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在黑泽阵被同化期间开始主动减少了和两位好友明面上接触的次数,将联络转为层层加密过的线上。

    而费了这么大功夫,他为的就是避开监视黑泽阵和工藤新一的白鸽集团,只有这样,他才能隐于幕后去做那些另外两人暂时做不了的事情。

    比如更深地调查白鸽,调查三年前使黑泽阵主动离职的那个任务,以及调查背后给予了白鸽滔天权利和支持的所谓上层人士。

    本来,赤井秀一是没准备这么快动手的,但他坐的住,白鸽却坐不住了。

    “浅见凉介在新一送去浅见穹的讣告没多久后从公司辞职,之后就是三年的不知所踪。”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宫野志保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地开口说起另一件事,低沉的声音传到宫野志保耳中:“但我查到了他在失踪前最后见过的人,和他回归犯罪前见过的第一个人。”

    宫野志保缓慢地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脸色一变:“浅见凉介会突然找上工藤,还弄出直播报复,不是巧合!”

    “啊。”赤井秀一面色沉沉,“是白鸽的人在动手脚。”

    白鸽迫切地想要工藤新一这个跟他们作对的家伙消失,他们和警官之间的矛盾可不仅是从月前开始存在的,哪怕后者知道这个集团不简单都是在不久前,可白鸽早在工藤新一还是侦探时就巴不得他去死了。

    赤井秀一查到浅见凉介的案件背后有白鸽做推手后,意识到这个组织对自家好友的恶意究竟有多么的深,他甚至往更深的地方想了想。

    会不会有可能,三年前黑泽阵会接到保护那个前议员的任务、最后会杀死前议员并离开公安,这件事里也有白鸽的身影?

    之后看见工藤新一从浅见凉介的手中顺利活了下来,白鸽更急切了,这才会贸然暴露自己安插在乌丸集团的卧底,偷走宫野夫妇研究的半成品‘银色子弹’,因为他们误以为银色子弹是致命毒药。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新一在吃了银色子弹后没有像那个世界一样变小,而是真的死亡,现在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模样?”赤井秀一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宫野志保的反应速度不比任何人慢,她几乎马上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工藤新一真的被银色子弹杀害,黑泽阵绝对不会再在乌丸集团呆下去,哪怕他们都知道杀死工藤新一的是白鸽,这个责任并不能推到宫野夫妇——也就是她父母身上,可在面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死亡时,没有人能做到完全的理性。

    同样,以宫野志保的了解来看,莎朗也不会再留在乌丸集团内。

    届时不但乌丸集团的势力会迎来动荡,被一下子削弱,甚至有可能会和赤井秀一所代表的日本警方产生更大的矛盾。

    可以说,工藤新一的死亡会破坏他们如今表面保持的和平假象,所以他不能死,尤其是不能被宫野夫妇研发的银色子弹杀死。

    想明白后,宫野志保的背后瞬间浸满冷汗。

    白鸽的这一步棋走得太狠,不说别人,就说她,要是得知杀死工藤新一的药物是父母研制的,宫野志保自己就能先被折磨得崩溃了。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件事会给乌丸集团带来多大的打击,白鸽才会更加信任他们在慈善晚宴上伪装出的信息:工藤新一‘已死’,为了不让情况变难看,乌丸集团伪装出了他未死的假象。

    “我们跟诺亚方舟做了个交易,以保护泽田弘树的人身安全为条件,换辛多拉集团加入我们的阵营,以及拜托它调查出了一些藏得很深,而我很需要的情报。”赤井秀一话音一转,又把话题拐回了最开始宫野志保提的那个问题上,干脆地给出了回复。

    “‘我们’?”宫野志保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我和那个银发的家伙。”他平静地说道。

    赤井秀一没明确指出的是,诺亚方舟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人工智能,没办法决定辛多拉集团的做法,所以,这起交易背后可不止他们跟那个ai,泽田弘树绝对也是知情并且默认的。

    他会来玩这款游戏,也是为了在不会被任何白鸽的眼线看到的茧内部跟诺亚方舟彻底敲定他们的交易,并交换第一次情报。

    发现贝尔摩德给工藤新一发了很多资料时,赤井秀一就下意识觉得贝尔摩德是诺亚方舟选定的伪装身份,结果对方竟然不是。

    他察觉到事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了。

    —

    “嗯?这不是大阪的侦探小子吗?”没有等工藤新一对服部平次说出爱尔兰的身份,那边银短发的男人就先一步看见了他们,勾起嘴角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朝他们走来,“还有这位小朋友,很眼熟啊。”

    工藤新一僵住。

    什么?服部在这个虚拟世界的身份居然还是高中生侦探?那他该不会也……!

    “看着还挺像我们东京的某位大侦探的。”爱尔兰摩挲着下巴,脸上的神情半点挑不出错,像是他真的随口一说而已。

    服部平次果然被这句话再度激起疑心,不过工藤新一刚冒出冷汗试图给自己打补丁,爱尔兰就先一步退让了。

    “开个玩笑……不过之后有机会,我们也可以一起出去逛逛。”这个面容成熟身形高大的男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厅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喂喂,你完全不像是单纯开个玩笑的样子好吗!

    等爱尔兰又脚步匆匆地离开,桌前的两人面面相觑,在彼此的脸上看见了清晰的问号。

    这人到底是过来干什么的,就打个招呼吗?

    但他们会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爱尔兰——或说是爱尔兰明面上千本警视的这个身份,要等的正主走了,他们也没打算再多待了。

    恰好在这时,服部平次不经意地转头看向了窗外,就是这随意的一瞥,他的视线立马凝固住了。

    这家咖啡店的外面不是常见的落地大窗,而是红砖堆砌的墙,只在几张靠墙的桌子边开了几扇窗,因此以工藤新一如今的小短腿,他得站到凳子上才能挤进服部平次和窗沿的缝隙中。

    “怎么……”

    他话音未落,服部平次忽然啪地一巴掌按在窗沿上,随后借力从雕花玻璃窗翻出,毫不犹豫地冲向了这家店的斜对面。

    工藤新一茫然地抬头看去,一个全身黑的男人正挟持着一名扎高马尾的女生,从他们的角度,还能清楚地看见男人抵在女生腰间的那把手枪。

    至于那个被挟持的女生……

    “混蛋!你要对我的和叶做什么啊!”

    趁绑匪没反应过来,服部平次飞起一脚踹在对方握枪的那只手上,紧接着三两下就把人给撂倒了,还怒气冲冲地又踹了绑匪一下。

    天知道和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服部平次在看见自家青梅被一个看着就很危险的家伙挟持时大脑都空白了一秒,他直接忽略和叶本人也是个合气道高手,满脑子都是和叶不能受伤,才想也不想地冲了过来。

    这就导致,在他制服绑匪抬头和远山和叶对上视线后,听见对方震惊地喊出‘平次!?’的大阪侦探再次大脑当机。

    糟糕,这个和叶不是他认识的和叶,他该怎么和她对话,会不会被认出来?

    现实没有给他继续思考的机会,绑匪拖着和叶出来的那家甜品店里再度出现一名绑匪,对方的手里同样拖着一名少女人质,恶狠狠地喊道:“给我滚开,你要是轻举妄动,我就杀了这个女孩!”

    趴在对面咖啡店窗沿的工藤新一大惊失色,眼镜一不小心都磕掉在桌上,他脱口而出:“兰!”

    原本低着头的黑发少女听见了这个声音,下意识抬头看了过去。

    于是,她就看见了一个长得很小时候的工藤新一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对方还刚喊过她‘兰’。

    毛利兰神情恍惚了几秒,她有很长时间没有在身边看到过这张脸了。

    眼见着那边的小男孩急急忙忙地低头要戴眼镜,本来还想放松绑匪警惕再说的毛利兰受心中迫切驱使,屈起手肘狠狠向后击打在绑匪腹部,反手夺过枪支,最后一个过肩摔将人用力砸在了地面上。

    服部平次在一旁看得背后一凉。

    然而天不遂人愿,等毛利兰着急地冲进那家咖啡店时,原本还在窗边的工藤新一消失了。

    —

    工藤新一也很憋屈,他本来都准备躲起来不被毛利兰看见了,结果刚跳下椅子,身后就伸出来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还把他直接提溜到了半空,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背后不知名的人当着咖啡店店员的面,把自己带进店外的深巷中。

    咖啡店的后门一关上,那只手就把他给放到了地上,工藤新一迅速转头警惕看过去,和几分钟前自称有事离开了的爱尔兰对上了视线。

    银发黑瞳的男人垂着眼睛看他,扯动嘴角:“看你的反应,终于想起自己是谁了吗,大侦探?”

    工藤新一懵住:……等、等等?

    “要不是我特意对比过你的指纹和你家里的工藤新一的指纹,还真的不会相信。”爱尔兰悠悠说道,“毕竟,一个大名鼎鼎的高中生名侦探忽然变成了一名小学生,还记忆全无地替组织工作,这可真是写成故事都会觉得荒诞的事情。”

    信息量过大,饶是工藤新一也反应了一小会儿才彻底明白。

    怪不得贝尔摩德会对他是温柔过头的态度,怪不得boss看起来对他的掌控欲很强,怪不得明明被指出也是高中生侦探的服部平次会出现在组织里,还被指派跟他一起出这个任务。

    所以捋一捋就是说,这个世界的设定是他在变小后意外失忆被boss捡走,又为了验证他是真的失忆而且足够听话,boss指派他加入这次卧底行动,来协助这个任务进行。

    工藤新一悟了。他们之前谈论得出的‘组织原生成员’、那个六人中唯一一个监督者,感情就是他自己啊!

    虽然还不知道服部为什么也在组织,但看来那家伙也不受boss信任。

    还有就是,爱尔兰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想起琴酒的反应的确是真的认为他是小孩子的,工藤新一试探地问道:“难道只有你发现了我吗?”

    爱尔兰哼笑:“当然,还有贝尔摩德那个为你着迷的女人,以及那位先生。也不用跟我兜圈子,你想问的是琴酒才对吧?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不记得你。”

    “‘我从来不会去记一个死人的名字。’”男人似笑非笑地复述,“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工藤新一挑眉反问,他听爱尔兰说了这么多后,莫名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既然会告诉他这些事,爱尔兰就绝对目的不单纯,也不会随便杀了他,工藤新一如此相信着。

    “琴酒在一个月前收到了一条命令,要他清除一名办事不力的代号成员,最终,琴酒不但将对方一击毙命,还把那个人的尸体丢进火场中烧成焦炭。”

    听见他的问题,爱尔兰的表情淡了下来,话语嘲讽至极:“因为一次任务留下破绽,就要把自己认定无法再为组织带来更多利益的老成员杀死……哈,这就是组织的boss。而恰好,被他下令杀死的那个人是我视若父亲的皮斯克。”

    “我不会把你的事情告诉琴酒,也不会跟boss说你记忆已经恢复了。”爱尔兰说。

    “但是不要误会,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什么将功赎罪或者做污点证人,我对你们的正义不感兴趣。”他骤变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你们的斗争中组织获胜也好警方获胜也罢,我都不管,我只要琴酒和boss替皮斯克偿命。”

    爱尔兰直视着工藤新一的眼睛,呼吸间似乎都带上了血的气味,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他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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