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晚餐点。
作为全职管家的凯叔向来精通厨艺, 一个人忙活也能弄出满满一大桌的饭菜。
长形的餐桌上,裴意特意选了一个离主位最远的位置。
凯叔将最后一汤端了上来,有些诧异, “小先生, 你怎么坐在最角落去了?”
平常吃饭都挨着主位上坐的呀。
“嗯。”
裴意敷衍应了一声,假装埋头干饭。
不久前,他被薄越明的一句话调侃得热意四起,慌忙逃离沙发,这会儿的心绪还没完全平复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裴意总觉得薄越明在有意无意地撩他, 转念一想, 他又觉得是自己颜控不对劲——
毕竟, 薄越明顶着那么一张脸说话, 十句里面有八句都足够“杀”人!
一见裴意坐错了位置, 林众等人就不敢乱坐了, 司机老张轻声示意,“小先生,要不你坐过去?”
“……”
裴意装傻充楞听不见, 埋头又扒拉一小口白米饭。
坐在主位上的薄越明,看破不说破, “没事,大家随意坐吧。”
一家之主开了口,凯叔等人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初来乍到的乔冬不敢表现得太随意,坐在了相对靠后的位置,因为离其他的菜色很远, 他就只敢夹了两口清炒时蔬, 就着米饭吃着。
坐在斜侧方的裴意本来就无心吃饭, 没一会儿就注意到了乔冬的拘谨表现。
他起身主动拿起公筷和小碗,看似胡乱将桌上的菜色瞎捞一通,然后啪嗒一下放在了乔冬的跟前,最后还不忘将凯叔给他盛好未动的排骨汤也挪了过去。
“吃!”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吸引了全桌人的注意力。
原本想要降低自己存在感的乔冬被吓了一跳,他学着凯叔和林众等人的叫法,“小、小先生,不、不用了,你吃。”
短短几秒,他就涨红了整张脸,完全看不出那天在地下停车场时的“要强”模样。
裴意不为所动,“吃,你瘦!”
“……”
看起来是在毫无章法地乱夹乱拿,实际上是将每一样菜色都注意到了,显然是怕乔冬拘束着吃不饱。
不过,待在一块那么久,怎么没见小猫给“眼疾不便”的自己夹过什么呢?
小没良心。
薄越明忍着那点不着调的酸意,趁着众人不注意给凯叔递了一道视线。
凯叔心领神会,笑着说,“乔冬,在这个家里不需要太拘束,而且你腿伤还没好,是该多吃点。”
乔冬微微放松下来,看向裴意,“谢谢小先生。”
裴意瞧着乔冬的年纪和自己现在一般大,正想着该怎么询问呢,林众就笑着开口了,“对了,我之前替乔冬办理住院地的时候,发现他和小先生是同一年出生。”
“同岁?二十三吗?”凯叔也惊讶,“几月份的?”
乔冬点头,“十二月十六号,所以上学也比普通人迟些。”
凯叔笑着说,“那比小先生还晚了半年,怪不得小先生那么亲近照顾你了,估计是把你当成小弟弟了。”
裴意喝了一口水,得意暗忖——
不用“估计”,那就是。
裴意在现实世界里二十五岁,穿书后就自动减小了两岁,导致走到哪里都是年纪最小的,就连薄望和薄娇都要比他大上一岁。
现在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比他年纪要小的,一下子就觉得地位上来了!
“这样也好,现在家里多了一个乔冬,和小先生相处熟悉了,应该也能聊上个一句两句的。”凯叔持续唠叨,“要不小先生一个人待在家里,整日关在房间看动画片。”
“……”
最后一句话出口。
裴意得意的小情绪骤然崩盘,有口难言的他迟疑两秒,还是埋头干起了饭。
薄越明暗笑,“行了,吃饭吧。”
乔冬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小碗,心里对裴意的好感不知不觉地多上一分,稍稍放下拘谨吃了起来。
薄越明吃饭喜静,其他人也不怎么说话。
晚餐紧接尾声时,林众起身接了一通宋远程打来的电话,没多久就走了回来,眉眼间带上一丝不确定,“薄总。”
薄越明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寻常,“怎么了?”
“宋组长打来的电话,陈顺的秘书在十分钟前联系上他了,说周末有一个温城企业的交流酒会,想要邀请你一并出席。”
对方的理由说得很好听——
虽然是外来企业,但现在的薄氏毕竟在温城设有分部,也是温城企业的一份子。
“陈顺既然能让人给乔冬打威胁电话,说不定就在暗中监视他的行踪。”林众说出自己的分析,眉心的思虑不减,“我们才把乔冬接回家,然后就收到了陈顺那边的临时邀请。”
林众欲言又止,换了一个更合适的说辞,“听说作为温城的企业大头,每年的交流会都是由顺天集团一手操办的。”
“……”
薄越明和裴意都听出了其中的蹊跷,神色微变。
才刚刚松下心弦的乔冬顿时又紧张起来,“薄总,我、我住在这里,会给你们惹麻烦吗?要不我还是走吧?”
薄越明淡声反问,“你现在的情况能走到哪里去?迫于威胁然后离开温城?”
乔冬无言以对。
如果真是这样,他还能从哪里给自家兄长讨回公道?
薄越明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陈顺管理着顺天集团,这么些年来有权有势,在意的不是你这样的小人物。”
裴意微不可察点了点头——
林众分析得没错,陈顺肯定知道了乔冬现在的去向,他怕薄越明会施以援手。
在这种即将竞标的节骨眼上要是闹出风波,势必影响到顺天集团对于“温城体育中心”的项目收割。
因此,这场交流宴对薄越明来说,很可能是陈顺设下的别有用心的“鸿门宴”。
薄越明暗中思考着利弊,最终决定,“让宋远程转告陈顺的秘书,过两天我一定会准时抵达。”
林众蹙眉,“薄总,你真确定要去?”
毕竟温城不是帝京,薄家的势力再大也伸不过来,薄越明的身家背景在这儿,大概率是不够用的。
万一出了事,该怎么办?
薄越明读懂林众的弦外之音,眉眼的矜傲如旧,“怕什么?就算在帝京,我的家世又能靠得住多少?”
林众深呼一口气,“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回复。”
裴意望着林众逐渐远走的背影,立刻出声,“二哥!”
薄越明默契领会,瞬间拒绝,“不行。”
“……”
还没想好措辞就被对方拦了回来。
裴意卡了好几秒才哼唧,“我、我也出去玩!”
薄越明坚定回绝,“酒会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之前在帝京惹上地那些麻烦事,还不够你长教训?”
“……”
裴意无言以对,但完全不服。
以往那些是他惹出来的麻烦吗?分明就是麻烦不长眼、主动找上他的!
而且每次闹到最后,哪位别有用心的人没被他教训回去啊?要不是“装傻”限制了嘴皮子的发挥,他一人就能怼上好几个!
当然,“装傻”直接打回去更方便!
裴意记着自己决定来温城的冲动想法,不就是怕眼睛不方便的薄越明遭到其他人的嘲讽、针对,甚至暗戳戳地被欺负?
明摆着这场酒会可能有问题,他自然要跟着去看看。
裴意想到这儿,干脆跑到了薄越明的身边,“二哥!”
薄越明蹙眉,“我说不……”
“我想陪你。”
“……”
薄越明未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明知道这个字是大写加粗的“讨好卖乖”,明知道小猫想要去酒会出更多出自于好奇和刺激,但他还是无法拒绝。
薄越明不着痕迹地咽下重复了一半的拒绝,改口,“全程跟在我身边,不准乱跑,要……”
裴意忙不迭点头,学会了抢答,“超乖!”
薄越明被他自信的语气堵到卡壳。
坐在边上的凯叔和司机老张对视一眼,笑着揶揄,“我们小先生啊,在这种时候最机灵!”
乔冬也觉得有趣,偷笑了一声,旋即他就听见薄越明转移话题般地说,“乔冬,你先住着,不必考虑过多,我做事自有分寸。”
裴意赞同,难得“嗯”了一声。
乔冬暂时性地压住心里的不安,道谢,“知、知道了,谢谢薄总和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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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了周日。
温城每年的企业交流会都是由顺天集团一手操办的,地点就定在温城世贸大厦,近些年的排头一场高过一场。
受邀参加的都是温城以及附近市的企业,至于交流的,无非就都是生意场上的那些事。
在侍者的礼貌引领下,薄越明带着裴意顺利入场,除此之外,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林众以及一名雇来的保镖。
一行人刚进入交流厅。
提前得知消息的陈顺就走了过来,“薄总,欢迎啊,有段时间没见了吧。”
薄越明赶在陈顺走近前收敛眸光,像是听声识人地伸手,“陈董事长?你的邀请,我自然是要来的。”
陈顺伸手回握。
他趁机打量着薄越明身边的每一个人,看似随和,“没想到裴小先生也跟着来了,还有后面这位寸头兄弟,看着也眼生啊。”
薄越明知他话里有话,“陈董事长,我眼睛不方便,我们家裴意就爱孩子气地跟着我,多个保镖跟着,就多一分安全,你请见谅。”
“……”
熟悉的借口传入耳中,惹得陈顺笑意一僵。
他顿时联想到了那晚一时兴起的“请客”言论,事后才确切知晓——
对方那一餐饭毫不客气地花了他账上近三十万的花销,光是好酒就进货似地拿了十几瓶,真是够能下黑手的!
陈顺忍住那点凭空损失的憋屈,笑着询问,“薄总,不知道方不方便单独聊几句?那边的甜品酒水区有座位,裴小先生他们应该会喜欢。”
薄越明不至于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示意身边的林众,“你带裴意先过去坐坐,孙威留下吧。”
“是!”
“好的,薄总。”
保镖孙威和林众一前一后地应了话。
对于薄越明的安排,裴意没有任何不满意,乖乖跟着走了。
陈顺看着还留在薄越明身后、时刻呈现戒备状态的孙威,欲言又止了几秒,他招呼侍者送上酒,“薄总,你对我上回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
“提议?”
薄越明微晃着酒杯,像是思索了几秒才想起,“抱歉,陈董事长,竞标是总部派下来的任务,我就算有心从小项目做起,上面的领导也不让。”
意思就是:这场竞标,他们是不会退出的。
陈顺想起薄越明在薄氏的情况,确实不像个有话语权的人,眼下离竞标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看来是注定成为竞争对手了。
陈顺理解表示,“薄总,我知道你的难处,但两家在这个项目上必然遇到,无论结果如何,我怕最终会伤了和气啊。”
薄越明抿了一口香槟,应对自如,“陈董事长,公平竞标靠得是实力,就算输了,谁会不服气?”
“……”
陈顺见薄越明刀枪不入,只好缓了几秒,切入正题,“薄总,竞标的事是得公平竞争,但陈某还有另外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薄越明心底了然,“陈董事长,不妨直言。”
陈顺看了一眼后面的保镖,毫不避讳地靠近了些,“薄总,听我一句劝,那个乔冬的事情你少管。”
他私下派人查过,乔冬一直没离开温城。
因为赵晖的“死”处理得不好,陈顺这回没直接让混混上门,而是让他们先打电话威胁,但没想到——
乔冬出了医院,就被一辆黑色车子给接走了,经过调查,车子的主人目前正是薄越明的司机。
距离最终定标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陈顺怕薄越明会利用乔冬进行不恰当的反击,毕竟“人命”这种事,闹大了确实会有不良影响。
薄越明后撤半步,“陈董事长说得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陈顺主动拿酒杯轻碰,说话的份量重了些,“我带领着顺天集团闯了近三十年,早就和温城绑在一块了,这些年什么阴沟里的臭虫我没遇到过?”
“有些肮脏东西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没想到转头遇上了薄总。”陈顺将香槟一饮而尽,软硬兼施,“我是在提醒薄总,小心沾上一身腥,没必要,你说是吧?”
薄越明举杯示意,回得不咸不淡,“受教了。”
陈顺瞧见他的态度,眉心间隐隐隆起一丝怒意,他还想要继续说些什么,一名长得油头肥耳的男人就凑了上来,“爸!我有急事找你!”
他似乎怕外人听到,越发凑近陈顺的耳朵低语。
“……”
不到五秒,陈顺的脸色骤变。
他重新对上薄越明的身影,却又故意装得从容,“薄总,我有点私事要处理,先失陪了。”
薄越明察觉到不对劲,但实在懒得杵在这里和陈顺打太极了,“陈董事长自便。”
远看着陈顺和肥胖男子迅速离开。
裴意停下了吃布丁的动作,直接指着问林众,“他,谁?”
林众同样时刻注意着薄越明那边的情况,他看见裴意手指的方向后,低声透露,“那个啊,好像就是陈董事长的女婿,叫潘成功。”
他怕傻乎乎的裴意不明白,简明扼要地补充,“小先生,他是坏人!”
管理着那么大的一个工地项目,还要贪钱,贪出人命后第一反应不想着好好善后,反倒是敷衍、封口、威胁,简直就是人渣!
相由心生,这句话说得真没错。
林众想到这儿,内心的恶心就止不住地翻涌。
裴意看着陈顺和潘成功离去时的那抹着急忙慌,总觉得事出有因,他拿着用不烂的“上厕所”小借口,起身就往对方离去的方向跑。
林众见此,连忙跟了上去,“小先生!你等等我!”
用于交流会的宴厅是复式双层,裴意顺着走廊的环形梯小心上楼,他记得薄越明的交代,没有阻拦林众的跟随。
林众一边跟在身后,一边打电话和薄越明报备,抬头见裴意胡乱走错了方向,连忙制止,“小先生,洗手间不在楼上,你……”
“嘘!”
裴意将手抵在唇上,超低声但超夸张地示意,“坏人!”
林众一时跟不上裴意的脑电波,“什、什么?”
话音刚落,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里忽地传来一声暴怒,“你这个猪脑子!还没长够教训吗!你他妈怎么还敢给我惹是生非!”
林众认出陈顺的声音,眸色骤变,“小先生,嘘!别动!”
裴意默默点头。
因为在临水阁的一面之缘,裴意对陈顺这号人物有了最基本的判断——
笑面老狐狸。
刚才潘成功靠近后,陈顺的神色和着急离开的脚步分明是出了事!
裴意知道薄越明的视力有损,肯定察觉不到这点微妙变动,于是迅速代替对方追了上来。
之所以默许林众跟着,纯粹是为了让薄越明安心,但前者远比裴意想象得还要出色——
跟着薄越明历练久了,林众的本能反应快于一切。
听见争执发生的那一刻,他从口袋中摸索出工作常用的录音笔,悄声靠近将其放在了离得最近的装饰盆栽里。
做完这一切的林众快步走了回来,低声哄道,“小先生,我们先走好不好?楼下有很多好吃的!”
这边宴厅上下只有一个走廊楼梯,就算是躲在边上的休息室,那也有一定的被发现的概率,实在容易打草惊蛇。
裴意明白林众的内心顾虑。
既然现在有了更妥善的解决办法,他自然没必要以身试险。
两人迅速从楼梯往下走。
好在全场宾客都聚在一楼宴厅内、忙着打交道,还真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这小小的一幕。
两人沿着宴厅最边缘返回休息区。
还没等彻底靠近呢,裴意就下意识地顿住了步伐,跟在斜后方的林众觉得奇怪,定眼一看才反应过来——
薄越明就坐在休息区最末端的沙发上,保镖在他的身后笔直站着守岗,最要紧的是,薄越明的身边居然还坐在一位身材性感的年轻女人!
对方的身子微微侧坐,正在笑意盈盈地望着薄越明,裙子上的吊带欲露不露,卷发荡过香肩,端着酒杯的手也是格外细长好看。
气质很出挑,性感而不媚俗。
此刻的两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女人似乎格外尽兴,主动递杯和薄越明碰了碰。
林众将视线挪回到裴意的身上,低问,“小先生,我们要过去吗?”
裴意看着薄越明配合着饮尽香槟,全然没有一丝反感的模样,不自觉地屏气眯了眯眼——
果然是原著中堪比男主攻的反派,到哪里都是招蜂引蝶!
当个“瞎子”还那么有魅力呢?
裴意转身打算走,“不去。”
林众生怕裴意走丢惹事,连忙代替自家老板哄了一句,“小先生,你不吃甜点啦?刚刚还有好多没吃呢。”
“……”
是啊。
那本来就是他的位置。
裴意重新拾起一份底气,快步走了过去,然后当着薄越明和女人的面就拿起了一块小蛋糕。
薄越明藏在镜片下的双眸早在第一时刻就注意到了裴意,他刚准备向双方介绍,结果就听见边上的人柔声询问。
“越明,这位是?”
“……”
越明?
什么时候认识的?
还能直接喊得这么亲密?
裴意听见这声温柔似水的声线,捏着蛋糕的指尖微微一紧,冲动之下装傻哼唧,“老公。”
“……”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一愣,连带着见惯了相处场面的林众也跟着一愣。
薄越明听见裴意这声久违的称呼,眸底忽地晃过一丝笑意,“钟奕姐,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裴意。”
边上的林众骤然反应过来,“钟奕?是、是原先跟在老夫人身边的那位女特助吗?”
薄越明微微颔首,像是给林众解释,更是说给裴意听,“嗯,钟奕姐从毕业就跟在奶奶身边做事,整整待了十二年。”
钟奕的办事能力极其强,曾经还有流传过一段话:薄沛之又培养出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五年前,三十四岁的钟奕认识了现在的老公,权衡之后还是从薄氏离职前往了海市、和丈夫一起组建家庭和事业。
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在温城碰见了,对方这次是陪着老公来出差办事的。
钟奕一向自律,年近四十,皮肤保养得很好,身材也维持得好,单靠背影和侧脸,很容易被人当成年轻小姑娘。
“……”
裴意对上钟奕投来的温柔视线,一时间尴尬得快要不能呼吸。
他刚刚是在干嘛?
以为薄越明又被年轻女孩子勾搭上了?
但那么一句忽然冒出来的亲密称呼又该怎么解释?
即便裴意想要掩饰自己的心热,但红到快要坠血的耳根子还是出卖了他。
薄越明瞧见自家小猫难得尴尬害羞的模样,一忍再忍才没露馅,“钟奕姐,裴意的性格比较内向害羞,你见谅。”
钟奕挪回视线,揶揄,“难得见你这么护着一个人。”
裴意觉得长时间“装傻”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基本判断,他的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完全忽略了自己最开始的那一抹醋意。
好在电话声响起,打破沉默。
钟奕从随身小包中翻找出手机,笑说,“我老公的电话,我也要去找他了,失陪一下。”
“好。”
钟奕起身,踩着高跟鞋优雅离去。
薄越明瞥了一眼正低头“折磨”小蛋糕的裴意,同时还回味了一下刚刚那声“老公”里暗含的酸意,越想越忍俊不禁。
“裴意,在干嘛呢?”
“……”
裴意尴尬自闭。
别喊我,还在丢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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