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合适。”

    白阳侧过目光,眼神昏暗,不去看向陈莉莉燃烧着求知欲的目光。

    “到底哪里不合适了。”

    “距离太接近。”

    陈莉莉还是没有放开他,牢牢抱紧白阳的躯干,纤纤玉手紧抓着白阳后背的衣服。不过她看起状态好了点,比刚才好了很多。他不方便挣扎,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面前动粗。

    夜晚的操场很热闹,有夜间加训的,也有坐在人造草坪上围成一圈的,人群来来往往,有说有笑,耳畔阵阵喧嚣拂过,人群的欢声笑语短暂窜进耳蜗里,又快速流去。

    “你不喜欢我靠近你,对吗?”

    陈莉莉问道。

    白阳轻轻点头。

    “可是,我喜欢你。”

    “我知道。”

    两人就着这别扭的姿势站在操场上,白阳不轻举妄动,陈莉莉也紧紧抱住不松手。

    幸好有人来解围,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白阳,你在这里呀。”

    白阳转过头,回过神。转眼就把稍稍松了手的陈莉莉推开,又后退了几步,在两人之间形成一个安全的距离。虽然动作有点粗暴,怎么看都像是嫌弃。

    “殿下……”

    白阳看清了来人,晏符州只身一人来了操场,程星泽并不跟在他身边。

    晏符州走上前,多少察觉到白阳的面色非常不悦,而陈莉莉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泪水在眼眶打着转,又从眼角滑落。

    气氛多少有些诡异,晏符州看向白阳,又盯着陈莉莉,重复了好几次动作,才开口:“晚上好。”

    “好巧。”

    “晏同学,没想在居然在这里碰见你。”

    晏符州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味道,绝对不是恋爱的酸臭,这两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个狠心拒绝,一个泪眼汪汪。

    危险雷达滴滴作响,晏符州揉了揉太阳穴,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不应该看到熟悉的人就直直叫人家,结果碰到了这种尴尬事。

    晏符州想了想,一把揽过白阳的肩膀,两人一起转过身背对着陈莉莉,他在白阳耳边小声耳语道:“你把她怎么了。”

    “她对我表白,我拒绝了。”

    晏符州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头昏眼花,他或许不应该掺合这种破事,但是又不能放着白阳不管。

    唉,估计白阳说了些什么重话。

    现在,收尾这个麻烦工作落到了他头上,  如果让解决尴尬的气氛,这是个技术活。让晏符州这种社交老手都觉得头大,谁都不能得罪,只能让他这个外人活受苦。

    不过这点小事,算不上什么。

    晏符州挺起胸膛,竖起勇气。用最积极的姿态面对这个掌管他期末部分平时分生杀大权的女人。

    “陈助教。”晏符州挂上礼貌的营业微笑,怎么看都挑不出差错。

    “晏同学,你怎么来了。”

    “碰巧路过罢了。”

    “有什么事吗?”

    “陈助教,我想知道,您和我的朋友——白阳,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问问。”

    他把朋友这个字眼刻意加重。

    陈莉莉低头不语,沉默了好久,才低声说道:“因为……”

    “因为,我觉得我俩都是一路人……”

    “是这样吗。”晏符州托着下巴沉思道。陈莉莉这话的及其委婉又模糊,但大致意思也不难猜。

    “是吗。”晏符州不怎么相信。

    “原来如此……是白阳拒绝了你的好意。”

    白阳就站在他身后,借着夜色和阴影掩盖身躯,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轮廓,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面容神色,他也不会说什么。

    “白阳。”晏符州突然开口,带着疑问和请求的口气呼喊他的名字,接着他又说:“我们回去吧。”

    白阳当然会答应:“好。”

    “抱歉,助教。”晏符州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说:“白阳状态有点不太好,我回去和他说一说……如果他刚刚有冒犯的地方,还请陈助教多多海涵。”

    他拽着白阳的手腕,力气很大,快要把褶皱布料下的肌肤都要抓红一片,白阳吃痛,也只是轻轻皱了皱眉,不悦随后在脸上消散,连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看起来晏符州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

    白阳回头,陈莉莉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低着头,在体育场晚上的灯光中,轮廓逐渐模糊,消失在人群中不见,再次回头,发觉已经离开体院场好远,远到体育场的夜灯都成了一个个白光点,在夜色中是如此明亮。白阳想说些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一字一字重如千斤,静静沉在心底。

    “殿下,您今晚不应该在图书馆吗?”

    “啊,简嘉找程星泽有事,他就回去了,顺便学累了,想走走。”

    果然,劳逸结合才是晏符州的风格。

    “你就这么拒绝陈助教了。”

    “不喜欢。”

    喜欢不需要什么理由,不喜欢也不吃要什么理由。但这三个字却胜过千万理由。

    “我明白了。”

    晏符州把白阳拉到了学院偏僻墙角的树底下,这里偏僻寂静,灯光昏暗,只有夜晚莎莎树响。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发什么疯。”

    白阳愣了会,质问晏符州,他用力松开了晏符州紧抓的手,眼中满是万年寒霜。

    “你……生气了。”

    晏符州咽了咽口水,他解释道:“以后,有个人陪着也好,你总不能跟我一辈子。”

    “殿下,就这么想着赶我走?为什么我不能和你走到最后?”

    “不是这样。”晏符州摇了摇头,纠结写在了眉眼上,他面对白阳的强硬态度还是软了下来:“不,不是这样。”

    “不用担心我的未来,他不值得你陪伴一辈子,白阳,你是我的朋友,对你,我定时全心全意。”

    “去找个爱自己的人也好,自己喜欢的也好,你总要去追求你的幸福。”

    “如果我的未来搭上了你的幸福和愿望,那这个太残酷了。”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晏符州痛苦摇头,他想去了很多……他连他的未来都不知道该驶向哪里,更别说还载着别人的人生……

    仿佛一笔血债,他没有胆量去看血淋淋地残酷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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