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徵一点都没觉得床上多了一个人有什么不对,  他甚至觉得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很让他安心。

    这个熟悉且让他安心的气息三番几次想逃,都被他抱着拉了回来。

    在醉意下,  他本能地想留住这个气息。

    冬天的被窝实在太冷了,哪怕有汤婆子,  汤婆子又硬又烫,  塞在被窝里一点都不舒服,起码没有怀里那股气息让他觉得舒服。

    郁徵怕这个气息跑掉了,还手脚并用,  用腿夹着怀里的东西。

    他就抱着这么个巨大的抱枕睡了一|夜。

    这一|夜几乎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睡得最好的一|夜,温暖踏实,  还有股令他安心的淡淡气息。

    他受寒冷困扰已久,  这一晚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寒冷。

    早上醒来时,  郁徵一睁眼就感觉到了床上有其他人的气息。

    他先是大惊,接着看自己抱着一个男人,  心跳得更是快冲出嗓子眼。

    等发现这人是左行怀后,他心中的惊恐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恼怒。

    郁徵一下放开了他,  整个人往后面退了退,  靠着墙角一坐:“左将军怎么在这?”

    左行怀无奈:“昨晚想来看看殿下,殿下喝醉了,  硬拉着我不让走,我就在这了。”

    郁徵:“哪有人半夜过来拜访人?”

    左行怀解释:“白日没空,营里离这又远,我到得比较晚,  原本想看一下殿下便走,  被殿下拉住我也不好硬挣脱。”

    郁徵冷笑一声:“若按这个说法,  梁上君子半夜去别人家被人抓到,也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想拜访主人家?”

    郁徵昨晚睡得很好,精神非常满足,现在思绪也很清晰。

    他看着左行怀,眉头皱得死紧。

    纪衡约那家伙还说会守好门窗,结果那么大一个人都摸到他院子里来了。

    左行怀完全不解释了,反而坦然承认:“是我心怀不轨,想来看看殿下。”

    “不过我只是想来看看,并没有做采|花贼的意思。”

    “殿下亲手把我拖上|床,抱着不让我走,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左行怀一口一个殿下,态度还挺好。

    郁徵看着他那张俊脸,脸皮都涨红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实在没办法反驳。

    半晌,郁徵憋出一句:“你活该!谁叫你半夜悄悄摸进来?!”

    左行怀点头:“是我活该。抱歉。”

    郁徵:“……”

    郁徵:“呸!”

    郁徵:“你不用回去带你的兵么?怎么还不去?”

    左行怀:“大家都在过年,我也要歇一歇。我这就下山。”

    他们在这边正说着话,伯楹听到声音轻轻敲了下门:“殿下,您醒了么?我端水进来给您洗漱。”

    伯楹这句话是提示,并不是问话。

    他说着就已经推门走进来,不要一开门就见郁徵坐在床里,左行怀坐在床外,两人衣衫不整地相对说话。

    伯楹目瞪口呆,险些拿不住手里的水盆:“殿,殿下,左将军?左将军怎么在这?”

    郁徵冷沉沉地看伯楹一眼:“去叫纪衡约进来,让人摸了进来都不知道,他怎么训的侍卫?”

    伯楹一个激灵,连忙放下水盆,倒退着退出郁徵的卧室:“我这便去。”

    伯楹一出门,脚底摸油地飞快跑了,还吩咐侍卫不许靠近。

    郁徵与左行怀都是耳聪目明之人,也听到了他的吩咐。

    左行怀眼睛露出笑意,郁徵立刻给了他一记眼刀子。

    郁徵板着脸:“年都过完了,左将军人也看过了,想必军营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本王便不耽搁你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左行怀闻言也不多争辩,下了床朝郁徵一拱手,带着笑意说道:“谨遵殿下吩咐。”

    他这句话原本很是正经,奈何配上他衣衫大敞,眼带笑意的模样,看起来又不够严肃,倒有几分调|情。

    郁徵别说在思想保守的这辈子没见过这种情景,就是连上辈子一起算,他也没见过这种情景,当场耳根红了:“你先把衣裳穿上!”

    左行怀道:“我找找在哪。”

    衣裳是郁徵昨天晚上扒下来的,此时就在床脚堆着,拿被子盖住了。

    郁徵刚刚还用脚丫子碰到过,闻言他默不作声地掀起被子,让左行怀拿他的衣裳

    郁徵自己也没穿好衣裳,他就穿了一件中衣,虽然不至于到敞怀的地步,但衣带已经松了,露出他形状优美的锁骨和小半片胸膛。

    他身形清瘦归清瘦,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肌肉的那类人,相反他的肌肉薄薄的,覆盖在纤长的骨架上,让人想起洒在地上的新雪。

    与雪不同,他身上带有一点幽香,皮肤温热,凑近了,还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他比新雪要动人得多。

    非礼勿视。

    左行怀只看了一眼就克制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若是不克制些,他怕不想走出这个房间。

    左行怀道:“上回匆匆一别,我一直担心殿下,既然殿下一切都好,我就放心了。”

    郁徵道:“我都能打听到左将军的消息,以左将军的情报能力,难道打听不到我的消息?非得亲眼看见才算知道?”

    左行怀点头:“外人再怎么说,也不如自己亲眼确认让人来得安心。”

    郁徵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左行怀也没有多纠缠的意思,穿好衣裳后行了一礼,拜别道:“殿下一切保重,我先回去了。”

    左行怀很快就走了,郁徵盯着空气生闷气。

    他昨晚过得很诡异,身体是无比温暖满足,心里却很别扭。

    郁徵瞪着空气瞪了半天,最后叫纪衡约过来训了一顿,让他在侍卫布局上下些功夫。

    纪衡约怎么也没想到去年的最后一天,新年的第一天就出了岔子。

    他更没想到摸上门来做贼的是左行怀,以他们的能力要防左行怀是防不住的,只是这话又不能直说,而且说出来也忒没志气了些。

    纪衡约只能暗地里下决心,今年一定要将郡王府护得滴水不漏,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左行怀,通通都跑不进来。

    年夜饭是府里的所有人一起吃。

    初一的第一餐则是郁徵带着阿苞,以及伯楹、胡心姝和纪衡约一起吃。

    他们郡王府的人虽然多,但是最核心的也就是他们几个人。

    郁徵早上还在生闷气,中午气已经消了。

    作为一地郡王,他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不记仇。

    他将给每个人的礼物都拿了出来,勉励大家新的一年继续努力创造出新气象。

    大家没想到还能收到第二份礼物,心中感动。

    郁徵把他们当家人,举起杯子说道:“别的什么都不说了,新年祝我们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众人举杯,连阿苞也举起了装着果汁的小杯子。

    年初一到年初八是休息时间。

    只是哪怕天王老子下来了,只要不危及性命,大家都是不干活的。

    郁徵不干活,他懒懒地窝在王府里烤着火,看着书,偶尔会写写字。

    邑涞郡要什么没什么,连字帖也没有几张,郁徵的出身虽然没有原主高,但各类名家字帖还是见了好些,眼光比一般人高多了,指导起阿苞根本没问题。

    阿苞在看过那块牌位之后,似乎彻底接受了郁徵,不仅默默改了口,说话做事也更贴心了些。

    郁徵心中欣慰,在情感上对阿苞也更亲近了。

    他们还出去外面放了一次风筝,尽管冬天放风筝没有春天好玩,也是难得的回忆。

    过了年初八,郁徵带人去巡视领地。

    农户们也默认过完年初八就是过了春节,已经在地里忙活了起来。

    郁徵带着人骑着马从乡间走过的时候,能看到很多人开始犁田耙田。

    这么冷的天气,大家卷起裤脚,在放满了水的田里忙活,田埂上还丢着农民们新□□的杂草。

    郁徵有时候会停下来请教在田里忙活的农人,这是在干什么。

    农人们虽然恐慌,也会尽力跟他说清楚手头在做的事情。

    过完年就是春天了,尽管气温还没有升起来,风却不那么凛冽了。

    农户们要抓紧这难得的好时候,开始下秧苗,现在下菜秧的比较多。

    邑涞郡的产品不丰富,可能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远,大家春季种的蔬菜也就那几种。

    郁徵在走访调查之后,托狐族、黄鼬一族以及邑涞学院的崖尘子道长他们帮忙收集各种蔬菜的种子。

    他打算趁着现在方便,先引种一批。

    外面到处都在培育秧苗,郁徵感觉气温差不多了,也让人将他年下收到的那车稻谷拿出来育种。

    这车稻谷还没有得到验证,郁徵也不敢直接让人种。

    他打算育种后先种到湖边,由府里的侍卫先种,如果这种稻谷确实很不错,郁徵打算明年再全郡推广。

    除了育种之外,沤肥、耕地、疏通沟渠等,郁徵也还在派人做。

    大家都有各自的差事,从郡王府到山下的农户渐渐都忙了起来。

    郁徵也忙了起来,他白天要去看各个地方的情况,晚上还要做记录,再根据胡心姝搜集到的信息处理公务,忙得不可开交。

    他比去年忙多了,这是一件好事。

    去年他哪怕想处理公务,也没有公务可处理,都被架空了。

    没几天,到了元宵节。

    元宵节过后就是真正的春天,大家都会忙起来。

    因此,长马县与蓬定县两县的县令合起来,上书询问郁徵要不要办一个元宵灯会。

    郁徵去年今日还不在此处,他问了一下胡心姝,才知此地百姓素有过元宵的传统。

    他大笔一挥,同意办灯会,还让伯楹拿出银子与方案,郡王府也参与灯会之中,与民同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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