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  朗姆老是头疼,找来熟人帮忙做了一堆检查后却被告知他的身体很健康,没出任何毛病,然而在医生说这话的同时,  朗姆的脑门还在突突地疼。

    既然检查不出来,  他也就暂时当作是疲劳的后遗症,  很快就把这件事给忘在了脑后,转头开始忙活起了白鸽的事。

    [frogin

    情报由谁提供?]

    他坐在顶楼的办公室里,  正欣赏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手机里黑泽阵的消息就跳了出来。

    乌丸集团怎么说都是一个合法的企业,  虽然偶尔会为了达成目的做一些不那么合法的事情,  但本质上还是为了在黑与白的交界线里游走着保护普通人和这个国家的。

    为了在实现愿望的路上走得更远,乌丸集团明面上对外声称是医药公司,内部却分设了各种一看就和医药没什么关系的部门。

    就比如黑泽阵所在的行动队,宫野志保所在的研究部和莎朗所在的情报组,还有很多连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的黑泽阵都叫不上名字的,分工不同,  目标统一。

    正常情况下,行动队执行任务时都是情报组的成员单方面联络他们,  而为了安全起见,情报组的名单不会一直固定,联系方式自然也是,基本每个任务都得换一个号码。

    这很麻烦,  但是也是必须的,谁让情报组的人手上到底都有什么,  可没多少人全知道,  他们的人身安全都是最需要保障的,  巧合的是,莎朗就是情报组的组长,也是最终负责人。

    白鸽的这次任务本该也由莎朗提供情报的,朗姆总觉得自己好像跟黑泽阵说过这件事了……奇怪,他说了吗,没说吗?

    在手指按上屏幕的一瞬间,朗姆的头又疼了起来。

    [注意安全,波本会实时给你那些老鼠的位置。]

    他恍惚间打下这么一句话发送出去,接着在收件人那栏莫名流畅地填下一串陌生号码。

    [to:bourbon

    新任务,配合琴酒的行动为他提供需要的情报,需要追踪的信息在附件里。

    不要出什么乱子,否则没人给你收尸,波本。]

    随着消息发送成功,朗姆放下手机按了按太阳穴,缓缓舒了一口气。

    希望阵那边不会出事,那个药可是很重要的东西……不过,情报组里有代号叫波本的成员吗?

    他没看见的是,自己发给黑泽阵的信息石沉大海,在屏幕上闪烁了几下后就像从未出现过那样消失了,发给那个陌生号码的信息倒是安然无恙。

    —

    安室透睁眼时,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墙上的时钟在发出滴滴答的声音。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头疼得厉害,情不自禁就把手按在了额上,动作慢吞吞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病房。他很快就做出了判断,随后紧紧皱起了眉。

    他记得自己明明应该在波洛跟江户川柯南说话来着,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病房的门被从外推开,穿着白大褂的黑发医生抱着记录板走了进来,看到病床上的人清醒着时还愣了一下。

    “你醒了啊,小朋友。”新出智明松了口气,弯弯眼睛和善地说道,“早上看见你倒在门口,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呢,不过似乎只是缺少休息,现在感觉怎么样,我猜睡一觉应该好一点了?”

    “下次可别这么做了,很危险的,你这个年龄的孩子要是被坏人抓走了怎么办。”他说到这句的时候故意板起脸吓唬了一下,顿了顿后表情又柔和下来,“你的手机我放在了床头柜上,联系父母来接你吧。”

    从新出智明说话开始,病床上的安室透就在疑惑地看着他。

    这个人在说什么小朋友,和他说话吗?不是吧,就算自己是娃娃脸,本来就长得很嫩能冒充大学生,也不至于被怎么看都只有二十多岁的家伙喊小朋友吧?

    安室透冷静了下来,换上以这个假身份示人时表现出来的温和伪装,开口道:“我……”

    新出智明奇怪地看着只开了个头就突然停住的小男孩:“什么?”

    此时的安室透没有多余的精力回答他了,因为他陷入了一个很恐怖的现实之中。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说话的时候是很明显的小孩子的稚嫩声线啊??

    安室透后知后觉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小麦肤色的手背上还有几个软乎乎的小坑,根本还没自己记忆力的手一半大的手掌摊开,别说枪茧了,连长时间握笔留下的茧子都没有。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请问一下,洗手间在哪里?”勉强镇定下来一点的安室透努力忽略自己说话时的童声,向新出智明询问道,得到指路后迅速跳下床穿好鞋子飞奔过去,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将门反锁了起来。

    然后,他把视线投向了镜子。

    谁能告诉他,里面那个神色恍惚瞳孔颤抖的小孩子是……?

    卧底的专业素养促使安室透强行冷静了下来,他转而面向雪白的瓷砖开始在自己的记忆里寻找线索。

    安室透跟江户川柯南早就达成了友好合作的关系,也因此知道组织研发的aptx-4869拥有小概率将服用者变小的功效,而自己这幅样子,诡异地和记忆里从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小孩对得上号。

    可是他并没有自己吃了那个药的记忆,难道……公安卧底马上联想到了一个自己不愿去想的可行性。

    难道是组织发现了他的叛徒身份,于是给他喂下那颗作为毒药存在的药物吗?

    安室透沉默地站回镜子前面,跟里面倒影的那双紫蓝色眼睛对视,忽然掬起一捧水泼在脸上让自己醒神。

    一睁眼身体就缩小了是很让人不安,但是他不能就这么恍惚下去,得快点打起精神才行!毕竟从外面那个医生的话来看,自己是昏迷在他们门口的,如果对方没说谎,那他可能是在被喂了药变小后自己逃了出来。

    还不清楚组织有没有在后面追杀他,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惊恐。

    等安室透从洗手间出来,新出智明已经不在病房里了,他也乐得不用在对方面前装小孩,径直走向床头柜,从上面拿起手机。

    哈,连手机都不是自己原装的?看来他失去的记忆真的很关键。安室透深呼吸,刚平复好心情摁亮屏幕,上面就弹出来一条消息,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悬了起来。

    朗姆给他派了任务?怎么可能,既然他不是因为身份暴露而被喂了药,又是怎么回事?

    后脑剧烈地疼痛了起来,安室透差点被疼得一头磕在床头柜上,他扶着柜子大口喘了几口气,脑内就出现了一段零碎的记忆。

    记忆里有一道扭曲的人影在朝自己的方向靠近,手里还捏着一枚看不清造型的胶囊,而自己动弹不得,像是被人用力钳制住了行动。

    “把这个吃了。”扭曲的人影发出了扭曲的声音,阴森森说道,“快点,我已经没耐心陪你耗了,吃掉它吧。”

    安室透下意识别开脸,他发现记忆中的自己连看都不愿意看一眼那个药。

    抓着自己的人也跟着开口:“直接喂吧,不然等■■过来丢脸的说不定就是我们了。”

    记忆在这里中断了,最后的画面就是那个扭曲的人影将药物凑近他的嘴边。

    安室透凝重地盯着自己的手机,还有上面朗姆发来的任务信息。

    所以结合一下这段记忆和任务信息,事情估计是这样的。

    白鸽从组织偷走了那个药,而他在某种情况下强行被喂了一颗,身体缩小后得以从那里逃出来,而组织这边还不知道他的情况。

    果然,随着他的推理,记忆也逐渐清晰了起来,证明他的猜测没错。

    安室透若有所思地想:看来,绝对不能让组织发现他吃了药却缩小的事情,否则那个药的这种能力被发现后,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都会有危险。

    他暂时也不能联络公安了,不然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到时候出事的不仅是他自己,还会牵连到身边的很多人。

    他做好了决定,等新出智明再次进来这间病房时,才惊讶地发现里面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离开了。

    —

    安室透没有跑太远,只是把兜帽戴上躲进了新出诊所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里,他准备先按兵不动,用邮件联络的方式把琴酒需要的情报发了过去。

    而后为了防止被察觉到不对劲,他干脆一直没变过位置,缩在滑梯下那个角落里边养精蓄锐边时刻和那一边的琴酒保持联系,直到对面发来任务完成的讯息,安室透总算是彻底松了口气,从滑梯下爬了出来。

    不知不觉中,他就保持着那个姿势坐了一整个下午,现在居然都已经晚上了,也许是因为孩童的身体不经饿,不想这茬还算了,一想起来,安室透就无语又好笑。

    他现在最需要关注的问题不是组织和琴酒,而是肚子饿。

    “没办法了。”金发小孩独自站在路灯下的,把电量见底的手机收回口袋里,自言自语道,“还是先去那里吧。”

    他下午看过地址,这附近有一处绝对安全的公寓,算是除他以外没人知道的安全屋,之所以下午没去,还不是担心白天出现在街上会容易被看到。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自然就不需要担忧那种事情了。

    等安室透从电梯里走出来,他就站在没有贴名牌的公寓门口走了神。

    其实这里本来不是他买的,是诸伏景光的安全屋才对,现在属于他了。

    这里绝对安全,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他以外唯一知道这里存在的诸伏景光已经死了。

    ……怎么,变小之后还会这么容易伤春悲秋吗?安室透自嘲地扯了扯嘴角,他平时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擅自陷入对过去的回忆,和无尽的悲伤情绪之中的。

    他和诸伏景光是幼驯染,他们一起长大,一起考入警察学校,一起当上公安,又一起卧底了组织,安室透——或者该说降谷零,他前二十几年的人生中几乎处处都是和诸伏景光同行的痕迹。

    这样的痕迹在二十六岁那年戛然而止。

    诸伏景光那年死后,他也有想过自己还有警校时期的几位好友,但命运弄人,他们两人共同的另外三位好友竟也跟着奔赴了黄泉比良坂,直到一年前伊达航迎来死亡,这条路上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安室透清楚自己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亲眼看到夺走他一切的组织毁灭,还要替那几个提前走了一步的混蛋好友看看这个世界。

    公寓的门把手是给正常身高的成年人设计的,小小一只的安室透得稍微抬起头才能看见,伸手去按下门把的时候稍微费了点力,结果按了半天,他转头才看见门口的指纹识别器,想起这里的门装的是指纹锁。

    安室透:……

    安室透心累地把手指贴上去,之前紧闭的门果然打开了,他于是疲惫地拖着身子往里走。

    头顶忽然刮过一阵风,小孩警觉地后撤一步,仰起头往上看。

    他和站在门口满脸惊疑不定的萩原研二对上了视线。

    刚刚还在心里回忆过早早死亡的好友的安室透陷入了迷茫之中。

    他在做梦吗?现在做梦还能梦到萩原,可又是小孩子的身体没变,这到底算是美梦还是噩梦?

    萩原研二听到了底下的动静,低头一看,一下就和抬着头的小孩对上了视线,他更加惊讶地问道:“小降谷?这么晚了你……不对,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

    后面的松田阵平看到幼驯染扑了个空时就走了过来,嘴里的话说了一半,后半句在看见门外的人时换了个调子:“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啊,hagi……金发小混蛋?!”

    安室透呆滞的目光扫过两人。

    等一下,你们为什么一点也不惊讶他这个样子就接受了现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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