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然看到了她的脆弱,看着她红着眼眶的害怕。
“少爷,您该休息了。要是您实在不放心,我来替您守着吧。”
“我不困。”
“少爷您别忘了您的身份,您还有……”
“我还有一个生死未卜从未见面的未婚妻?陆晚晚是不是活着都不一定,你也想要替我做主?出去!”
“是。”
管家也不敢刺激他,不放心地离开了。
沈晚星微微皱着眉头,耳边嗡嗡嗡地声音让她艰难地撑起了眼皮,眼前模糊一片。
雪白的天花板逐渐清晰……
她的脑袋嗡嗡的,半晌儿都回不了神。
那一瓶伏特加差点让她没命了,一整瓶六十度的酒,就空腹灌了下去。她差点就失去了意志,可现在她还能感受到手心的那股被玻璃划伤的刺痛。
沈晚星深吸了一口气,她表现得很平静。
太疲惫了。
疲惫到她没有力气去想应该怎么报复陆云齐。
“醒了?”
闻然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转醒之后的状态,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喝点水,会舒服一些。”
他将玻璃吸管放到了她的唇边,沈晚星顿了顿抿着唇吸了两口,才感觉喉咙的灼烧感被压下去了。
一晚上的慌乱,她到这一刻惶惶不安。
“他死了么?”
“没有死,哪怕死了你也是正当防卫,不会进监狱的,不要害怕。”
“谢谢。”
她在这世上没几个可依靠的,她也不想依赖闻然。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闻然身后的闻家和陆家一样,也是庞然大物。她现在不想招惹这些世家贵族公子哥,他们能使出最卑劣的手段去对付一个女人。
“可以打电话给福伯让他来接我出院么?今天的事很感谢你,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医药费我会还给你的。”
她的语气轻轻的,淡淡的,好像只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
闻家和陆家是世交。
陆云齐做的事,她不会迁怒到闻然,可也做不到将闻然当成朋友。
她这话是在划清界限。
“这么晚,福伯睡了吧。”
闻然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用防备我。如果有一天,全世界都背弃你,我不会。”
“你们帝都的公子哥都是这么喜怒无常的么?”
沈晚星绷着小脸,故作冷漠。
闻然轻笑了一声,他伸出手抚摸着她左脸颊。这里曾经有一块可怖的疤痕,她被人喊了那么多年丑八怪。
“以前,这里疼么?”
沈晚星别过脸去,躲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我是丑八怪,你用不着揭开我的伤疤羞辱我。哪怕我修复了伤疤恢复到本来的模样,在你们眼里我也依旧是那个丑八怪……”
“不丑。”
闻然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开,“我觉得很漂亮。”
“因为如果没有这块伤疤,就没有我。”
闻然在别人面前都是清清冷冷的,他像是孤傲清冷的竹,看似没有攻击性,却对大多数人都很疏离。
没有几个人能够接触到他的真心。
“十三年前,那一场绑架案,谢谢你给我开了门。”
浓烟密布。
火势凶猛。
他和贺西洲被绑架,两家追查非常快,绑匪害怕泄露踪迹便打算杀人灭口。一场大火,将他们烧死。
紧闭的那一扇门,被一个长相精致的小女孩推开。
他一度以为那是幻觉,不然为什么找不到那个女孩呢。
或许那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小仙女吧,救了他之后就要回到她的世界。
“我欠你那么多,总是要还给你的。”闻然看着她,“我就是你救的人,是你背负了十多年骂名的罪魁祸首。”
“所有人都有资格说你丑,我不能。”
沈晚星愣愣地看着他,她的喉间酸涩,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他和当年不大相像,她认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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