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琊重新坐回沙发上,拿起手机看向屏幕对面的魔王:“怎么,是碰见骑士方成员了,还是老师告诉你的?”

    卫川:“昨晚碰见勇者孟诹了……等等,老师?什么老师?”

    “就是图蒙斯。”贺琊敲敲手机屏,“说正事,别扯开话题。为什么勇者会告诉你代行者的事?你复述一遍他是怎么说的。”

    不得不压下好奇心的卫川回忆了一下:

    “我问他为什么要跟着我抢钥匙,他说——代行者告诉了他们我要做的事,然后下指令让他们来阻止我。”

    贺琊皱着眉头轻哼一声:“果然像是代行者会做的事,祂是不是还对那群人危言耸听了什么虚构内容?”

    “这都给你猜到了。孟诹以为鬼界里面的怪物是自由的,大门一开就会往常世跑。”

    对面沉默了几秒:“……如果我没记错,孟诹在常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以后要继承家业的吧。连这都能信,他是想把那点家产全部败光吗?”

    卫川摊手。

    其实她也对鬼界知之甚少,当时虽然觉得他会信这话着实不大聪明,但没去五十步笑百步。

    贺琊往沙发上一靠,略过这件事,说起“代行者”这个身份来:

    “临崇给你的资料都是次生世界和常世的,这几天他应该也和你说过,原生世界相关内容无法记忆传承和书面记载?”

    他得到卫川点头回应,继续道:“关于原生世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大背景中,有三个。你所知道的常世、鬼界,和此前一直没告诉过你的神国。”

    卫川眨了下眼睛。

    贺琊跟着眨了一下眼睛,有点疑惑:“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陶载和你说过吗?”

    “没有,只是此前有一点猜测,但你们不说,就没有问。”有鬼界魔界妖界翼国,再多个仙界神界好像也不是稀奇事。

    “好吧。”贺琊手上准备截图的动作放了下来,继续道,“前任历史记录员在游戏结束后存活了一段时间,虽然后面没几年病死了,不过也足够将鬼界神国的内容基本上复述给这一任记录员。”

    “这……这一任历史记录员,今年贵庚啊?”

    卫川依稀记得当初在王宫办事处见过这个职位的官,好像是挺慈眉善目一老太太,但是不知道什么岁数。

    “七百多岁吧?”贺琊没仔细记,“记录员一般都由长寿点化者担任,连任两三届的都有,总之命比我这种凝聚者长得多。”

    “啧,你别老带偏我。”他回过神来,“说正事呢。”

    卫川不再插嘴。

    贺琊对代行者的了解其实也不算多,只是偶尔询问记录员一些事情的时候说起神国。

    就如同鬼界自始至终都很少与常世有往来一样,神国也几乎从不与其他世界有往来。当然不能说所有神灵都不爱串门,主要是除了不方便出行之外,他们的能力在其他世界会被压制。

    前任记录员只活到四百多岁,见过一次来到常世的不知名神灵。看表现似乎不仅仅是能力被压制,还有些痛苦。

    那神灵很快就回去了,前任记录员也没个对比,自然就不清楚具体情况。

    但限于神灵数量稀少,当他们想要与其他世界交互时,就需要一个可以往来各界的代理人。

    他们即是代行者。

    “所以说,”卫川很快意识到,“骑士阵营背后就是——”

    神的意志。

    “叩叩”

    门忽然被轻轻扣了两声,卫川下意识从柜台后面抬起头:“不好意思,老板不在~”

    “是我回来了。”图蒙斯推开门,表示刚才只是提醒卫川他来了。他扫过一眼手机,“正在与小琊通话吗?”

    “你听见了?小琊,和老师打个招呼。”卫川把屏幕向外一翻对准图蒙斯。

    贺琊:……

    回来再收拾你。

    他整顿一下表情,向对面致意:“老师,许久不见。”

    图蒙斯颔首:“三年多了。”

    对年轻的贺琊来说可能许久,不过对四百多岁的他来说,也就是出门做点生意的功夫。

    卫川站起来才发现图蒙斯手里还提着一个布袋子,收回手不再闹他:“你还有事要做吗,那我不打扰你了。”

    “无妨。我先去后面整理一下,您请继续。”

    屏幕转回卫川的时候,贺琊老神在在地靠回了沙发:“没什么好聊的了,再多的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就去问陶载,他和记录员熟,知道的比我多。”

    卫川又起了好奇心:“陶载难道竟是老人之友吗?平时他连话都不爱说,怎么和记录员熟悉的。”

    “什么鬼,”贺琊对这称呼露出嫌弃表情,“是因为陶载以前武功是她教的。”

    魔王大为震惊:“啊?记录员不是文职吗,居然这么厉害?”

    手慢了一步没截到小魔王震惊脸,贺琊惋惜自己痛失一张表情包。

    “你想什么呢,历史记录员又称前线记录员,如果能力不够强,怎么能在游戏场上第一线记录事件。”

    卫川:失敬了。

    对面不知看见什么,表情严肃起来:“不和你说了,临崇找我有事,我回魔界一趟。”

    他迅速挂断视频,紧接着卫川手机上方也弹出个对话框来,正是临崇的。

    临崇:万分抱歉,今日诸事繁忙,晚间再给回复。

    卫川回道:不用,已经问过贺琊。

    对方于是没有继续发消息。

    虽然有些担忧魔界发生的事,但此时她身在常世异国,也帮不上忙,便只能暂且按捺下来,没再去询问其他人。

    图蒙斯从里间走出来时,正好看见魔王颓废趴桌。

    他伸手越过柜台,轻轻顺了顺她后脑勺的头发,声音低柔悦耳:“吾王在担心魔界的事吗?”

    “是啊,你应该知道翼国入口的事吧。”

    虽然已不在位,但曾经掌权数百年,图蒙斯自然有足够多的信息渠道,再加上刚才与她通话的是贺琊,稍微想想就能猜出大致情况。

    “小琊被临崇召去了,您认为哪位恶魔有危险……陶载?我记得进入翼国的就是他。”

    卫川抬头看他。

    图蒙斯对她微笑,那笑意中却不像是带着安抚:“放下心来吧,这是身为追随者的他,也是身为魔族的我们该做的。”

    “在您掌权之前,临崇的作用就是代您分派任务;而当您掌权时,您也要肩负起相同的责任——令手下涉险、让医官治疗、处理魔界的事务。”

    “以及更多的指引游戏,或者说这场战争的进行,调派魔族人奔赴死线。”

    那双美丽又奇异的眼睛注视着卫川:“您是担心不过来的,您得学会,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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