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着路了，哥。”曲筱筱倒是乐得看戏，但程琂是无辜的，她大步跨过去把玫瑰抱下来放到床尾，亲昵挽起程琂的手拉到自己身边，包揽收拾的任务，瞅了眼失落的卫顺，转移话题：“你怎么还没换衣服？”
“刚拍照没来得及，我现在去换。”程琂将准备好的衣服抱进厕所，关上门，磨磨蹭蹭把衣服换上，对着贴在墙上的小方镜，扎了个丸子头，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程琂开门，撞到曲筱筱站在门口抱着手臂等着，她挑眉：“走吧，他们都先下楼了。”
“嗯。”程琂往病房扫视一眼，搂紧外套跟着曲筱筱一起下去。
曲筱筱打量程琂，肩碰肩，不怀好意笑道：“说，这几天都没怎么回信息，你都干什么坏事去了？”
“嗯？念书啊。”程琂依言直说。
曲筱筱惊了下，不禁扶额：“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嗯。”程琂耳垂微红，羞涩点点头。
曲筱筱趁电梯没人进来，凑上去在她耳边问：“就没做点情侣该做的事？”
“什么事啊？”程琂第一次谈恋爱，满眼懵懂看向她。
曲筱筱想说点什么儿童不宜的事，看了眼她的脸色，话到嘴边又收回来，一个刚好的病人谈恋爱能干嘛？
曲筱筱神秘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程琂好奇：“那是什么事情啊？”
曲筱筱故作高深：“别问，反正谈恋爱很快乐，你以后也能体会得到。”
“噢，好吧，他们在哪里啊？”程琂到医院门口，双眸迅速扫视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曲筱筱打趣：“你找他们，还是找他啊？”
程琂抵死不认：“就是他们。”
曲筱筱点点头：“嗯，卫顺，估计去路边叫车了，至于那个他好像说”
“说什么？”程琂接着她的话，问道。
曲筱筱偏不说，绕到她面前：“这么急做什么？”
程琂：“”拿出手机，准备发信息问江温在哪里。
曲筱筱怎么可能独处机会，眼疾手快挡下她的手机：“别呀，我们俩好不容易说上几句话，你老惦记他做什么，他还能去哪里，就去缴个住院费，你着什么急啊。”
程琂偷偷给江温发了信息，告诉他自己正门口等着，他回了个【好，很快出来。】
曲筱筱站在下级台阶，看到她的小动作，撇了撇嘴：“你真就这么喜欢他啊？”
“嗯，喜欢啊。”程琂坦荡，眉眼带笑。
曲筱筱凭空踢了踢地面，抬起一条腿踩在上级阶梯：“你真傻。”
程琂皱眉盯着曲筱筱：“为什么觉得我傻呢？”
曲筱筱双眸看着眼前的大树：“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日子呢？我没说他不好，只是他不能说话，还是个瘸子，虽然说是为了救人导致的，但是工作怎么办？生活怎么办？怎么养你，怎么给你保障啊？说个最简单的，难道你生病的时候，还指望一个瘸子能抱着你跑去医院吗？”
程琂迎着寒风，那些话像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不是因为她觉得委屈，而是替他委屈，为什么每个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呢？
“筱筱，我给你看点东西吧。”程琂平静翻出从梁成手机里发过来保存的视频，调亮屏幕，递到她面前，欢呼和吵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曲筱筱对着视频嘈杂的画面，几乎第一时间锁定那个人的身影，以她这个剧迷和综艺迷的脑细胞盯着那个少年，身手矫健，笑容肆意，呼喊队友的嗓音磁性，与现实里的他相差巨大。
程琂在曲筱筱按下重播键时，远远督见江温拄着拐杖从医院大厅慢悠悠走出来，忍着没去扶他。
程琂视线粘在江温那处，话却是对曲筱筱说的：“我不喜欢你们总是用第一印象评判一个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不需要任何人养，也不会把以后寄托在谁的身上，我不是为了找个保障，而是，我喜欢他。”
程琂不自觉讥讽：“还有，生病要找医生叫救护车，而不是等他抱着我去医院，正常人能抱着你跑到医院了吗？车不管用吗？还是正常人的两条腿有着非一般的速度？你的男朋友能做到抱着你去医院吗？”
“他一直都很好啊，不管他正常人，还是瘸子哑巴，他都把我照顾得很好，你真的没有看见吗？”
“筱筱，别人怎么说，我都可以不计较，因为那些人无知，但你是我朋友，我希望你知道，我很不喜欢你们这样来说他，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跟我说了。”程琂态度强硬，伸手从曲筱筱那拿回手机。
这番话将能说会道的曲筱筱砸得一声不吭，连手心空了，都忘记收回去，她知道谈恋爱的人，自然偏向男朋友来反驳，可没料到程琂会有这么护那个人。
片刻，曲筱筱走到她面前，找回声音：“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担心你。”
程琂脸色缓了缓，低垂眼帘，凑到曲筱筱耳际，落了句话，浑身轻快转身往江温那边走。
曲筱筱怔在原地，难以消耗那个秘密，满脸错愕盯着她仰起小脸，笑得灿烂，牵起那人的手。
——筱筱，我跟你说个秘密，他救的那个人，是我，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说他不好，你也不行的。
“喂，你发什么呆啊？”
卫顺到路边拦了很久，才找到个愿意进来的师傅，刚下车就看到曲筱筱直直站在台阶上出神，不知在看什么，一动不动。
曲筱筱收回视线，满怀复杂说了句：“等会你坐前面吧。”
卫顺现在对她真没什么好脸色，她总说些奇怪的话：“为什么？”
曲筱筱看着他就心烦，你装个屁啊，没好脸色：“算了，随便你，到时候别哭就行。”
“呵，你哭我都不会哭，我有什么好哭的？”卫顺嗤之以鼻，提醒：“不知道以前别人拿你一颗糖你能哭上一天。”
曲筱筱白了眼：“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就一个糖，我凭什么给人啊？况且，我的糖，你们谁有权利装大方让我送人的？”
卫顺拍了西装，整理服帖：“哦，谁之前跟我扯人情世故的？”
“你们的人情世故就是拿别人的东西去做人情？你真了不起。”曲筱筱没好气推开他肩膀，走到车后座占了个靠窗的位置。
师傅催促：“你们还有几个人啊，快点的，一会到交班时间了。”
“快点上车，师傅赶时间呢。”曲筱筱按下车窗，对着外面吼了一句。
卫顺打开车后座，曲筱筱立刻挡在门口：“去前面坐。”
“我就不，我就坐这。”卫顺也是反骨，偏跟她在车门边纠缠，逼得曲筱筱咬牙，伸腿把他从那踹了下去。
程琂车门边还没摸到，跟前弹出个人摔倒在地，他怒吼：“曲筱筱，你有病是吧？”
程琂探身往车里面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他要坐后面，我不想跟他坐，看着他就烦。”曲筱筱把手撑在车窗旁边，腿还伸在后座椅上。
师傅忍不住说了句：“坐哪里都行，你们到底走不走啊？”
“走的，师傅。”程琂连忙应声，跟曲筱筱商量：“筱筱，他想坐后面就坐后面吧。”
曲筱筱向那人抬了抬下巴：“那他呢？”
卫顺兴冲冲坐进来后，挑衅看着曲筱筱。
曲筱筱：“白痴。”
“走吧，师傅。”程琂系上安全带报了地址，从车前镜看向后面怪异的几人。
曲筱筱憋笑：“”
卫顺无语：“”
江温：“”
“怎么了？”程琂反身向后问了句。
曲筱筱趴到前座：“没什么，不都如他愿了吗？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有说我不满意吗？”卫顺一板一眼瞪着曲筱筱，身子却还往曲筱筱身边凑了凑，极不愿意跟那人产生什么身体接触。
曲筱筱：“你挤到我了。”
“挤挤怎么了，谁让你坐这了。”卫顺反讥。
江温和卫顺之间隔了好些空位，几乎还能坐下一个娇小的人，拐杖横着放在车后，空间显得略微拥挤，他淡淡睨了眼卫顺，她不坐这？谁坐？
程琂眼皮沉重，缓缓在他们的一吵一闹间睡着了，江温靠着车门，静静看向窗外，流逝而过的街道尽在眼前，隔壁的两人翻出小时候的事吵到大时的糗事。
车停在了胡同口，大家下车时，师傅还给他们二人递了两瓶水，笑呵呵：“渴了吧？我还没见过像你们这么能吵的人，这送你们润润喉。”
卫顺拎着水塞给她：“听见没，你吵死人了。”
“呵，我也没见过对女生这么斤斤计较的人，你这种人真能娶到老婆吗？”曲筱筱把水丢回给他，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卫顺也连忙跟进胡同，到一道铁门，只见那人轻松打开，他边走进去，边打量四周的环境，该说不说，这房子还挺不错啊？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还能住这种地方，肯定要不少钱吧？
“这里租金多少啊？”卫顺边看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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