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砚闻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下课铃声已经响了,他却不想动。
季清临收拾完东西见他,还在桌上趴着低头问:“怎么了?”
程砚闻吸了吸鼻子,慵懒的抬了抬眼皮:“不想动。”
他这场感冒不算严重,却拖拖拉拉一周都没见好还有越发严重的趋势,鼻塞的他呼吸困难,从昨天开始喉咙也疼,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犯困。
钱清见他们还没走过来说:“最近换季好多人都感冒了,要是再不好的话,你也去医务室看看吧。”
“嗯。”程砚闻鼻音浓重。
季清临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一点发烫。
“不行,得去医院?”说着就把程砚闻扶了起来,程砚闻总算舍得从桌子上头,迷茫的看着他。
“啊?”他反应有些迟缓,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扶他一下,他可能有点发烧。”季清临对一旁傻站着的钱清说。
“我没事儿,回去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他觉得季清临有些大惊小怪,根本就不用去医院。
“一周了,去看看也没事儿,正好下午也没课。”钱清也在傍边劝。
“不是我……哎,不是……”话还没说完,季清临就架起他的胳膊往外走。
季清临:“帮我拿下书。”
“不行,我下午还有事儿呢。”他下午还要去画室,一开始只是想赚点零花钱,可他现在还真有点喜欢上这个工作了。
小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单纯,最不会伪装自己的存在,他答应了孩子们下午给他们带礼物的,他不想骗人,这样很容易让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崩塌掉。
“那就去医务室。”
嘿,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程砚闻没有办法生来硬拽的给他们拖到了医务室。
医生看了看手中的温度计说道:“有些低烧,头疼吗?症状持续多久了?”
程砚闻摇了摇头:“大概快一周了。”
医生点点头:“下午在这儿输液,他有点严重。”
程砚闻一听有些着急:“我下午还有事儿,给我开点药就行。”
“事情能有身体重要,你这样下去可能会转肺炎。”医生说道。
“你就听医生的吧。”季清临说。
程砚闻无奈只能妥协。
“你们两个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钱清看着他们估计一会儿也结束不了,说道。
季清临:“好,我在这儿陪着他。”
钱清点点头离开了医务室。
吊瓶里的液体滴答滴答的往下掉,窄小的房间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季清临本来就不是个话多的人,周遭都安静了下来。
程砚闻是想跟季清临聊聊,却发现两个根本就没什么好聊的。
他们作为室友也快三年了,他多对季清临知之甚少。
在他的印象中季清临是一个很无的,他每天三点一线除了上课从来不参加任何活动,除了传闻中的暗恋对象也没见他有什么朋友。
“你一直盯着着我做什么?”季清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书,头也不抬的说道。
被发现的程砚闻有些尴尬,吸吸鼻子说道:“你可以先回去,不用在这儿陪着我。”
“下午没课。”季清临翻了一页书说。
季清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要不是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程砚闻都不确定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那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吗?”程砚闻问道。
季清临终于从书本中抬头,不解的看着他似乎在问能什么事?
“我的意思是说,嗯……”程砚闻想了一下措辞说:“你就是没爱好什么的吗?我看你平时连游戏都怎么玩。”
他身边没有学习很好的朋友,难道学霸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季清临:“高中的时候,打过一段时间的拳击。”
“拳击?”程砚闻着实是被惊讶道了,季清临写起来这么安静完全跟这么激烈的运动搭不上边,而且程砚闻也从来都没听他提起过。
他简直无法想想季清临站在台上挥洒汗水的样子,这勾起了他十足的好奇心。
“你怎么会想是去学拳击呢?”
季清临指尖无意识的摩擦着书页,抿了抿唇说:“为了保护一个人。”
程砚闻似乎闻到了八卦的味道,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为什么后来又不打了?”
季清临微怔了怔转过身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许落寞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小声说:“他不需要我的保护。”
程砚闻想了想最终没有往下问,听听八卦可以那要是挑起别人的伤心事那就大可不必了。
两人间又陷入了沉默,而且好像比刚才更加尴尬了。
但好在一段尴尬没有持续多久,萧梁打电话过来说是照片已经出来了,但是有几张效果不是很好让他们两个人过去补拍一下。
他们跟萧梁说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萧梁那边有些着急明天就要上网站了,必须在今天下午把照片拍出来。
如果实在去不了的话,他们两个过去一个人也行。
“你去吧,不用在这儿守着我。”程砚闻又躺了回去说。
季清临皱着眉头应该是在犹豫。
程砚闻有些哭笑不得他就是普通的小感冒,又不残废了:“钱清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我等他回来在走。”
“哎呀!不用。”程砚闻无奈的说:“我一个人没事儿的,况且不是有校医吗?萧梁那边着急你快去吧。”
季清临抿了抿唇:“好,那你好好休息。”
程砚闻百无聊赖的看着吊瓶里还有大半的药心想,什么时候能输完呀。
他拿起手机对着自己插着针的手拍了一张照片给钟炳言发了过去。
海岸升温:钟老师,我没办法打工还债了。
海岸升温:小狗在角落里落泪jpg
那边回复的到快。
z:怎么了?
海岸升温:感冒了,在医务室打吊瓶,今天没办法给小朋友们带礼物了。哭脸jpg
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过了几分钟消息才再次发了过来:“现在过去的话,容易传染给小朋友,不用担心他们会理解你的。”
程砚闻笑了笑听他这么说,心情舒畅了不少。
让他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分钟钟炳言就出现在了医务室里。
程砚闻惊讶的微张着嘴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我刚好也在学校,就过来看看你。”说着按住程砚闻后脑勺弯下腰,两人的额头相贴距离烁然被拉进,呼吸暧昧的纠缠在一起烫的他心都打了个颤。
可偏偏那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一般,放开他自顾自的说:“还好,不是很烫。”
“你很热吗?脸怎么这么红?”
程砚闻根本就不敢看他,他扯了扯衣领用手扇了扇风结结巴巴的说:“有……有点。”
钟炳言环绕一圈把旁边的窗户打开说:“忍着点吧,生病还是别吹空调了。”
“我给你们买了小米……粥……粥……粥……”钱清拎着食盒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的钟炳言,又看了看程砚闻。
程砚闻清咳一声:“我正好有点饿了。”
“哦。”钱清懂了他的意思把东西拿进来放在床头柜上随口问道:“季清临呢?”
程砚闻:“有几张照片不行,萧梁见他补拍片子去了。”然后又说:“这位是钟炳言老师。”
“这是我室友钱清。”
钱清一脸了然的表情:“钟老师你好。”
钟炳言笑着说:“同学你好。我们之前见过。”
钱清疑惑的看向程砚闻,见过吗?
“上次在警察局,你醉的不醒人事应该不记得了。”程砚闻道。
钱清恍然大悟:“原来是钟老师,去接我们的。我一直想谢谢钟老师却没找到机会呢。”
钟炳言:“应该的。”
“你都买了些什么?”程砚闻这会儿已经有点饿了。
钱清把餐盒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我买了小米粥,小笼包,烧麦,还有一份馄饨。”
“谢谢了。”程砚闻冲他扬了扬眉。
“跟我客气什么?”钱清想了想又说:“那我就先回去了,作业还没写呢。”
程砚闻皱眉,他什么时候写作业这么积极过?
然后就见他对钟炳言说:“麻烦钟老师了。”
走之前还不忘冲他眨了眨眼。
钟炳言笑着坐到他旁边:“你这同学挺有意思。”
“谁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钟炳言看了看钱清带了的几样东西问:“想吃什么?”
程砚闻舔了舔嘴唇,嘴里有些发苦不想喝没有味道的粥:“馄饨吧。”
只见钟炳言打开盖着,用勺子搅了搅,程砚闻刚想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去接勺子,钟炳言便舀了一颗馄饨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递到他的唇边。
程砚闻直接愣住,自从他小学毕业之后就没人喂过他。
他其实很喜欢吃馄饨,可自从他跟徐士行分手之后就没怎么吃过了。
那时候徐士行经常给他带西街的蟹黄小小馄饨,那时候他们还没在一起,有一次他喝多了很晚才回去,他那天很冷小一层薄薄的雪,他刚走到楼下就见徐士行在等他。
笑着扬了扬手里的保温桶,说给他带了最爱的小馄饨。
他已经不记得那碗馄饨是怎么味道了,只记得那天徐士行冻的通红的手。
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份馄饨里面掺了多少虚情假意又有几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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