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爷本就想着,一会吃完饭找时间把李源看话本的事好好规整规整。

    这会儿听他这般言语,脸色一沉,看来这孩子需要敲打的地方又多了一条。

    他不怕孩子学习不好,只怕孩子心思长歪了。

    李源一不说话,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了。

    老祖宗也没真让周平和李初背,倒是让李二爷从中抽了几个,看看两人掌握的情况。

    李初本就记得慢,这次卯足了劲,背了七篇。

    根本没仔细看题,被李二爷的问题,问得手忙脚乱,一时间呼吸都有点不稳。

    李二爷也没为难他,问完了李初的,又问了周平两个问题,随后道:“今年的考卷我已看过,保宁府的题目我觉得相当有代表性,给你们三天时间,可查阅资料,亦可与旁人讨论,到时候写个八百字的策论交给我。”

    周平那册刚才大概扫了目录,并未有保宁府。

    正要开口,就听李初道:“表哥,保宁府的题在我这本里头。”

    周平道:“好,那下午放学我去找你。”

    李初应了一声好。

    见时间不早了,老祖宗便让大家散了,该干嘛的都干嘛去。

    周平和李家两兄弟要去私塾,李二爷下午倒是没什么事,恰好去执行老祖宗交给他的任务,去周家一趟。

    周平下午刚到私塾,就被朱先生给唤了过去。

    进了书房,瞧见杨旭、李厚生和任三翔三人都在。

    朱先生见四个人都到齐了,这才道:“我听说你们四人,有意去参加这个月的凌山书院的入学考试。”

    四人点头,默了一会,杨旭道:“先生您都知道了。”

    朱先生笑道:“你是希望,待你们去了凌山书院再通知我这个先生?”

    杨旭摇头,“学生只是觉得,还没影的事,现在告诉先生,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若是学生没有考上,那多丢脸。”

    “呵,还知道考不上挺丢脸。”

    朱先生敲敲桌子道:“行了,都坐吧,又没犯什么事。”

    他这个私塾,自办起来至今也有二十年了。

    在私塾读书后,过了县试、府试,甚至院试的也大有人在。

    像周平他们几个,在私塾也读了七八年了,朱先生对四人的学问心里门清。

    周平老实、谨慎,学习特别刻苦,但却胜在资质不够。

    跟他爹周老三的情况相似,若不是这次府试之前生病了,这次的府试大概也就过了,成绩可能不是太好,但也绝对不会太差。

    至于院试,过的可能性极小。

    不过,若过了府试,便有被私塾推荐去府学和凌山书院读书的资格。

    自然,府学好进,毕竟只是附阳城的,过了府试只要愿意的都能去。

    可凌山书院却是北地和岳省共同的书院。

    二十来个府城的童生竞争,就算是被推荐上去,也不定会被录取。

    且今年他们私塾,唯一的名额已经被用了。

    朱先生也是听私塾的其余两名学生中午吃饭时,说到了这事,便将四人给叫了过来。

    自己的学生若能通过入学试,自己的面上肯定是有光的。

    所以,朱先生决定,这几日先给四人开个小灶,好好补补,就算是四人当中没有一个进去的,朱先生觉得自己也没辜负了良心。

    若是真有一人进去,或者更多人,那么对他这私塾也是一种变相的宣传。

    从侧面也证明了朱先生的能力。

    听朱先生说要给他们开小灶。

    李厚生双眼一亮,快人快语道:“先生,真的吗?您不生气,咱们要去别的地方读书吗?”

    朱先生笑骂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夫有什么办法?”

    李厚生咽咽口水,把那句,咱们可不是你娘的话生生给咽了下去。

    开心地捅了一下旁边的周平的腰。

    周平有点小意外。

    他原先认为私塾与书院是竞争关系,不曾想,朱先生倒是特别大肚。

    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这其实是一种双赢的局面!

    就像朱先生说的,你将来就算是考上了进士,成了朝廷命官,都是我朱延寿的学生。

    于是,四人下午上完课后,又被朱先生留下来,讲了一会关于凌山书院入学试的东西。

    原主先前去考过两次。

    每次都是头一轮就被刷了下来,后面的进程,也只是听说并未经历过。

    直到朱先生告诉他们,凌山书院的第一轮笔试过后,便会进行第二轮资质测试。

    测的便是你的悟性,以及记忆力。

    到了第三场便是面试。

    其中一问一答环节最为重要。

    至于每人问几个问题,并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也许先生会多问几个,兴许一个都不问你,据说这一场最能考验学生的心性。

    朱先生道:“第三场,大家一定要沉住气,不管有没有先生提问你,或者哪位先生提问你,问题如何,你都不能自行乱了阵脚。”

    周平心说,这比殿试还要牛逼。

    四人离开私塾时,已到了戌时二刻。

    比起正常放学,晚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朱先生的书童告诉李家的车夫,周平大概会晚些出来,至于具体时间说不准。

    车夫便将李初和李源两兄弟先给送了回去。

    周平出来时,车夫靠在车上打瞌,直到周平走进,他才猛地睁开眼,笑道:“公子出来了,饿了吧,二太太给您准备了一些吃的,怕您饿了,您先垫一垫吧!”

    周平道了声谢,抬脚上了马车。

    车里除了吃的,还放了花茶。

    周平随意挑了块点心塞到嘴里,琢磨着今日看过的几道府试题。

    大概因为东临重文的原因,府试的题目,都已初见端倪,有些学生的文章,功底特别深厚,让周平产生了不少的压力。

    他原先一直觉得,自己怎么说都是一国之相。

    只要把书目再简单过一遍,至于策论、八股文什么的,其实根本难不倒他。

    毕竟,他曾经站在科举的最尖端。

    可今日翻了府试题之后,他感觉自己太想当然了。

    压力一但产生,便不自觉的生根发芽,周平回到家时,李初已经吃完饭,回屋准备李二爷留下的任务了。

    周平随意扒了一些饭,简单洗漱之后,一路小跑着去了书房。

    李老太太让人把饭菜给撤了,对旁边的李氏和李二太太道:“瞧见没,以后有平哥儿和初哥儿摆在前头,怕是源哥儿的屁股要被打开花了。”

    此刻,正被他爹打屁股的李源,眼泪花花道:“呜!我再也不看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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