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用做。”

    萧炎睿拿起一颗葡萄,放在口中,又悠哉闲哉地躺下,将腿支在旁边的桌子上,拍了拍木塌,示意侍女过来继续按摩。

    小厮没想到萧炎睿会这么说,愣了一下,似乎在想着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是说……什么都不做吗?”

    “对。”

    萧炎睿享受地将胳膊枕在头下,“什么都不必做,白楚汐在孤手中,要杀要剐孤说了算,孤就不信,他当真能沉得住气,只要他敢出手,就立刻派人冲进赵府把他拿下。”

    “是。”

    小厮退下,香炉中飘起的缕缕烟雾更加浓郁,萦绕在萧炎睿的耳畔,让他有一种醉生梦死的感觉。

    ……

    容府书房,容承宇和温衡分席而坐,听着旁边小厮将赵府的情况一一陈述完毕。

    温衡略微皱起眉,“你是说人就来了一波,还马上就被杀了?”

    “是,小的根本就没来及反应,人都已经没了。”

    温衡有些苦恼,“知道了,看好赵府,不能让赵老太爷跟任何一个人联络。”

    容承宇紧握着拳,看着面前的香燃尽熄灭,然后又在灰烬当中插入一根新的点燃。

    “从放他回去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除了几个死人,没有任何消息。”

    温衡叹了一口气,“他这是想跟我们比啊!看是谁先沉不住气,话说,你觉得太子最有可能藏在哪里?”

    “春香楼。”容承宇笃定地说道。

    温衡低头思索了一番,面上有些难色,“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我上次去春香楼查看了,这里面的布局没有那么简单,机关重重,别看他表面上只有那块地,谁知道里面到底有多少暗道。”

    容承宇:“所以我们不明着查,打草惊蛇,吃亏的是我们。”

    见容承宇没了先前的那种疯癫模样,温衡一下子放心不少,做事也更加有了信心。

    “你想怎么做?”

    “假扮太子。”容承宇不咸不淡地开口。

    “什么?”温衡睁大了眼睛,忍不住开口调侃道,“你可真是……越来越刑了。”

    容承宇冷静地分析,“虽说每年皇上都会让太子微服游历民间体察民情,但并不代表太子可以为所欲为,最起码他的行踪是要及时上报的,以太子的谨慎,他来淞县之前,为了避免走漏风声,是绝对不可能告诉其他人的,所以,太子来淞县,肯定是他私自过来,我们只需要找一个人假扮太子,让‘太子’在各处花天酒地。”

    温衡也反应过来,接着说道:“文武百官最重视储君的德行,一旦有流言传出,不等流言发酵起来,就一定会有人请太子出面。”

    容承宇点着头,细细盘算:“在这个时候,我们再让人传出,太子曾经为长公主寻找男宠,被迫成为男宠的人就是王家的那个侄子,长公主曾逼人家成为面首这是事实,她根本就没有否认的余地,既然这件事之前被强压了下来,现在我们就把它给重新掀起来。”

    容承宇的眼中闪烁着犀利的光芒,他看着外面渐渐暗下去的天色,“没有人会在意这是不是真相,只要过程足以让人信服,这就足够了。”

    温衡忍不住感叹,“这件事一做,风险可是不小啊,不仅把太子给得罪惨了,就连那许久不过问朝堂之事的长公主,估计也要开始注意到你了。”

    容承宇没有任何动容,没有任何慌张,“反正早晚都得得罪他们,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区别?这是如今唯一能牵制住两人的事情了,长公主就算再位高权重,也一定会有所忌惮,有长公主去牵制太子,我们的压力会小很多。”

    ……

    白楚汐终于将绳索给睁开,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为了能顺利挣脱开,她的手腕也被磨出显而易见的红痕,她吹了吹被磨破皮的地方,悄悄地向门边踱去。

    侧耳倾听,门口并没有任何动静,之前她没有看到外面,现下透过窗户的缝隙,觉得周遭的布置略微有些眼熟。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里的方位,恍然察觉,这是在春香楼的后院,只不过与她上次去的院落方位相反。

    白楚汐摇摇头,为了对付容承宇,萧炎睿可真是舍得下血本。

    门外守着的两个侍女已经昏昏欲睡,完全没有察觉到白楚汐已经挣脱了束缚。

    白楚汐悄悄地退了回去,认真地打量着房中的一切,按照萧炎睿谨慎的性格,她不相信房间就一个出口,于是她就走到墙边一点一点地摸索着。

    走到西北角处,她感觉这里的木板似乎比旁边更新一些,便趴上去闻了闻,还有股淡淡的油漆味。

    又摸索了一番,她感觉手底下有一处不正常的凹槽,用力往上一般,整块木板都向外突了出来。

    白楚汐心里一喜,向门口望了望,那两个侍女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于是她往外推了推,整块木板就如同一个门被推开了一个出口。

    白楚汐往外探头一看,吓了一跳,这里是二楼,脚下就是一片杂丛,又仔细瞅了瞅,完全没有能借力的梯子。

    跑回房间,白楚汐将窗边悬挂的帘子给扯了下来,拧成一个绳子,绑在室内的柱子,借着绳子从二楼一点一点地挪了下来。

    夜色已黑,外头算不上静悄悄的,虽不见一个人影,可还能隐约听见远处寻欢作乐的丝竹声和欢笑声。

    这也很好地白楚汐打了掩护,她跑出院子,竟是没被一个人给发现,可出去之后,她又犯了难。

    这里毕竟跟她上次去的地方不一样,方位相反,可院子的错落却不是相反,也不是相同,她循着方位向以为是出口的地方摸索,却拐到了一处死胡同,没有任何暗门的死胡同。

    逼不得已,她只能原路返回,终于走到稍微熟悉一点的地方,她便蹲下来,凭着记忆画地图,企图找到出去的路。

    可就在她蹲下不久,不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听上去人还不少。

    白楚汐以为是自己逃跑的事情被发现了,吓得屏住了呼吸,她可千万不能被发现,一旦被抓了回去,萧炎睿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她将自己的身子蜷缩起来,严严实实地隐在草丛中,突然听见那几个小厮在说,“慢点慢点,小心点。”

    白楚汐透过草丛的缝隙,看着几个小厮合力抬着一个大箱子,箱子边用着防风防潮的牛皮纸封着,他们似乎怕把里面的东西给撞坏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一阵风吹来,带来些许奇异的香味,这味道有些熟悉,白楚汐一时没想起来,但她敢肯定这东西一定跟萧炎睿有关。

    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反正现在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她不如先去探探底,说不准还有意外的收获。

    这样想着,她就用袖口捂住了自己的脸,悄摸跟了上去。

    那几个小厮走到一处厢房,此处灯光较多,白楚汐不好靠近,便绕了远路,绕到后墙,用手指在窗纸上戳开了一个小洞。

    她看见小厮从牛皮纸封着的箱子中拿出来一大块用黄纸包裹的东西,黄纸足足包了有七八层,等小厮将黄纸全部拆开,白楚汐看到里面露出来的焦黑焦黑的东西。

    白楚汐想起来了,萧炎睿时常伴有头痛,只要注意不好或者是多饮了酒就会头痛欲裂,偏偏他还是一个嗜酒如命的。

    听说一个民间术士给他寻了什么熏香,长时间闻了之后可以缓解疼痛,但坏就坏在这东西也能致人幻觉、情绪不稳。

    这些事情她还是前世听姑奶奶说起的,若非是姑奶奶出面,让萧炎睿断了这害人的东西,真不知他会颓废成什么模样。

    这一世不知姑奶奶发现萧炎睿用这东西了没有,白楚汐摇头,若是被发现,现下恐怕他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用了。

    白楚汐看着小厮将那团黑黑的东西研磨成粉末,忽然计上心头,她在自己腰间摸了摸,摸到了自己的锦囊,笑了笑,还好这东西没丢。

    等小厮将那东西研磨好,将粉末倒入香炉之时,白楚汐看到一个侍女,将香炉放到托盘之上,转身端了出去。

    白楚汐急忙从后墙抄近路跟了上去,边走边想着该怎么下手,一抬头,看见墙头有一只小猫趴在那儿,在墙头的不远处,有一侍女站在池塘边。

    白楚汐从地上捡了一块儿石子,用力一投,打中了那只猫,那猫被吓了一跳,发出尖锐的叫声,从墙头跳下正好扑在那侍女的后颈上。

    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脸,尖叫着将猫从自己身上甩开,而她由于重心不稳,扑通一声跌入池塘当中。

    “姐姐,救我。”

    池塘不深,但里头的淤泥却不少,单凭侍女一个人的力气是走不出来的。

    端着香炉的侍女看到这番场景,犹豫了片刻,蹲下将香炉放在台阶上,赶快跑过去拉那个女孩儿。

    趁着她俩忙活的间隙,白楚汐急忙靠了过去,掀开香炉的盖子,将一个小瓶当中的粉末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那两个侍女也从池塘边走了过来,白楚汐猫在草丛中,迅速跑开。

    两个侍女寒暄片刻,白楚汐看着那侍女继续端着托盘,向不远处的一个阁楼走去。

    白楚汐没立刻跟上去,而是躲在下边的草丛中,边研究着方位,边等着药效的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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