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猜测的精准无比,  魏光义的面孔几乎扭曲起来。

    他用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定定盯着应翩翩那张漂亮的脸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应翩翩一推,他的刀就软弱地挪开了。

    “别白费功夫了!”

    应翩翩站起身来,  故意模糊了言辞,冷冷地说道:“纠缠良久,  他想干什么我心知肚明,  当初我既然没有屈服于他,如今自然不会屈服于你!魏大人,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我倒要看看,  今天你敢动我一个指头,又有谁保得了你!”

    这话一听就让人觉得他和黎慎韫的关系暧昧,魏光义明知道他在以言语威吓自己,可应翩翩的每一个字偏生都说到了他的心坎里面去。

    黎慎韫那边吩咐过的,  此事成后,  他要应翩翩这个人,  但却没有明说要来做什么。

    魏光义自己心中也有着诸般猜测,  此时再听应翩翩言辞暧昧,  不禁就觉得,  这两人之间只怕是存着什么情感纠葛。

    如果黎慎韫只是想玩玩也就罢了,就怕他如此费心,万一是当真对应翩翩有情,  那么自己如今威逼过甚,怕是日后也落不下好。

    魏光义又是不甘,  又是纠结,  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  猛地一拂袖道:“把人都带下去!”

    府兵们应了声“是”,  继续将萧文、韩小山等人带回去软禁。

    为了方便,他们就被关在原先住的房间中,可比应翩翩的待遇舒服多了。

    魏光义指着应翩翩说道:“今天你已经落在我手里了,就休得猖狂!就算我一时半会确实不敢动你,但你杀害运送灾粮的客商,坏了大事,若陛下降罪责罚,那可不是我的过失!应玦,我奉劝你还是老实识相一些为好!”

    “比如?”

    应翩翩似笑非笑:“要怎么做还算是老实识相呢?”

    他也很想知道,魏光义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魏光义目光一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次杀害金玉流是早有阴谋,妄图截断金家的粮食输送,造成百姓动乱,你便可以趁机与七合教乱党勾结,颠覆我大穆江山!”

    什么叫倒打一耙,算是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应翩翩却隐隐约约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拍了几下巴掌,赞许道:“好精彩的阴谋,所以呢?”

    魏光义见他死活不上钩,有些烦躁地在原地踱了几步:“应玦,谋逆之罪非同小可,那可是要诛九族的。我奉劝你一句,若是识相,就把七合教总舵的地址说出来,我们自然会去派人接洽,调查此事是否属实!”

    原来这才是魏光义想要知道的事情。

    七合教总舵的地址是西厂拿到的情报,这一次来到衡安郡,应翩翩又是主钦差,到目前为止,只有他一个人才知道七合教具体的位置。

    黎慎韫一直与七合教叛党接洽,双方互惠互利,都尝到了不少的甜头,想必这一回他也想抢占先机,与七合教总舵取得联络,将这一份巨大的势力收归己有。

    应翩翩甚至怀疑,以黎慎韫的人品,如果他当真联系上了七合教,见到了池簌,说不定会反手将七合教的那些曾经为他效力的叛徒出卖,交给池簌处置。

    这样,黎慎韫就可以通过博取池簌的好感,进一步达成合作。

    其实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很大,可惜,池簌注定不可能会站在他的那边了。

    想到这里,应翩翩感到有几分好笑,他不自觉向着韩小山刚才躺过的地方看了一眼,微微垂下眼睫,轻柔地回答魏光义:“你做梦。”

    魏光义大怒。

    他实在看见应翩翩多活着片刻都觉得憎恶无比,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对他的挑衅,眼看说来说去不起作用,用刑恐吓毫无效果,实在教他满心烦躁,索性一转身拂袖而去。

    紧接着,便有府兵走进门来,重新把应翩翩从那温暖明亮的大厅中带走,关押回了阴暗的牢房之中。

    应翩翩身边没有了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就沉下去了,变得冷淡而疲倦,他躺下那张破烂的木板上,身体放松,闭上了眼睛。

    刚才那番交锋,看似他大获全胜,但实际上身处这样的境地,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神情,都是十分耗费心力的,他现在需要好好睡一觉。

    此时已经是半夜了,应翩翩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系统所给的八天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但是任务毫无进展。

    应翩翩好像一点也不着急,只是躺着不动,早上和中午,分别有人送来了两碗清汤一样的稀粥,而这回,应翩翩甚至没有起身看上一眼。

    一直到了晚上,狱卒再次过来送饭,发现早上和中午的饭碗都放在门口,动也没动,他不禁喃喃叱骂了两声,却见应翩翩躺在那张破木板上睡着,连点反应都没有。

    这样一来,狱卒的心里面也有些发慌了。

    他知道这间牢房虽然是最破旧最肮脏的,但里面关着的这位年轻公子却是一位十分有来头的大人物,不能出半点差池。

    于是他进了牢房的大门,试着去探应翩翩的呼吸,却发现对方的气息滚烫,竟然是发起烧来。

    狱卒吓了一跳,十分惊慌,连忙去找魏光义禀报此事。

    魏光义这才知道,原来应翩翩从昨天见完他开始就在绝食了,不禁烦躁不已。

    他实在没想到这小子的性格如此倔强,他不能下手折腾对方,应翩翩反倒自己折腾上自己了。

    这叫什么玩意?本来就打不得,骂不得,现在连给的饭少一些,住的差一些都不行了!

    他到底想怎么样,自己这难道是请了个祖宗回来供着吗?

    魏光义十分气闷,找到洪省,责怪他说:“你既然明知道应玦的身体状况不佳,为何还要给我出这样的主意?难道是巴不得我把他折腾死了,你再从中渔翁得利吗?”

    “魏大人,咱们本来就在一条船上,你觉得如果应玦有个三长两短,应定斌找你的麻烦,难道就可能放过我了吗?我能从中渔翁得着什么利?既然已经决定做这件事了,就必须要做成,不能让他们反过来抓住机会报复,这一点我跟你的心思没有区别。”

    洪省暗自忍气,淡淡地说道:“我起初建议你给他用刑,是你不肯,我这才退而求其次,提出少给他一些饭食。年轻小伙子最怕挨饿,可谁知道他竟然体弱至此,又是这么一副脾气!”

    魏光义皱眉道:“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还得请大夫给他治病吗?那岂不是更加被他给拿捏住了,等到病好之后,他该不说还是不说,咱们一样什么都捞不着。”

    洪省心道,那是我什么都捞不着。你到如今还死活不肯给应玦下狠手,谁知道还有什么内情瞒着我。

    他也不说破,只沉沉地说:“这小子性格倔强,骨头太硬,恐怕强逼他是真的不行了,不然我去试着劝一劝他吧。”

    洪省便去查看应翩翩的情况。

    一进那间囚室的大门,他就嫌弃地皱起了眉头,也确实没想到这里阴冷潮湿至此,有些担心当真把人给折腾出个好歹来。

    他于是走到应翩翩的床前,见对方闭着眼睛躺在那里,呼吸极为轻微,仿佛睡着了,也好像是昏迷过去了。

    洪省亲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好声好气地哄劝道:“贤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自己的身子还是最重要的,这件案子,我也在尽力调查,希望能够洗脱你的罪名。你还是吃些东西缓一缓吧,否则他日被你父亲知道了你现今的模样,岂不是要心疼着急吗?”

    应翩翩还是闭着眼睛没有看他,开口时连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你跟那魏光义狼狈为奸,此时还何必跑来装这个好人?”

    洪省叹了口气,在应翩翩的床畔坐下来,忍着对那硬邦邦破木板的嫌弃,叹息说道:“我跟你父亲乃是多年的老友,受他不少恩惠,你在我这里就像是我的亲侄子一样,我又怎么忍心看你这样受苦,你实在误会我了。”

    “退一步讲,就算我不喜欢你,魏光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把你关起来,也是当众扫了我的面子,我不满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跟他站在一边。我这是受制于人,实在没有办法。”

    洪省说的情真意切,说到最后,甚至都有些哽咽了:“谁让咱就是这个出身,注定了要被看不起的,你应该也瞧见了,明明我的官职不在他之下,他却每日对我呼来喝去,百般猜忌,我在他面前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分量,甚至连你都保不下,是我这个长辈无能啊!”

    应翩翩将眼睛睁开,看着洪省,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恨之色。

    他意识到,洪省说的一定不完全是假话,他和魏光义之间有可以利用的矛盾。

    应翩翩沉默片刻,低声道:“所以现在,还是魏光义让你来的。”

    洪省一副掏心掏肺的样子:“他想让我问你,七合教总舵的位置在哪里,可你放心,我自然不可能会逼你。这个秘密你自个牢牢守着,谁问都不要告诉,否则只怕他一旦知道,你没了价值,处境会更加糟糕。”

    应翩翩心想,看来洪省并不知道黎慎韫让魏光义留着他的事,所以魏光义对待洪省,多半是事事压制提防。

    只要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裂隙,这件事就好办了。

    应翩翩终于露出动容之色,长叹了口气,坐起身来,说道:“您这些年在他手底下,也是不容易。先前是小侄不懂事,误会了您,请您不要放在心上。”

    洪省欣慰又感动地说:“唉,这些我早就习惯了,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个能让人说的地方,有你这句话,可比什么都强。”

    他们两个都是演戏的高手,假惺惺地相互客套了一番,互相都对对方的反应十分满意。

    洪省来的时候带了一个食盒,此时看见气氛到了,便将盒子打开,从中端出一碗汤药,一碗清粥。

    他慈爱地说道:“阿玦,你病得不轻,还是快把这药喝了吧,无论如何,恢复身体最重要。叔父别的本事没有,不能把你放出去,但好歹也要争取让你吃的住的好些,那魏光义总也不能欺人太甚,连这点事都不让我办。”

    应翩翩心里冷笑,洪省这只老狐狸,手段可是真的高明。

    之前他明明是在跟魏光义绝食抗争,魏光义打不得骂不过,束手无策之下,才会派了洪省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好好吃饭治病,不要作死。

    死了他应玦,魏光义在黎慎韫那里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结果洪省过来忽悠了一通,哄得好像应翩翩喝了药吃了饭,还是承了他的人情一样。

    左右应翩翩现在目的达到,有了新主意,也不和对方计较,满脸感动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他忍不住有点想念池簌了。

    之前每一次,只要是池簌把药端过来,都会细心地提前准备好果脯蜜饯用来遮苦味,洪省什么都想不到,这点伺候人的水平,连人家的小妾都不如,居然还好意思当太监。

    应翩翩本来就一天没吃饭,再猛一灌药,差点把眼泪呛出来。

    洪省关切地问:“怎么了,没事吧?”

    应翩翩放下药碗,酝酿片刻,擦了擦眼睛,一把握住洪省的手,动情地说道:“洪叔父,您说过,您是绝对不会害我的,对吧?”

    洪省心中一跳,立刻意识到,应翩翩接下来一定是有极为重要的话要说。

    他连忙保证:“那是自然!我若有害你之心,天打雷劈!”

    他这句话说出来,应翩翩猛然想起,似乎在原书中,应定斌找他密谋起事,给自己报仇,又告诉洪省绝对不能把消息说出去,洪省也是这样回答的:

    “应兄你的丧子之痛我感同身受,你放心,这次起事绝对万分机密,我若是把消息向外透露半点,天打雷劈!”

    原书中,他安然善终,并没有应验他的誓言,那么既然天不罚他,应翩翩自己动手来罚!

    洪省,你现在是不是非常想听到我接下来的话?

    那你就听好了,听清楚了吧,这些话,即将送你走上死路!

    应翩翩满脸惶然之色,犹犹豫豫地说道:“其实……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七合教总舵的地址在哪里!”

    洪省愣住了,他不由失声道:“你说什么?!”

    应翩翩低着头不吭声了,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仿佛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小霸王根本就不是他。

    洪省再也沉不住气了,连声问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七合教总舵的位置,那不是西厂打探到了消息,皇上才会下旨让你们前往那里的吗?”

    应翩翩长叹一声,说道:“洪叔父,您先不要着急,其实我也不是完全不知。七合教的总舵确然在衡安郡无疑,就是这个具体的位置还不能确定。”

    他说着,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骷髅头形状的紫色奇石,正是先前池簌所赠的教主信物枭首令。

    应翩翩原本不收,池簌却放下就走了,最后东西还是一直放在他手里。

    应翩翩对洪省说道:“我曾经无意中邂逅过一位佳人,与她有过一段姻缘,可惜那名佳人乃是一位江湖侠女,不能随我回府。她离开之前告诉我,自己是七合教中的人,又给我留下了这样宝物留念。”

    他叹了口气,一副甚为怀念的样子:“当时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中,只是后来同傅家结仇,一心想压他们一头,听说皇上想要知道七合教的情况,就动了心思。”

    “我记得那名女子提到过,七合教的总舵在衡安郡,如果我想要见她,可以拿着信物来这里找人,唉,我立功心切,想起这件事,就和父亲说了,让他以西厂的名义把这个消息告诉皇上,这样我就可以借这个机会来到此地立功。”

    “然而到了衡安郡之后,我派人四处寻找那名女子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心中才有些慌乱起来。原本还要再行设法,竟然就陷入了牢狱之灾。”

    洪省听应翩翩讲完了前因后果,一时之间,简直都不知道应该说他点什么才好。

    应翩翩未免太过任性大胆了,连这样欺君的事情都敢做,偏生应定斌居然还惯着他!

    对于应翩翩的话,洪省并没有完全相信,可是这倒是也可以解释应翩翩面对魏光义的态度了。

    洪省来之前还在奇怪,像他这般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就算有几分骨气,但乍然遭受牢狱之灾,住到这样破旧的地方,又受到生命威胁,怎么还能忍得住不低头求饶,把该说的都说出来。

    原来是根本不知道,这倒确实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了。

    洪省不禁说道:“哎呀,你这孩子实在是太胡闹了,可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来之前就没想到这事若是办不成,回去要怎么跟陛下交代吗?”

    应翩翩摇了摇头:“其实我原本还有一个可以联络七合教的主意,可惜现在似乎办不成了。”

    洪省立刻道:“还有什么办法,你快说!”

    他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的急切有些失态,又掩饰性地笑了笑,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如果能够早些解决自然是好的,你说出来,我也好帮你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补救。”

    应翩翩道:“我来了衡安郡之后,听一些百姓们说,七合教的人也在救灾,不知此事是否当真呢?”

    洪省道:“确实是有的。此地本就多洪灾涝灾,之前的几次大灾七合教也都曾经出手过,只是他们的教主如今情况不明,教中又有一部分叛党,这一次恐怕没人有功夫顾及这些了。”

    七合教奉太/祖之命而立,曾经也是以拯救苍生、匡扶社稷为使命,虽然现在与朝廷立场相抗,但对于百姓的帮助还是一如既往。

    之前那些皇子们想要打动七合教,也是打着承诺要善待百姓的旗号,希望得到支持。

    应翩翩点了点头:“这就是了。我原本的打算是放出风声去,说我手里有一块珍贵无比的奇石,欲为这次灾情将它卖掉,所得之资全部用于为灾民们购买粮食。这样的话,七合教的人一定会认出信物上门,出资购买的,到时候就可以以合作救灾为名与他们联系,再逐步打动。”

    他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原本已经计划完毕,可惜我现在身陷囹圄,金玉流又已经死了,这事情要办成,眼看也是无望,让不知道应该怎样才好。”

    洪省一开始觉得应翩翩简直是在胡乱作死,但眼下听完他这个主意,却越想越是绝妙,甚至比一开始的计划还要恰当。

    毕竟就算打探到了七合教总舵所在的具体位置,他们也是为了示好而不是攻打,贸然找上门去,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警惕。

    但应翩翩这个办法,却是自己将人吸引过来,在见面之初双方就将抱有着善意和好感,自然更加容易达成目的。

    这小子果然不愧是状元,虽然任性,但还是很有几分头脑的。

    应翩翩知道,如果自己在洪省面前一味表现出无能和不知所措,那么这份表演就未免显得有些用力过猛了,眼下这种程度才是刚刚好。

    洪省果然上钩,沉吟着说:“其实尝试一下也未尝不可。你若是信得过叔父,就将这信物交给我,我去办这件事。”

    应翩翩道:“我当然信得过您,只是若您出面的话,可就很难瞒过魏光义了。”

    洪省道:“这整个衡安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风吹草动皆瞒不过他的眼睛,不管换了谁都是一样的。”

    应翩翩道:“让孟竑去吧。就让他跟魏光义说看不得百姓受苦,想要当掉祖传的宝贝购置粮食,再以魏光义的名义分给灾民们,这样又得名又得利的好事,魏光义是不会拒绝的。如果真有七合教的人前来接洽,再由叔父出面便是。您看如何?”

    洪省心里已经非常愿意了,却故作犹豫:“倒也可以,只是孟竑和阮浪都是因为你才被关进来的,他又如何愿意替你做这些事呢?”

    应翩翩苦笑道:“当时我平白蒙冤,心里有气,确实有些冲动了。不过我这么做,正好可以让魏光义相信孟竑绝对不会听我的话,这件事由他办才更加可靠了……”

    他这样说,一副强行为自己找借口的语气,洪省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拍了拍应翩翩的肩膀,说道:“阿玦你放心,我去说服他好了,你如此信任叔父,我也必定把这件事为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应翩翩也笑了:“是,有您在,真是太好了。”

    洪省走了之后,他也不顾木板坚硬,就一下子仰面躺倒了下去。

    应翩翩生在边关,条件艰苦,本就先天不足,再加上五岁那年又遭逢巨变,落魄求生,更是艰难,所以虽然应定斌一直在为他调养,他还是落下了体虚的病根,此时发烧也是真的。

    洪省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应翩翩硬撑着跟他周旋了那么久,实在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不过他的精神却是亢奋的。

    今天是第二天,他的任务进度取得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

    精明的洪省没有意识到,当他经不住能够获得七合教情报的诱惑,选择帮助应翩翩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背叛了魏光义。

    他自己把这个把柄递到了应翩翩的手里,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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