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记得我,”[假晴方]玩世不恭地笑道,“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旭凤,再也看不到别人的存在了。”

    穗禾回道,“我有旭凤,何必再看他人。”

    [假晴方]用下巴点点回过神追过头去看晴方的旭凤,“……即使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无你无关。”

    [假晴方]黯然答道,“怎么就与我无关了?你这条命可还在我手上呢。”

    然后她挟持着穗禾,在一众神仙面前,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南天门。

    洛霖本来想劝晴方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但她坚称她没事,她也很担心代替她成为人质的穗禾,更想看看那个贼子是否能顺利逃脱天界。

    天帝对她英勇无畏的举动十分赞赏。

    走出南天门,[假晴方]终于松了口气,逐渐放开了穗禾。

    转身离开之际,穗禾看到了挂在南天门牌匾下的照妖镜,里面清清楚楚映照出了彦佑的模样。

    她指着照妖镜冲着人群大声喊道,“我看到照妖镜了,他是蛇仙彦佑!”

    [假晴方]……是彦佑没想到穗禾会在这个时候揭穿他的身份,他极其失望地看了穗禾一眼,然后飞身离去。

    同他的身体一起腾飞、以雷霆万钧之势追上彦佑并狠狠刺穿他身体的,还有一把三叉戟。

    彦佑胸口一痛,体内灵力尽数泄出,变回原本的样貌,带着三叉戟一起栽倒在地面。

    一个晴方十分熟悉的声音高声说道,“大胆废仙,以下犯上,冒充元君;捣乱大婚,挟持元君,威逼天帝;罪大恶极,罪无可恕,何敢逃脱?!”

    入江和入河从南天门后走了出来。

    入江两手空空,入河甩着一根骨鞭击打在地。看样子,那根三叉戟应该是入江的兵器。

    “不将你千刀万剐,难以平诸仙之怒!”

    说着说着,入江已经走到倒地的彦佑身边。他抬脚用力踩在三叉戟上,三叉戟隔着彦佑的身体钉入地面。

    彦佑吐出一大口血,抬头断断续续说道,“你们鸟族……言而无信!”

    入河嘿嘿笑了,“你的消息也太不灵通了,我们哥俩个现在是花族的人!方才天妃代表鸟族,水神代表水族,但没人代表我们花族不伤你!”

    有资格代表花族的两个人,确实都没有说过这句话——晴方(花族少主)根本不想说话,润玉(现任花神)……自觉做不了主。

    入江蹲下身拍拍彦佑的脸,“给你一个忠告:下辈子投胎了,要多做好事、多说好话、多存好心,如此才能活得长久。至于你今生的罪孽,”

    入河脸上笑嘻嘻,手里的骨鞭却毫不留情直接抽了上去,抽得彦佑顿时皮开肉绽、哀嚎不已。

    “……便以你一身血肉偿还吧!”

    晴方问向身边的润玉,“他们原来是这种做派吗?”

    润玉无奈哀叹,“已经收敛很多了。”也忍耐得够久了。

    晴方撇撇嘴,无语凝噎。

    彦佑倒在血泊之中,无力地看着远处的人群。

    他看到有神仙为入河施以酷刑而拍手叫好,看到天帝和荼姚悄然松了一口气,看到藏在荼姚身后冷漠的穗禾,看到偏头不忍直视惨状的鼠仙,看到眼神怜悯而惋惜的晴方。

    他苦笑着,吐出了最后一丝气息。

    润玉不愿让晴方看到这么残忍的场景,想先带晴方离开。

    不料,晴方刚刚转头看着他,嘴里便也吐出一口鲜血。在润玉惊恐的眼神中,她头一歪彻底晕倒在润玉身上。

    火神纳妃大喜,加之今日正值休沐,天界诸神大多去了栖梧宫参加喜宴。

    但这其中,并不包括药师宫的人。

    大夫要么冲在救死扶伤第一线,要么坐在堂中接待病患,哪有什么休息时间?!

    这不,今日仍在坚守在药师宫的岐黄仙官,便遇到了他任职以来地位、身份最为尊贵的病患,以及规模极其豪华的患者亲属。

    见夜神抱着明真元君直直冲了进来,他先是一呆,然后又看见紧随而来的水神、风神,再来是天帝、天妃、火神及新晋侧妃……一干或眼熟的或少见的神仙还排不上号。

    ——怎么着,栖梧宫在今天这种大日子里,都都都搞出人命了!?

    润玉可不知西岐黄仙官心里在想这些,他慌忙将晴方放到一旁偏厅的床榻上,脸上的着急怎么都掩饰不住。

    “她不知怎的忽然吐了口血,然后昏了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所幸药师宫距离南天门较近,我便直接带她来了。”

    润玉顾不上擦去额上的汗水,担忧地说道,“仙官快看看她吧。”

    “好、好,请夜神殿下让开一些,容老夫为明真元君把脉。”

    方才发生的闹剧并没有传到药师宫——当然这也是因为没有人特意来告诉他——所以岐黄仙官能在一个相对平静的心态下专心诊脉。

    这一刚望诊完毕,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元君状似昏睡,身上也并无伤痕,理应无甚大碍,怎么会一直不醒?”

    岐黄捋着胡子,闭上眼睛分出一缕神识,准备从晴方的脉门进入她的灵府。忽然他‘哎呀’一声,被迫收回神识。

    “元君在灵府设了重重禁制,老夫堪过其一,却过不了其二。再勉强尝试,只怕老夫反受其害。”他解释道,“最好找一位元君十分信赖之人,以其神识进入元君灵府,代为查探五内情形。”

    众人面面相觑,“灵府禁制?!”

    其实在灵府设下禁制这种事,再寻常不过了。

    只是岐黄仙官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因为来找他治病治人,一般都是醒着的,也都会开放禁制,让他的神识可以畅通无阻进入五内。待探查清楚明白,再又设回禁制。

    而这次晴方昏迷,禁制无法解除,岐黄仙官神识被挡在门外,他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就看晴方最信赖谁,为其开放了禁制。

    洛霖说道,“我是她爹,让我来试试。”

    洛霖遇到了人生的一大失败。

    临秀站出来,“晴方很喜欢我,我愿一试。”

    临秀铩羽而归。

    至于天帝、荼姚、旭凤、穗禾,这些人根本不用考虑。有人提议是不是长芳主等人。

    润玉一直站在晴方最近的位置。他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悄悄摸上了晴方的脉门,然后……他通行无阻进入了晴方的灵府。

    岐黄仙官看到了,他闷声笑了。

    原来晴方最最信任的人不是亲爹水神,也不是感情甚好的风神,而是夜神殿下——可能还有赶来药师宫的长芳主。

    “夜神殿下,”他说道,“请问灵府情况如何?”

    简单一句话,便终结了议论。

    涉及晴方性命,润玉不敢有丝毫欺骗,耽误晴方的伤情。他闭眼回道,“这里是……花族,还有百花宫。”

    五内灵府一般会幻化为本人最为熟悉、放松之地,晴方的灵府是花族景象,最平常不过。

    “请进百花宫,元君的内丹应当就在那里。”

    润玉却答,“此处空无一物,没有内丹。”说完,他转身离去。

    “也不在水镜。”

    片刻后他才说道,“原来是在花神冢。”

    洛霖和临秀一滞。洛霖脸上满是哀戚;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临秀的手逐渐握紧了。

    “请问元君内丹如何?”

    润玉听着岐黄仙官的话,逐渐靠近了晴方的内丹。

    他皱眉说道,“她的内丹……”这四个字吊足了众人好奇心,“和以前长得好像不一样。”

    众人:???

    在场这群人见过晴方内丹的,只有太微、荼姚、洛霖、临秀、润玉、旭凤、穗禾。他们记得很清楚,那是一颗浑圆的、蓝色的冰核。

    润玉又说道,“内丹上怎么有这么多裂痕?”

    岐黄仙官问道,“是否就是这些伤痕令元君吐血昏迷?”

    “我该如何查明?”

    他东张西望,眼神躲闪,轻嗓好几次才回道,“请夜神殿下用一丝灵力触碰内丹,看内丹是何反应。”

    片刻之后,润玉疑惑地说道,“内丹吞噬我的灵力,再无动静了。”

    ——怎么看都觉得,内丹好像很开心地一口吞噬了他的灵力?

    岐黄仙官连咳不止,以手抵唇努力掩饰自己的窘迫。

    “这么说,元君的内丹并无异常。那便是别的地方出了问题……”

    他本想让润玉赶紧退出晴方的灵府,谁知润玉低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为什么她会吐血昏迷了!”

    岐黄仙官赶紧问道,“是何故?!”

    “我在晴方内丹的背后,看到了一支……”润玉缓慢且艰难地回道,“灭日冰凌。”

    这时,众人才后知后觉地记起,在穗禾换晴方的时候,彦佑就曾朝晴方挥出一掌。待他后来挟持穗禾时,手上的两只冰凌只剩下一支,而那支消失不见的冰凌去了哪里?

    ——如今显而易见了。它被彦佑拍进了晴方的身体,如今正在晴方灵府内丹旁。

    “扑通”一声,门口传来了重物倒地的闷响。

    众人回头一望,原来是这个时候才赶来的长芳主,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晕倒在了偏厅门口。

    接下来又是一声‘扑通’,洛霖看向身侧,发现临秀承受不住这个噩耗,也晕倒在了床榻边上。

    “快、快把人运到旁边的床上休息!”

    偏厅顿时里乱成了一锅粥。

    润玉彻底退出晴方的灵府。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晴方,为自己明明就在晴方身边,却对她受了伤毫没有察觉,而后悔苦恼不已。

    他依旧抓着晴方的手腕,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既担心又觉得……不对劲?

    被灭日冰凌击中内丹,基本上必死无疑。

    但晴方没有当场殒命,甚至被带到药师宫、被进入灵府、被察觉到冰凌的存在,她不但至今不死,连进入她灵府的润玉元神也毫发无伤地出来了。

    结合刚才内丹对灵力的反应,他提出了一个荒谬但最能解释一切的说法——

    晴方的内丹正在吸收灭日冰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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