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遇到什么困难?”
肖晋一改往常嬉皮笑脸,蔫头耷脑的站着。
看着他这副木然的样子,昭焕着实有些着急:
“哎呀,你倒是说呀!”
“昭焕姑娘,我我对不住你。”
话语已然带着哭音儿。
像是做错事儿了,昭焕反倒松了半口气:
“你细细说来,我不怪你。”
“我不敢你肯定会生气不理我的”
卖乖呢!偷瞄自己不要太明显好吧?
另外半口气昭焕彻底呼出,无大事便好。
肖晋立即抬头一脸歉意的道:
“有负姑娘委托,是我没有把事情做好。”
肖晋口齿伶俐的述说,昭焕总算弄清事情原委。
自从月素裙大受欢迎,不仅蝶织阁这样有名气的店铺在售,一些规模小的成衣铺子也在售卖。
不过是在衣料的差别上,蝶织阁多是绫罗织锦,成衣铺子则是绸缎棉麻。
而昭焕提供的绣品配件儿蝶织阁只挑些特别样式的留下,剩余便的分卖给一些小的成衣铺子。
但凡成衣铺子不论大小是都有自己的刺绣针线师傅,根据这些样式人家也会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是以,挂件配饰还好,每次剩余最多的便是帕子。
一家与肖晋相熟的铺子掌柜好心提醒,普通人家用帕子的地方虽多,人家都会自己做,最缺帕子的地方其实是惜花楼。
“惜花楼?”
“呃是”
肖晋抓耳挠腮一脸窘迫,昭焕恍然大悟。
难怪青艾说腌臜地方,惜花楼青楼呗!
见昭焕皱着眉头默不作声,肖晋更慌了,他急道:
“我真就卖过一次,真的!几十条帕子都堆在手里,我想着惜花楼出价高又不挑款式,一时钱财迷了眼没想那么多”
肖晋不敢继续说下去,怕污了昭焕的耳朵。又想到昭焕会不会误解自己是惜花楼的常客,连忙解释又道:
“我我没去过那里!真的!我就是将帕子交给那个掌柜,由他代卖真的!姑娘你要相信我!”
“噗嗤!”
昭焕掩嘴轻笑,犹豫一瞬拍拍肖晋的肩膀,道:
“我自是相信你的,还要感谢你费尽心思帮我们寻找销路。”
再世为人,昭焕已然看开,不会与银钱过不去。
青楼女子虽是地位低贱,但谁又是自甘堕落要在青楼里讨生活呢?
不过人人都有自己的喜恶,青艾既是不愿,便不再勉强。
昭焕迅速调整供货方式,青艾继续做配饰,她来绣帕子专供惜花楼。
将想法与肖晋说完,肖晋目瞪口呆站在原地。
他发誓!不是他眼花!
昭焕姑娘,她在发光耶!
“姑娘,你果真,是个好人!”
了解事情始末,昭焕还要与青艾还有张嫲嫲交代一二。
青艾早已缓过神儿来,暗暗埋怨不该自视甚高,如果没有昭焕,她哪里能有多余的银钱进账!
昭焕才提一句,青艾便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最难搞的便是张嫲嫲了。
若是张嫲嫲与老姐妹付嫲嫲提那么一句
昭焕带着一罐金丝菊去寻张嫲嫲,不等她开口,张嫲嫲便道:
“这金丝菊配上枸杞平日喝起来不觉得,待过段时日眼睛竟然看人不模糊了。就说我这内里穿的夹袄,脱下冬衣穿着刚好,青艾直说是你的主意。你们都是有心的好孩子,不论做什么事情自然都有章法道理。老婆子半截入土,能遇见你们悉心照料,安心享福就是了。”
张嫲嫲自是不傻,人家付嫲嫲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岁数再大些,得了夫人的恩典回家自有儿孙福去享,自己哪里比得?
这刚收了贴心的徒弟,又有伶俐聪慧的昭焕照顾,晚年全靠她俩,吃饱撑的才去告诉夫人!
张嫲嫲一番话豁达剔透,昭焕彻底放下心来。
惜花楼的姑娘们惊喜的发现,这次收到的帕子上绣着各类花朵,还有一些映衬着自己的名字,细致入微。
之后姑娘们最盼望的居然不是恩客上门,而是每隔二十日到货的绣帕。
昭焕不曾想过,带着这份尊重与怜惜的心情所出的绣帕大受青楼姑娘们追捧,直至后来她的绣帕在青楼中赞誉甚高竟得了个“惜花居士”的称号,当然这都是后话。
当忽觉不闻蝉鸣,秋风已起。
昭焕的及笈礼办的十分简单,由付嫲嫲为她插上一支吉祥如意簪算是礼成。
午后,肖晋送进来一支白玉兰翡翠簪,道是冯氏送来交于他的手上便匆匆离去。
簪子拿在手上,昭焕心里开始飘忽不定,直到晚上,碧萝青为她庆祝,这种感觉才淡了下去。
三人有说有笑十分开怀,将张嫲嫲做的整整一壶果子酿喝光下肚,闹到夜半才晕晕乎乎的睡下。
睡梦中,昭焕回到家中小院门口,瞧见小妹与安安围在赵秋实身边看他做着什么。
许久不见他们,昭焕欢喜至极,忽见从后院飘来一只黑影直直笼罩三人,要将他们吞没!
昭焕大喊:
“小妹快跑!秋实哥快跑!”
却无论如何喊不出声音,只好跑过去使劲儿拍打院门!
“砰砰!砰砰!”
声音大的似撞在心上!
“砰砰!砰砰!”
不对!
声音怎么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昭焕猛的一睁眼,原来是个梦!
“砰砰!砰砰!”
怎么还有人在敲门?
这时只听那屋碧萝的声音:
“来了!来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丫头急促的声音:
“碧萝姐姐可算叫醒你了!大人回来了!”
“什么?”
“大人回来了!夫人让我来通知你一声,姐姐快收拾一下过去吧!”
昭焕一下坐起身子!
县令大人回来了!
那是不是说阿爹他们也回来了!
昭焕顿时睡意全无!
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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