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相隔，是二人之间的眼神交锋。宋渝攸原本还有些困，此时那一点困意随着脑中闪过的声音一同消散。宋渝攸的眼神炽热，与之相反的则是沈雨衡的逃避。
处于脚本之中，但却完美避开的宋小胖此时正抬着大脸看沈雨衡。
往日它这么看向沈雨衡时，这人总是把自己抱在怀里亲亲蹭蹭。可如今沈雨衡却不了，甚至手勒的它有些疼。
“喵？”
宋小胖叫了一声，伸出爪子轻轻推着沈雨衡，结果被沈雨衡抓了回去。
沈雨衡看着宋渝攸，语气沉稳平静，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宋小胖的头。“它名字叫馒头。”
“喵？”
“啥？”
明明猫做不出太多表情，可偏偏此时的沈雨衡就是从宋小胖的脸上看出了惊愕。
这眼神看的沈雨衡心虚，以至于他没忍住用手把宋小胖眼睛盖住。“我说它叫馒头。”
理智告诉宋渝攸这不可能，他记忆中清清楚楚的听见沈雨衡管这只猫叫宋小胖。
这猫是沈雨衡的猫，但却用着他的姓。不管是他们吵架前取的还是吵架后取的都足够让宋渝攸激动一番。
若是吵架前取的，现在他们闹离婚‘孩子’还和他姓，说明沈雨衡多少还是有些在乎他的。若是吵架后取的，那就更能说明上条观点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宋渝攸在听到猫名字后异常兴奋的原因，但现在沈雨衡却说猫叫馒头。
虽然不排除是沈雨衡扯谎骗他，可对方这外表装的是滴水不漏，说的煞有其事，以至于宋渝攸一时间也不知对方说的是真还是假。
心中持怀疑态度，可到底还是动摇了。“真的？它为什么要叫这名字。”
此时宋小胖正摇头晃脑想要从沈雨衡手中挣扎出来，头一歪下巴处的肉就挤成一团，看起来就像人类的双下巴一样。
沈雨衡弯腰将它放了下来“因为它很像杂粮馒头，所以就叫这名了。”
得了自由的宋小胖垫着腿抖了抖毛，回头深深深深地看了沈雨衡一眼，眼神幽怨且伤感显然对这个新名字并不满意。
宋渝攸看着那小胖猫，腿粗的和卤货店卖的鸭腿一样。这个理由……的确让人信服。
先前眼中亮起的光现下黯淡不少，但一个名字罢了也没那么重要。宋渝攸很快就问起了另一裝事“那你出门做什么？”
闻言，沈雨衡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昨日被人狠狠掐住的记忆历历在目“我去做痕检。”
相熟一些的人都知道他是疤痕体质，昨天周然来的快，沈雨衡压根没受什么伤。今天醒来嗓子虽然干，但更多原因是因为晚上哭的太狠。
沈雨衡自个没觉得有多疼，可那痕迹看上去却唬人的很。他皮肤本来就白，如今经过一晚上的时间沉淀，脖颈上的掌痕清晰可见。紫黑色的印记在脖颈上格外显眼，几乎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现在的管理很严，对于oga强jian案也有一套完备的设施。
就像沈雨衡昨天一样，不乏有oga被诱导发热后无法打抑制剂，需要靠人工干涉先渡过发热期再做痕检。
且抑制剂毕竟是人工合成，强效抑制剂多少还是有损伤的。拥有配偶的oga多数会选择与自家的alpha结合，渡过难熬的发热期。
但欢好怎么可能不留痕迹，这也就导致伤痕堆积给痕鉴造成了不少困难。
人的信息素不光存在于腺体，汗液唾液中也是含有微量信息素的，只不过气味过淡人类捕捉不到。
根据这一发现，国家在十年前发明了一台信息素分析仪，用于捕捉alpha在oga身上留下的残留信息素痕迹。
残留信息素通常可以保留半个月之久，也就是说oga完全可以等发情期修养完再去检查。
这也是为什么宋渝攸在听到沈雨衡这话后反对的原因。“不行，你现在还是在家休息比较好。”
“没必要。”沈雨衡早已做好了决定，哪是宋渝攸说两句话就能改变的。“我没那么弱，不至于连警局都去不了。”
不比上次，这一次虽然是被迫发热，可沈雨衡除了腰酸外没有特别难受的地方。往日他大哭一场还会发烧，可今日却和没事人一样。
所以ao的身体真的很奇妙，原本是‘实力悬殊’，但为了交/合身体会自动调和到一个能完美状态，以此保证能承受住alpha的需求以及提高受/孕概率。
受/孕……
沈雨衡抿唇，脑子中忽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他毫无疑问是被彻底标记了。
一共做了几次沈雨衡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自己怀上的概率很大。
宋渝攸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沈雨衡，对方任何的情绪变化都逃脱不了他的眼睛。
眼眸倒影出的沈雨衡脸色几乎是瞬间变差，看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怎么了？”
宋渝攸见人这样，不顾对方反对直接起身上前把沈雨衡扶坐在沙发上，用被褥包裹。
这种情况不在乎两点，要么是今天还没吃饭低血糖，要么就是昨天的事影响到了他。
对，沈雨衡今天还没吃早餐！
“你坐着等等。”宋渝攸把沈雨衡安置在沙发上，赤着脚小跑进了卧室之中。
沈雨衡本想说自己没事，可宋渝攸也不知从哪学来封坏毛病，动作强势不容抗拒压根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沈雨衡看着宋渝攸的背影，眼神不自主的落在那□□的脚上。
宋渝攸不是不想穿鞋，而是他被赶出卧室时就没穿。那时他光顾着催沈雨衡穿鞋，压根没注意到自己也没穿。
因着宋渝攸刚睡醒的缘故，被褥上还带着温热。alpha的体温普遍偏高，沈雨衡自己的被窝不开电热毯很难捂热，可宋渝攸就与他完全相反。
沈雨衡摸了下自己的手，现在已经算是入冬，天凉的很。所以他贪恋会被窝的温度，也很正常。
没一会宋渝攸就从房内出来了，出来时还拿了部手机。
这手机他一直放在外套里，昨晚脱衣服时随着外套一起扔在了地上。后来沈雨衡睡着后，宋渝攸发了个短信请假之后就放在床上。
他睡相又不是太好，一到宽大的床上就忍不住滚。从前和沈雨衡睡他怕乱滚被骂，所以都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如今他巴不得沈雨衡骂他，再加上宋渝攸实在有些累，所以昨夜就放松了警惕，刚刚找手机时才发现电话被他踢到了地上。
打开手机，里面有一大堆的短信电话，也幸好他平时喜欢调静音，不然沈雨衡肯定要被吵醒。
宋渝攸简单回复了几个重要的，点开外卖软件问沈雨衡“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但是吃完了也不能去警局，你身体还没恢复好呢。”
说完后宋渝攸沉思一会，又加了句“我不是偷懒不想给你做，只是我做的没那么好吃，我怕你吃不习惯。”
虽然沈雨衡想赶紧和宋渝攸划清界限忘记昨晚的事，但他还没过分到一顿饭都不让宋渝攸吃。方才他出来就是想问宋渝攸要不要吃午饭来着，结果被那么一打岔就给忘了。
“用我手机点吧。”沈雨衡自动忽略掉宋渝攸后面那句话，被窝时鼓时平随后从缝隙中伸出一部手机。“想吃什么你点，我随意。”
“为什么？我手机不也一样吗？”宋渝攸把沈雨衡的手机递了回去，独自看着外卖软件一一浏览菜品。
面条不要，容易坨。烤鸭不要，太油。炸串不要，沈雨衡觉得不健康。
沈雨衡还记得上次这人为了一块钱差点被开除的事。从前都是自己做饭自己开车送他上放学，宋渝攸几乎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可如今宋渝攸吃穿住行全都要他自己掏，张雅静又不知道他们两正闹离婚，零花钱自然没给宋渝攸加。
沈雨衡知道宋渝攸有攒钱的习惯，但他不知道的是宋渝攸一直有投资。钱虽拿的不多，但是一个月两三千还是有的。
虽然明白宋渝攸饿死的概率很低，可沈雨衡心里还是怕宋渝攸吃不好。但这一点他不会告诉宋渝攸的，至少今天不会。
“你是学生，我不想花你钱。”沈雨衡折中选了个理由，随后再次将手机递了过去。
宋渝攸照理不收，不光不收，他似乎对沈雨衡后面那句话还异常不满。自顾自的小声嘀咕“你还是我老婆呢，老婆花钱不天经地义的。”
“什么？”
“没什么。”宋渝攸赶忙摇头，顺带伸手把要凑到沈雨衡身旁的宋小胖拍走“要不我点些海鲜鸡鸭吧，我记得你喜欢吃白肉。”
“都行。”沈雨衡不挑，见宋渝攸在点餐，他也不想多费口舌，反正他过会支某宝打给宋渝攸也是一样的。
等宋渝攸点完后他就发现沈雨衡居然也在点东西，只是对方点的似乎不是菜，而是———
“你逛药店做什么？”宋渝攸看着沈雨衡的手机，心中隐隐约约浮出个不好的想法。
普通的消炎消肿的药沈雨衡不会没有，逛药店肯定是买他家里没有的药。
宋渝攸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可是他不敢确认。怕自己是在多想，更怕沈雨衡是真的要买那个东西。
沈雨衡的脸色还是没有缓过来，和先前一样发白憔悴。他不避讳宋渝攸，宋渝攸问了他便如实回答。
“买避/孕/药。”
沈雨衡的眼中反射着屏幕的光，本就白的脸颊如今看着更没什么血色。
那一句话明明很平常，语调平缓，没什么波澜。可正因为太平静了，才让宋渝攸无端生出几分寒意。犹如冷水冲身一般，浑身泛起刺骨感。
沈雨衡努力勾起抹笑，他看向宋渝攸，一字一句道“我们都要离婚了，你总不希望这个节骨眼上平白无故多出个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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