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芮心下慌张,心跳声几乎都要跳出了喉咙,紧闭卷翘的长睫一颤一颤的,却死活不肯张开眼。

    温热的气息越靠越近,就在苏锦芮快要忍不住睁开眼的时候,温热柔软的触感印在额头,一触即离。

    一个很温柔的吻。

    苏锦芮呆愣地睁开了眼睛,对上苏辞深邃专注的黑眸,小扇子般的睫毛眨巴眨巴,有些怀疑刚刚的吻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闭眼。”

    低沉好听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沙哑,像是电流一样,苏锦芮感觉耳朵酥酥麻麻的,下一秒,一道阴影罩了下来,毫无防备的,微烫的唇就这样压了下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在她的唇上轻轻吮吸着,由浅入深,一寸一寸将她的呼吸吞噬。

    苏锦芮被吻得晕乎乎的,浑身酥麻一片,呼吸渐渐急促,唇间控制不住溢出几丝绵软轻哼,双手攥着被子抵在两人之间,杏眸微睁,对上他渐渐染上侵略的黑眸时,心间一悸,顿时屏住了呼吸,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咳咳咳……”

    苏锦芮满脸通红,被呛到的,也是被羞的。

    有人像她这么傻,初吻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吗?

    苏锦芮欲哭无泪,杏眸里覆着一层水雾,双眸潋滟,眼尾染红了一片,将羞红的小脸埋进被子里,根本不敢去看在一旁轻笑的人。

    苏辞的笑声清润好听,宛如山间流淌的清泉,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地抚开她颊畔的碎发挽到耳后,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诱惑道:“傻瓜,要不要再试一次?”

    闻言,苏锦芮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摇了摇头,唇上仿佛还残留着温软、酥麻的触感,对上苏辞泛着细碎笑意的黑眸,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拉起被子盖住头,闷闷回了句:“我要睡觉了。”

    苏辞轻笑一声,看着将自己埋在被子下的人,低声道了句“胆小鬼”,到底是没将人逼得太紧,熄了灯躺在她的身旁。

    苏锦芮虽然躲在被子底下,但时刻留意着苏辞的一举一动,僵着身子,脑袋胡思乱想着。

    苏辞为什么要亲她?

    他喜欢她吗?

    还是因为一时的情不自禁?

    或者是因为两人本就是夫妻,他觉得两人亲吻是正常的?

    他会不会觉得她刚被呛到了很傻?

    苏锦芮心下满腹疑惑,想问却又不敢问出口,唯恐听到苏辞的答案,完全没有意识她根本不讨厌苏辞的吻,心底反而带着微微的激动和没有察觉的期待。

    就在苏锦芮胡思乱想的时候,腰间一紧,被人从身后环了上来,整个人陷入熟悉的怀抱中,鼻尖满是清冷的气息,她顿时屏住了呼吸,努力忽视着腰间大手传来的灼人温度。

    苏辞在说了一句让她好好睡觉后便没再说什么,腰间的大手却始终不曾松开。

    苏锦芮睡意全无,丝毫不敢乱动,直到身后逐渐传来平稳的呼吸,僵硬的身子才渐渐放松下来,肩膀靠在苏辞的胸膛。

    她本以为自己会紧张地睡不着的,但不知是太累的缘故或是苏辞的怀抱带着令人安心熟悉的气息,她细数着自己的心跳声,最后竟也迷迷糊糊睡着了,亲密地依偎在苏辞的怀里。

    另一边,水云镇的朱府,两小厮扮相的男子向朱博文汇报着今日的情况。

    两人是朱博文特地派去盯着苏锦芮的。

    和苏锦芮得亲自去挑选食材不同,朱家人脉极广,只需要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拿着各种珍贵的食材上门求着他挑选。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朱博文还是派人打听了苏锦芮的消息。

    在听完两人禀报苏锦芮一日下来买的东西都是寻常食材后,朱博文脸上浮现一丝得意和不以为然。

    还以为当日她如此自信满满,心里是有了什么主意,如今想来也不见得,不过是逞强罢了。

    再想到那日苏锦芮姣好的面容、玲珑有致的身段,朱博文心痒难耐,暗暗决定待他拿下苏家食肆后,定要让她好好地伺候自己。

    身旁的小厮看着自家少爷露出的□□,心底不由有些同情苏娘子,面上却不显,恭敬道:“少爷,苏娘子和苏郎君两人今日还去了趟周掌柜那,但是是空手而出,小的进去打听了,但是周掌柜丝毫不肯泄露风声,虽然没在客栈里看到海货,但您说两人会不会故意留了一手?”

    朱博文面上带着不以为然:“无妨,他们一小小食肆,开店不足两月,想来也买不起什么高档货,你明日便派人到周掌柜那订一批最好的翅肚鲍鱼,即便他们买了也没用,我一定要将他们狠狠比下去。”

    “对了,吩咐你们做的事怎么样了?”

    闻言,两人面上闪过一丝慌乱:“小的已经将药下入了他们买的酱料之中,但是出来的时候无意中被店小二看到了,不知他们是否已经察觉。”

    他们也没想到会临时冒出个多管闲事的店小二,被他听到了声响,只得匆忙离开,来不及恢复原状。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朱博文面上带着震怒,半晌才低斥道:“罢了,你们回去继续盯着他们,有什么动静一定要马上通知我。”

    翌日早上,苏锦芮醒来的时候苏辞已经起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不知从哪来的书册,察觉到床上的动静时,视线看了过来。

    “醒了?”

    昨夜的记忆瞬间涌上脑海,苏锦芮脸颊微烫,不自在地应了声,却是半句不敢再提昨夜之事,装傻的洗漱好后,两人才收拾好包裹退了房。

    与昨日相比,集市少了不少人,大多数人都到了西城郊外的江边看赛龙舟去了。

    苏锦芮和苏辞两人走了一遍昨日买过的摊位,将昨日买的东西又买上了一遍,一番确认下来没有遗漏后才在马行赁了辆马车往周掌柜的海货店赶去。

    周掌柜见到两人很是热情,一番寒暄后,在两人正准备告辞时,周掌柜面上带着犹豫道:“二位有所不知,昨日你们离开后不久,有一小厮上门打听你们都买了些什么,不过被我给打发走了,今日一早朱府的人派了管家过来向我订购一批上好的海货,这事二位心里要有个底。”

    苏锦芮眸光微闪,心下更肯定昨日之事必然与朱博文脱不开关系,面上露出浅笑,感谢道:“谢谢周掌柜告知我们这件事,我们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到云水镇,一定要到我们食肆那,我亲自给您做一桌好菜。”

    告别了周掌柜后,两人搭着租赁来的马车返回镇上,路过西城郊外时,苏锦芮隔着远远的,看到江边几艘龙头样式的船只正奋力向前划行,你追我赶咬得很紧,江边两岸围观的人们正在摇旗喝彩、呐喊助威,好不热闹。

    两人都没有停下来观看赛龙舟的意思,马车一路往前行,回到食肆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

    食肆放假关店,吴婶子和吴大叔两人回家和儿子儿媳一起过节,店里就剩下福平、李阿萍和小招娣。

    看到店里停了辆马车,福平机灵地出来看了眼,看清是两人后,惊喜道:“老板,老板娘你们回来了?”

    “我们回来了,家里一切可还好?马车里有给你们带的糕点、蜜饯,过来帮忙搭把手。”

    “好咧,家里一切都好,就是有些想念老板娘您做的吃食了。”

    话落福平自己就先不好意思起来,苏锦芮不禁有些莞尔。

    “我们从镇上买了不少的好东西,今晚给你们加菜。”

    闻言,福平喜不自胜,麻利地将车上的行李都搬进屋里。

    付了车夫银钱后,苏锦芮来到厨房,李阿萍正在厨房里准备洗菜做饭,小招娣在一旁帮着忙,看到苏锦芮开心地扑了过来,笑吟吟道:“苏姐姐,你回来啦?”

    一旁的李阿萍面上也是笑盈盈的。

    苏锦芮摸了摸她头,柔声道:“姐姐带了好吃的回来,在外面你快出去吃吧,这里交给我们。”

    小招娣闻言开心地一溜烟跑了出去,苏锦芮和李阿萍相视一笑。

    端午节自古就有包粽子的传统,李阿萍他们昨日便包了不少,吴婶子和街里邻坊又送了些过来,以致于厨房里各种形状、馅料的粽子都有1。

    有角粽、菱粽、锥粽、秤锤粽、筒粽等,品种繁多,馅料也很是丰富,有肉馅的咸蛋肉粽、红枣肉粽,水果馅的杨梅粽,还有往粽子加入果脯和蜜饯的松粟粽、胡桃粽、姜桂粽、麝香粽等,粽子的外面都缠着五色线。

    苏锦芮试了一个杨梅粽子,酸酸甜甜,味道很是独特,不过到底是有些怪怪的,她还是比较习惯咸味的肉粽。

    吃了粽子尝鲜后,苏锦芮开始着手准备今日的晚饭。

    在后世江南一带一直流传着端午吃五黄的习俗,为的便是辟邪驱暑,以前每到端午爷爷都会做五黄给她吃,虽然如今大赵还没有这个习俗,但苏锦芮还是想要延续这个习惯。

    其中五黄指得便是黄鳝、黄鱼、胡瓜2、咸鸭蛋和雄黄酒。

    入夏之后的黄鳝体壮而肥,口感最是鲜美,而且营养价值极高,是药食两用的一种鱼,有补气益血的功效,民间流传着“端午黄鳝赛人参”这样的俗语,很适合这个节气进补实用。

    苏锦芮将竹笼里生龙活虎的黄鳝倒出,食指和中指捏住黄鳝的头将它按在案板上,手起刀落斩去黄鳝头,用刀尖沿脊背骨向下划开,再平铲去骨,准备用这些黄鳝做一道南京的名菜“炖生敲”。

    黄鳝别名又叫软兜、长鱼,但提起生敲,却很少人知道指得是黄鳝。

    “炖生敲”这个菜名其实取自黄鳝的烹制方法,活杀去骨谓之“生”、木棒或刀背击之谓之“敲”,再用“炖”煨的方法,佐以五花肉、蒜头、高汤小火炖煮而成,“炖”、“生”、“敲”每一步都同样重要。

    苏锦芮将刀反握,利用刀背交叉敲打黄鳝肉,使黄鳝内侧肌肉松散起茸,然后改刀成斜块。

    同样的方法将剩余的黄鳝肉都敲打好后,苏锦芮将已经敲至松散细腻的黄鳝段放入热油中炸,泛花后捞起来,再复炸一次,将鳝段炸酥炸脆,盛浅灰色的卷曲状,这样依次经过敲打、炸酥的鳝鱼段小火煨炖的时候才能更好的入味。

    做好这些,苏锦芮将锅中留下底油,放入葱蒜炒香后加入五花肉、炸过的蒜头、黄酒和酱油煸香,然后再加入骨头汤、少量八角、香叶和石蜜、炸酥的鳝段、虎皮鸽子蛋,转入砂锅中小火慢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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