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是昨天下午在博士家陪侦探团玩的时候看到的消息。
电视屏幕上工藤新一四个大字与xx案件并排出现, 还配了一张构图震撼又漂亮的照片——以破碎的大楼花窗为背景,被丢到半空的炸弹和下坠的青年为主角,抓拍时机巧到令人怀疑是什么大片。
只需看一眼标题, 宫野志保立马就明白那家伙还是用了她的临时解药。
看样子并没有立刻被临时解药毒死,但还不能确定有没有什么别的特殊反应……她用这个理由劝自己去大阪,当作是看看解药的效果。
而黑羽快斗当时恰好也在博士那里,他只不过是去取一批自己前段时间订购的道具, 结果被抓了壮丁。
反正他的确对发小的状况十分好奇, 又从萩原研二那里得知工藤新一术后还没醒, 两人一拍即合,决定第二天赶早再去‘探望病人’——然后就出现了长达半小时的安全教育。
“你直说是来看我笑话的不就行了。”工藤新一靠在床头白了发小一眼,还有些虚弱的声音吐槽道,“说得好像雪莉不来的话你也不会来一样, 明明连探病时间都计划好了和其他人错开。”
手术是昨天下午结束的,不知道是不是临时解药和银色子弹在体内产生了特殊的反应,工藤新一的恢复速度意外的快, 下午来探病的萩原走后,他就在医生的监护下取掉了呼吸面罩。
正巧黑羽快斗去而复返,两人就干脆聊起了天打发时间。
“我是无所谓被不被看见, 你就不一样了吧。”
魔术师瘫在沙发上没个正形, 趁着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人,干脆把用来遮挡那张脸的口罩给拉了下去,好方便呼吸新鲜空气:“到时候万一有人发现有两个工藤警官……哇哦, 提前恭喜你又承包一天头条,名侦探。”
他朝那张熟悉的脸挤挤眼睛, 戏谑开口:“这里的服部平次还是你的粉丝?”
“你们见过了?”工藤新一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 否定道, “怎么可能,服部他那哪里是把我当偶像,明明是想和作为侦探的我当对手。”
“那还挺可惜的诶。”黑羽快斗懒洋洋地说,从沙发上爬下来给发小倒了杯水,“没办法穿越时间到几年前呢,不过他和高中时的你确实蛮像的。”
工藤新一露出疑惑的表情,顺手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润喉咙。
“早上你还没醒的时候我在走廊里碰到他了,他问我——”趁他喝水,黑羽快斗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就变成了服部平次的声音,“‘我说,之前发布会上的工藤警官是你假扮的吧。’”
“‘该不会怪盗基德也是轮流饰演的?’”
“咳咳咳!”病号差点被水呛死,咳嗽的同时还得控制自己别乱动,瞳孔颤抖,“谁和你轮流扮基德了啊!”
罪魁祸首做作地掩唇噗噗笑了两声,才提醒道:“那个世界都有人通过‘工藤新一’和‘江户川柯南’的出现消失时间来找出你的身份,而这里工藤警官失去音讯后怪盗基德就横空出世了,那天我们还是从铃木酒店楼顶飞下来的,有心人肯定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咯。”
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拒绝!
工藤新一目露无语:“什么嘛,他应该是发布会的时候听见我们对话了,前面那句就算了,后面的,服部那家伙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他的话被敲门声打断了,两人交换了眼神,由靠近门的黑羽快斗提高音量说道:“请进。”
病房的门打开,握着门把的是前不久出现在黑泽阵两人对话中的降谷零,身后则是手里提着个保温壶的松田阵平。
看到那个保温壶,工藤新一浑身一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不用太担心吧新一先生,你才做完手术,松田先生应该不会送什么黑暗料理来的吧!】001努力安慰。
工藤新一用下一秒就要上战场的语气痛心地反驳:【你不懂,松田昨天就对我进去拆弹的事情很紧张了,我还在他面前爆炸…嗯,抱着炸弹跳河了,他的性格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我的!】
以小孩的形态和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两位后辈以及安室透一起生活了半个月,哪怕后者已经变回了降谷零,前面的时间也足够工藤新一深刻了解这群同期生不管在哪个世界都不好惹的事实。
比如冷不丁冒出一句类似‘感觉你们成熟得都不像小孩子了’的话,然后看着他们岔开话题干笑的表情表示自己在开玩笑,又比如每天吃饭都要给他们一人倒一杯牛奶,要是不喝就幽幽地说小心以后长不高,然后一直盯到他们喝完为止,再比如给穿动物睡衣的他们拍照,接着传到这四个人的小群里分享……
要不是很确定那两个人都没同化,工藤新一真的要怀疑这对幼驯染是故意折腾他们俩了。
“前辈。”朝他打招呼的卷发青年没戴那副墨镜,只是穿着黑色的西装,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到工藤新一面前撑起来的小桌子上,点点头说道,“zero帮忙准备的粥,趁热喝吧。”
工藤新一眼神里隐隐带着视死如归,伸手打开了保温壶的盖子。
令人意外的是,里面并不是黑暗料理也不是刻意惩罚他的怪味清淡粥,而是普通的青菜瘦肉粥,很正常甚至很香的版本。
“我出去转转啦。”在两人进来时就戴好口罩的发小从沙发上起身,清爽地对他们笑笑,转身走出病房,降谷零向工藤新一投去意味不明的眼神,随后也乖乖跟着黑羽快斗离开了这里。
工藤新一一眨眼,病房里只剩下了他和松田阵平。
“呃……”他试探地提议,“先坐一会儿?”
松田阵平无所谓地落座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眼神礼貌地避开了病房的主人,在那处公寓里一起生活的半个月也早让工藤新一熟悉了这种相处的感觉,他非常熟练地假装边上没有人,握着勺柄舀起粥。
希望味道能和表象一样诱人。
……
他用惊讶的眼神看着不知不觉全进了自己肚子的粥和保温壶,虽然不说好吃到像动漫里一样爆衣,但是和之前松田阵平下过厨的感觉比起来,差别简直太大了。
萩原研二探病时也表现得对他昨天的举动很担心,还有不少的生气和沮丧,但这样不足以让萩原在这种地方欺骗他,对方说这是松田阵平自己做的,那就不是在说谎。
可他也不是没吃过松田做的粥啊,要是味道真这样,他还用得着大惊失色吗?
工藤新一想到了一种可能。
……该不会,这家伙之前的烂厨艺是装的吧,演他啊!
“前辈觉得怎么样?”见他吃完,松田阵平突然开口问道,“我在国外的时候都是自己准备三餐,厨艺比不过景那家伙,但勉强还说得过去。”
青年靠在椅背上,低着头边把玩手机边这么说了。
工藤新一掩去心里的想法,用面对后辈专属的表情毫不吝啬地夸道:“味道很不错,谢谢你来看我,松田。”
“‘很不错’吗……”
松田阵平抬起眼看了过来,唇角不知不觉带上了笑意,眼神锐利:“只是我怎么觉得前辈最开始很抗拒呢,就好像以为我会带什么奇怪的东西过来。”
“在这之前,前辈你应该没吃过我做的东西才对吧。”松田阵平悠悠发问,气定神闲地等待他给出答复,“所以前辈的反应是怎么回事,可以告诉我吗?”
工藤新一的额角划过一滴冷汗:糟糕,术后状态不怎么样,刚才竟然忘记掩饰了,现在说是听柯南说的还来得及吗?
不行吧,松田怎么看都是有备而来,就算没有这个破绽,谁知道后面还有什么!
—
松田阵平昨天隔着监护病房的玻璃看了眼虚弱的、包满绷带的前辈,不敢想象印象中总是神采飞扬,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打到他的工藤新一会差点就死在自己眼前。
说到底,他还是想吐槽和几年前初次见面时一样的话,究竟是为什么一个专门负责刑事案件的前侦探现警官,会对拆弹和现场救援如此熟练啊,这个前辈到底倒霉到什么程度才会屡次碰上这种正常人一辈子都碰不上几次的事件……
但他实际上什么也没说,带着不明的心情回了酒店,当晚,松田阵平做了一个无比真实的噩梦。
盘旋在空中的直升机、电视台的实时转播、高速行驶的拆弹车,还有没穿防爆服就站在炸弹前,手里夹着根点燃的烟的幼驯染。
他从拆弹车上下来,手里握着通话中的手机,对面响起幼驯染的声音。
“我要真死了,你可要替我报仇哦。”那个人开玩笑地说道。
说完幼驯染所在的楼层就在他眼皮底下爆炸了,无论他再怎么对着手机喊hagi,都只能听见忙音。
松田阵平意识到,萩原研二就这么轻易地死在了爆炸中,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句糟糕的‘遗言’。
就像是承诺了‘剩下的交给我吧’,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最后一枚炸弹跳下来的工藤新一那样,他看着萩原研二为了让其他人更有可能活下去,抱着倒计时中的炸弹往更远的地方跑。
然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看着面前活生生的前辈,想起早上急匆匆跑去见了面的幼驯染,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那只是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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