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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傻了。
布加拉提背叛得干净利落,不强迫,不硬来,全靠队员自愿。我没想到他们一个两个的,居然都那么衷心(指对布加拉提)。听外头的对话,除了还在劝队友冷静思考的福葛以外,就只剩纳兰迦了。他似乎还没理清楚,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仿佛一个人干得好好的,还在想第二天的早饭吃什么呢,然后队友全员跳反了(并没有)。
我听见发动机的声音响起,船只似乎在逐渐远离岸边。
“——我知道了!”
?谁?知道什么了?
“我就是特里休,特里休就是我啊!”
???
啊?
不是,我没搞懂。
他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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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加拉提就近选了威尼斯作为落脚点,中途驾驶船只的时候他们轮流守夜,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补觉的时间。纳兰迦作为最后一位选手,充分地在湖里游了大概五分钟,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在看到纳兰迦追上来的时候偷偷加快了开船速度。
肮脏的成年人。
好在乌龟里面有毛巾和吹风机,我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跟四次元空间一样的地方会有电,不过无所谓了。说起来这个天气还有点冷呢,他居然狠得下心来往水里钻。这一爬上船,挨风吹了两下都冻得发抖。接过毛巾了胡乱擦了两把就像幼犬甩毛一样开始胡乱甩头,完全没用不说还波及到了坐在旁边的我。
“给我好好擦干!”我把毛巾摁在他脑袋上,使劲揉搓,“要是感冒了,我就让布加拉提把你穿到衣架上挂在太阳底下暴晒!”
虽然不知道布加拉提会不会听我的这么做,但口嗨这种事当然是说过就算。
纳兰迦仔细思考了一下,说道:“可是,没有那么大的衣架吧?”
“你知道有「定做」这种东西吗?”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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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威尼斯的时候正好是早晨,介于大家肚子里的东西都消化得差不多了,布加拉提带头选了家露天餐厅。这家餐厅的布置还算不错,既能吃饭又能看水,船只还能跟泊车那样停在岸边,确实方便。
特里休因为身份问题,不太方便露面,于是便被留在了乌龟里。
说起来这还是逃亡后的第一顿饭,没了先前护卫的那种紧迫感,大家都稍微放松了一些,倒是乔鲁诺还有些紧张地在警戒。趁着气氛良好,我把乔鲁诺喊过来,开始顺着记忆回答之前被问到的一些问题。
“之前福葛有问过的一个问题,关于我的体质。”我转着手里的餐刀,这玩意用来切牛排还可以。但如果是用来伤人的话,不用点力气是没办法捅进身体里的,而我想做的只是在皮肤上切割出一个小伤口。俗话说,钝刀子割肉,不至死,但贼疼。“就是那个啦,不死之身,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都能够恢复来着。一开始我还以为我是替身使者,后来发现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
“不死……”
“这种事、不可能的吧?”
纳兰迦呆滞。
乔鲁诺问:“那你之前操纵的?”
我:“那是ib,算是我的半身吧。类似替身,但又不完全是。”
这话说的其实很模糊。
ib为我的半身,如果是整体遭受到攻击的话,我本人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但,如果我将它拆开成一部分,分得十分精细去做其他事情,接连遭受到攻击的话……我本人似乎会受到一部分伤害。
“唔、所以说,你之前根本没必要帮我治疗眼睛的。”我认真地看着乔鲁诺,“太浪费了。”
替身是精神力量的象征,用多了也会累。
他应该留给队里的其他人。
“我不这么认为。”乔鲁诺说道,“这并不是一个浪费的举措。”
他认真地叫了我的名字。
“阿米娅。”
“你有没有哪怕一瞬,将自己当作「人」来看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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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意思?
“你骂我不是人?”我难以置信,“你居然骂我??”
我那么认真地替你着想你居然骂我不是人???
乔鲁诺你变了!
乔鲁诺被我噎了一下,面色无奈。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凶他:“那你是什么意思?”
米斯达“嘶”了一声,凑到纳兰迦旁边去跟他叽叽咕咕。
在事情往奇怪方向发展前,布加拉提打断了我跟乔鲁诺没有营养的对话。
“乔鲁诺只是希望你能多替自己想想。”
我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一样东西就是要将其价值榨取到极致,才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既然我都拥有了这种体质,那为什么不把它用到最好呢?
“你们全员平安就是在替我着想了。”
“顺带一提,你们不要太早放松警惕。”我将手里的餐刀朝一直默不作声的阿帕基那里狠掷出去,餐刀破风穿过他的头发,穿透他身后一个男人的脑门。
“因为这狗屎体质,除了boss的「好手下」,还有那群研究院的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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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是指?”
嗐,忘了这茬。
“非人类研究中心。我曾经是里面的一员。”
这对我来说,其实算是个相对沉重的话题了。漫无天日的被研究,我都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捱过那段时间,还能够保持精神正常的。
只能说没疯掉也是个奇迹吧。
“我也记不清我们这种,「物种」?算是吧。总之出现的时间不明,出现地点也不明。只知道在几十年前的某场战争里忽然出现了一个打不死的「人类」,无论被多少弹药扫射,无论倒地多少次,都会重新站起。后来他们研制出了专门对付我们的药物,也就是麻醉药啦。大概注射了能麻到大象的计量吧,反正就是卡在动不了但也死不了的中间,那位被送到了研究中心。”
“此后,所有出现「异常」的人类,都会被第一时间带到研究中心去。进行一些你能想到和你想不到的实验,算是有些挑战人性的那种吧。”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被我放过一马的女人,干脆也提了一嘴。
“我是被我妈,也就是上回在餐厅里演戏的那个女人,她是诈骗犯出身。她拿了三亿,然后把我送了进去。”
他们一个个都像是被冲击了三观一样,紧抿着唇不讲话。
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我认为也是时候表明一下我的立场了。
扯开衣领,露出那条粉色的项圈,我指着脖颈的位置,说道:“这里刻着编号,在逃出来后我嫌弃这玩意太丑了,用刀挖掉了。boss觉得有碍观瞻,才送了我这个。”
“说起来我还挺感谢他的。虽然过得也不是什么正常生活,但跟以前的生活对比,那已经很「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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