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点!”

    跟在兄长背后跑得有些气喘的女孩边撑着腿平复呼吸,  边抬头问道:“哈……不是说去看彩虹,怎么在这里停下来了?”

    这点运动量对工藤新一而言倒是毫无负担,他握着毛利兰的手腕将她往圈内带了一点,  闻言神秘地笑了起来,  低头对着手表读倒计时:“稍微等等啦——三、二、一!”

    唰的一声过后,  从地上的圆孔中倏忽间喷出比人高几个头的水柱,紧接着又一道道围在一起形成了绵密的水幕,将他们两人圈在了最中心。

    冬日的阳光带着暖意透过喷泉洒在他们身上,  眼前鼻间都好像充斥着清新的水雾,毛利兰愣愣地抬头,果然在上方看见了刚刚形成的小彩虹。

    “这里的喷水池每隔两个小时就会喷一次,虽然之前没亲眼看过,  不过大概率会产生这种彩虹。”工藤警官从容不迫地解释道,“别的用处可能没有,  但好在用来当作前两天的赔罪礼物的话,我想是够的?”

    他表情严肃了没三秒,  立马垮下肩膀揉乱了自己的头发,无奈地嘟囔:“好吧好吧,我就是这种二十多岁了还幼稚地跟那个十多岁的侦探小子攀比的人设真是对不起,他带那个人玩得那么开心,  我就是想让你也不能落后……”

    “不,  一点都不幼稚!”毛利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脸上写满了崇拜和惊喜,“真的很漂亮啊,  新一哥哥送我的彩虹!”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  眼神跟着柔和了下来。

    “是吗?你喜欢这个就好。”他清了清嗓子,  不太好意思地说,  “我平时打交道的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园子那家伙又和我是幼驯染,实在不清楚现在的国中女孩会喜欢什么。当作赔礼也好,今年的补偿‘烟花’也好啦。走吧,我们该去下一个项目了。”

    被这么一提醒,毛利兰马上想起来了。

    因为爸妈的工作在新年时总是不减反增,所以从小到大每一年初诣自己都是和工藤新一铃木园子三人一起到神社参拜的,但今年去求签和在庙会玩的只有她和园子两人,工藤新一被某个突发案件绊住了脚步,第一次缺席。

    这个补偿的礼物还真是迟了一个月,也就只有新一哥哥才会说得出来用彩虹代替烟花。

    她好笑地想。

    毛利兰其实并不介意的,自从工藤新一三年前当上了警察,就经常会在陪她玩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接到电话或邮件,接着迅速投入到工作之中,今年的祭典和参拜只是其中之一。

    偶尔他上头了还会忘记自己本来是带着她出去玩的,有次一不小心就把她也带进了案件现场,之后工藤新一直接被毛利小五郎跟铃木园子两个人联合起来痛骂了半个小时。

    要说失落肯定会有,但是毛利兰从来没有因此对工藤新一产生埋怨的心情。

    能让工藤新一忘却周围的人投入的案件,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她不光不介意,只是想想说不定新一哥哥又救了什么人这样的情况,就高兴得不得了。

    自豪混杂着憧憬,这样的情绪在她心里越积越深。

    很小的时候,有次学校里要求写一篇关于二十年后的职业的作文,那天来接她的正好是工藤新一,还不知道作文写什么的毛利兰也就干脆向这位兄长问了一个问题。

    “新一哥哥以后会一直当侦探吗?”

    从学会认人后毛利兰就从周围人的口中跟这位兄长的自我介绍里,清楚了解到了对方是一名很厉害的侦探,所以她想,新一哥哥以后一定会一直坚持着侦探的梦想的吧。

    出乎意料的是,当年约莫还只有十多岁的工藤新一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当侦探能带给我无与伦比的成就感,我以前也一直都是碰到案件就会兴奋地往上冲,死死咬住犯人的马脚不松口,把他们拖到太阳底下交到警方手里,那种惊险的刺激确实很难割舍啦。”

    “不过我以后不一定会一直当侦探。”他双手背在脑后,懒洋洋地说道,“有人告诉我,破案不一定是只为了满足自己,真正重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真相,而是无法迎来第二回的生命。”

    工藤新一低着头和她对视了一眼,蓝色的眼睛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我很享受那种感觉,也不会动摇自己追逐真相和谜题的心。只不过,要是有一条能够救到更多人的路摆在我面前,说不定我真的会选择踏上去吧。”

    “我的话。”他当时的声音里没有丝毫迷茫,“哪怕这个世界总有点奇奇怪怪的,但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干看着什么也不管,真的成为福尔摩斯那样的人也好——咳,当然,要是那条路上我还能继续破案就更好了。”

    “什么职业归根结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在做什么吧。我是这样想的。”

    她从回忆里抽身,看着眼神飘忽略带歉意的工藤新一,情不自禁灿烂地笑了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了,新一哥哥真的一点都没有变嘛。

    他现在看起来的确找到了当年说的那条路,那么,她怎么会因此感到困扰呢?当然是为他而高兴啦!

    黑发少女笑着笑着,突然掏出地图看了几眼,伸手在前面指了指。

    “那下一个我们去玩超级蛇(super  snake)吧。”

    工藤新一缓缓抬头顺着毛利兰指的方向看过去,弯弯绕绕的铁轨立刻映入他眼中。

    那不就是云霄飞车吗?

    糟糕。他脑海中顿时出现了漫画里那个脑袋飞走的场景,脸色隐隐泛青。

    兰!兰你再考虑一下好不好?他今天真的不想再踩到漫画里的fg了,谁知道现在去云霄飞车会遇到什么人,万一真的不可抗力——

    然而再看看跃跃欲试拉着他袖子的毛利兰,工藤新一抽动嘴角欲言又止半天,死活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这个世界的他就算跟兰不是情侣,也丝毫对她没有办法啊!

    —

    “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了吗?为什么好好的周末我不能在家里睡觉,要跟你来这里被人挤来挤去。”

    松田阵平压抑着怨气的声音响起。

    他真是受够了,在国外的时候明明还会想念国内的三个损友,甚至因为从小到大都没和幼驯染分开过这么长时间,松田阵平最开始是不怎么适应身边少了个噪音源的。

    现在他后悔了。

    “哈哈、哈,这不是因为我好不容易手气爆棚抽到了游乐园门票吗,结果小诸伏今天有签售会,班长跟娜塔莉早就约了去北海道滑雪,只能是我们两个来玩了——”萩原研二眨巴两下眼,可怜巴巴地说,“拜托了小阵平,你总不会忍心看着我孤零零地来游乐园玩吧?”

    不,他忍心。

    松田阵平冷漠地别开脸,对此表示自己没眼看,他真的有这么个丢脸的幼驯染吗?知不知道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撑着下巴卖萌的场面真的很恐怖啊!

    “你可以选择不来。”他犀利指出。“就算是新建的热带乐园那也只是普通的游玩场所而已,警视厅的工资难道付不起门票钱吗?”

    萩原研二噎了一下:“重要的不是游乐园是意义!我都好久没有在抽奖里抽到过纸巾以外的奖品了,门票是我否极泰来的象征,才不能随便浪费掉!”

    “……意义什么的。”松田阵平死鱼眼,“萩,怎么一年多不见,你直接从女高中生退化到小学生了?”

    “小阵平,就算是你我也会动手的哦,真的会哦。”萩原研二幽幽说。

    他还想说什么,忽然消了音,半天没等到他开口的松田阵平挑眉看了过去:“怎么了,女朋友在和别人约会吗?”

    萩原研二抽了抽嘴角:“你从国外回来后说话比以前更欠揍了啊小阵平……不是,看到了感觉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而已。”

    松田阵平闻言忍不住也探头看过去。

    几秒后,他把头缩了回来。

    两人面面相觑。

    “那位工藤先生/警官居然会和女孩子一起来游乐园玩?!”

    “我突然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萩原研二深沉地说。

    “啊,我也是。”松田阵平亦是满脸严肃。

    “跟上去看看吧?”

    “很有道理,反正和男人玩小孩子气的项目,还不如跨过法律的底线稍微跟踪一次,啧。”

    “……你刚才啧了吧,绝对啧了吧!一点都不礼貌的小阵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所以说了不要随随便便跨过法律的底线啊我和班长在背后看着你呢!”

    —

    由于窗帘拉着而显得昏暗的会客厅里,两个站在房间中央的人显得格外突兀,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啊啦,这个照片……”贝尔摩德的声音里情绪掩饰得很好,调笑着开口,“gin,原来你的口味是这样的,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那种男孩子感兴趣了?”

    本来发觉了这个女人不对劲,正打算开口跟她解释记忆问题的黑泽阵闻言,缓缓把到嘴的话换了一句。

    “哼,你的手伸得太长了,贝尔摩德。我不介意帮你砍掉一只。”

    他语气里掺了点杀意。

    按照几人之前的商议,他们决定之后有和平阵营的人被同化就像宫野志保那时一样,直接告诉对方真相,再想办法一起找恢复记忆的方法,为的就是防止出现赤井秀一那时候的意外。而如果出现组织阵营的人被同化,就先演戏稳住他们。

    按理来说,对工藤新一和毛利兰屡屡放水在组织里摸鱼摸得风生水起的贝尔摩德是后面那种才对,但是托工藤新一对这人足够信任,他们早就确定过莎朗但凡被同化,要做的都是直接告诉她真相。

    演戏想骗过女明星本来也很难,另外几人没什么意见。

    只不过,黑泽阵现在改变主意了。

    之前他说的那些傻话都被莎朗听了个干净来着?他的黑历史被这人抓住了来着?

    那他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报复回去了。

    这么想着,黑泽阵直接摁灭手机屏幕,做出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收起手机后冷冷瞥了她一眼。

    “不过是任务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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