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来这种人,如果非要算个命理,那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属于国泰民安的时候锄强扶弱,兵荒马乱的时候身先士卒。
为了一个见了不过两面的陌生人弄得自己血染衣衫,遍体鳞伤,几乎去了半条命。
我半是好笑,半是好气道,
“寒道长,若不是我们昨日只是初见,我都要怀疑你对我早已情根深种了。”
少年甫一听这话,硬生生给苍白如纸的脸上晕出一片粉来,连道,
“不可胡言—”
紧接着便是一声闷哼,我趁着他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将那尖刺抽出,以舒风回雪之术将血止住。
“此法只持续半柱香的时间,若是再无法就医,就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多谢。”
“不必,那些藤蔓我未必挡不了,不必替我代尔受之。”
我往寒月来伤口又倒了些药粉,颇有些用力的揉开,仿佛消气一般,
“你我本是萍水之交,如此一来,我若丢下你出去,倒显得我薄情寡义了。”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道友替我阻了那一剑,这些本就是在下应做的。”
“何况,”他顿了一顿,紧咬着下唇,仿佛要捱过这一刻的剧痛,这药粉药效虽好,但刺激非常,难熬到此时还不发出痛呼,已是耐力非凡了。
“若还有同门未脱困,我便不能弃其而去。”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放在我手上,
“道友可借此离去。”
“那你呢?”
寒月来神色严肃,“开启大阵,除魔卫道。”
若是往常遇上这样的人,一句不自量力也就打发了。
但今天看在这符咒价值千金的份上,我决定帮这个小傻子一把,就当是,省下这一千金罢。
看着手中符咒,此时,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寒道长,你和那几个同门身上还有法器么?”
寒月来微蹙起一弯好看的眉毛,“与这藤怪打斗应消耗了许多,不过我派不善使暗器,霰花针应该还未被用。”
霰花针,号称全自动发射,针针要人命,有价无市的唐门金牌暗器。
我记得这玩意儿一个可抵一枚上品灵石,不争气的眼泪从我的嘴角流了下来,果然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青玉门真人均土豪。
寒月来清风朗月的形象在我眼中瞬间变成了一块俗不可耐闪闪诱人金元宝,这一笔横财,我发定了。
“道友是想将此加入阵法之中?”
“不,”我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我想将它加入我的荷包之中。”
“嗯?”
“等出去之后,告诉你的同门,这就算给我的佣金了。”
寒月来还想说什么,却觉得眼前一黑,脖颈一痛,身子一软便躺倒下去。
我收回手来,很好,看来我这一步入睡法果真百试百灵。
此地有法器压制,那藤怪应是不敢进来,寒月来如今的情况还是休憩为好,再走动让鲜血活络,我这法术可能连半柱香的时间也管用不了了。
我从核中境里把阿芝叫了出来,小姑娘正睡觉呢,看见我特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声。
“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嗻。不是,我叫你来有急事。”
阿芝伸出手来,“桂花糕。”
“出去给你买。”
“不行,你上次就骗我了。”
人小鬼大,我心中忿忿道,不得已从怀中摸出贴身放的贵重物品,一块香气不扑鼻而且变硬了放了三天的桂花糕。
怎么说,我们穷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好吃的东西,很难不放到坏的前一刻吃。
好在阿芝被偏爱迷惑了双眼,吧唧吧唧几口吃光,酒足饭饱开始营业,
“说吧,想问什么?”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