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赵冯氏忽的腹痛起来。

    原本以为是孩儿踢打腹部胎动而已,没想疼痛加剧隐隐有下坠之势。

    赵阔急的忙去套车预备送赵冯氏去镇里,这时昭焕和赵秋实带着一个老先生赶了回来。

    杜淮远观躺在炕上疼的不停□□的赵冯氏面色心道不好,急忙上前细细把脉。

    赵秋实则贴着父亲的耳边将老先生是谁如何请来简单的说了几句。

    昭焕瞧着杜淮越来越严肃的神情,预感赵冯氏的情况不妙,此时若没有个妇人在怕是不便,扭头跑回家去喊冯氏。

    待昭焕与冯氏再次回到赵家,便瞧见赵阔满脸悲戚。

    来不及细问,二人赶紧来到炕前,赵秋实正拉着赵冯氏的手泣不成声的喊着阿娘。

    赵冯氏此时已然疼的脸色惨白,听见响声睁眼看清是冯氏,有力无气开口断续道:

    “姐姐告诉保小保小”

    赵秋实听到阿娘这话,哭喊道:

    “阿娘!你别抛下我啊!”

    赵阔同杜淮听见哭喊声进来,高大威猛的男子见此情景一改往日豁然爽朗,面容肃穆抱拳朝着杜淮深鞠一躬低沉着嗓音道:

    “请先生速速医治,我保大”

    “不!夫君!”

    赵冯氏凄厉的尖叫。

    赵阔几步过去抚摸妻子的额头,艰难地道:

    “实哥儿不能没娘,茹儿你别怕!我就在旁边。”

    说完深深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说了一句:“拜托先生,我去烧水”便转身出去。

    杜淮不敢耽搁,赶忙从身上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进赵冯氏的嘴里道:“含在舌底。”

    此时杜老带着许多药材赶到,众人开始听从杜淮的吩咐忙碌起来。

    赵秋实起先不肯离开自己阿娘,可是妇人生产怎好的让孩子留在房内,被冯氏好说歹说给劝了出来。

    昭焕握着赵秋实的手,见他哭的满眼通红心酸不已,劝慰道:

    “秋实哥,别担心。杜大夫是有名的医者,况且我们赶回来的及时,茹姨肯定没事儿的!”

    见赵秋实仍旧一脸吓傻的呆愣模样,拉着他往灶房边走边道:

    “我们去陪着赵叔,一起帮忙。”

    赵秋实听见要陪自己的父亲,这才缓过神儿来。

    赵阔正坐在灶坑前不住地往里面添柴,看见儿子和昭焕过来,起身道:

    “这里烟大,当心熏着了,你们去院子里坐会儿吧!”

    赵秋实看见父亲沉着的样子,一头扎进父亲的身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赵阔抚摸着儿子的头,叹气道:

    “生死有命,但愿你娘能挺过来吧!”

    昭焕留赵阔父子在一处,静静的一人来到院子中间。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昭焕看着满天繁星烁烁闪闪,即使是弱小的光也在努力发亮。

    真诚善良的人不应该遭遇如此磨难,昭焕双手合十朝空中默念:

    “恳请诸位神佛保佑茹姨母子平安。”

    直至夜深人静房间里的烛火映照着冯氏和杜淮忙碌的身影,听不见起先痛苦喊叫赵冯氏的声音。

    杜老安抚了赵阔几句早已离去,昭焕原本想带着赵秋实回自己家去休息的,赵秋实如何肯离开,昭焕只得陪着他。

    二人到底年纪小,此时已经趴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睡着了。

    房门“嚯”的一下推开,杜淮朝着赵阔点头道:

    “进来吧!”

    赵阔心头一震,赶紧来到屋内。

    “夫人性命无虞正在昏睡,只是这次生产太过凶险伤了身子,以后大概不会有孕了。刚刚诞下的婴孩不足月,我将紫金丹灌了下去,是否能够挺过去,剩余的三天是关键。”

    杜淮一脸倦色惋惜的道。

    赵阔闻言,一晚上的提心吊胆终于放下不少。随即躬身深深行礼,十分感激:

    “先生的大恩大德赵阔铭记于心!”

    杜淮赶忙扶起赵阔,诚恳的道:

    “医者仁心,就应尽力。大人不必多礼。”

    冯氏一脸遗憾过来对着赵阔道:

    “赵兄弟去看看小儿子吧,可怜儿见的!”

    瘦小的婴孩儿如同猫崽儿般包裹着,微弱呼吸几不可闻。

    赵阔眼眶含泪,只抚摸了下婴孩儿的头,对着冯氏道:

    “嫂子,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冯氏点头。

    “请嫂子将婴孩儿抱回家中照顾吧!”

    冯氏一听瞬间明白赵阔的意思,是怕妹子受不了二次打击才如此的吧!

    冯氏哽咽点头:

    “赵兄弟放心,这几天我自会全心照顾。”

    说完小心翼翼抱起婴孩儿,对着杜淮行礼道:

    “那就劳烦杜先生到时来我家医治娃儿了。”

    杜淮回礼道:

    “那是当然。”

    说完将一个碧玉瓷瓶递给冯氏,告知她如何给婴孩儿食用里面药丸。

    冯氏接过一一记下,对着赵阔又道:

    “我将实哥儿也带家去吧!这几天,赵兄弟安心照顾妹子。”

    说完抱着婴孩儿喊醒昭焕和赵秋实,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

    此时的昭焕实是没想到,她拯救的不仅是赵家,更是

    两个月后。

    因赵冯氏生产伤了身子,足足坐满双月子才算解放。

    此时的她面色红润气色尚好,只眉间一丝愁绪挥散不去。

    每每想起那个她未曾见面的孩儿,心便如刀绞般疼痛不已。

    奈何夫君不许她提及此事,只得暗自伤怀。

    这日天气晴好,早饭过后赵阔不知去了何处,赵冯氏收拾妥当便坐在院子晒着太阳。

    此时院门轻响,赵冯氏扭头一看,是冯氏来了,后面跟着自己儿子还有昭焕和昭莹。

    赵冯氏笑着起身,高兴地道:

    “姐姐来了!”

    冯氏过去扶着赵冯氏坐下,道:

    “今天天儿好,两个娃儿嚷着想你,就过来看看你。”

    月子期间冯氏只来看过自己一次,每每做好汤水都是赵秋实和昭焕送过来的。

    这段时日自己只顾着伤怀早夭的孩儿,未曾好好的与他们说话,尤其是自己的儿子。

    想到此处赵冯氏心下歉疚,看向自家儿子却见他怀里抱着什么。

    定是又从山里逮到的什么小动物吧!

    “劳烦姐姐这段时间对实哥儿照顾了,我真是太不成样子了。”

    赵冯氏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赵秋实几步上前对着她道:

    “娘,你看!这是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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