民脂民膏!本想顺着陈向晚这条线摸到姓沈的那条大鱼,哪知道,别说大鱼了,就连摸到那条线也是势如登天。”

    “十四弟,小心隔墙有耳。”胤禛轻声提醒。

    十四望了望门外,表情凝重,虽然心中忿然,却不再出声。

    从他二人的言谈中,云浅已经听出了个大概。这是要拿索额图开刀了,先从他的门生下手,循序渐进,直至索相一脉分崩离析。

    “这个陈公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云浅问道。“我们总要投其所好,才能化陌生为莫逆。”

    “特别的嗜好?比如?”胤禛反问。

    “比如,美色。我们可以效仿三国,来一个貂蝉戏吕布,让他们父子反目,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貂蝉呢?到哪儿找去?”胤禛问道。

    云浅捋了捋头发,一副自命清高孤芳自赏的模样。她清了清嗓子,志得意满的说:“古有貂蝉,今有云浅……”

    她话还未说完,十四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一边捧腹大笑一边用手指着她,“你是貂蝉?哈哈哈!”接着,又转向胤禛,继续涕泪横流的说道:“四哥,她说她是貂蝉!”

    胤禛没有答话,只是笑不哧哧的看着她。

    “怎么了?”她有些恼羞成怒,“不要把人瞧扁了,我虽然比不上那些绝代佳人,可也绝不差强人意!”

    “是,绝不差强人意,足可与貂蝉相媲美!”胤禛半是调侃半是真心实意的说着,“只是可惜……”他拖长了音调,故意卖着关子。

    “可惜什么?”

    “可惜了姑娘的倾国倾城闭月羞花,因为那个陈公子不近女色。”胤禛憋着笑说。

    “不近女色?这你都知道?”云浅愕然。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坊间传闻,陈向晚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再加上年少多金,不知道有多少姑娘绞尽脑汁想要博取他的青睐,奈何“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久而久之,便有好事之人猜测陈公子是不是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当然,这些市井传闻,胤禛自是不便对云浅言明。

    哪知,云浅“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了解的这么透彻,不还是吃了闭门羹吗?”

    被她一番调侃,胤禛倒是不以为然,“不过,食色性也,听闻陈公子对于美食颇有研究,尤其是对那些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刁钻美食,更是分外的喜闻乐见。”

    “美食?”云浅眼前一亮。原来富甲一方的陈公子竟然是一个十足的吃货,那么吃货见吃货,会不会两眼泪汪汪呢?

    看来,要想和一个吃货产生共鸣,还得她这个超级美食专家出马才行!

    第二天,直到云浅走上陈府的石阶,胤禛还是止不住的担心。毕竟一个姑娘家独赴狼窝虎穴,天知道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可是困境当前,他也是无计可施。

    对于未知的行程,云浅倒是毫无畏惧,她敲了敲大门上的铜环,府门应声而开。

    一个瘦削的老者探出大半个身子,一边上下打量着她,一边问道:“公子,可有预约?”

    “不曾……”

    “那,对不住了,公子请回吧。”他边说边从门缝里抽身而入。

    就在府门将关未关之际,云浅伸手把住了门边,“老伯,晚生虽未曾与陈公子有约,却与公子兴趣相同,此番前来,带着祖上的独门秘料烦请公子品尝。”她拍了拍手中的食盒,那里有她备好的食材。

    “哦?”对于这个话题,老伯似乎饶有兴趣。“不知道公子的独门秘料是否独树一帜?”

    “三明治,老伯听说过吗?”

    “这个,倒是……”老伯有些欲言又止,“公子请稍候,老朽去去就来。”说完,不等她回应,便匆匆奔了进去。

    云浅在府门外徘徊,料想他定是去请陈公子示下。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三明治能否打通陈公子这处死穴?

    稍倾,老伯再次出现在云浅的视线中。这次,他大开府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我家公子有请。”

    中式庭院,一贯的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虽然形式一致,却是处处雅致处处诗意。

    老伯将她请进书房,书房里的装饰简朴淡雅。几排书架,几副字画,一张梨花木书桌,简单中透着一丝别致几份清幽。

    由此可见,令无数豪商巨贾趋之若附的陈公子应该不是纨绔子弟,而是一个处事低调追求古朴的人。

    佣人奉上茶,道了一声,“公子,请用茶”,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云浅端起茶杯,掀开杯盖,看到的不是或红郁或明亮的茶汤,而是一种呈焦糖色状态的液体,伴随着一阵阵浓郁的奶香。

    “这是……奶茶?”她一脸愕然的看向老伯。

    老伯不置可否,“公子尝一下味道如何?”

    她依言浅尝一口,久违的奶茶香气充斥在她喉间,萦绕在她唇边。

    这熟悉的味道让她迫不及待的一饮而尽,杯底隐隐有黑色的颗粒滚动,竟然是珍珠。

    她脱口而出,“这是珍珠奶茶?”

    “不错,是我亲手炒制的珍珠奶茶,还请小兄弟不吝赐教!”

    不知什么时候,老伯已经退出了书房,一个面如冠玉的文雅公子从门外大步而入。

    说他文雅吧,也不尽然。他没有一般书生的呆板与孱弱,反倒有一股飒爽英姿之气。就像是,《小女花不弃》里的莫若非,俊朗不凡,英气逼人。

    这才是名副其实的高富帅,不知道甩那些小鲜肉、小奶狗多少条街?

    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您是,陈公子?”

    “正是!不知道小兄弟从何处而来?”

    “我是从山东来的”她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行程,许是怕他对京城之人有所防范。

    “山东?难道山东盛产奶茶和三明治吗?”他略带调侃的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多年前,在我的故乡品尝过。后来背井离乡,已经不识其滋味了。”

    “你的故乡?不是山东吗?”他继续追根究底,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探究个清清楚楚,透透彻彻。

    “是也不是,此山东非彼山东,我的故乡是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远到”

    “远到要经过三百年的时间才能到达?”陈向晚语出惊人,惊得不仅仅是云浅,还有他自己不断颤抖的灵魂。

    “你?难道?我们?”面对突如其来的喜讯,云浅震惊的无以复加。

    “是的,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又恰好在清朝相遇,命运总是这么神奇,总会带给我们不一样的感动。”

    “是真的吗?”云浅喜极而泣,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异国他乡人生地疏时,遇到了血脉相连的同胞。这种欣喜这种宽慰,又怎是一句感慨了得?

    她冲了过去,刚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就想起了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不知道为什么,许是入乡随俗吧?在清朝生活了这么久,在不知不觉的耳濡目染下,她也学会了矜持与端庄。

    就在她迟疑的当口,陈向晚揽住她的肩膀,伏在她耳边轻语,“我也是女扮男装,难道你没看出来?”

    经他这么一说,云浅才发现,他也是戴着一顶帽子,帽子后面垂着一条长长的辫子。

    清朝的辫子头不太好伪装,想要女扮男装,只能用帽子加以遮掩。不过,她的英姿飒爽却不是可以伪装的,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英气,足以令男子倾慕,令女子沉沦。

    两人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之间那种久违的现代气息。

    良久,向晚擦了擦眼角,拉着同样梨花带雨的云浅在椅子上坐下,倾诉着彼此不能对外人道的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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