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上次,在陋室门前,被萧含章叫住莫名其妙地一顿训后,卫青玄每次进出陋室都要到前院书房报道。

    卫青玄进门时,萧含章正在练字。

    往常,萧含章练字的时候最不喜欢别人打扰,但卫青玄来禀报陋室问诊情况时除外,完全不用避讳。

    卫青玄:“王爷,今日去陋室是为世子把脉。”

    “他可好些了?”萧含章放下正在练字的笔问道。

    “已经没什么大碍。”

    “嗯。”萧含章此时净了手,坐回桌案后,没有让卫青玄即刻退下的意思。

    “今日,你把脉的时间多了几分。”

    卫青玄知道肯定瞒不过,索性和盘托出,“王妃让我去医馆坐诊。”

    “嗯。”萧含章应后,又审视地看着他问道,“只此一事?”

    卫青玄心中叫苦不迭:自己咋就夹在了这两个人中间,王爷老道,王妃小聪明一大堆,自己左右难做人。

    “王妃想要自己扳倒丞相。”卫青玄又倒了点。

    萧含章刚才只是疑心,多问了句,却没想到问出了夕岚如此荒唐的想法。

    “她想怎么做?”

    卫青玄不敢再说了。

    他告诉萧含章夕岚想扳倒丞相的想法,只是单纯觉得夕岚所谓的名单不靠谱,还要拉着自己一起暗中调查……

    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了。

    但是,卫青玄也只是点到为止,再多的事情他也不肯说了,因为,他还要坐诊挣钱呢!

    “具体如何做,王妃还没说。”

    卫青玄说完这话,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死扛着迎接萧含章的审视,终于等到萧含章松开,他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

    萧含章没再继续审卫青玄,因为他不必审,他可以自己去当面问夕岚。

    夜色沉沉,萧含章轻车熟路地翻墙而入,今日陋室格外得黑,只有内室一处灯光。

    他躲过巡逻的护院,走到窗前,轻手轻脚拉窗户,却发现拉不动。

    围着夕岚和翊儿住的屋子绕了一圈,萧含章发现所有窗户都紧紧闭着。

    他脸色沉沉,赌气绕到屋前敲门,听见屋里隐隐的声音传出。

    奶娘:“这么晚了谁在敲门?”

    念春:“我去看看。”

    夕岚:“夜里老鼠多,别轻易开门,隔着房门问清楚再开。”

    不一会,门内传来念春怯怯的声音:“谁呀?”

    “是我。”萧含章声音低压,透着不悦。

    念春如释重负,按耐不住隐隐的喜悦,“王妃,是王爷。”

    正要开门,夕岚阻止道,“我说要开门了吗?”

    不仅不开,夕岚还拎了一只大红瓶,一个小脚凳走到门前,“门外之人说是昱王了吗?你就开门,万一是哪个阿猫阿狗冒充的,你要置我们于险境嘛!”

    念春知道王妃的气还没消,也不敢擅自开门,倒是看着夕岚拎着的东西奇怪:

    “王妃,您这是要做什么?”

    夕岚:“御赐的青瓷放在那没用,挡在门口正合适,如果有贼人乱闯,撞倒花瓶,正好也可以向老夫人示警。”

    门外,萧含章双手握得“啪啪”响:什么示警,分明是夹枪带棒在骂我。她是料定青瓷乃御赐之物,我不会损坏,弄出声响,也会惊动母亲。

    萧含章气得噎气。

    他也知道今晚进不了屋了,不得不翻墙而走,再做打算。

    刚落地,发现手背上有一处划痕,渗出黑乎乎的血丝。

    有毒!

    萧含章抬头看向墙头,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根密密麻麻的银针,在月光下反射着绿油油的光亮。

    他眼神瞬时毒辣,一脚踹断旁边一棵碗口粗的小树,拎着那棵树干,残影般再次跃上墙头,将那些银针一扫而光。

    银针满满地扎在了树干之上,他又跃入陋室院中,在护院猝不及防之时,把一众护院打得人仰马翻。

    各个身上扎了多多少少的毒针,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

    萧含章横眼看了一眼内室窗户上那个摇曳的身影,大跨步从正门走出陋室。

    屋内,念春听见外面的打斗声后,吓得大气不敢出,偷偷地瞥着气定神闲的王妃。

    好一会,终于外面消停后,她才试探着问道,“王妃,这一番打斗,老夫人那边又要差人来问了。”

    “就说院子里进了老鼠。”

    奶娘“噗嗤”笑了,“王妃,您跟俺们隔壁那财主的婆娘一样,有手段,把他男人治得服服帖帖的。王爷再生气,也只能拿门外那些糙汉出气,不敢踏进屋门一步。要我说,男人就属破犁头的,三天不收拾,下地不出力。”

    “进府那么久了,你这婆子说话怎么还如此粗鄙,什么财主家婆娘,能跟我们王妃比。”念春气呼呼地喝道。

    奶娘才发现自己又说秃噜嘴了,“哎呦,您看我,王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您是天上的凤凰,那老财主家的婆娘就是山鸡。怎么能跟您比,我是说……”

    “不用说了,下去吧!”夕岚略感不快,倒不是不介意这些,她介意的是:“往后说话注意些,再不要拿我和任何人比较,不然,定罚你的月钱。”

    “是,是。”奶娘一听罚钱,多一个字都不敢说,悄悄退下了。

    念春等奶娘走后,不安地说道:“王妃,王爷中了毒,您看我们要不要送些解药过去?”

    “不必。”本就是为了治他的臭嘴专门向卫青玄要的。

    夕岚说道:“只是会嘴角生恶疮的毒药罢了,要不了人命。你把解药给护院服下。”

    未来几日,夕岚整日大门紧闭、屋门不开,也不出陋室半步。别说说话了,连夕岚的面都见不到。

    他暗自又急又气又恼,还会为夕岚不知是什么的计划隐隐担忧。

    但也只能徘徊于陋室之外,无门而入。

    为此,他嘴上生出了一个大疮,他只是以为是因为心里着急上火无处宣泄的原因,并没有在意。

    夕岚倒是过得舒坦,每日同翊儿逗乐,偶尔刘白薇和赵婉儿过来坐坐,还会时不时地带些最新的八卦过来。

    刘白薇:“大嫂,你听说了吗?”

    这是刘白薇惯用的开场白,每次听到这句,她都希望手边有盘瓜子。

    “又有什么新鲜事,快同我讲讲。”夕岚需要知道更多八卦,尤其是朝中大臣的,这样,她的名单会更准确。

    “都察院张御史出事了。”

    夕岚心里一沉:“出什么事了?”

    他可是名单上重要的一个人。

    “原来,他有个外宅,豢养伶官。”刘白薇突然压低声音,“还听说他喜欢男人。”

    这个上一世倒是没听说,因为丞相倒台后,张御史可是带头倒戈的大臣。夕岚心里琢磨。

    赵婉儿听到这种事情,脸上羞得潮红,“没想到他平日里义正言辞,弹劾了不少官员,自己竟然也身不正。”

    夕岚疑惑:“怎么会突然传出这样的事情来?”

    刘白薇和赵婉儿都摇头:“在巷子里突然间就有了这样的传闻,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来的。听说皇上大怒,立即罢了他的官,发配出京了。”

    夕岚气愤,怎么突然间出现这种事情。

    名单上少了一个人,就少了些份量。

    这几天,卫青玄得了夕岚的命令,大部分时间到府外医馆收拾重新开张的事情。

    说是医馆,实则自从上位郎中走后,一直做的药铺的生意。

    这次卫青玄收拾停当,他俩还给它另换个名字:仁安医馆。

    仁安医馆重新开业的前一天,卫青玄知道王妃肯定不会去知会王爷,所以,他识趣地主动去前院书房告知王爷。

    同时,他也要为自己诊脉坐诊加份保障。

    来到京都后,他了解过,京都医馆生意被几家势力把持,突然间新开一家医馆,指不定就会有人来找茬。

    他需要昱王镇场子。

    卫青玄仗着到陋室把脉随时可进书房的特权,顺顺利利进了书房。

    “王爷,明日仁安医馆开业,这是请柬。”

    卫青玄垂目恭敬地呈上请柬,等待萧含章的示下。

    萧含章捏着那张请柬,刺眼的红燃得他两目酸疼。

    恰巧卫青玄今日穿了件桃花样式的衣衫,衬得这份请柬不像是医馆开张的,而是“铁证如山”地证明夕岚红杏出墙。

    萧含章把手里烫手的请柬扔到卫青玄脚边,闷声闷气地说,“知道了。”

    卫青玄看着脚边的请柬,不明白王爷是什么意思,猜测会不会是嫌弃自己,因为最近王妃老是拽着自己。

    他默默捡起请柬,没敢在说什么,行礼准备往外走,瞥见萧含章嘴角有个恶疮。

    “王爷,您嘴角的疮?”

    “不碍事,上火罢了。”

    那哪是上火。卫青玄心道:明明是前些时候王妃从我这里寻去的毒。

    卫青玄从怀里拿出一瓶药膏放在桌案上:“王爷,这个早晚各涂抹一次,三日便好。”

    萧含章扫了一眼药膏,已经拿起一本军务奏报在看。

    卫青玄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暗叹:看王爷恶疮情况,中毒也有几日,如果再不涂抹,恶疮不消多时就会长满全嘴,到时候疼得喝水都如同受刑。

    第二天,夕岚和卫青玄一大早就赶到仁安医馆,张罗开张的事情。

    卫青玄悄悄打量着周围,果然看见有几个壮汉在周围晃悠,眼神到处扫,一看就不是前来看病的。

    再看看周围,也没有半分萧含章的影子。

    一旁喜气洋洋的夕岚看着卫青玄不精神的样子,叫醒他:“求人不如求己,别指望些没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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