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于高僧大德,眼界自然不能与他人共论,素清自小便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志向,成年后周游四海,更是大开眼界,此番刚回到大先生身边,焦山上便来了位小僧,小僧见到大先生,带来了慧宣法师的口信。玄府上下都知道慧宣的心意,待到太陵城局势平稳了,大先生便催着素清上山,素清对师父当然也是想念非常,不愿耽搁,领着正南就要出发,临走前凌萱也嚷着要去,被张氏拦了下来,凌萱只好让素清带上小蛮,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于是三人骑马一早便从玄府出发了,素清催马急行,正南、小蛮紧紧跟随,很快就到了集春镇,三人策马缓行于镇上,正南喊起了饿,小蛮侧目道:“切,痴汉,就知道吃!”

    正南反击道:“哼,每顿饭就你吃的多!还说我!”

    小蛮一听,忍不住挥起马鞭就扫了过去,嘴里说着:“你扯谎,明明你吃的多!”正南一边躲着一边偷笑着也不答话。小蛮一看更急了,不停说着:“就你,就你,就你吃的多!”可不知道怎么了,正南反倒笑得更开心了。

    素清看了看小蛮憋红了的脸,说道:“好了,好了,傻丫头,你要是跟这蛮汉比起饭量,你呀,横竖都是输!明白不?”

    小蛮一听,停下了手里的鞭子,眨着眼睛想了想,再看看正南一脸的坏笑,这下她明白了,一个小姑娘跟个壮汉比饭量,横竖都是吃的多呀!好啊,原来这蛮夫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小蛮更气不过了,本来她扫鞭子根本打不到正南,这下来真的了,催马上前伸长手臂打过去,正南则嬉笑着逃跑了。小蛮当然赶着追上去。素清微笑着看他俩跑远,自己却仍然闲庭信步,确实也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了。

    素清走着不经意间看到一家酒楼的小二正在大门上贴着告示,素清看了看,于是微笑着停下了脚步,看来他是打算在这家酒楼吃午饭了,可他也不下马,只是坐在马上,悠闲地等着跑远的那两个冤家。果然,不一会儿,正南和小蛮一前一后的跑了回来,不待他俩开口,素清就笑着责备道:“好大的胆子呀,就把少东家扔在这,自己打情骂俏去了?”

    正南不好意思地赔笑着,倒是小蛮埋怨道:“哎呀,公子惯会取笑人!”

    素清也没在意,只笑着说了句:“好了,好了,下马,吃饭!”

    正南看着边上的酒楼问道:“咱就在这吃吗?”

    小蛮反问道:“怎么了?这么好的馆子你还嫌弃呀!”

    “不是嫌弃,我就烦这种馆子,你看那名,”正南边说边指着酒楼牌匾说道:“叫什么庭轩阁,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大津的饭馆子都一个路数,一看到这种雅到头的名字,就知道上的菜分量都特别小,上的酒杯也就能喂个鸡,反正是填不饱我,这种馆子哪有酒肆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来得痛快!”

    “赶紧闭嘴吧你”小蛮抢过话头怼了过去:“也不用你那个插满烂草的脑袋想想,我们这回是上哪去?能一路上又酒又肉的吗?”

    正南发现自己失言了,忙吐下舌头扮了个鬼脸,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只能不好意思地偷偷看了眼素清。

    正要下马的素清丝毫也没在意正南的话,可他却知道正南正看着自己,于是他笑着说道:“酒呢,你们就依了我,咱就不喝了,不过,这肉包子我给你管饱,如何?”

    正南将信将疑地下马来接过素清手里的缰绳,一脸狐疑地拴马去了,素清理了理衣衫,正要往里走,店里的小二赶忙迎了出来问道:“哎哟,客官您吉祥,今儿您可来着了,小店呀明天就要歇业半月了,我们今天就给您预备了笼饼、小菜,您看您是要羊肉馅的,还是猪肉馅的?来来,您先里边请!”

    素清心里暗笑着:肉包子就肉包子吧,非得叫什么笼饼,听起来也不见得文雅多少!脸上却不动声色,他和小蛮先走了进来,上了二楼,找了个窗边的位子坐了下来,这时素清开口问道:“小哥,这斋饭如何啊?”

    小二一听来了精神赶忙说道:“客官您真是来对了,小店的素斋那可是一绝,你想想,这集春镇上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上焦山的香客,哪个不来我家吃一口斋饭呀!”

    素清看了看这除了他和小蛮空无一人的酒楼,问道:“小二,这集春镇向来熙熙攘攘的,怎么今天街上都没什么人啊?”

    小二摇着头说道:“唉!客官您是不知道啊,这北方不是乱了吗?那里的百姓怕是遭了大罪了,这不,这几天有许多北方百姓逃到这儿来了,前些天都在镇上要饭吃,哎呀,太可怜了,卖儿卖女的多的是,听说还有很多给饿死的也没人给埋,大家都怕瘟疫不是,所以呀都不太上街了。要不到饭,那些北方人也不上镇上来了,倒是东边的宫观寺庙都开了赈场,这些人啊,大都上那边去了!唉!”

    素清听着沉默了些许,这才看到小二还站在他面前,忙说道:“我要个白玉莲藕,不要太甜,”说着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布袋子:“帮我把茶泡上,一会儿一并送来,再来两大屉肉包子,哦不,笼饼,就这样吧!”

    小二回应道:“好嘞,您稍等!”说完往后厨去了。

    这时正南从楼下走了上来,嘴里嘟囔着:“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大中午的饭点,一个人也没有,这菜得多难吃啊!”说话间他在素清对面坐了下来,一旁的小蛮瞪了他一眼。

    素清依旧笔直坐着,两手垂在腹部转着佛珠,少时,他对着正南说道:“你不是要找个吃的饱的地方吗?”

    正南有点蒙,心想难道这馆子没人来的原因竟是分量足?

    正南的不解素清当然是看在眼里,但他却不肯再说些什么了,又闭着眼转起佛珠了,正南想问,看着素清又开不了口,只好乘着素清没睁眼的时候,狠狠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小蛮在一旁偷笑着,没想到,素清居然也微笑着睁开眼来,假装生气地斜了正南一眼,然后又闭上眼睛,不理他俩了。这下,反倒正南尴尬了起来。小蛮笑得更开心了。

    不一会,小二端上了午饭,正南一把抓起包子来,狠狠地咬了下去,果然是薄皮大馅,满满一口肉。正南不由的看向了端坐在他对面的素清,只见素清嘴里说着:“罪过,罪过呀!阿弥陀佛!”然后放下佛珠问道:“怎么样?”

    正南惊讶地点点头,心想怎么可能的事。

    素清这才慢悠悠地说起来:“你进来时,可有看见门边的墙柱贴的告示?”

    “有啊!好像说是明天就要关张歇业,要半个月以后再开门什么的。”

    素清接着说道:“是啊,你要知道这集春镇可不是一般的镇,早年间从各地迁来南直隶的人口都要来这镇上暂歇,很多人也就安顿了下来,再后来海上来的货都从这儿来往,于是家家都做起生意来,但各家祖籍不同,口味、风俗也各异,每家店每年歇业的时候呢也就不一样了,这生意人嘛,最怕的就是一旦关张些许日子,再开张的时候客人都不来了,所以呀,为了让客人们都记得自己,在歇业前的一段时间里,店家往包子里加的肉比起平时会多不少,而且为了把本钱减下来,老板还会让大厨提早些回家歇着,可以少给不少工钱,店里只做些素食还有包子、馒头之类简单的吃食。明白了吗?”

    “原来这样呀!公子,不是我说你,原来你也挺贼的呢!”正南调侃道。

    “吃你的大包子吧,回头到了寺里,看不饿死你!哼!”素清摆出一幅不怀好意的样子看着正南。

    这一伙没大没小的主仆正高兴地吃着饭,楼下街面上却传来叫骂声和哭喊声。正南立刻冲前窗外探出头去,素清则不动声音地品着茶,一边也用耳朵关注着外面的情形。

    听着听着,素清差不多明白了外头发生的事情,应该是一伙恶霸正要强占他人妻女,正好在庭轩阁门外吵嚷起来。素清看着正南的拳手攥得越来越紧,于是轻轻地说了声:“去吧!”

    于是正南没有丝毫犹豫,腾地就站了起来,嘴里骂着:“太欺负人了!”同时一拳就先砸在了窗棂上,随后一脚狠狠地往凳子上一踩,整个人就腾空跃了起来,而他的另一只脚便顺势在窗棂上一蹬,双手平伸一展,就从楼上飞了下去。

    这一幕倒把小蛮给镇住了,她没想到这正南的功夫原来这么了得,可容不得她多想,就听到素清喊她,小蛮赶紧走到少东家跟前,素清则将自己的令牌递给了小蛮,同时小声耳语了几句,小蛮便点着头快步下楼,从这酒家的后门走了。

    这下仍然坐在楼上的素清才放下心来,开始专注地看着站在楼下人群中的正南,看他到底如何能救下那对母女了。

    楼下街上的情形着实悲惨,两个恶霸使劲地牵着一根长长的铁链子,而这链子的另一头则锁着一对母女,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远才到这儿,只见那女人发髻蓬乱,已经力竭到面无生气,半个身子都拖在了地上,倒是被锁在她身后的小女儿,大概七八岁的样子,一直大声哭喊着:“娘!娘!爹,爹,我怕,我不去,我怕,爹,救救我!”

    女孩喊的爹应该就是在女人身前,死死拉住链子的汉子,他不停苦苦哀求着:“几位老爷,不能啊!放过小人妻女吧,让小人做牛做马都行!求求你们了!”

    可那两个拉着铁链子的无赖哪里肯放过他们,一边瞪着眼喊道:“滚开!”一边使劲用脚踹着那个想要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护住妻女的男子。而在这两人前头还站着三个应该是领头的无赖,正不屑一顾地看这一幕。

    正南当然是看不下去,他从楼上跃下着地之时,一脚便踩住了被拉起的铁链子,身子稳稳地站在了那帮泼皮与母女中间,拉扯链子的两个泼皮一看这链子拉不动了,马上就冲了上来,嘴里骂着:“哪来的瓜货,敢坏爷的事!”另一边伸拳就要打过来,正南躲也不躲,而是以极快的速度,一手两个巴掌便狠狠地拍在了两个毛贼的脸上,打得两人原地转了好几圈,直觉得天怎么突然就黑了,天空中还闪起了星光!

    这一幕把另外的三个人给惹毛了,这三人马上就撸着袖子冲着正南过来了,正南只看了一眼,只见两人在前,一人稍后,正南明白,落在后面的那个一定是领头的。于是,正南待他们刚到近前,便瞬时自腰间拔出刀来,但并不将刀抽出鞘来,而是直接伸出去照着一个人的头顶就拍了下去,而后又反手将刀背处重重地砍在另一人的脖颈上,速度之快让在场的人们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这两人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领头的一看再也不敢上前了,赶紧收住脚步,可嘴里却一点也不肯认输:“他娘的,今天是见了鬼了,哪里冒出个臭虫,敢挡爷爷的路。妈的,你是干什么的?报上名来,老子不杀不明不白的人!”

    正南看也不看那泼皮,也不肯答话,他只是俯身下去轻轻扶起了被那群人踢得遍体鳞伤的男人,男子含泪点着头,想要说些感谢的话,但早已泣不成声,而正南上手一扶也发现,眼前这个看似烂肉一摊的男子,应该也是有些拳脚在身的,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怎么不叫人唏嘘呢?

    没有等到正南的回答,再看看几个兄弟还趴在地上来回呻  吟着,领头的泼皮发怒了,他憋着张通红的脸,恶狠狠地上前一步,却又不敢真正靠近正南,只好站着骂道:“妈的,别以为有点功夫老子就怕你,老子买下的人,你敢拉走?我告诉你,一会儿差役们来了,只怕你今天不蜕层皮是走不脱的,识像的赶紧滚开!”

    此时,正南再也不想忍下去了,他猛的一回身,不待那泼皮反应过来,正南的拳头已经抵在了他的鼻尖上,就在那泼皮的鼻梁马上就要塌下去的时候,坐在楼上的玄素清慢斯条理地说一声:“先别动他!”正南听到了,在他的拳头停下的同时,另一只手恨恨地一把将那泼皮推出一个踉跄。

    待那泼皮站定下来,立刻就讥笑道:“看看,有识相的人了,我可告诉你们,我们可是南川会的,这两个小婊  子可是南川会买下的,我们可是付了钱的,就是上了大堂,县太爷要拿的也是你们!”

    听到这话,那个遍体鳞伤的男子赶忙辩解起来:“壮士,莫要听他胡言,他那分明就是抢人啊!我与内子、小女,三人从北方逃难而来,一连几天水米没打牙,好容易在这边上了岸,遇见他们在施舍吃食,还以为碰上了善人,没想到,才两个饼,他们就硬要霸去小人的妻女,小人不从,他们便拳脚相加,可怜小人的内子,为小人操劳半生,不曾寻得半分福报,如今却要被恶人抢占而去,驱作牛马。还有小女,尚不知人事,便要遭人凌辱!壮士,求求你了,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正说着,忽然就从后面杀出了一队人来,呼喊着就把正南他们围了起来,而后纷纷抽出刀来,对着正南他们四人。这时那个领头的泼皮得意的大笑起来:“哈哈!这下看你们往哪里跑!”说着,他走到一个黑脸大胡子的壮汉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说道:“程捕头,程大人!您可真是百姓的及时雨啊!”然后又指着正南说道:“是他,就是他,当街抢人!还打伤了我们这么多兄弟!”

    那个被锁在链子上的小女孩,显然被这些壮汉和他们手里明晃晃的大刀吓坏了,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而她的母亲听到哭声,集起了最后的一丝力气回身把小姑娘揽在了自己的怀里,说不出话的她,只能不停地抚摸着小姑娘的头,安慰着她!正南此刻正站在包围圈的中间面无惧色,腰板挺得直直的。

    听完泼皮头的一番话,那个姓程的捕头没有半分犹豫,一挥手下令道:“都给我拿下!”

    “你敢!”这时坐在楼上的素清突然发话了。

    “对对,还有他,那个坐在上面的!”泼皮头赶忙指向了楼上的素清。

    程捕头抬头往楼上看了看,他看见一个素雅的年轻人端坐于楼上,自顾自地饮着茶,面像沉稳无半点惊慌,看样子像是有些来头的人。这倒让这个在衙门里混了一辈子的老油条,有些拿不准了,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先推开泼皮的手,冲着楼上问道:“敢问楼上的先生尊姓大名?”

    素清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之名讳,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我倒是想问问,这几个人贩子辱人妻女,穿街而过,程捕头到场后,何不问明是非便要拿人?难道衙门之人拿人之前不需辨明黑白吗?”

    “问得好,这位先生,你既然不肯相告姓名,那程某也就不用客气了,程某只说一句,这南川会向来都是做正当生意的,官府当然要护一方平安!”

    “我怎么没听说南川会还有强骗人口的正当生意?”素清的问话在程捕头听来还是那般漫不经心。

    “好了,正当不正当的,到底是黑是白,都随我去大堂上去说吧!”说着程捕头又是一挥手,三个差役就要冲上楼去。

    “大胆!”不知哪来的一声大喝,让这两个字在人群头顶上炸了开来,所有人先是一惊,还没明白过来呢,一支利箭就狠狠地扎在了庭轩阁的门柱上,箭的尾羽还使劲来回抖动着,好像还想拼着命往深处扎进去似的。一个正往门内冲去的差役眼见这支贴耳飞过的箭吓得瘫在了地上。

    又一队人马把程捕头在内的泼皮、差役们死死围住了,所不同的是,这支队伍中有许多的高头大马,刚刚悄悄离开的小蛮正骑在其中一匹马上,在她旁边的是南川会集春分舵的长老骆秉林,这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一身武人打扮,坐在马上更添了几分的威严,然而,当他快马跑到庭轩阁门下时,不肯耽搁的,却是急匆匆跳下马来,冲着楼上的年轻人单膝跪地,手里捧出一块令牌,将头埋进高抬的手掌后,嘴里大声说着:“属下骆秉林拜见少主!”

    “起来吧!”素清说着,这时小蛮已经从骆秉林手里接过令牌,上楼交给了素清,素清收起了自己的令牌,说道:“骆长老,你眼前的泼皮可是会中之人?”

    “回少主的话,此人名唤胡四,并非我会中之人,去年胡四曾想入会,因其品行不端,又无引师、保人,属下拒其入会,没想到,他竟然在外假借南川会名义,勾结官府行欺男霸女之事,是属下失察……”

    “好了!”素清打断了骆秉林的话,说道:“今天的事,交你处置吧!无须多言!”

    骆秉林听出了素清有些不耐烦的语气,他明白这位少主对于这件事很是生气,只是不便发作而已。于是他赶紧起身应道:“少主放心,属下一定妥为处置。”接着,骆秉林冲着手下喝道:“来呀,把这几个毛贼带回去,让他们知道知道冒充南川会行恶事的下场!”

    待众人答道:“是!”时,再看到那胡四和程捕头两人,早就吓得跪地颤抖,五个泼皮被南川会的人拖起来捆得严严实实,再拿皮鞭抽着往回赶。

    骆秉林再回过头来对着程捕头说道:“程大人,少见啊!怎么着,这下子也啃起人血馒头了?你是官府的人,我就不拿你了,不过,县太爷那边我可是打好招呼了,我让几个弟兄送你们回县衙,不过,你们能不能扛过大堂上的一百大棒,我就不知道了,不过送你们回去的弟兄,会告诉我的!”

    程捕头一行人一听这话,当时腿就软了下来,都跪到了地上,哀求道:“少东家,是小的有眼不识金镶玉,冒犯了您老人家,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马!”

    骆秉林知道玄素清根本不可能原谅这伙人,赶忙挥手让下面人把他们带走了!

    这时,素清示意正南把那一家三口人带上楼来,三人上楼后看见素清站起来迎他们,虽然还搞不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但从刚才的情况看,肯定是个南方的大人物,而且刚刚又救下了自己,于是慌忙跪了下来,刚要叩头答谢,素清却上前把他们扶了起来,并让他坐了下来,还吩咐店小二上了许多吃食,然后问了问他们的情况,原来男子名叫孟良,年刚而立,先前在北军中效力,还是个军校,后在与飞齐的战斗中队伍被打散,这才回了乡带上妻女流亡到南都来讨个生计,不想刚上岸就遇上了恶霸。

    听孟良说,自北边来了很多像他这样的青壮年,多是在与飞齐对阵时被打散的北军兵士。素清很高兴,忙问孟良是否还愿从军保卫南都,孟良却摇头称:大津的官军早被飞齐吓破了胆,当官的常常没上阵就跑了,剩下的兵士们谁还肯卖命呀!

    素清听了也点头称是,不过当素清又问孟良愿不愿意召集像他这样的北兵们,加入南川会,自成一军时,孟良重重地点了头。于是,素清就将孟良一家交给了骆秉林,让他妥为安置,并让孟良劝说南逃的北军兵士都归附南川会。他还让骆秉林追查那些被胡四他们骗卖了的女子的去向,赎买也好,抢回来也罢,反正不能让她们流到妓馆、酒肆之类的风月场所,让她们与家人团聚。交代完毕后,素清又领着正南与小蛮继续朝着焦山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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