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传回来消息说, 组织开始大动作搜寻九十九清祐了。
“他们发现了清祐在脑磁仪上做的‘小手段’,很生气。”
九十九清祐“扑哧扑哧”地笑起来,“还以为他们会更早一点发现的呢, 太笨啦。”
降谷零无奈:“但是现在他们安排了很多人找你, 就连绿川和我也被嘱咐了‘如果在任务途中看到了多赛托一定要把他或者带回来’这样的话。这样没关系吗?”
“随他们便啦,”九十九清祐不高兴地嘟囔, “明明之前还坚定不移地相信我死掉了呢。”
“因为之前‘多赛托是不是还活着’对已经看到脑磁仪成功希望的他们来说并不是最要紧的事,而现在他们需要多赛托,所以他们愿意相信多赛托还活着。”
“哼哼, 果然没有九十九大人就是不行嘛。”
“是,是。”降谷零很是捧场地赞同了他的话,然后忍不住问他:“清祐之前就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吗?”
组织会因为需要九十九清祐继续进行脑磁仪的研究,所以并不会对他进行生命威胁。即使他假死的做法已经让那位先生对他的忠心程度产生了怀疑,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没有别的选择。
降谷零怀疑九十九清祐知道朗姆一直想对他下手,所以将计就计,让自己的生命可以得到保障。这样一来, 就算九十九清祐真的完成了脑磁仪的研究项目,那位先生也会留下他以防又发生一次“需要多赛托”的意外。
朗姆可以杀死完成了使命的九十九清祐,但不能杀死还有用处的九十九清祐。
九十九清祐坦白道:“本来是想着让坏蛋朗姆和坏蛋新崎后悔‘竟然一时鬼迷心窍对九十九大人下手, 现在可怎么办才好’之类的,然后九十九大人再‘砰’地突然出现,告诉他们‘现在就算你们求我、九十九大人也不会原谅你们了’——漫画里都是这样子画的嘛。”
他比手画脚地想把他脑子里的场景表现出来,电话里的降谷零看不见他的动作,但也可以轻松地从他的语气和描述中想象到到底是怎么样的漫画场景。
降谷零失笑:“现在这样子也很不错了, 就算九十九大人大摇大摆地走进据点里命令琴酒说‘喂, 快去给九十九大人买稠鱼烧’也没关系。”
“诶——”九十九清祐听起来好像心动了。
“所以接下来, 清祐是要回去吗?”
“嗯,”九十九清祐点头,“不过要再过几天噢,到时候就由安室先生把我带回去吧,只要说都是朗姆的错就可以了。”
既然“多赛托还活着”,那么当时和九十九清祐在一起的安室透和绿川光就会背上隐瞒消息的嫌疑。
降谷零当然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
“清祐不用为我们考虑也可以的。我和绿川现在虽然已经不属于十八号研究所了,但在内心中清祐还是我们的上司噢。”
“但是!”九十九清祐不满地大声反驳他,“安室先生不是说要做朋友嘛!怎么可以反悔!”
九十九清祐误解了他的意思,降谷零赶紧解释道:“不,当然不是反悔,只是觉得对于清祐来说,要考虑如何保全自己已经是很艰难的事了,要是在这途中还要担心我的话,会让我觉得自己根本派不上用场啊。”
“安室先生在说什么笨蛋才会说的话。”
——意料之中的回答,降谷零笑了一声,“不会再有下次了,但是清祐也更多地学着依靠我吧。”
“诶,研二和绿川也说过类似的话呢。”
“这是因为清祐屡教不改而且很让人担心,从来没有把我们的嘱咐放在心上。”
因为在组织的控制下长大的九十九清祐从来都只会依赖自己,他们也明白这个原因。
按照萩的话来说,就是“一想到小小一只的小清祐被不怀好意的坏人拐走、在陌生的国家一个人磕磕绊绊地长大,就好心疼。明明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却要学着察言观色,学着怎样保护自己。所以现在只想让小清祐知道他在我这里是有无限的任性的权力的。”
萩原研二说这话的时候,松田阵平还嘲笑他是“想把清祐缺失了八年的母爱给补上吗”,但在前不久通电话时,松田阵平却没再用“萩妈妈”这个称呼调侃萩原研二,反而说了“研二你不单纯的心思已经快要把你染成安室的颜色了”这样的话。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猜测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
因为九十九清祐说一定要回组织里去,萩原研二很是怨念地嘀咕:“不想离开小清祐啦,小清祐一旦回去了,就没办法天天见面了嘛。”
九十九清祐摸了摸他的头发。“研二好黏人噢,像红豆年糕一样,超大一条的红豆年糕。”
萩原研二支着头任由他在自己头发上摸来摸去。“因为小清祐不黏我,我只能黏小清祐啦。”想了想,他说:“红豆年糕也不错嘛。”他把脸送到九十九清祐面前,眨了下左眼开玩笑道:“要吃一口红豆年糕吗?”
九十九清祐还没有回答,外面就突然一声碰撞的巨响,然后是嘈杂的人声。
这一栋公寓附近居住的多是通勤繁忙的工作人士或是在附近上学的学生,工作日的白天很少能听见这么热闹的动静。
九十九清祐的注意力立刻就被从“红豆年糕”上扯了下来,没心没肺地把正在营造亲密暧昧气氛的萩原研二抛在了脑后,蹦到了窗边,去看楼底下的在嚷嚷着什么。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
楼下凑在一起的人群围成了乱糟糟的一团,从上往下只能看见每个人的头顶,还有
“对面那栋楼有人坠楼了耶。”
九十九清祐用仿佛在看热闹一般的语气说道。
萩原研二皱着眉走到窗户旁边,就看见楼下人群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围着一个躺在地上的人,穿着和他旁边几位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一样的学生制服,从他身下蔓延开的血迹来看已经没救了。
交番的巡警正好在附近巡逻,接到消息后很快就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远远地就听见他在大喊“离远一点!离现场远一点!”
“研二要下去看看吗?”虽然问着“研二要不要下去”,但九十九清祐明显就是自己想去凑热闹。
“有巡警在的话,就暂且不用下去添麻烦了。而且在上面看得更清楚一些,说不定可以发现行动可疑的人。”
“诶?”
“你看那里的围栏。”萩原研二指了指对面天台围在边缘上的金属围栏,“对面那栋楼建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围栏因为生锈的原因不是很稳,所以一直没有人靠近过。但是那一处的围栏现在却从连接处断了开来,看起来那位死者就是从这个地方掉下去的。而那处围栏的下面的墙上,有一块黑色的印记。”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长度,“如果人用手抓着天台的边缘的话,脚差不多就是在那个位置。这个印记看起来像是死者快要掉下去的时候,在墙上蹬时留下的。所以应该不是自杀,要么是意外坠落,要么就是有人把他推了下去。”
九十九清祐顺着那个印记往下看,刚好是死者坠落的位置。
他把下巴搁在窗沿上,打量下方那几个穿着学生制服的人。“那他们几个很可疑嘛。”
“在上学的时间点一起出现在这里,他们应该是和死者一起逃课了,如果一直呆在一起的话,确实很可疑。”
搜查一课的警官来得很快,从警车上下来的还有他们都熟悉的伊达航。
伊达航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和其他几位警官很快就投入到了调查中去。
他们先是询问了一圈周围的围观群众,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各个楼的方位,接着就有警官向着他们这栋楼走了过来。
“因为从我们这边刚好可以看到那栋楼天台,说不定有住户看到了当时的情况,所以他们要到这边来询问一下。”萩原研二解释道,“小清祐如果不想被搜查一课的警官看到的话,可以躲在房间里面噢。”
“不要啦,躲起来的感觉好奇怪噢。”
感觉就像是见不得人一样,萩原研二点头,“嘛,现在也不需要躲藏了,确实可以放松一些。”
他和九十九清祐一样,弯下腰把下巴搁在窗沿,两个脑袋就并排地摆在窗台上。
因为萩原研二说要观察行动可疑的人,所以九十九清祐一直在认真地盯着楼下正在被警方问话的那几位学生。看着看着他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他们好奇怪诶。”
“怎么了?”
“那几个人,每次说一句话就要互相看一眼,而且手一直在乱动,看起来很紧张嘛。”
“在命案现场被警察问话的话,紧张也是正常的表现啦。”
也只有九十九清祐才会一脸理所当然地把警察带到“九十九领域”中去,自然地仿佛颠倒了身份。
房门被敲响,“我去开门。”萩原研二说。
敲门的果然是前来调查的警官,看到来开门的萩原研二后,很惊讶地睁大了眼。“啊,是机动队的萩原警官,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面。”
萩原研二笑着和他打招呼,问他发生楼下了什么。
那位警官说:“是有一位高中生从顶楼坠楼了,还不知道是自杀还是意外还是别的什么,但是案发时同样在顶楼的还有他的同学和朋友,他们说”
警官还没说完话,房间里透过窗户传来了楼下叫嚷的声音:“就是他做的!是尾西直己把和茂推下天台的!”
“没错!我们亲眼所见!”
“杀人凶手!”
不同的声音斥责着那位“尾西直己”,警官无奈地耸了耸肩,“就是这样,他的朋友们非常坚定地说是那位叫尾西直己的少年把死者推下楼的。我过来是想询问一下这边的住户有没有看到对面楼顶发生了什么。”
“我们是在听到外面吵闹的声音之后,才去到窗户旁边的。”萩原研二回过身,问九十九清祐:“清祐有看到什么吗?”
“什么也没看到耶。”
警官惊讶地问:“这位是?”
萩原研二让出一半的门,警官就看到了从房间里往玄关探出头来的九十九清祐,“噢噢噢!”一看见九十九清祐的脸,他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也算是警视厅里的名人了,特别是非常讨女警官们喜欢的“温柔体贴又长相帅气的理想型”萩原研二,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其他人的话题中。
因此被两位人气警官重点关注的长相性格都非常出众的神秘少年也频繁被提及,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和长相,但像是“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发出‘哇’的感叹”这样的描述,应该就是面前这个少年了吧。
但是明明按照其他警官的说法,这位少年应该是发生意外死亡了才对,怎么会和萩原研二住在一起呢?
他赶紧晃了晃头把杂七杂八的失礼想法都晃出去,尴尬地和萩原研二说:“既然没有看到,那我,那我去隔壁问问。”
萩原研二装作没有看到他奇怪的表情,很体贴地告诉他:“对面是我的房间,旁边是小阵平,里面都没有人,你可以直接上楼询问其他住户。”
“是,好的。”
“我们可以下楼看看吗?”
“当然可以,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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