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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敦市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西南部,这是当年英国殖民北美洲时留下的名字,整体来说森林覆盖率极高,距离多伦多需要大约两个小时的车程,去看一场比赛还是比较方便的。

    坐在观众席等他上场的时候我差点没睡过去,短节目上场前才好不容易恢复清醒,睁眼却见到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开场时候的状态就和平时完全不一样。

    动作有点……太温柔了。

    我忽然有点不敢看下去。

    开场那个4t摔得极惨,落冰之后摔倒还滑出去了一段距离,撞在冰场边缘上狠狠磕了一下,低着头爬起来的动作很快,硬是赶着节奏接上了燕式回旋。

    第二跳是似乎永远都不会出错的3a,3lz摔倒,双手扶冰,失去了连跳的机会。

    他这次的伤真的影响很大。

    ending的时候羽生结弦都差点没站稳,唇色白得不行,微笑着谢幕以后一边往场边滑一边卷起袖子,就连抱住奥瑟的时候也是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短节目7594分,可以说得上是《巴黎散步道》有史以来最低的一次分数。

    也许就不该来的。我想。

    毕竟我对他从来都没有立场,构建了好久的心理防线往往会在他露出一丝脆弱之后倒塌的毫无原则,而这恰恰背离了我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努力。

    yuzuru其实是个爱哭鬼,他一直都拥有着与他理智又清醒大脑看上去背道而驰的感性,实际上他们的确殊途同归,至少在他身上是这样。

    至少不像我这样。

    巴黎圣母院简直就是为了打破我心理防线而出现的一样,带着惨白惨白的脸色跟我转述现场情况,开头就是毫无铺垫的单刀直入,甚至笑都不笑一下就说,他哭了。

    “实际上我也很发愁接下来的自由滑,毕竟他的左膝不能完全失去感觉,剧烈的痛感又会影响状态的发挥,全日冠军的压力还在肩上,来自前辈的激励真是令人作呕……”

    最后一句话他虽然放低了声音,可是还是一字不落传到耳朵里面,我不知道该作何表情,只觉得僵硬又麻木:“什么前辈?”

    “……”

    “说啊,哪个前辈?对他说什么了?”

    “也没怎么”圣母院别开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发白的嘴唇,明显糟糕的状态,“无非就是说‘你要是不上场那该怎么办啊’这种话而已,反正他本来也打算参加比赛了,严格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我仰头看着他,那股子属于羽生结弦的决绝明明白白刻在他的脸上,和那天我去俱乐部时看到的神情简直一模一样,沉默之中我听到心脏震颤的声音,茫然地开口:“圣母院。”

    “你是不是要走了?”

    ——

    她有来吗?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羽生结弦自己都觉得有点矛盾,明明刚刚还在想这么丢脸的一面还是不要被看见比较好,下一秒又无端燃起一点希望,毕竟再怎么说她也答应要一直陪他一起,到底还是希望她没有食言。

    阿尔忒弥斯把视线从观众席上面收回来,带了玩笑意味:“不哭了?”

    比赛结束后羽生结弦哭的厉害,《巴黎散步道》的编舞师davidwilson在赛后立刻跑来看他,刚把眼泪收回去就又一次没绷住,就算抿着唇眼泪还是一直掉,被人擦掉眼泪的时候只能挂上不好意思的笑,一摸才知道整张脸都哭的湿哒哒的,一副可怜样。

    “果然在脆弱的时候真的不能被安慰比较好啊,一下子就绷不住了。”他揉揉膝盖,对于阿尔忒弥斯的恶趣味有点无奈:“别笑了……”

    “她有来。”

    受不了这种湿漉漉的小狗目光,阿尔忒弥斯别开脸,又看了眼观众席:“不过现在好像走了。”

    “诶?”

    “唔,在你比完以后就一直处于一种坐立不安的状态吧,类似于那种想要过来看看又要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的样子。”

    “好像回酒店了吧,估计是实在待不下去了。”阿尔忒弥斯一边说着还一边老神在在地点头,“果然是她呢。”

    “一边心软又一边告诫自己控制,结果理直气壮地选择做了个逃兵。”

    “不太勇敢。”说着她就自顾自笑起来,看向羽生结弦,眼瞳变成漂亮的金色,“至少在感情上,你们都是。”

    但是在竞技体育上,却又都是永远不屈从于后退的勇士。

    羽生结弦低着脑袋思考一会儿,忽然诶一声:“那我可以带她来看比赛吗?”

    既然是逃兵的话,还是得早点抓回来比较好吧?

    ——

    短节目之后他们休息了一天,我是真的没懂羽生结弦到底从哪里知道我来看比赛的消息的,夜晚十二点半打来电话,开口就是小心翼翼的味道:“睡了吗?”

    我盯着面前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资料闭了闭眼,看了一天电脑屏幕的眼睛酸的厉害,嘴上还是老老实实回答:“没有。”

    “你是不是有来伦敦啊?”

    眼睛真尖,这是怎么看到的……

    我卡了一下,吞吞吐吐回应:“……我陪别人来的。”

    “明天可以陪我比赛吗?”

    “……”我不敢相信地把电话拿下来看了一眼,只觉得有点离谱,“你说什么?”

    “像以前一样,就这一次。”他说,声音露了点委屈,“不可以吗?”

    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真好。

    我承认我心软了一下,咬咬牙,刚想开口说不行,抬眼就看见盘腿坐在小沙发上已经沉思了一晚上的巴黎散步道,拒绝的话到嘴边咽了下去,再开口就莫名有点尴尬:“你,现在膝盖还痛不痛?”

    羽生结弦在电话那边快速眨了两下眼睛,啊一声:“没事的,不用担心我。”

    我有点怀疑:“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没有,真的没事。”

    犹豫不决,视线不由得投向那边蒙上阴云好久的小孩,巴黎散步道察觉到视线后才蔫头耷脑看了我一眼,转而又继续低下去数他衣服上的小水钻。

    这下就可太糟了。我觉得略微有点不妙的样子,他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尾音透着一点小委屈,似乎已经吃死了我很受不了这一套的样子:“不可以吗?就这个赛季最后一次呢?”

    你少扯,这个赛季已经要结束了。

    我腹诽,觉得自己有点毛病,明知是坑还眼巴巴往下面跳,他每次服软或者撒娇我都没办法,栽倒一次又一次还不知悔改。

    可以。我听见自己说,迟来的理智堪堪刹住脚,转而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注视我,从黑掉的电脑屏幕上我看见我的脸上出现一秒钟懊悔的神情,转而又变得古井无波——那是明白自己又一次栽到在坑里的表情。

    他倒是有点高兴起来:“我明天过去找你吗?”

    可以知道你的房间号吗?他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一样问,语气里带着一种软绵绵的困倦。

    很难不屈从于这种说话方式,我讲完地址后还晕乎乎叮嘱他要马上休息了,羽生结弦愉快应下以后挂了电话,我对着重新亮起的电脑继续翻阅关于留学的资料,结束之后关掉文档的那一刻才慢吞吞回想起来。

    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现在会变成好像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一起来看比赛的kadina忽然在房间里喊我睡觉,踩着拖鞋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敷着面膜,漂亮姐姐不仅脸很漂亮就连身材也漂亮,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感觉牙根都有点发酸。

    只是我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还能有后续。

    yuzuru第二天早上来敲门的时候我还犯着迷糊,晕头转向开了门就看见他穿着运动服站在门口,眼睛一眯就笑得像猫一样:“早上好。”

    kadina听见声音从厕所探出个头问我是谁,而羽生结弦明显没料到我房间里有人的样子,眼睛眨了两下向我身后看去,一瞬间惊醒过来,我当机立断捂上他的眼睛,回头看向一脸懵的kadina,欲哭无泪:“姐姐!穿好衣服啊!”

    ……所以究竟是在做什么所以没穿衣服啊!

    前去训练的时候他忽然就不理我了,把耳机戴上以后一路上都在自己嘀嘀咕咕,我则是裹着冲锋衣低下脑袋狂打哈欠,侧头一撇就看见他闭了嘴直勾勾看着我,好半晌才问:“又失眠了?”

    “……不是,昨晚上看留学材料看太迟了。”

    他噢一声,脸颊肉鼓了鼓,又闷声闷气的:“那,打算报哪里?”

    “早稻田。”我又打一个哈欠,对着他骤然亮起的眼眸比了个打住的手势,“这是有我自己的考虑的,和你没关系啊。”

    羽生结弦喔了一声,眯着眼笑嘻嘻地点头,孩子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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