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希是被墙外的说话声给吵醒的。
她的房间是在二楼,可能是因为墙面跟窗户都是在一个平面上,如果一楼有人动静大一点,她说不定就会听到。
砖红色的墙面被翠绿的植株包围,打开窗户朝着外面看去,一弯小道就落入她的眼中。
这里大多数都是两层高的小楼,这个高度都比不上不远处茂密的绿植,它们就从一个个房顶上窜出,就像是插了一根天线一样。
天气依旧很好,湛蓝的天空中只有少许白云晃晃悠悠。
南希闻到了食物的味道,麦香的面包刚烤好,寻着香味的来源,南希锁定了一家已经开始营业的面包店。
“睡的怎么样?还习惯吗?”老人听到了南希下楼的动静,刚下楼就看到了一张和蔼的笑容。
他坐在前台,身前的一切没有被隔开。
照着南希的角度可以轻易看到他手中的一份报纸,上面的新闻跟照片对她来说都是极其陌生的。
“挺不错的,被子很软,床垫的硬度刚刚好,飞机上残留下来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南希笑着,她目光一边打量一层的空间。
现在似乎没什么客人?
她起床的时间不算早,沃尔泰拉的人们早就开始一天的生活。
一层算上她跟老板,也就4个人,另外两人是一对情侣,在发现南希后也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老板说的没错,在淡季的时候,旅店里根本就没什么人,看着空荡荡的。
他点点头,有些神秘的说:“那就好,你今天就可以出发去一些景点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惊喜。”
意外的惊喜?南希不置可否。
说不定老板都所有人都这么说,她已经看到了那一对情侣的相视而笑,显然老板应该是跟他们也说了类似的话。
简单吃了个早餐,稍微消化了个十几分钟,南希就踏出了这个作为她这段时间充当做“家”的地方。
这才是她第一次正式来注视这个充满了年代感的地方。
脚下的石砖说不定有些比自己的年纪都要大,它们如果有完好的,可能就会再次被掺进现有的石砖里,来充当新的石料。
一个又一个上坡下坡接连不断,依托着山地建设,就连房子有些都顺着倾斜的角度来打着地基。
很快她就走到了市政厅广场,这里的人要比巷子里多了不少,很多门店都开在附近,俨然就是小镇的中心。
不远处似乎有一小队游客,领队正挥着独有的小旗,高声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语言。
像是英语又夹着的意大利语,或者法语都有可能。
没想到这个时候也有游客,南希好奇的朝着那边走去,不着痕迹的想加入他们,说不定能从里面听到一些需要学习的知识。
她带着帽子,害怕被冬日的阳光给晒脱皮的她早早就准备好了一系列防晒物品。
宽檐帽子一戴,还有一副墨镜,可能贝拉来了都不知道面前这个全副武装的女生就是自己的那个同学。
她缀在末尾,走在一对老夫妻后面,对方朝着自己笑着,然后用最简单的英语说了一句:“来旅游吗?”
“嗯。”
妇人很健谈,发现两人可以对话后就跟南希攀谈起来:“现在可不是旺季,我们也是报名了才知道,要是早知道就换一个地方了,不过现在看来沃尔泰拉这个地方还真挺漂亮。”
“你是从英国来的?或者美国?感觉你的口音有点混合的味道。”
南希愣了一下,这还是有人第一次问她的口音。
其实她一直都没注意到,在跟贝拉他们说话的时候,南希也会不自觉地跟着对方的语调走。
久而久之,她的口音就很明显的带着华盛顿的确的特点。
“从美国来,不过您别说还真有一点,我之前都没注意到。”
“不明显,也可能是你的朋友里有英国人也说不定。”
不,并没有。南希在心里想到。
前面的导游声音拔高了些:“这就是市政厅塔楼了,大约建于12世纪,佛罗伦萨的旧宫就是以此为蓝本设计的,不过现在早已变成了政府办公的地方,我们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外面看看。”
“不过里面有不少壁画跟雕塑作品,里面的大厅也是有着色彩鲜明的拱形天花板,都是那个年代特有的风格。”
南希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看去,垂直的墙面挡住了塔楼的顶部,从她现在的角度往上看只能看到一角斜出的砖瓦。
但就在她的目光缓缓落下的时候,她竟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金色的发丝有些暗淡,原本匀称的身材也变得消瘦不少。
这不正是爱德华吗?
几个星期不见,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还来了沃尔泰拉?
不过南希很快缓过神来。
现在是艳阳高照,日光正好到达天空的顶部,人的影子也被投影到脚底。
天气很好,跟福克斯完全不一样,南希很喜欢这种阳光灿烂的日子。
但爱德华不行,他的皮肤在接触到阳光之后会变得闪闪发光,那种如同钻石一样的光泽只要是被人看到,一定会发现他跟其他人的不同。
他站在大门的阴影里,看他的样子像是正打算走出来。
这是要干嘛!?
爱德华的脚步动了,他正迎着阳光,目光紧闭,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
南希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声音还没发出,就发现对方被一个女生拉了进去,她用衣服遮挡住爱德华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极其迅速的又回到了阴影里。
是贝拉,她赶到了。
“幸好幸好,不然真的是完了。”
南希想到之前卡莱尔说过的法律,在看着不远处满是庆幸的贝拉。
吸血鬼禁止暴露自己的身份,如果被发现或者造成恐慌,把他将会被处决,没有人可以为他求情。
正说着事情,旁边的妇人有些奇怪女孩怎么突然间这么紧张。
她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有些远的距离让她只能看到两个落在阴影之下的人影。
“那边的人你认识?”
“啊对,认识,没想到他们也来了。”南希不愿多说,只点了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
差点就没赶上的贝拉深吸一口气,她这才放下心来。
她也是几天前才被告知爱德华想要自杀,他要在沃尔图里的大本营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要他出现在阳光下,被旁边的游客发现,那么所有人都救不了他,等待着爱德华的将是沃尔图里马上到来的处决。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知道我多害怕你暴露自己吗?”贝拉环抱住爱德华,对方过于低的体温对她来说早已习惯。
“因为爱丽丝看到你死去,如果你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不用独自存活。”天知道爱丽丝说贝拉跳海自杀的时候他有多么绝望。
心跳已经停止的他感觉到了呼吸的不畅,就像是被捏紧了脖子,整个人呼吸不过来。
他的目光里满是贝拉决然的跳跃,她是因为自己的远离才孤注一掷。
贝拉是他的歌唱家,是他命定的伴侣,如果她死去,那么自己的未来将会毫无意义,漫长的生命只有无休止的痛苦。
“但我还活着,你不用感到愧疚。”
“不,如果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两人拥抱着,但很快,气氛有了些许变化。
“他们到了。”
贝拉:?
“沃尔图里。”
话音刚落,从暗处出现了几个身影,他们戴着黑色兜帽,在注视两人的时候面无表情。
两方对峙,气氛急转而下。
还没等南希走近,就发现两人不见了踪影,昏暗的过道里没有一人,仿佛刚才是自己眼花。
她疑惑的又朝着里面看去,发现真的没人后才悻悻离开。
游客已经走到了一座城堡,看样子很像一个不大的博物馆。
一行人朝着里面走去,南希跟在后面,时不时的停在一侧的壁画下。
上面还残留着不少颜料,可能是几百年前的东西,南希扫过自己跟壁画之间的距离,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朝前走。
“这是十二世纪阿罗找的一个小有名气的画家,他花了几年的时间完成的。”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跟南希距离仅一步之遥。
漆黑的身影不知道何时笼罩住南希,她垂下头,能看到在蜡烛壁灯之下晃荡的影子。
“那时候颜色很漂亮,沃尔泰拉的人们很高兴异教徒被驱逐,他们是沃尔图里的臣民,我们将保护他们不受外人的侵略。”
可能是不经常说话的原因,男子的声音有些僵硬。
对方一出声南希就发现了,身后的正是上次在舞会遇见的陌生人。
但是很快,南希的心神一滞,他说沃尔图里?
“这里是沃尔图里?”南希一字一字的说,她直直的盯着面前的男人,想要从他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显而易见,这里是沃尔图里城堡,也是你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南希:我住过自己怎么不记得?别以为我没有记忆就能蒙我!
她后退一步,目光里满是戒备。
男子的身份显而易见,从她知道的沃尔图里的三位领导者来判断,对方模样更像是其中的马库斯,那个沉默却强大的吸血鬼。
“马库斯?”她试探一般的开口。
“南希,我很高兴你还能记得我的名字。”他沉默的脸上似乎缓和了些,就算面对着南希的警觉,他也不认为对方会伤害自己。
“不用害怕,我只是很久没见过你,这么长时间里我一直都留下沃尔图里,相信这里还会是以前的模样。”
他黑色的兜帽已经放下,不知道是什么款式的长袍遮盖住他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只有一双手留在外面。
在南希的目光下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墙上没多少颜色的壁画。
苍白的皮肤跟暗色的墙面对比明显,他触碰到了一个地方,上面的颜料看着跟旁边似乎有一点不同,但又说不出是什么不同。
“这个是你画的,那时候你很喜欢那个画家,在对方的默许之下你也参与进来,你的色彩跟画师的计划不一样,但最终你的画还是被保留下来。”
怪不得,这个模模糊糊还能看清楚是建筑的的东西竟然是红色的,一点都不像是正常的石砖。
“如果你想看其它的,我还有保留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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