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传闻言,「热情」组织的首领是个城府极深,无人知晓的可怖家伙。几乎没有人知道ta的长相,ta的年龄,甚至连ta的性别都不清楚。想要探究首领身世的人,无论对方上一秒还在做些什么,是否被首领重用,下一秒无一例外都被「处决」了。
暗杀小队,一支由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家伙们组成的队伍。由于「热情」首领的长期压榨和欺辱,不甘于此的杰拉德和索尔贝下定决心前去探查首领信息。
他们带着觉悟去,仅剩尸体归。
暗杀小队,痛失两名队员。
就连被运送回的同伴的尸体,也再次惨遭首领侮辱。
箱底的纸片上写着什么。
——「罚」。
2
“阿米娅,去带份披萨回来。”
又来了。
我停下手里的所有动作,认命地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
我叫阿米娅,是boss给我取的名字,跟隔壁的明○○舟没有关系。
甫一起身,脚腕上的两个镣铐连接着的铁链,一走动起来就互相碰撞,叮叮当当的,声音大到仿佛要告诉全世界「嘿,这儿有个可怜的小鬼头被人囚禁起来了!快来瞧瞧吧!」
拿上钱包和黑色被单,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相信,boss这个混球不会不知道外面正处于夏天,还是最炎热的下午。要让我顶着这幅样貌出去,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不是没有反抗过。
“一个玛格丽特披萨,多加番茄和芝士,谢谢您。”
而是这个家伙像是知道我要做些什么,每回我想要逃跑时,总会回到原地,像是从来都没有挪动过位置一般。我并没有那段逃跑的记忆,我明明清楚的记得我摸到了门把,可下一秒——我却回到了原地!
见鬼!
“喀喇…喀喇……”
我赤着脚在城市街道穿梭,已经绕了好几个街区了,我感觉脚底火辣辣的疼。
boss从不让我穿鞋子,他说他不穿,我也不能穿。
他从不出门,当然不用穿鞋。
食物、日用品、娱乐杂志、组织资料,都是我和多比欧带回来的。
哦,多比欧是个留着菠萝辫子的小男孩,他可比boss可爱多了。不过这话可不能在他面前说,不然他会随手拿起身边的东西暴起揍人,比如那只看着份量就很足的花瓶。
多比欧跟我唯一的区别就是。
他没有镣铐。
boss就是他最好的镣铐。
去他妈的。
“我回来了。”
3
“欢迎回来,阿米娅!”
多比欧给我端来了洗脚水和毛巾,他总是这么贴心。
“你吃过了吗?外面热不热?你的脚痛不痛?”他单膝跪地,捏着我的脚踝给我擦脚。洁白的毛巾擦过脚底,带出一片黑色痕迹,还有一些细小的沙砾。
是了,我为了躲避(可能在)跟踪我的家伙,甚至徒步穿越了一片被太阳烤得火热的沙滩。这是boss叮嘱的,他是个害怕社交的怂包,还是个被害妄想症到了极致的家伙,他总是认为大家都要杀他。
“阿米娅,你不明白。”鼓起的黑色被褥下露出几缕粉色发丝,“人一旦坐上了高位,就不得小心小心再小心,你得敬畏人心,也得提防人心。”
我:“所以这就是您不给涅罗先生发工资的原因吗?因为您在害怕?”
“——闭嘴!!”
他恼羞成怒了。
我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扔出了门外,咕噜咕噜的滚了两圈,滚到了我的「房间」面前。
噢,我的房间是一座狗屋,一座足以容纳下两个人的狗屋,我觉得它还蛮大的。里面放了我最爱的小瑞比(兔子),跟boss沟通的电脑,还有一些封面精致的童话书。再有的就是普通的枕头和被子,多比欧有时候会钻进来跟我一起午睡。不过我不喜欢他进来,他又高,腿又长,还总要把小瑞比夹在中间,搂着我的脑袋睡。
“滚出去,多比欧。”
“你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他总会固执地钻进来,说要给我父爱。
去他妈的父爱。
4
boss不允许我吃零食,他说甜食会让我变坏。
老天,他管得真的很宽。
“阿米娅,你已经足够天真了,什么时候你才能像多比欧一点呢?”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我愚笨,希望我能像多比欧一样聪明。
你不能要求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像成年人一样,我能听懂他那些乌七八糟的黑话已经很了不起了!鬼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弄这么多东西来为难人!
我连正经的学都没上过……
“你不需要学那些无用的知识,多比欧会教你该学的。”
噢,他所谓的该学的就是那些狗屁的难算的大型数据吗?还是那些亢长晦涩,分开来我都懂,连在一起就跟天书似的内容报告?
“滚出去,阿米娅!”
他又恼羞成怒了。
boss真的很爱生气。
“你不该总是惹boss生气的。”托比欧给我化脓的脚踝抹上药膏,这个镣铐跟了我五年,上面的铁锈偶尔会黏到我磨破的伤口里。
我并不在乎:“难不成他还能杀了我?这当然是最好。”
多比欧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boss说过,多比欧是他的助手,是他最为信任的人。
而我,是他看门的狗。
好吧。
说是看门,其实我也起不了什么大作用,就算小偷强盗什么都进来了,我能起到的唯一作用大概就是把他们统统绊倒,然后抱起我的小瑞比逃跑。
说起打架,我可能还比不上多比欧的一根手指头。他发起火来比boss还可怕,这意味着我可能得失去我的晚饭。
多比欧做饭真的很好吃,有妈妈的味道。
虽然他后来告诉我那全是加热食品。
5
“阿米娅,我有女儿了。”
某一天,boss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我顶着黑眼圈应了一声。
为了帮这懒批爷们布置任务,我特地换了三十几个网络id到不同的购票网站去注册上百个账号购票,还要筛选出一些不会联想到我们在哪儿的地点给他过目。
我已经喝了两大罐咖啡了,苦得我舌根发麻。
“我怕他们顺着她找到我,我要杀了她。”
“嗯嗯。”
“可我不能这么做,因为作者会被锁文。”
“真的假的。”
“当然!所以我要布置一切,让干部带她到纳骨教堂,我要当面问她愿不愿意为我去死——”
“这也太那个了吧。”
“我可以用请她吃饭的方法,只要她自愿撑死,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我用「你是认真的吗」的表情看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在西西里岛旁边买的荒岛已经放不下任何人了!”boss身上盖着的黑布剧烈抖动了一下,“那个叫杰拉德的!以前做过雇佣兵,本以为在那种地方能死得快一点儿,谁知道跟他那个队友过得是有滋有味!”
“不仅如此,那些家伙们还在周边捉起了海鲜谋生!”他语气一顿,似乎是带着点儿嫌恶,“白瞎了我让乔可拉特做的人体模型……”
说到这个,我想起了可怜的涅罗先生。
他和他剩下的组员在三个月前为队友们举办了葬礼,我恰巧是那场葬礼的送花人。摆花时,我看见他们沉重的脸色,一想到那两人还在荒岛上逍遥快活,不愁吃喝,我就憋得满脸通红,差点儿忍不住笑,只好双手捂着脸从他们身边匆匆跑掉。
嗯?你说我都跟着boss了,为什么还要出来卖花?
狗也要恰饭的嘛,送点小白花还能挣点买糖钱,然后抓一把扔到boss身上。
“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男人?”
就是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过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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