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好的韩舒苒多了个‘软刀子割肉’更疼的新人设传遍剧组时,  许多对这位改观的人都老实了,不过韩舒苒本人没有感受到太多来自外界的变化,主要是她本人没变化,  该怎么工作还是怎么工作。

    片场是个每天都会出现各种各样麻烦的地方,  过百人挤在一起不可能谁跟谁都是好朋友更不可能事事顺遂,  本土剧组到了国外拍摄,那更是什么麻烦都能出,光是跟当地协调拍摄场地都会出一堆本来不应该出现的麻烦。

    今天剧组就碰到了个小麻烦,他们刚在澳门落地,原定拍摄地出了刑事案件,  场地被封了,  这属于天灾,他们得临时换场地。问题本身不大,  就是解决需要时间,而片场最缺的就是时间,每一分钟都在烧钱。被迫给全组放一天假的崔东勋心情有点小郁闷,  呼叫导演组开会重新调整拍摄计划。

    别人都休假了,就导演组加班,  组内成员不说唉声叹气也都拉着脸,  在这种组员的承托下,  见人自带三分笑的韩舒苒就显得有些突兀。开会时崔东勋没说啥,会议结束后他把人单独留下,跟自家副导演请教,你怎么能做到每天都开心呢?

    韩舒苒的工作状态就是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我们在造梦哎,作为造梦者怎么会不开心呢~”

    认同电影就是在造梦的崔东勋没办法认同,“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也能开心?”

    “最多一个礼拜时间就补回来,  连加班都不用。”韩舒苒不觉得有什么好不开心的,还给前辈分享她的工作哲学,“拍电影就是和朋友一起去郊游,中间不管是走岔了路还是预定的酒店没房间亦或者车开到半路抛锚了,都是旅行的一部分,旅行怎么会不开心呢?”

    崔东勋微愣片刻,一声笑叹,“现在的年轻人,心态真好,这么有哲理。”

    “这话不是我说的。”韩舒苒笑道,“那是费德里科·费里尼大师的哲学。”

    费德里科·费里尼,意大利知名导演,93年拿到奥斯卡终身成就奖,病逝后意大利为其举行国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还专门铸造了费德里科·费里尼勋章。

    年轻人的哲学在前辈听起来是奇思妙想,同样的话一旦得知是大师所说,崔东勋就感觉更有道理了,乃至于想要去践行呢。

    “走~”

    “去哪?”

    “找翻译,带我们去吃好吃的。”

    觅食的二人组在去见翻译的路上碰到了数位听说他们要去旅行的人,听说后纷纷想加入,等见到了翻译,这帮人组了个旅行团,翻译变成变成了导游。

    这一天大家玩得很开心,公费旅游谁会不开心。这一天大家也知道了学霸不是一天练成的,出来逛街别人买衣服、买包、买碟片,买唱片,买旅行纪念品的都有,唯有韩舒苒,她买书。

    晚饭结束都吃撑了,从饭店溜达着回酒店的路上偶然遇到一家二手书店,韩舒苒提议进去逛逛,一逛就是两个小时,这位买了十七本书,三个男演员都帮她提着书。

    刷卡买书的韩舒苒拎着小包包从书店出来,再带着书童们回酒店的路上,大家就开始好奇,她怎么想起来学中文。

    崔东勋猜,“你打算往这边发展?”

    金惠绣猜,“你想跟这边的团队合作?”

    全智贤猜,“你交过这边的留学生?”

    李正宰猜,“你英文肯定更流利。”好莱坞和这边目前是两个最大的市场。

    环视一圈的韩舒苒表示就李正宰猜的勉强算对,她英文确实还行,不过,“你们都猜错了,我学中文是因为穷。”

    “穷?”崔东勋不解,“上学找兼职的意思吗?”

    “国内书太贵的意思。”韩舒苒想起来就是一声长叹,“国内的书太贵了,我就算找别人借,复印店都不给我复印说是那样违法,我总不能手抄吧,只能另辟蹊径啊。我搜了一圈,能达成有授权是正版还很便宜的就中文书,我也是穷则变,没办法的办法,日子太难了。”

    韩国版权意识很强,堪称打击盗版人人有责,复印店是禁止复印书籍的,正版书很贵,换句话说其实也代表教育资源贵。

    讲起来韩舒苒还疑惑,“澳门好像书也不便宜,比我在网上买的贵,可能是实体店也会贵。”

    万万没想到有人会因为贪便宜而多学一门语言,曾几何时苦过来的金惠绣不理解,“赚钱是辛苦,学一门语言不是更辛苦吗?”

    “都辛苦才会选择获利更多的啊。”韩舒苒同姐姐讲,“我考了中文执照,除了能买到更便宜的书还能做翻译,当初就是想着都很辛苦,都要花大量的时间,都要投入成本的事自然要算回报率。我第一份兼职能被推荐去电影振兴委员会,就是去给他们当中文翻译,后来拍电影当初的前辈们还帮我申请更多的援助呢。”

    崔东勋惊奇,“你还去那兼职过?”

    “教授推荐的,我想拍片子没钱了,想打工赚钱,教授知道后问我愿不愿意去拍广告,我跟那边对接后发现甲方屁事太多,就跟教授说我不乐意。”韩舒苒想起来就乐,“教授很生气来着,我就跟他说我有翻译证可以去当翻译,他就把我推荐去当电影翻译了,08、09年我翻了很多部电影,你的《田禹治》就是我翻的。”

    完全不知道这回事的崔东勋更惊奇了,“那个有中文版吗?”

    “西班牙版,西班牙语。”韩舒苒同他解释,“中文审核卡的严,很多片子上不了,我是兼职按翻译完成度算工资。能到这边上映的就几部还很多人抢工作,我研究了一下,会西班牙语的最少,我就去学了,工资立刻就涨起来了。”

    同样很惊奇的金绣贤不解,“导演不知道翻译是谁吗?”

    李正宰给小朋友解释,“所有出口的电影负责提供翻译的都是振兴委员会,翻译的钱也是他们出,导演想认识翻译可以去联系翻译,但”不是每个导演都会想认识翻译的,本质上导演也看不懂翻译的是好还是不好啊。

    加入惊奇队伍的全智贤更好奇韩舒苒,“你会几国语言?”

    “有证的就四国。”

    “还有两个是什么?”

    “英语和阿拉伯语。”

    “阿拉伯语?”

    “学得人少,特殊人才,时薪更高。”

    如此清奇的理由让全智贤佩服,“我第一次听人说学语言是为了赚钱。”

    “不可能。”韩舒苒笑道,“所有人学语言都是为了赚钱,哪怕是釜山人学首尔话也是为了到首尔赚钱,不然谁没事找事要多学一门语言。”

    如此有道理的话让各位地方出身的旅行团成员默默赞同,首尔出身的李正宰就想问,“你都学了,为什么不多学点?”

    “时间不够,学新东西需要时间,我又不是未来打算专职做翻译。”自大学后职业目标一直是导演的韩舒苒告诉演员,“我大二花光了零花钱拍了部短篇,那片子是我第一部获奖的作品。那时候太年轻,我很开心的回家跟爸妈炫耀我获奖了,还有奖金呢。”

    “年轻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看奖金很多就嚣张的跟爸妈说我可以自己养自己了,爸妈还专门给我庆祝来着。没等我开心一个月”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金海淑调侃道,“钱花没了?”老人家对年轻人花钱有多没数还是很了解的。

    年轻人表示并没有,“奖金有不少呢,够我花一个学期的,可我还想继续拍作品啊,那钱根本不够拍摄,我才想着要找个兼职赚钱养爱好。”

    “拍摄是爱好?”李正宰笑问。

    崔东勋帮她回答,“对我们来说,造梦是最大的爱好。”导演是造梦者。

    造梦者之一笑容灿烂的点头,“就是爱好太贵,有点养不起。”

    此话一出,一行人都跟着笑起来,他们已经快到酒店了。进了大堂,金惠绣刚好看见一对白人在前台办入住,突然想起来哪里不对,转向韩舒苒,你大二才开始学语言,这才几年就学了四门语言了?

    “大二下学期开始,英语其实不算,也就三门,一个学期一门,差不多。”韩舒苒稍微有点尴尬,“我知道速度有点慢,但我还要拍摄啊,我大三也拿到了短篇奖,这已经不算慢了。”我也是很厉害的!

    问问题的金惠绣选择沉默,视线默默转向前方,加快脚步前进。韩舒苒感觉不太妙,叫了姐姐一声,没得到回应,转向崔东勋,委屈。

    “一个学期是很长,考证也简单,但我在学校很多事的,作业又多。导演系有多累哥也是知道的,我已经很快了,其实我都是趁寒、暑假学的,没花多久时间。”我很聪明的!

    崔东勋选择微笑,同样目视前方,加快脚步。韩舒苒感觉更不妙了,叫他又没叫住,又想从边上找人解释,她没那么拉胯好不好,考证再简单不是也要考的吗,她证书又不是买的!

    没有人想跟她对上视线,每一个跟她对上视线的人都选择加快脚步前进。被落在后面的韩舒苒很是蛋疼,这帮人至于吗?学得慢又怎么了,我这不是忙吗!理解一下!

    先走的人大概率是没办法理解某些‘凡尔赛’发言的,一个学期顶天了算六个月好了,六个月学会一门语言还是可以考证当翻译的级别,哪慢了?!在走掉的人眼中,某位学霸就是在炫耀!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

    韩舒苒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能解释的人,李正宰来给她送书,另外两个帮她拿书都不想过来,他也是迫于无奈,多少也有点好奇,真的有人六个月能学会一门语言?

    先把书方向的韩舒苒听他那么问,以为自己又被鄙视了,扭头对站在门口没进来的人哀叹,我真不算慢,我真的很忙,天地可鉴,我要是不忙,一定可以更快的!

    只听字面的意思,李正宰严重怀疑她在炫耀,可听她的话音再加她委屈的小表情,多少有些不解,“你是认真的在说,六个月学一门语言很慢吗?”

    韩舒苒让他说清楚,“很快好不好,我已经尽可能快了,我是太忙才那么慢的!”

    “那多快算快呢?”李正宰试探着问,“一个月?”

    “精通的话有点困难,只是考证,两、三个月差不多。”韩舒苒叹气,“毕竟就那么多词汇,语法、句式都是固定的,背完就没了。”她必须要解释,“我确实是因为忙,智商没问题,绝对没问题。”

    李正宰决定换个方法问,“你快和慢的标准,对标人物是谁?就是谁可以两、三个月考证?”

    “都行吧。”韩舒苒不解,“你想象中的对标人物指的是谁?”

    “某位天才?”李正宰看她愣住,笑了,“你所谓都行指的是哪些人?”

    “考证突击班?”韩舒苒略带茫然的解释道,“我没钱去补习班就参加了学校内部的联合会,很多人都是临时来考证的,大家都行,我算相对比较慢的那个。”

    李正宰也有些茫然,“你那个联合会难道不是很多人提前就学过的吗?类似我这样的人,别说三、四个月,三四年都未必能考证书当翻译。”

    “你?”韩舒苒笑出声来,“你的对标人物指你?我干嘛要把你当对标人物?”

    眉头微皱的李正宰笑意微沉,这位脾气很好的导演说不定骨子里是傲慢的,看不起普通人的傲慢。要这么说,他们初次见面时,那个很敢讲的女人,搞不好就是傲慢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直言,大前辈的作品也不过如此。

    韩舒苒察觉到了他被冒犯的不舒服,含笑开口,“我不太确定你在想什么,但你应该误会了。我不会拿我的长处跟别人的短处去比,就像你在为自己的演技如何找对标人物时,不会用我用金绣贤当你的对标人物一样,他初出茅庐如何跟你比?”

    看他愣住,她展颜笑开,也不再门口同他聊了,还是进门说吧,有误会得当下解决,拖时间长了,本来没事都会变成有事的。

    犹豫片刻后才往里走的李正宰尽管没有让视线乱瞟,在进门后对一览无遗的酒店房间也看得很清楚,房间内的特别之处不多,格局跟他的房间是一样的,其他一些小零碎也只是私人用品,唯一算特别的还是他送来的十七本书,高高的三叠放在床前的地毯上。

    屋主示意他坐,拿起速溶咖啡的冲击和vc泡腾片问他想喝哪个,确定是咖啡后,边烧水给他冲咖啡边同他解释,所谓专业技能的对标人物当然是跟比自己厉害的人比,学习语言是这样,当导演也是这样。

    “如果这不能让你理解的话,那我换个说法,在你看来我跟东勋前辈是天差地别。”韩舒苒手举过头顶,“他在这。”手下滑,落在腰部,“我在这。”说完冲他笑,“但在我看来,我们顶多是这样。”腰部的手上移至胸前,另一只手伸出,也只在肩膀处,“我们只有这么多差别,那些差别还是源自于他的经验比我丰富,而不是他的天赋比我高。”

    早在她说出‘金绣贤’时,李正宰已经懂她的意思了,再听一次,他就想说,“我是应该赞扬你的自信还是劝你别自视甚高?”

    “看来我们误会解除了。”韩舒苒夸张的拍着胸口,舒了口气表示,“都行,自信也好,自视甚高也不算错,毕竟我们社会地位差挺多的,就是天地之差。”

    李正宰被逗笑了,这不是很懂吗?韩舒苒摊手,她一直也没有不懂过啊。

    “那你之前”李正宰让她回忆一下,“在楼下的时候你追着大家解释一学期学一门语言很快,就没想过大家会走是不想听你自夸吗?”

    在楼下确实没这么想过,刚刚被‘误会’才反应过来的韩舒苒依着电视机柜对坐在窗边的人讲,“我考证时跟我对答案的都是比我快的,比我慢的我也不会跟他对答案啊,环境造成的误会。”

    失笑摇头的李正宰掏出烟盒丢了根烟给她,边点烟边同她讲,“绝大部分人不能理解对标人物要找比自己强的人。”

    “对自己有要求的人肯定能理解。”韩舒苒接了烟往他那边走,去借火。

    火机在李正宰手上,他按下打火机送到弯腰的女人面前,也不知是火光还是灯光,照在垂眸吸烟的女人脸上,睫毛好长啊,给眼睑都扫了一层阴影。

    垂眉的女人抬眼,眉眼弯弯的笑看她,直起身说了句,“谢啦。”

    心头微动的李正宰垂下眼睑,也就是笑笑,再抬眼时,问出一句,“你学语言真的是因为想赚钱?”

    “对啊。”韩舒苒边回边找烟灰缸,看到在床头就去拿,“学任何技能都是谋生的技巧么。”

    李正宰的视线跟着她移动,他坐着,她站着,视线很自然的就落在后腰,腰很细,铅笔裤里塞着衬衫,感觉一只手就能搂住。

    “导演算是谋生技巧吗?”李正宰扭头看向窗外,窗外夜色没什么好看的,对面楼太高,灯火通明。窗户上有他的倒映,还有腰肢盈盈一握的女人,拿着烟灰缸走来。

    韩舒苒表示导演是爱好,“我努力赚钱就是为了能随心所欲的玩爱好。”也问他,“演技对你来说不止是谋生技巧吧?”

    “曾经是,刚入行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是。”李正宰刚有点感觉,还没想好要如何去处理突如其来的小火苗,坐姿已经变了,属于男性本能的改变,翘起腿斜坐着面朝她,展示雄性的荷尔蒙。

    并没有接收到讯号的韩舒苒听到了烧水壶的响动,水开了,又去冲咖啡了,“那是什么时候变成爱好的?”

    依旧是他坐着,依旧是她站着,依旧是那条铅笔裤,腰肢之下

    “拿奖的时候吧,我拿到第一个影帝的时候。”李正宰抿唇,舌尖划过唇角,含笑开口,“我也不确定到底是我喜欢表演,还是我总算找到了我所擅长的。拿到影帝之后,媒体、业内、粉丝,每个人都在跟我说,我天赋卓绝,人找到了擅长的东西大概都会变成爱好,都想成为佼佼者。”

    韩舒苒认同,“我们努力歌颂平凡的伟大,但我们也都得承认,每个人都想成为不平凡的人,这恰恰是最平凡的事。”

    站在电视柜前的女人并不平凡,她有一张登上大荧幕都能称之为美貌的面庞。侧身站立为他冲咖啡,也不知是话语还是本身的气质,袅袅上升的热气伴随着咖啡香,有些撩人,让他探究,她在想什么,她还能说出什么多不平凡的事。

    认为对话应该是有来有往的韩舒苒端着咖啡杯往他那走,“我看过你的《下女》,人物被塑造的很有魅力,你跟全度妍的戏张力很足,是你争取的角色吗?”

    《下女》十八禁,男一号确实非常有魅力,作为男人的魅力。

    扮演男一号的李正宰很难不想歪,她特意提起这个,是不是有别的含义,因为他有些别的念头,“算是我争取的,对了,我们第一次见面其实是在那部片子的试映会。”

    放下咖啡杯的韩舒苒还真不记得有这回事,“是吗?”

    她靠近了,他就抬头;她弯腰了,他还是抬着头。她穿着宽松的衬衫,第一颗纽扣是解开的,也只解开了第一颗扭头,哪怕是弯腰也绝对不会出现走光的危险。他抬着头,看到的事白皙脖颈,v字领笼罩的一小片肌肤,下坠的领口像神秘的洞穴,莫名就很吸引人,让人想探究洞穴里藏着什么样的宝藏。

    “是啊。”李正宰声音略微有点哑,有些沉。

    韩舒苒毫无所觉的看向他,眼神交汇瞬间,她动作停住了,他的侵略性也没有收敛,有些事不是非得宣之于口,一个眼神,都是成年男女,有什么不懂的呢?

    懂了一半的韩舒苒讪笑,后退,再退一步,想了想,退第三步,“以防我误会了,我先申明,我”

    “有男朋友?”李正宰看她退了也就懂了,侧头弹了下烟灰,可惜了。

    韩舒苒失笑,看来她没误会,“没有男朋友,不过我不是那个类型。”

    “哪个类型?”李正宰转回头笑问。

    韩舒苒冲他伸出左手,给他看手背。李正宰看了眼,没看懂。她抬了抬无名指,那上面有枚素面的银戒,李正宰迟疑片刻,结婚了?没听说啊?

    “贞洁戒指。”韩舒苒看他惊奇的面庞,笑开,“很少见?”

    “第一次见。”李正宰在她收回手前,轻轻拉住了她的袖扣,并没有碰到她的手腕,力气也很小,却拉住了,唇边不自觉带起一抹笑,惊奇道,“现实中真的有人会戴这种戒指?”

    贞洁戒指,基督教在九十年代发起的运动。教导青少年要持守圣洁的生活,不要放纵私欲。戴上这枚戒指通常意味着,婚前守洁,那是对上帝许下的誓言。

    “父亲送给我的,我十四岁时,妈妈教我要怎么安全的保护自己,我爸怕我被小男孩骗了,送了我这枚戒指。”韩舒苒任他看,顺便跟他说,“我爸其实不信教,我们家没人信,他就是找个理由让我别那么早谈恋爱。”

    李正宰盯着那枚戒指都能看出花来,事实上戒指连个花纹都没有就是一个指环,他还是很惊奇,“所以你一直都?”

    “我相信爱情源于一切欲望,性同样是爱情的另一个名词。但我更期待我的爱人是我的灵魂伴侣,我们当然可以因为爱发生情人之间让彼此都能愉悦的浪漫,可那一切的前提是,我爱上了他。”韩舒苒轻轻动了下胳膊。

    有些不舍,但还是松开手的李正宰叹息着抬头,“我以为艺术家更多追寻本能。”

    “我就是在追寻本能啊。”韩舒苒展颜笑看他,“我的本能告诉我,我期待一场命运的邂逅,我与他可以花前月下,也可以鸳鸯成双。但还是那句话,一切的前提都是我要爱上那个灵魂,否则本能只是动物的本能。生而为人总得有点追求,你说呢?”

    李正宰知道他应该说,告辞,可他扫了眼那枚戒指,再看她时,脱口而出的话是,“男人一般都是动物。”

    朗声笑开的韩舒苒无限赞同,跟着笑开的李正宰此时才说出告辞的话,那根烟也灭在烟灰缸里。从他进门到出门,其实也就一根烟的时间而已,咖啡都还是烫的。

    当太阳重新升起之时,隔夜的咖啡成为早上的提神剂,再度见面的男演员和女导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两人还是依旧是工作搭档。

    目前处于新娘预备役阶段的工作同僚却隐隐听见了雷达在滴滴作响。

    午饭,全智贤凑到金惠绣边上,同她八卦,你有没有觉得李正宰跟韩舒苒有点你懂的~

    金惠绣懂,不过,“不太可能。”

    “怎么说?”全智贤感觉,“挺配的啊。”

    “韩pd怎么看都是喜欢聊得来的那种类型。”金惠绣对于‘六个月就能当翻译’这事儿记得可太清楚了,“她搞不好是传说中的智性恋。”

    新词汇,全智贤没听过,“什么恋?”

    “喜欢聪明人的意思。”金惠绣支持天才和天才内部消化,“李正宰”摇头,就那样吧。

    全智贤看向不远处正聊得开心的两人,“李正宰又不笨,他们俩看着也很聊得来啊。”

    只说聊天的话,韩舒苒跟谁都能聊得来,李正宰同样。两个情商都很靠谱,都能做到随便什么话题都可以聊的人,一起聊天时,很难聊不来。他们什么都可以聊,他们也什么都聊得来,但要说两人真打算发展一下,好像都没那个想法。

    李正宰是想再接触看看,只是欢愉一场,那不用聊得来也行;想要更多,就得慢慢来,他还没想好,目前属于随心而为,反正他单身,接触一下么。

    韩舒苒么,没啥想法,暂时没感觉,但对方是个帅哥,接触一下也不排斥。再说她也是单身,先聊聊看呗。

    换成别的人,接触一词可以变成暧昧;他们俩,就只是接触,没啥能被称之为暧昧的举动。没有人送花,没有人说情话,没人约单独见面,连献殷勤都没人,如果不是预备役新娘女演员雷达太敏锐,可能都没人能发现,只当他们是关系不错的同事。

    关系不错的同事们各自都在做着各自的事,也不是天天都能见到面,拍摄是以a组为核心,  b组作为补充。两边没有经常碰面,两边早餐每天都是能见到的,收工后如果谁组织一起吃饭也是能碰见的。

    碰见了就凑在一起瞎聊,未必是跟对方单独聊,通常都是一群人聊天,聊的更多也是作品。就算他们俩在走廊上、电梯里单独碰见,亦或者坐一辆车去片场,会单独聊天了,聊的更多也是作品。

    他们聊作品才是真正聊得来,是两人都感兴趣的,可以滔滔不绝的说。非常巧合的是,他们喜欢的电影风格也很一致,或者应该说,在某个行业专精到一定程度后,基础审美相差不大。大众眼里的小众导演,两位业内从业者聊起来就是他们这个行业大众话题。小众导演中有独特风格的那几位,也没有谁是他们俩不了解的。

    聊国外的导演,大家获取的信息都大差不差;聊国内的导演,李正宰有他熟悉的,韩舒苒有她熟悉的,而他们都不会对彼此熟悉的导演太陌生,哪怕没见过也听说过,也看过那位导演的作品。

    他们一起聊电影,聊创造,聊得都是风花雪月,都不落地。聊到他们都从澳门回韩国了,初雪都下完了,距离杀青只有十来天,韩舒苒也就是赞同他的审美很不错,别的么没有别的,可以当朋友。

    巧了,李正宰也这么想。想他们更适合当朋友,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水的朋友。他们俩的聊天实在不接地气,几乎都是围绕着电影,围绕着造梦者,这怎么接地气,不接地气的恋爱谈不下去的,不接地气的恋人不能供着吧。

    就在李正宰想后退半步重回朋友的身份时,他们俩的话题突兀的变了,悬在天上的造梦者一下被拽回地面,因为电影杀青了,杀青要结款,算工资的时候到了。

    韩舒苒的工资是进组拿一部分,杀青拿一部分,上线后按照票房还有一些分红。她即将拿到杀青的那部分,有钱了,又刚巧碰上圣诞邻近,可以交换礼物。

    平安夜前一天,全智贤组了个小派对庆祝明天的平安夜,明日她要和未来新郎一起,今晚就属于朋友们。因一部作品结缘的韩舒苒受邀参加,李正宰也来了。既然是跟圣诞节相关的庆祝派对自然有交换礼物的环节,不是指定谁给谁,而是大家把礼物放在桌上,众人看包装盒盲选。

    韩舒苒跟李正宰盲选到了彼此,真的是盲选,没人搞花招,纯靠运气。

    李正宰拿起桌上一个巴掌大的礼物盒,举起来问这是谁的,韩舒苒笑眯眯的伸手,他也跟着笑,随后拆礼物。拆出来的一个满场都楞了一瞬转而爆发集体小声的草编小玩具,蚂蚱。

    派对组织者看到那只绿色的蚂蚱抚掌大笑,pd也是别出心裁。pd表示,你们别小看这个蚂蚱,我亲手编的,很珍贵的好不好。

    为自己的蚂蚱辩解一波后,韩舒苒选中了桌上同样大小的礼物盒,也是巴掌大,拿起来问大家,谁送的?李正宰晃悠着那只小蚂蚱,我。

    “你们俩绝了。”金惠绣给两人鼓掌,“这缘分。”

    韩舒苒也觉得挺有缘,边拆礼物便问他,是什么?

    “贞洁戒指。”

    话音未落,李正宰喷笑出声。气氛同之前蚂蚱拆出来时一模一样,全场安静一秒,爆发更大的笑声。在这个圈子里,贞洁戒指一词可是个稀罕玩意儿,讲出贞洁戒指一词的是李正宰就更可乐了。

    手上戴着一枚贞洁戒指的韩舒苒看着盒子里的手链,冲李正宰白了一眼,你们家戒指长这样?

    手链款戒指被收礼物的人嫌弃,收到草编蚂蚱的李正宰也很无语,谁会送这个?

    “我好歹还是亲手编的呢?”

    出门的路上,韩舒苒不满,“你这个算什么?”

    “亲手从品牌方那拿的。”李正宰总算跟她说了接地气的话题,“我这个至少比你那个贵吧。”

    韩舒苒一把捂住胸口,这帮演员,“你代言了他们家之后,首饰就能随便拿吗?那么壕?”

    多少会被品牌方公关的演员颇为诧异她这么说,突然想到,“你送蚂蚱该不会是因为它不用花钱吧?”

    表情微僵的韩舒苒‘哈哈’一声,笑脸一收,“干嘛,我穷不行吗。”

    贫穷的姑娘理直气壮,目前还算有钱的男人抚掌大笑,顺带告诉她,“这家明年的广告我还没拍,你要接吗?”

    “e

    “听说是七千万左右。”

    “什么?”

    “导演的佣金。”

    “你让我想想啊,我要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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