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卧房内水雾缭绕,  因为是在冬天泡药浴,宝珠和宝珍早早在屏风外摆放起三个小火炉取暖。

    乔灼穿着单薄外衫掩盖心中紧张情绪侧头翻书,白皙指节捻着书角摩挲,  烛光下美人如玉,  一向苍白的脸颊此刻因暖气透着些许红晕,让人移不开眼。

    “老爷,  药浴盖好了。”宝珠和宝珍说完后退着离开,几番挣扎过后乔灼总归是起身走到屏风后,  刚脱下外衫,  卧房门就被人推开。

    乔灼心底一紧张,手一抖,回头质问:“谁?!”

    雁西洗漱完头还没擦干,一步踏进房内另一步闻声进也不是,停也不是,只能朗声回道:“老爷,  是我。”

    乔灼手指攥紧衣衫,  面上表情纠结,半晌后只道:“我叫你进来你再进来。”

    门口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应道:“是,  老爷。”

    雁西就这样站在卧房屏风外等着,乔灼似乎不知道那张屏风并不能全然遮盖住他的身影,  反倒在烛光的映衬下勾勒出他纤细的腰线。

    乔灼是如何挑开衣衫褪下,  又是如何抬膝弯腰进入浴桶都在水汽蒙蒙的屏风上展露无疑,雁西又无法开口提醒,只能侧着头尽力不去看乔灼的一举一动。

    可男人的欲望起来后又按捺不住,  雁西的喉咙愈发干涩,眼见乔灼坐进浴桶,雁西出声询问:“老爷,  能赏一杯茶吗?”

    突然的声响让乔灼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轻声水响,想必是在桶壁上磕到了哪里,雁西都能想象得到他那双泛红的眼眸。

    不能再想下去了!雁西握着双拳狠狠捏紧,指甲陷进血肉。

    乔灼嘶一声,许是在忍耐疼痛,语气也冷下去道:“桌上有,自己倒。”

    雁西闻言匆匆转身,拿起柳蕴早上给的药纸展开就着茶水服下,苦涩味道充斥口腔,但男人面不改色,甚至有些放松。

    雁西这副纯阳之体对乔灼来说是大补,但每日的紧贴入睡和时不时地护手暖脚对雁西来讲都如酷刑一般,痛苦中夹带着隐秘欢喜,而后又只能咬牙克制,但凡换个人来都不能像雁西一般忍这么久。

    系统又开始沉默模式,乔灼也习惯了,只将脖颈之下全然没入水中才唤道:“过来吧。”

    雁西背着身深吸口气,等到看不出任何异样后才转身走近。

    越过屏风看到的画面比起雁西自己想象的更艳丽千倍万倍,只见墨发美人披着水雾抬眸,朦胧间雁西竟恍然觉得洞房花烛也不过如此。

    乔灼发现雁西头发湿着,皱眉问:“屋外下雨?”

    雁西手搭在衣袍上垂眸道:“老爷说笑了,来之前沐浴焚香过。”

    乔灼:“……”

    雁西在无数个夜晚间怎样大逆不道的画面都梦见过,可如今真要在乔灼面前解衣宽带他却突然羞涩起来,男人肩宽腰细,手一拽,长衫便开了扣。

    乔灼偏头不去看,可听觉却更灵敏,能猜到雁西正将衣衫挂在屏风上。

    “老爷,多有得罪。”雁西哑着嗓子道,下一秒只听水声微响,男人跨了进来。

    药浴讲究浸透,乔灼只能由着雁西将自己怀抱住,雁西一抬手拢起乔灼长发,问:“老爷,我帮你绑起来?”

    那根入梦红绳此刻放在梳妆台,乔灼觉得雁西说的有道理,便随口应道:“绑起来吧。”

    雁西伸手拿过红绳,像自己在脑海中练习过无数次的那般替乔灼系上红绳,穗子绕着墨发扫在他的胸前,乔灼一侧头雁西就能清晰地望见他那殷红痣。

    乔灼发现雁西熟练的很,揶揄道:“字不如何,头发绑的倒是熟练。”

    雁西抿紧薄唇,说:“请老爷责罚。”

    乔灼哼一声,“责罚你做什么,这些日子因你这纯阳之体,我也该多谢你。”

    乔灼想凭雁西那接近登天的厌恶值,此刻和自己靠得如此近,不知道心底该有多厌烦。

    被乔灼认为度秒如年的雁西此刻真的度秒如年,但不是厌烦的,而是被勾的。

    雁西突然问:“方才老爷一人在这是否磕着哪里?”

    乔灼没应声。

    雁西拧眉观察,男人身白如冷玉,养的金贵,平日里哪怕穿的衣料稍磨一些他身上都能起红痕,更遑论如今磕着木桶。

    眼见雁西的炙热眼神要把自己从头到脚扫一遍,乔灼红着耳廓冷声道:“脚趾,不必担心,无大事。”

    谁知乔灼声音刚落,雁西竟侧身移到了乔灼对面,木桶宽大无比,即使五个人也能横躺,但此刻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水里的乔灼见雁西大咧咧的移动吓得问道:“你做什么?”

    哗啦一声水响,雁西竟然扶着乔灼的脚腕提起,垂眸问:“老爷哪里磕着了,我看看。”

    乔灼一张脸涨红,抿唇骂道:“放肆!松手!”

    宝珠和宝珍站在门外,此刻房内传出任何声响乔灼都要失了颜面。

    可雁西却突然不怕他,固执地握着纤细脚腕寻了个遍,终于在脚背处见到指甲盖一般的青紫。

    雁西厉眉瞬间拧起,道:“我去取药来。”

    乔灼开口拦都来不及,只见男人起身出浴,不过半晌又反身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白瓶。

    乔灼缩着的脚再一次被他拽了过去。

    “柳先生给我的药,对这种伤痕很有疗效。”雁西边说边拧开瓶盖替乔灼敷上。

    见乔灼面带犹疑,雁西解释道:“是当初挨板子时从柳先生那儿得的药,老爷安心用。”

    乔灼:“……”

    好啊,在这儿故意提点我呢。

    但雁西并无任何其他想法,抹完药又进了水。

    乔灼哼一声,“怎的,这药如此灵,入了水还能治伤?”

    乔灼的话突然点醒雁西,只见男人手一抬,脚腕便搭上了他的宽肩。

    乔灼:“!!”

    “雁西!!”

    冬日深夜,后院厢房内传来乔灼的冷声呵斥,门外的宝珠宝珍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又都闭了嘴。

    柳先生说过,只要能治好老爷的病,就不能总依着老爷的性子。

    乔灼扶着浴桶边沿就往后缩,脚却被雁西按着不能动弹半分。

    “雁西,你松开。”乔灼红着耳廓显然羞愤极了。

    可雁西却一板一眼地说:“老爷你也说,这药入了水就不灵了。”

    乔灼怒道:“不灵就再抹,你现在这般成何体统!”

    雁西皱眉:“老爷总闹脾气,伤当然越早好越不疼。”

    “歪理!”乔灼挣扎要起身,却被雁西按住,“老爷,乖。”

    雁西力大无穷,乔灼如何挣扎都不能脱开,只得如他所说乖乖巧巧的泡完药浴。

    雁西伸手一捞水,感触温凉便伸手晃起桌上铃铛。

    丫鬟闻声捧着干净衣物鱼贯而入,雁西早起身披好外衫,乔灼正擦干,只觉得腿部酸痛。

    一时间及其复杂又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乔灼垂眸不看雁西分毫,男人板着高大身影站在屋内,强硬地捞起乔灼挡住他的身影换上干净衣服。

    宝珠和宝珍毫无用武之地,只隔绝在屏风之外开口道:“雁西少爷,后堂内管家正唤你。”

    乔灼闻言眯眼道:“乔大东这么晚有何事?”

    宝珠讷讷道:“回老爷,不知。”

    雁西却直接利落应道:“老爷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乔灼:“……”谁担心你了,一派胡言。

    房内众人接连离开,许久不出声的系统突然开口:“宿主,小世界的感情线确认崩了,不必再救。”

    乔灼瞪大眼睛疑惑道:“怎么可能,雁西的厌恶值不是超过一百了吗?”

    系统叹了口气,“是的,男主厌恶值确实过一百,可女主已经和男二私定终身了。”

    乔灼捧着茶杯愣住,什么意思?乔珊珊和乔修文在一起了?!

    见乔灼沉默,系统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说道:“就是你想得那样,宿主。”

    乔灼:“淦哦。”

    半晌乔灼忽然状似无辜道:“这次可不能怪我哦。”

    系统:“……淦哦。”

    乔灼想到什么手一抖,又问:“那雁西不会又要变态吧?”

    没等系统开口,乔灼的目光扫到脚背处被抹上的药膏,说了声脏话,看样子已经变态了吧。

    雁西赶到后堂时只见里头立着两人似乎正在争执,等走近一看,除了乔大东,另一人居然是胡睿。

    许久没在乔宅见过此人,如今乍一遇见,雁西发现自己内心的嫉妒竟还未消散。

    胡睿瞟见雁西,怒气冲冲道:“正好人也来了,管家请你问个清楚,也好让我给底下的伙计们一个交代。”

    胡睿不知道雁西如今在乔宅内的地位,只一个劲儿的要说法,口口声声自家的火药厂仓库被水淹了是雁西所为。

    乔大东问他要证据,对方又说不出个一二三。

    雁西冷眼一扫,沉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交代什么?”

    胡睿靠近一步,火气上头道:“花灯节前后乔家村进来一批无名无姓的外乡人,火药厂也在那天午后被人蓄意放水淹了大半,你敢说这事没你的手笔?”

    那群人做的实在隐蔽,胡睿也是查了几月才查出一些眉目,线索分明指向眼前这个男人。

    可乔大东不知怎么,一改往日挑剔模样,竟不由分说地站在雁西身旁调和道:“胡掌柜慎言,没证据的话可不能乱说。”

    胡睿眉头紧皱,“乔管家可放心让这样一个狼子野心之人待在乔宅,待在乔老爷身旁?”

    乔老爷三个字触到乔大东的逆鳞,外人不知,可他们却明白雁西如今与乔灼可谓是形影不离,若雁西真与外乡人内外勾结,首当其冲最危险的莫过于乔灼!

    想到这一层,乔大东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这事得查!得查个明明白白!况且当初老爷病发时就想把这事审问清楚,因着病重耽搁,如今也该拾起来。

    还没等开口,胡睿猛地鼻尖一抽,怒火竟更盛,“为什么你身上沾染了乔灼的药香气!说!”

    雁西眼一抬,其中暗藏的狠厉让胡睿吓得后退半步,只听这男人气势压迫地反问:“与胡掌柜又有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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